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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愿 持续转向 3725 2024-05-21 00:00:00

林君元嘴里放一大口,嚼起来就没完没了。任乔半碗饭都吃下去了,林君元还是那一口,吴阿姨在一旁看着都笑了。

她一笑,林君元也跟着笑,任乔看他都不知道人家是在笑自己,也被他傻得笑出声,一顿饭两个人把餐桌礼仪都抛到了脑后,光傻乐了。

晚上两个人又一起睡的,这回林君元没哭,早上醒来还对着他笑。任乔一整天心情都不错,他觉得自己也可以照顾得了林君元,如果林君元的爸爸真的不要他了,那他就来养他。

去了医院一趟,林君元对这个有任乔的地方有了点归属感,不再像刚来的时候一样,像只易受惊的兔子。白天任乔去上学,林君元就在家里看电视,等任乔快回来的时候,他就赶紧把任乔给他圈的字写完。

晚上吃的胡萝卜,林君元最爱的菜就是炖的软烂的胡萝卜烧肉,吴阿姨做了好几次才做出他想吃的。

任乔正帮他把碗里的胡萝卜压扁,让他跟米饭一起挖着吃,大门突然开了,玄关传出钥匙碰撞和脚步声,是久不着家的任自齐回来了。

林君元正往嘴里送勺子的手放下,饭也不吃了,两只手都藏到背后,任自齐走过来看了他一眼,他就吓得动也不敢动了。

任乔这次也没站起来,就坐在餐桌旁,叫了声:“爸爸。”

任自齐嗯了声,摸了一把任乔的头,拉了椅子在他旁边坐下,佣人赶紧给他添碗筷,问了他一句,又去厨房加菜。

任自齐从公司回来,去最近看上的一个还没给名分所以连情妇都称不上的女人家里,其实他早就离了婚,原本跟哪个女的在一起都无可指摘,只不过任自齐一直在外声称忘不了前任,也愿意为了任乔甘心不再娶妻,说一套做一套,上到合伙人下到员工下属,总得给这些“老板娘”们找个合适的称呼。车开了一半,正好路过家这边,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已经好几天没见了,所以临时改主意,让司机调了个头。

任自齐等着新的菜上来,桌上不是玉米粒就是胡萝卜,不合他的口味。他问了一遍任乔的课,又问在学校有没有受欺负,任乔一一回答,他就点了点头,看着还算满意。

学校按时跟他汇报任乔的学情,家里的事有阿姨看着,讲了几句,任乔没有像以前那样粘着抱着撒娇,父子两人有点没话说。

任乔跟他说完,往林君元那里看了一眼。林君元还背着手,碗里的饭一点没动,大眼睛盯着任自齐,是一副很警惕的样子。

任自齐只在刚进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后来一直在跟任乔说话,任乔见他没吃饭,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说:“快吃。”

林君元怯怯的,刚把手拿出来,任自齐就往他那边看去,似笑非笑的,林君元一跟他对上视线,勺柄没握稳,连带着勺子里的米饭粒,撒得桌上地上都是。

任乔赶紧把他往自己这边扯,让他站起来抖掉身上的米粒,自己也站起来帮忙,一边朝厨房喊阿姨。

任自齐端坐不动,从头看到尾,觉得自己的儿子还挺会照顾人。任乔没注意到林君元也在看着任自齐,手一直抓着衣服角,不是在任乔面前装乖的样子,脸色都有点泛白。

吴阿姨过来收拾了,任乔拉着林君元坐,要重新给他夹胡萝卜。

“我吃饱了。”林君元没顺着他的力道坐下,被他拽得有点歪,衣领也偏着,“哥哥我想睡觉。”

任乔觉得他还没怎么吃呢,不想让他走,还拉着他,说:“必须吃完这一碗。”

林君元往后退了一小步,没等任乔再说他,他小胸膛就哼哧哼哧地起伏,一副快要哭的样子。任自齐还在桌子上,任乔不想凶他,就松开了手,说:“那你自己去换衣服,我吃完饭去找你。”

林君元点头,他刚松一口气转身走,任自齐突然叫住他:“站住。”

林君元回过头来看他,任自齐缓缓地说:“小崽子,你还没叫我呢。”

林君元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嘴唇紧紧地抿着。任乔提醒他:“叫叔叔。”

林君元身体歪来扭去,两只脚快要绊倒自己,就是不开口,任自齐不说话也不放他回去,就这么僵持着。

任乔哄他:“元元,叫叔叔呀,叫叔叔才讲礼貌。”

眼看林君元的眼眶红起来,任乔皱着眉看向任自齐,是个恳求的语气,叫了声“爸爸”,任自齐撇了他一眼,也不再难为小孩子,似乎玩够了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大发善心开了金口,让他回去了。

林君元还记着任自齐一开始是让吴阿姨把他抱到客房的,到了楼梯口没转弯,往客房走。任乔在后面喊他:“元元到楼上去,你的衣服都拿上去了。”

林君元回了一下头看了看任乔,朝他边点头边走,这回看也不看任自齐,扶着楼梯栏杆一刻没停地小跑上去了。

第10章

佣人动作麻利,很快收拾出了两道任自齐惯吃的菜,厨房里还忙碌着,任乔沉默地陪着任自齐吃饭。

任自齐给他夹了菜,自己没吃,吩咐厨房:“倒杯酒来。”

任自齐是喝白酒的,两位阿姨也都熟悉他的习惯。

“为了个外人,还跟爸爸闹脾气呢?”任自齐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这才动筷子。

“没闹脾气。”任乔低头吃饭,他吃得很快,担心林君元一个人在楼上害怕。

任自齐没跟他计较,让他慢点吃,面色不渝,说:“少跟他胡闹。”

任乔咽了嘴里的东西才说:“没有胡闹。”

任自齐也不再说话,慢慢地喝着酒,手机响了两声,他从西裤里拿起看了一眼点了挂断。任乔吃完没立刻走,想着林君元请他帮的忙,问任自齐:“爸爸,林君元为什么住在我们家?他爸爸呢?”

外面天色暗了下去,阿姨们把外面客厅的灯也打开了,有道线接触不良,晃了两下,显得餐厅独自亮着的顶灯有些突兀。

“你不是挺喜欢他住在这里吗?”

任乔点了点头,但还是问:“他在我们家住几天?他爸爸呢?什么时候来接他?难道真的不要他了吗?”

任自齐听笑话一样笑了两声,轻描淡写地:“他爸早死了,你喜欢他就让他多住两天,不喜欢他就跟爸爸说。”

任乔微张着嘴,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空白,脑袋里首先浮现的是林君元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那张哭脸,客厅那盏灯半明不灭,隔着一段距离,任乔仍觉得眼很花。

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听见死亡,任自齐随意吐出的几个字像一口厚重的钟在他耳旁砰地敲响,这响声穿过耳朵,一直打到他的心上,激起他浑身的战栗。

林君元的爸爸死了。林君元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他这么想爸爸,但是他爸爸再也不会来接他了。

他又要哭了。

任自齐看了他一会儿,说:“怎么?”

任乔回了点神,看着任自齐。他有点畏惧他,不理解为什么任自齐对林君元爸爸的死表现得这么冷漠,任自齐跟他是能把林君元接回家的关系,为什么任自齐这么无动于衷。

“爸爸。”他叫了一声,脑子里依旧是空白的,是出于孩童像父母寻求庇佑的本能。

他不明白的事太多。在医院里,任自齐威胁他,如果他不赶快回家,那就要把林君元送走。送到哪里去呢?林君元如果还有地方可去,恐怕也不会待在自己家了。

任自齐不太喜欢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别人死了爹,又不是自己死了爹。但他心里这么想,总不能这么教育儿子。

“先让他在我们家住几天,你不要太耽误自己的时间。”

“为什么没人跟他说?”任乔问。

“跟谁?他才几岁,知道了能怎么样?能让林斌死而复生还是能替他张罗后事?”

任乔没说话,任自齐又说:“你不要多管,这不是你要管的事,他住在我们家,你想跟他玩就跟他玩,不想玩就让他自己待在房间里,过段时间再说。”

任乔明显还没从这个消息里走出来,任自齐搁下筷子,对他说:“过来,爸爸掂一掂这两天长没长?”

任自齐快两个星期没回家,任乔也想他,听他这么说,就往他那边走了走,任自齐坐着不好使力,但还是把他抱了一下,又揉了把任乔的头,说:“不错!重了点!”

任乔被他一抱,心里的难过不减反增,他问任自齐:“爸爸,你今天还走吗?明天再去上班吧?我早上跟你一起出门。”

任自齐的口袋里,手机又响了。他松了揽着任乔的手,身子下意识往后撤了一点,拿起来看了一眼,眉头皱起来。

“晚上爸爸去加个班,你先睡觉,不用等爸爸了。”

任乔对他的“忙”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今天不舍的情绪更重,任自齐对他对自己的留恋很满意,好声好气地哄了哄,许诺了有时间就带他出去旅游。

任乔陪他吃完饭,任自齐喝了不少酒,他有点担心,喝这么多酒,怎么工作呢?

任自齐走了,司机一直在外面等着。任乔送完了他,抬腿飞奔上楼。林君元已经上楼那么久,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跑上去,正好看见吴阿姨在门口,吴阿姨不放心小孩一个人待着,在门外时不时往里看看,也进去陪林君元待了会儿。

任乔放心不少,走过去推开门一看,林君元只穿了条小短裤,上半身光溜溜地,趴在他床上看漫画书,小腿一翘一翘的。

任乔一看见他,心脏就闷痛。

林君元听到他的声音了,很高兴地叫了声“任乔哥哥!”,又往他身后看,没有发现任自齐跟过来,小声地问他,“你爸爸呢?”

“他走了,”任乔走过去,坐到床边,“你怎么不穿好衣服?”

林君元笑了一下坐起来,举着漫画书给任乔看,举得太近快贴到了任乔眼睛上,任乔一个字也看不清。

他把书接过来,问林君元:“你饿不饿?晚饭都没吃。”

任自齐这会儿不在,林君元就不怕了,任乔问他,他就点头,说:“饿死了。”

任乔找吴阿姨给他热饭,接着问他:“你怕他?”

林君元没听懂,任乔给他解释,“你怕我爸爸?”

来这里的路不算短,林君元被塞在后座,嘴巴被捂了一路。任乔问他怕不怕,林君元不说话,像没听见一样,从任乔手里把漫画书拿回来,一边看一边很夸张地笑,跟他说:“你看,这个小鱼,住在鸟的嘴巴里!”

任乔没再问了,凑过去跟他一起看,告诉他那只鸟叫鹈鹕。两个人看了会儿,吴阿姨把饭送上来,林君元坐到任乔的写字桌那儿吃。吴阿姨提前把胡萝卜帮他压扁了,林君元就用勺子慢慢挖着。

任乔作业写完了,坐在地毯打游戏,他心不在焉的,总想去看林君元。林君元知道了会怎样呢,任乔看着他把嘴巴张得很大,其实勺子里只有半勺饭,这半勺饭都够林君元嚼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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