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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野 百年陈醋 3664 2024-05-22 00:00:00

“我和他都没有可以任性的本事。”谭枫当时这么回答,“我没有因为他选择离开恨他,只是我们当时都有自己要去完成的事情。我爱他,所以我去挽留;他爱我,所以选择离开,就这么简单。”

至于为什么要把对方的痕迹彻底抹平…

大概是在当时就做好了长久离别的准备,或者是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见一面。所以想快一些把自己从这份愁苦里拉出来,不要陷进去,更不要溺死在里面。

方栀走之前在国内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微博话题词条不间断地在各大超话里滚了半年,宛如一场特级地震,哪怕alpha本人已经消失不见,但余震带来的影响仍旧留存在这片土地上。

谭枫并不清楚当时他和方栀的恋情被人为公开到了哪一步,虽然在方栀走后他就没再在网上见过这样的词条,但方栀对“恋情”的含糊态度还是有不少粉丝在持续关注。

他大学入学的第一年,就见到了其中一位狂热的“栀子花”。

那位栀子花是谭枫在某一次社团活动时偶然遇上的,当时只觉得这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对,并没有细想。但是后来alpha发现自己的东西会莫名其妙失踪,而且身后总有人在偷偷跟着,偷偷看着,就像当年藏在暗处偷拍的漆黑镜头。

谭枫无法忍受这样的偷窥,某一天他拦下这位栀子花问:“跟着我做什么?”

“想看看勾引方栀哥哥的alpha究竟长什么样。”栀子花特别趾高气昂,满脸不屑,“就是因为你哥哥才出国的,居然还有脸出来上大学,难道不该在家里忏悔吗?!”

谭枫愣了愣,随后低头轻笑一声走了。

那之后谭枫身边就会传出一些他“勾引alpha”的流言,他大学其中一个舍友特别恐同,听到流言后直接把他寝室里的东西都丢了出去,衣柜座椅都砸了个稀巴烂。宿管阿姨闻风上楼调解关系,谭枫则站在一排混乱的走廊尽头,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学校。

Alpha再没回去过,他在校外租了一间不到30平的小房子,每天上学下课,形单影只。

那一年年末,吴洋提前考完期末考来这个小城市找他,两人坐在阳台上开了四五瓶红酒,喝到最后都互相抱着马桶用手比划着新年倒计时。

谭枫开玩笑似的把这件事吐槽给了吴洋听,吴洋醉醺醺的,大着舌头问候了那几个人的祖宗十八代,最后一拍谭枫的肩膀问:“谭哥,如果方栀现在回来,你会恨他吗?”

谭枫沉默了。

十八岁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未来会有这么坎坷的路要走。少年时期打磨出来的乐观几乎在这两年时间里用尽,说没有烦恼过是假的,说没有怨怼过也是假的。

“人在磋磨的时候都是习惯性去找借口。”谭枫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但我不是因为这种事情恨他,我是在他走后一直在恨他…”

我恨他当年那个标记,怎么就不能留的再久一点呢。

*

易感期前两天的alpha简直比孕妇还要敏感,谭枫被一碗虎皮青椒折磨得两天没睡好觉,全靠咖啡吊着精神,眼下一片青灰。

棠文茵端着第三杯加浓美式推开办公室大门,终于忍不住提醒道:“您这样很容易猝死。”

“教科书里这么和老板讲话的员工基本都没有年终奖了。”谭枫疲惫地掀开眼皮,“你是代替00后来整顿职场的么。”

棠文茵面不改色地说:“我只是来提醒您,还有一小时就要出发去慈善晚会的现场了。”

“我知道,我记着时间呢。”谭枫皱眉狠狠灌了一口咖啡,冰块撞在杯壁上叮当响,“你照常下班,吴洋会来接我。”

“好的,这是今天参加晚宴的请帖和名单。”

棠文茵从随身的文件夹里拿出一本硬壳的黄本,放在了谭枫右手边的文件堆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谭枫的目光顺着她的动作在黄本上稍作停留,片刻后又收回来,继续处理起手头上的文件。

吴洋的电话卡着一小时的点打了进来。

谭枫根本没接,摁了挂断键就收拾东西往地下车库走,两人心有灵犀地在车库角落相遇。

Alpha看了眼车上的时间问:“看来你们那挺忙。”

“忙疯了——”吴洋一脚油门踩到底,在公路上飙起了车技,“我今天连中饭都没吃,饿的我前胸贴后背,一会我要跟着你摸鱼蹭饭。”

谭枫靠着车门笑起来,不急不忙地给自己换了张阻隔贴:“行,反正我喜欢呆在角落里不挪窝。”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就是等着人给你灌酒。”吴洋说,“我也不知道谁大嘴巴说我和你关系好,朋友托关系拖到我这里。我说根本不需要我引荐,让他随便参加一个你到场的聚会,把会场四处角落全部逛一遍,一定能找到你。”

谭枫把用过的阻隔贴对折丢进小垃圾桶:“这不是懒得社交么。”

“三年前你刚上任说这话我还信,这两年圈内都在夸你小谭总年轻有为,手握大权——你再坐角落装小透明,那不是掩耳盗铃吗?”

“呦呵,歇后语用得不错。”谭枫岔开话题,“岑爹要是知道你现在的引用水平不知道得多高兴。”

吴洋果然被带偏了思路,翻了个白眼感慨:“感谢生活磨平的棱角。”

谭枫支着脑袋笑了笑。

Tulirain集团主办的慈善晚宴请来了不少当红演员和各界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会场大门口摆了一条五十米的红毯。谭枫到的时候正好有人在红毯上签名拍照,闪光灯非常晃眼,根本看不清场上的人是谁。

他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亮相,于是让吴洋带着从另一侧的小门进去,侍者检查了请帖后直接将alpha引进了内场。

显然两个主办方没有在这场晚宴的布置上达成一致,外场和内场的风格截然不同。外场连接着红毯,高级简约,大部分为博眼球的明星艺人都选择留在那里;而内场却像是农村婚宴晚会,最前面摆着临时搭建的舞台,餐布和地毯都是一片艳红,很有特色。

谭枫坐的位置正好在内外场的中间,alpha左看右看,忍俊不禁。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办两个活动呢。”谭枫低声对吴洋说,“你们公司怎么排的啊?”

吴洋一脸无奈:“上头的事我管不了,委员会那边觉得我们公司太奢侈,我们老板又觉得委员会太寒碜。不过刚好,内场坐企业大老板,外场坐鲜肉大明星。”

谭枫靠在椅子上往外场看,指尖敲打着椅背问:“你们都请了什么人。”

“当红的,有钱的,托关系进来的。”吴洋生啃着面包,掰着手指头说,“我不是给你名单了吗,谭哥你怎么都不看啊。”

谭枫沉默着没回话,目光则在外场游离了一圈。他这两年视力下降,散光比近视严重,太亮的环境下总看不清人。

“你别看了,一会见到几个心烦的我可拦不住你。”吴洋说。

谭枫把头扭回来:“我来这之前就知道他们在场,名单粗略看过。”

吴洋咀嚼的动作一顿,眼神不自觉地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说:“为什么不看仔细点,说不定能在这遇到老熟人。”

谭枫低头打了个哈欠:“因为困,这么多字看起来很催眠。”

吴洋嚼着面包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片刻后,他回头拍了拍谭枫的肩膀:“谭哥你困的话就在这休息会,我去那边帮下忙,回头再来找你。”

谭枫一个哈欠刚打完,阖眼点了点头。

来内场的人并不算多,单是他这一桌坐着的也就三四个,大多数都被外场的热闹绊住了脚步。谭枫和同桌的几位老总都不算熟识,礼貌地搭了两句话便借口离开了座位。

Alpha困得实在,三杯咖啡因居然没有任何效果,显然是被易感期的前兆压了下去。

谭枫颇为头疼,趁着晚会还没开始,独自一人偷溜到了户外二层平台上。他解开领带缠在手腕上,一面迎着风,一面将衬衫的风纪扣解开。

西装外套被他搭在平台扶手上,用一侧手肘压着,指尖在栏杆上敲除富有节奏的频率。

夜色下的市中心比白日更显繁华,谭枫盯着远处散开来的斑斓色块,在视线中拉长放大,恍恍惚惚变成一束漂亮的极光。

“我和柚白在场上找了你很久。”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谭枫指尖一顿,笑了笑说:“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沈归荑踩着高跟鞋踢踢踏踏走过来,优雅地靠在栏杆一侧,“其实有好几次我们都参加了同一场聚会,但我和柚白都没敢来找你。”

谭枫转过头看向她。

岁月在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痕迹,七年前的沈归荑正值事业的巅峰期,似乎浑身都带刺,只消坐在那便让人不敢违抗。而如今谭枫看到她的第一眼,心里居然能浮现出“从容和善”这两个词来。

无声的沉默中两人都将对方打量了一遍,沈归荑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说:“你变了挺多。”

“走了一条没想过的路,变化肯定是有的。”谭枫重新看向远处的霓虹灯,问道,“你和江小姐不敢来找我,是怕我触景生情么?”

沈归荑招手叫来了侍者,递给谭枫一杯苏打水:“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后来是因为围在谭总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我和柚白挤不进去罢了。”

谭枫闻言看了她一眼,半晌才接过苏打水,仰头一饮而尽。

“那今天怎么忽然来找我了,总不会是因为难得见我落单吧。”谭枫问。

沈归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摩挲着杯壁嘹望远方,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内情?”

“全部。”

“全部?我以为你不会去查这些事情。”

谭枫顿了顿,把高脚杯摆在一边,他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烟和火机,也不问对方是否介意便自顾自点燃。

“照片是谁拍的,多少价格卖出去的,跟在我爸身边监视的内鬼,和杨淮联合泼方栀污水的金主,我都查出来了。”alpha在吞吐的白雾中眯了下眼,语气有些急躁,“我想单凭我这几年做出来的成绩,沈小姐应该也不会再把我当个毛头小子来看,刚刚的问题更是问得太过刻意——虽然我和您交集不多,但应该没差到需要互相试探才能开口,有什么事情您不妨直…”

“方栀回来了。”沈归荑盯着谭枫的脸淡淡道,“就在今天,就在这里。”

谭枫大脑忽然“嗡”地响了起来,腺体后知后觉传来刺痛。

Alpha的指尖抖了一下,险些没夹住烟杆。

好在从肺部呼出的白气遮挡了那一瞬间的慌乱,谭枫很快在错乱的心跳中找回了自我,维持了三年的职场微笑仍旧刻在脸上,显得十分绅士礼貌。

“看样子明天的娱乐新闻有头条了。”他打趣道。

作者感言

百年陈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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