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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粟深吸了一口气,在他们两人还没有走到沙发跟前时,用跟厉天南同样微小的声音问他:“你之前说过的,可以跟我假结婚,还算数吗?”

就说祁粟真的很可爱,他既然上门,当然不会真的像祁一度电话里说的那样把他当做消遣的小情人,假结婚?结婚以后他也能让这桩婚姻变成真的。

“你那么抗拒我,我提出跟你结婚,会有人相信我们是真心的吗?”厉天南作势叹气,话语落到空中咳嗽了几声。

“……”祁粟一秒入戏,抽出被厉天南握住的那只手,双手并用在他身上,一只手扶着厉天南的胳膊,另外一只手给他顺气,眼神也跟着柔和下来几分,假结婚可以离婚,他不想给人当小情人,如果他母亲苏醒以后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生气难过。

总算得到祁粟的主动亲近,厉天南显然很满意,咳嗽声却没停,隐约有严重的倾向。

“还不快点扶着厉总到沙发上坐着休息。”祁一度看他们迟迟没过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从沙发上起身,甩给祁粟责怪的目光。

祁粟缩缩脖子,闭着嘴把厉天南扶到沙发上坐着,转身给他倒了杯温水。

旁边没什么存在感的小纪在这个时候走上前,从口袋里面摸出半板药片递给祁粟:“老板的老毛病了,这是他的药。”

“……”年纪轻轻的就有老毛病了?厉天南看着身体好像没什么问题啊,不是什么厉害的隐形绝症吧?祁粟无声的质问落在心底,说是肯定不可能说出口的,怀着困惑拿过药片在眼底翻转,这药片一看就是专门为厉天南研发的,什么标志说明都没有。

“两片,咳咳。”厉天南朝祁粟摊开手,另外的手用来捂住嘴,咳嗽声还是从嘴唇缝隙里跑出来。

祁粟极速掰出两片药片递给他,把那杯温水也递过去,厉天南没接水,只是拿过药片塞进嘴里,然后就着祁粟的手去喝水,揣着故意的心思在收回嘴唇的时候蹭过祁粟的指腹。

就像是过电一般的触觉,祁粟抬头,看到厉天南喉结滚动,意犹未尽的回味什么,他的耳朵不受控发烫,这人怎么在长辈关注下还能这么……流氓?跟他西装革履的样子根本挨不上边。

他们之间的小举动被发现,祁一度转头跟祁廷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利用眼神交流,彼此间的默契让祁粟无法插进去。

他真的很像是一个居住在祁家的外人,祁粟心里有这个想法生出来,他不以为然,把剩下的药片还给小纪。

厉天南吃完药以后咳嗽声逐渐消退,朝着祁一度欣然笑道:“让伯父见笑,我这身体就是跟那些娱乐报纸登出来的内容一样,从小不太好,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医生都诊断不出来,今天倒还好,没咳血。”

还咳血?这么严重的病状吗?祁粟把水放到桌上,转头看向厉天南,难不成真的是什么绝症?还能活多久啊?

越想越多的祁粟没发现自己看厉天南的眼神里面都多了一丝悲悯,厉天南倒是一脸无所谓:“暂时死不了。”

话语一落,厉天南就用眼神示意祁粟在自己身边坐下。

听了厉天南所说的话,祁一度陷入沉思,眼底划过不被他人察觉的异色,要是祁粟能有用一点,牢牢抓住厉天南的心,那厉天南以后死了以后,他们祁家不是也能在厉氏企业分羹?

人的贪欲涌出,一发不可收拾,祁一度看向他们两人之间的目光深邃几分,最后停滞在厉天南身上:“厉总公务繁忙,还能有时间光临我们祁家,我们家真是蓬荜生辉。”

“伯父,我们之间没必要说这些客套话,直接切入主题就好。”厉天南抬起右手在空中摆了摆,另外空着的那只手大大方方牵住祁粟的手,试图跟对方十指相扣。

祁粟余光瞪他一眼,厉天南才没有继续把手指往他的指尖里面压。

对面的祁廷把他们俩那些亲昵小动作收入眼底,浑身都快要起鸡皮疙瘩,把脸别到其它地方,五官皱在一块,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回来时脸上又展露出假笑。

“我对祁粟用情至深,希望伯父您能明白。”厉天南给了小纪一个眼色,小纪立即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份策划案放到祁一度眼前。

祁一度只是淡淡扫了眼,瞳孔就猛然收缩,这两个策划案可都是厉氏最近推出的大策划,不少公司老总都想要拿到手,可惜纷纷被拒绝,如果他们能拿下并做成功,一定可以净赚一大笔。

“我明白。”这他还能不明白吗?祁粟在厉天南眼里如果只是普通小情人的话,厉天南没必要拿两个这么重要的策划案来作为交易。

想到这一茬,祁一度由衷感到高兴,本来以为祁粟就算攀上厉天南,也不会给他们祁家带来太大的实质性利益,因此他才会提前给厉天南打电话说那些话,当时的厉天南借口工作繁忙挂断电话,没有给他答复。

现在……这两个大合作就是厉天南的答案。

伸出手把两份文件拿到膝盖上,祁一度将手心摊在主页上:“婚期方面,厉总有看好的时间吗?”

厉天南不假思索道:“就下个月八号吧,是个良辰吉日,祁粟,你觉得呢?”

下个月八号?祁粟眸色微转,今天都是二十九号了,是不是太着急了点,他嘴唇稍抿,有点纠结,刚要开口推迟时间,祁廷就在祁一度眼神的示意下抢先说:“弟弟跟厉总情投意合,当然是同意的。”

就只剩下一个确认键在他眼前,难道他还有其它选择吗?祁粟深感无奈:“嗯,我没意见。”

“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更改。”厉天南压低声线,微沉的声音绕过祁粟耳畔,祁粟摇头,唇角扯出一个看不出真心或虚情的笑:“挺好的。”

挺好的,他本来也没得选,现在就挺好的。

……

许助理购置的公寓就在商业街旁边,位置很好找,沈竹琛把车子停好以后就带着宋迩从停车场的直达电梯来到二十三楼。

两人站在门外,沈竹琛打开手机查看许助理发过来的电子锁密码,宋迩则是目光不转的盯着手提行李箱发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好像有密密麻麻的蚁虫爬过似的。

“发什么呆?进去吧。”沈竹琛的声音把他抽离的思绪拉回来,宋迩看到已经被打开的公寓大门,踌躇着迈进去,映入眼帘的巨大落地窗就将他的步伐逼退了几步。

沈竹琛明知故问:“怎么了?”

“落,落地,窗。”宋迩颤颤巍巍的指向那扇落地窗,言语中带着浓烈的惧怕,不愿意再往前走。

始作俑者沈竹琛眼底闪过微弱的笑意,表现在脸上的情绪却是无奈:“这是我让朋友帮我买的,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挑这种有落地窗的房间,你恐高的话,我去把窗帘拉上。”

“……好。”宋迩闭着眼睛不去看落地窗,等沈竹琛把窗帘拉上回头喊他名字,他才小心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窗帘被拉上以后的公寓顿时昏暗下来,只有走廊投射进来的顶光让公寓里有一处亮堂的地方。

面对眼前屋子里的黑暗,宋迩咽了咽口水,眸色复杂,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把他整个人吞噬进去,他的脑海深处钻出几张零散的画面,宋迩捂着脑袋蹲下身,用力的去捕抓那些图像,头痛欲裂。

“宋迩!”沈竹琛看到他突然的异常,快步上去在他身边跟着弯下腰:“你什么情况?”

“脑袋,脑袋,好,好疼……”宋迩捂着脑袋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沈竹琛蹙眉,很快想到了什么,反手打开屋里的灯光。

屋内大亮,宋迩搭在脑袋太阳穴的双手才慢慢放下来,脱力的喘息了两声:“没,没事了。”

“……”这个样子怎么也不像是真没事的样子,沈竹琛沉默了几秒,随即给自己关系不错的心理医生朋友拨通电话:“你今天在上班吗?”

电话那边的女声接到他电话有些明显错愕,紧接着回答他:“我刚下班,沈大少爷有什么事情找我?我明天上午有号,可以给你预定一个。”

“那就明天上午,我带个朋友过去见你,他好像受过什么心理创伤,你帮我看看。”沈竹琛一口应下,结束通话以后安抚性的顺了顺宋迩的后背,把人扶到屋子里的沙发坐着:“你先在沙发上坐着休息,我去烧壶水。”

宋迩点点头,在沈竹琛转身的刹那,衣袖下的五指往手心皮肉里掐进去,他仍旧惊魂未定,可是沈竹琛帮了他太多,他不能让沈竹琛总为自己担心。

一杯温水放到宋迩眼前,宋迩扬起苍白的脸用双手捧过来,脸上扯出感恩的笑容。

真是个狗男人

28.

“你手心流血了。”沈竹琛刚要收回目光,就看到水杯的边缘流下红色的鲜血,眼神一冷:“你掐出来的?”

“没,没事。”宋迩只会呆呆摇头,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脑袋里那些零散的画面应该是他以前的记忆,可他真的想不起来,脑袋不疼了,心脏却在隐隐作痛。

“是想起以前的事?”沈竹琛犹豫的询问到。

宋迩没骗他:“应,应该,是。”

得到宋迩这个回答,沈竹琛发自内心觉得奇怪,宋迩从小过着逍遥自在的少爷生活,亲人溺爱,很多事情他都能为所欲为有人兜底,但为什么宋迩会有那么多心理阴影?

“别再掐了。”沈竹琛抛下冷不丁的几个字,去行李箱里翻找出几片创口贴给他贴上:“以前发生的事情你偶尔能想起来吗?”

“不,不能。”宋迩目睹沈竹琛把自己的伤口贴上创口贴,露出在沈竹琛眼里看着很蠢的笑容:“真,真的,没,没事了。”

“……”沈竹琛把创口贴的残纸扔到垃圾桶里,他突然有些纠结,要不要换回以前那个公寓。

沈竹琛在纠结这件事情时,宋迩的睡意猛烈袭来,撑着脑袋摇摇欲睡。

“困就去房间里睡一会。”沈竹琛知道这是药物的后遗症,抬手指向他们左前方的关着的房间。

“东,东西,还,还没有,收拾。”宋迩揉搓眼睛,望向玄关处那些他们搬进来的行李,他总不能让沈竹琛一个人收拾。

沈竹琛一眼就看破宋迩想法:“你睡醒再收拾。”

“那,那好。”宋迩困的打哈欠,走向沈竹琛指的房间,刚把手搭在门把手,恍然想起大厅里的落地窗,脸上出现清醒的神情。

房间里会不会有落地窗?宋迩面露迟疑,很小心的把门推开一点,确定里面没有能一眼看到外景的落地窗以后,悬着的心总算放心,走进门里,打开了灯。

虽然沈竹琛嘴上说着让宋迩睡醒再收拾他们的行李,不过他反正也是闲着,干脆就卷起衣袖收拾起来。

精装公寓的家具很齐全,沈竹琛把他跟宋迩的衣服分开晾到左右两个柜子里,注意到之前面馆老板带宋迩去买的那几套便宜衣服,神色一暗,稍微用点力气将其撕破,然后扔在了垃圾桶里。

作者感言

做一场美梦叭

做一场美梦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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