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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导公式 季厘之 3544 2024-05-21 00:00:00

这才把陵愿叫醒了。

那是还在读初中的陵愿,穿着校服,脸颊上有粉白的稚气,眼睛很大,形状又是分明而尖锐的,用朦胧而澄澈的目光看着你时,会让你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顾翕很讨厌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得像是暴雨过后放晴的天空,又像是雪山顶上没有人迹造访的湖泊,有种年轻的,又淡泊的神圣感。

一看就是没有任何阴影的生命。

也许在陵愿的生命里,顾翕就是最大的阴影了。

顾翕很意外,对方为什么会进来,虽然他知道顾云开和陵锦珏的关系亲密,但不代表对方的儿子可以随意进出他的房子。

他问陵愿,你怎么在这里?

陵愿说:我请假了。

顾翕刹那间想到了今天不是周末,但他不关心陵愿请假的问题,而是说:你怎么进来的?

这个语气实在不太友好,甚至充满了警惕。

陵愿那时还不会掩藏情绪,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坐正了身体,有些难过地看着顾翕,说:我联系不上妈妈。

顾翕“哦”了声,也不懂自己哪里又戳到了小孩的玻璃心,坐在到了贵妃椅上,他知道顾云开和陵锦珏去国外开会了,但没想到陵锦珏居然把陵愿一个人留着,虽然对方好像在读寄宿制的学校。

顾翕手里还提着一个包子没吃,但他并不打算留给陵愿,而是说: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睡觉去了。

说着他就起身要上楼了。

在走到第几阶台阶的时候,顾翕听到了陵愿叫他的声音。

哥哥。

陵愿其实很常叫他哥哥,但顾翕总会理解成另一个层面的哥哥,像是在攀亲带故。

他有时不会理会。

但那天他停下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看见陵愿朝他走了两步,脸色比平时都要苍白,人还没站稳,说道:我有点冷,可以给我一条毯子吗?

顾翕想说,其实他完全可以滚进随便一间客房里去睡觉,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何必做这种把戏,他有些不耐烦,指了指一楼的客房,说:你自己去拿,别来烦我。

他转身继续上楼梯,还没走完,就听见了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被撞倒了,没想到是陵愿自己扑在地上了。

顾翕一愣,连忙跳下楼梯跑了过去,小崽子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眼睛都是要闭不闭的,一抹脸,滚烫滚烫的。

怪不得刚才就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顾翕心里骂了句脏话,也不知道是在骂谁,把小崽子连拖带抱地拉到卧室的床上,去客厅里找体温计和退烧药。

结果温度快到四十度,顾翕不敢给他乱吃药,只能打120。

这是他第一次陪人看病,挂号,收费,还要听医生的嘱咐。

顾翕做的既不熟练也不心甘情愿,但是看到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狗崽崽时,又觉得自己没办法撇下不管。

他问陵愿,要不要给你妈打电话?

陵愿摇摇头。

顾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手背上输液的针头,说:随你。陵愿眼睫疲惫地垂着,视线却一直看着顾翕,像只听话话的小狗狗。还可怜巴巴的。

“谢谢你。”

他低声下气地说道。

“那你以后记得报答我。”

顾翕没好气地说。没想到陵愿听了,居然有气无力地勾起了嘴角,说:“好。”

真是烧坏了脑子。

傻子。

顾翕心里想。

看在他那么可怜的份上,就姑且照顾一下好了。

陵愿住了三天院,退烧了之后才回家,回的当然是顾云开的大别墅。

顾翕大四没什么课了很自由,就是要准备毕业设计,他不会做饭,就点外卖,故意给陵愿点白粥小菜,他自己在旁边吃炸鸡,披萨。

一边还要说,你现在生病,不能吃。

但其实脸上恶意满满。

陵愿就当做没有发现他的恶趣味,一边露出受欺负无能为力的表情,一边乖乖地喝粥。

顾翕有时候回想自己曾经和陵愿的相处,他就像个反常的弱智儿童一样,做着一些自以为快乐实则很无脑的行为。

他后来问陵愿,我以前总是欺负你,你是不是很恨我?想不想找机会报复我?

陵愿就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你什么时候欺负我了?

顾翕觉得他在装傻,说:我把芥末放在牙膏里,让你刷牙。结果你被辣的眼泪都出来了。

陵愿无语了一瞬,顾翕捕捉到了他也真实回想起来的表情。

“那几天我刷牙都要怕你报复我。”

顾翕补充道。

“我只是以为你不喜欢我。”

陵愿真诚地说道。

“我很怕你不喜欢我。”

顾翕尴尬地摸摸鼻子,说:“看来我那个时候真的挺坏的。”

“其实还好,我都不记得了。”

陵愿平静地说,眼里有让顾翕心脏发紧的情感。

“你最好不记得了。反正——”

“嗯?”

“反正你也不能后悔,否则我就把你儿子扔到河里喂鱼。”

陵愿摸了摸顾翕还没大起来的肚子,笑着亲他的手背。

第十九章

那盏灯顾翕白天去了店铺,看了会装修的进度,装修师傅看见他,知道他是设计师,笑呵呵的说他们完全按照要求来的,绝对不会偷工减料。

顾翕从口袋里拿出新买的烟,分了给工头和其他几个小工,客气道他很放心。

其实这还是顾翕第一次来,只是当初谈合作的时候,他亲自见过这个工头,和他强调材料和细节问题,午饭顾翕约了张弘宇一起,两个人不但是合伙人,性格也像,所以算的顾翕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两个人一起去吃了日料。

日料店不大,两个人去了雅座,有布帘子隔开,环境倒也隐蔽。

张宏宇气色比上次看起来好点了,至少没给人下一秒要猝死的错觉,顾翕打趣他昨晚是不是没熬夜,张宏宇喝了口清酒,有些如释重负地说终于把设计图最后定稿了,早上刚收到了客户打过来的余款。

顾翕说店面装修的事辛苦你了。

张弘宇摇摇头,和顾翕碰了一杯,说小意思。

他和张弘宇吃完饭出来,张弘宇开了车出来,顾翕没有,张弘问顾翕去哪,他送一程。

顾翕也没客气,只是两人走到门口,发现车子被一辆大奔给挡住了。

想来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停车位,暂时停着的,好在车主也是个文明人,在挡风玻璃上放了写了手机号码的牌子。

张弘宇按着号码要打过去,顾翕看了眼数字,只觉得有点眼熟。

但等那车主来的时候,顾翕真的傻眼了。

居然是老熟人。

对方显然也很意外,急匆匆地过来,穿着一身正装,像是从饭局中途出来的,表情一开始还带着疏离的歉意,在看到了张弘宇身边的顾翕时,一下子就变了。

但他很克制,只是对着张弘宇和顾翕说了两声抱歉,然后把车子开到了旁边。

张弘宇上了车,看见顾翕还站在旁边,喊了声。

这时他突然看到顾翕要往车上走时,那个车主跳下了车,车门都没关就跑了过来,拉住了顾翕的手。

张弘宇一时之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小翕。”

陈沛拉了一下顾翕的手腕,在顾翕甩开前就放开了。但他挡在了顾翕的前面也就是张弘宇的车子前,表情带着几分焦虑,又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我们谈谈。”

顾翕冷眼看着他,露出了一丝冷漠的笑意。

“陈沛,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我道歉,我后悔了,顾翕。你想让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陈沛依旧维持着镇静,像是在进行一场没有准备充分的谈判,他的底牌早已被对手摸清,但对方却仍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态度。

但他无可救药,无计可施。

顾翕静静地瞧着他,眼神很真挚,他知道陈沛一向内敛,在外面表现出这种情绪已经是低声下气了,他有些可怜陈沛,但却又无动于衷。因为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讲,陈沛的自尊好像都被他拽了出来,捏在手心里,可以从前男友的角度,顾翕又觉得这一切都是活该。

他在陈沛身上看见了一些男人的通病,贪心,狡辩,优柔寡断。“那你去死吧。”

顾翕平淡地吐出了几个字。陈沛的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同时又燃起了希望。

他觉得顾翕恨他才会让他去死,说明顾翕在乎他,没有忘记他。

所以他更加情真意切,甚至低下头,企图像从前两人是情侣时做的那样,把双手放在顾翕的胳膊上,想要传递给他某种情感。

但顾翕却觉得手臂上传来的不是愉悦,而是疼痛。

“小翕,你还爱我是不是?”

陈沛努力捕捉顾翕眼底的情绪。

他想顾翕以前追他的时候多么热情,多么像个春天里痴缠枝头的小鸟,叽叽喳喳,所有一起都会迫不及待和他分享,他一开始被这热情击退,后来又无法自拔地陷入了这美好的景象里。

他以为春天是不会过的,但是顾翕却亲手结束了。

顾翕看了眼默默坐在驾驶座上看手机的张弘宇,索性也不周旋了。

“陈沛,我说了你去死,你去死了我就原谅你,我还会来参加你的葬礼,从此我就忘记你出轨的事实,好不好?”

顾翕的话像是淬毒得刀,直接捅到陈沛的心脏里。

他从来没有听顾翕这样恶毒过,或许是他以为顾翕不会对自己那么绝情。

“你也不是非我不可,何必再来作践自己。”

顾翕从他身边走过,坐到了副驾驶上。

对张弘宇说:“不好意思,一个朋友,聊了几句。现在走吧。”

张弘宇很明显是在假装刷微博实则关注他的动静,现在立刻就放下手机发动了车子。

张弘宇看了眼板着脸的顾翕,问:“去哪里?”

顾翕本来想回家的,但是又有些心烦意乱,他觉得陈沛的纠缠不清让他恶心,但又想到当初是他自己去招惹陈沛的,陈沛是个执着的人,也许当初正如陈沛所说,是他心情不好又有点喝酒上头,才会和别人上床,是顾翕咬着那点把柄不放,而且他和陈沛在一起将近一年,两人从来没有太过亲密的肢体接触,陈沛说他有病,说男人有正常的需求,是顾翕的错。

顾翕觉得荒谬。他说要分手,但陈沛又立刻来道歉,但是顾翕是个很决绝的人,一旦做下的决定不会轻易地改变,尤其是他最无法接受陈沛这种为了自己的私欲还狡辩的人。

这让他总是想起了顾安月的男人们,在她嘴里像畜生一般,又花心,又不负责任却贪恋美色的男人。

或是他初入职场时,遇到的那些不安好意的越界行为。

作者感言

季厘之

季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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