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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芒[校园] 檀末 3616 2024-05-22 00:00:00

如此荒腔走板的剧情,每天都在发生,看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难道自己就甘心烂在这种地方,毕业后揣着个初中文凭,人不人鬼不鬼地过着一眼就看到头的底层生活。

宁堔内心隐隐有了挣扎。

那天过后,班主任开始三天两头找宁堔谈心,连哄带骗地苦口婆心忽悠。

学校给出的高中三年免除一切费用的条件确实很有诱惑力,被想继续读下去的愿望驱使下,宁堔同意代表学校出去比赛。

没什么悬念,集中训练了一个半个月后,宁堔悄无声息拿了中学组三项运动比赛第一名。如果不是赛制规定一名学生至多只能参加三种,说不定宁堔还能抱个大满贯回来。

比赛结束当天,宁堔带着奖杯和荣誉证书坐专车回了学校,学校几个平时神出鬼没见不着人的校长领导们,一一等着和手捧奖杯的宁堔合影。

班主任这个老男人全程寸步不离和宁堔站在一块儿,跟护崽的老母鸡似的,脸都快笑烂了。事后还给宁堔放了一天假,说是让他好好休息。

宁堔回到家被问起,糊弄说学校有大活动,所以才放假,自始至终没向养父母提起比赛拿奖的事。

接下来基本都围绕这些,学校特意开了表彰大会,将包括宁堔在内以及他们班全体师生夸奖了一遍。甚至在校门口最显眼的地方拉了横幅宣传,比中考还热闹。

动静闹得太大,直到过去一个月,才勉强消停。全校学生包括老师没人不知道初一有个叫宁堔的,是个运动全能,而且成绩特别好,还会拉小提琴。

完美得简直不像真实存在的人类。

这么一个完美的存在就活生生在他们眼前,看得着,也触及得到。

就像一堆烂泥地里,陡然出现颗会发光的宝石,不管是谁都想瞧个热闹。

那段时间,宁堔走哪都能听到别人的议论,翻来覆去那些话听得宁堔已经会背了。

好坏参半,嘲讽占大多数。

除了这些,宁堔并未受到其他影响。

不知道自己这位班主任是不是吃了某种补脑的神药,好容易显了次神通,在班里并未单一夸奖宁堔,而是连带将全班给表扬鼓励了一番。

总结下来就是这属于班级集体贡献,整个年级只有他们班拥有这份特殊荣誉,校长都称赞他们班确实了不起。

一时中二少年们感到热血沸腾,觉得面上沾了光,成天将“我是某某班级的,对对对我们班的人拿了全市比赛第一名”挂嘴边。

所以被全班排挤鼓励的情况再也没发生,这种安稳日子过了有两个月,某天课间,三四个初二年级的在教室外打听宁堔坐哪。

那会宁堔正趴着睡觉,被叫醒后才往教室外看。

几个初二的似乎只是想过来认个脸,全程盯着宁堔没挪目光,知道人长什么样后,在走廊站没多大会就走了。

宁堔并不知道,当天那几个初二的转头去了另一个班级,强行带走了俩初一男生。过后那俩男生再没来上过课,据说是让父母直接办的退学,没敢在学校露面。

-

他们有一套专门收拾人的招数,并非完全莽撞不考虑后果。

前期只是试探性小打小闹,挑些爱惹是生非的学校刺头,让他们随便找理由堵你,往肚子或者其他什么部位抡两拳,再口头警告威胁。

这个时候你会知道,自己应该是得罪人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没完没了被不同的人堵,以及在老师看不到的地方挨顿揍。

腹背受敌目标太多,完全猜不到对方是谁,为什么要冲你来,所以没办法反抗,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一般不往身体明显的部位实施伤害,避免让老师看出来你被人打了。直到连续不断的试探过后,了解你确实是个不敢告诉老师家长的怂货,霸凌便会升级。

往后的每一次都能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濒临死亡的恐惧感。

众目睽睽下,侮辱你的人格,打击你的尊严,再不间断实施暴力,发泄自身的怒火和不满。

日复一日看着你遭受痛苦折磨,撑不住精神崩溃,最终彻底沦陷为校园暴力下的牺牲品,供他们消遣取乐。

霸凌者永远不会对此感到愧疚或者良心不安,更不会换位思考,意识到对方也是个喜怒哀乐等情绪健全,活生生有思想能感受到恐惧的人。

哪怕多年过去,回忆起自己学生时代如何在校园横行霸道,把人揍得跟死狗一样只敢躲着他们走。

他们仍会以一种强者的姿态沾沾自喜,当成一辈子炫耀的资本。

天才又怎么样,成绩好又怎么样,拿了全市第一名被通报表扬又怎么样,还不照样只有挨欺负的份儿。

说白了就是废物一个,多看一眼都算吃亏。

一天下来,不知道第几次被揍得躺地上起不来,连续吐了几口血,周围密密麻麻全是视线,短暂的耳鸣导致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应该没什么好话

宁堔觉得这么下去不行,会死的。

就算不被人打死,他也会因为受不住没完没了的殴打与身体上的疼痛,而选择自我了断彻底解脱。

宁堔现在才知道,之前被班里人孤立扔书扔课桌椅根本不算什么欺负,都是些小孩儿过家家玩的把戏。

属于说出去能把人逗笑的幼稚行为。

真正的霸凌,是会连同心理防线一并击垮你,。

耳边很吵,有谁在喧哗大吼,看不清。左眼被不知道谁用力踹了一脚后,已经肿的睁不开,可能有淤血凝结在眼眶里。

会不会就这么瞎了,宁堔忍不住地想。

要是眼睛看不见他还怎么读书参加中考,读不了书,一辈子就只能像个废人没有任何希望地活着,要饭估计都会被嫌弃。

宁堔打了个寒颤,突然升起一股无法克制的绝望。

这些人现在是越来越肆意妄为,已经不在乎会不会被老师看到宁堔受伤的脸。上回还当着全班的面拿椅子砸他的头,砸完就跑,宁堔那一下就当场疼晕过去。

晕完后甚至想不起到底是谁从后面砸的他。

不过是谁都不重要,反正主谋就那一个。

趴了大概有一会,宁堔动了动胳膊腿,身体上的力气恢复过来。

慢吞吞摁着脱臼的手腕从地上爬起来,宁堔准备去医务室让老师给简单处理一下,否则上课连字都写不了。

这次挨打得有点严重,不知道胡说八道还能不能骗过医务室的值班老师。

上回用的蹩脚理由已经引起怀疑了。

但只要想起被王浩掐着脖子威胁的画面,宁堔就不得不继续隐瞒下去。

对方说,只要敢告诉老师一个字,他就要了宁堔的命杀宁堔全家。反正他不到年龄入不了刑,顶多被关几年就放出来了。

王浩已经将宁堔养父母住哪都摸清了,算准了宁堔最怕养父母知道这些事,故意说些疯言疯语来吓唬人。

宁堔觉得自己挺没出息,因为他确实被吓唬到了,当天整晚没睡着。

一个月了,整整这一个月,几乎每天被人拖出教室打一顿,比吃饭还准时。

新伤加旧伤,宁堔现在都麻木了,有时候眼睁睁看着拳头落下来,都不感觉到疼,能憋着连个气声都不发出来。

但还是疼的,疼得全身发抖跟被电打一样直抽,让宁堔恨不得将全身的痛觉神经给挑断,这样随便给人打他都不会在乎了。

晚上做梦全是在学校挨打的画面,一周下来,能有两天睡好觉都算万幸,神经衰弱到随时随地能撑不住倒地上不省人事。

不能继续这么下去,得想办法。

半夜从梦中吓醒,宁堔抹干凝结在眼角的泪,蹲在床脚,注视着黑暗中的某一点,开始思考该怎么办。

对方人数太多,自己压根没正经和人打过架,硬碰硬不现实,剩下的只有服软。

第二天宁堔带着一脸伤,找到王浩本人,准备主动道歉服软,求对方放过自己。

甚至想好如果对方让自己下跪,他也会没有意见照做。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尊严不尊严的当不了饭吃,他只想摆脱眼前的困境。

“让我放过你?”王浩眯起眼,挑眉看着比自己足足矮一个头的瘦小男生。

“是。”宁堔目视对方,感觉手心在不住发抖,肌肉的疼痛记忆让他看到眼前这张脸,就产生无可遏制的恐惧感,声音也在抖,“我……我害怕了,只要你放过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那一瞬,宁堔觉得内心某个东西在迅速瓦解,除了四肢发抖抽搐,更加像是掉进冰窖中,冷得他耳边嗡嗡声不断作响,什么也听不到。

王浩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跟在他旁边的都笑起来。

这些笑脸让宁堔的恐惧再一次加深,他低着头像做错事一样等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果然,那些人笑着笑着,宁堔又被他们围了起来,熟悉的场面,宁堔下意识蹲在地上护住了头。

真傻啊,宁堔闭着眼想,明明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样,还上赶着送上门给人打。

“我实话告诉你吧,不可能放过你的,我就是看你不爽想弄死你,懂吗?”

王浩贴在宁堔耳边说:“我就不明白了,你说你没事上这来干嘛,考满分比赛拿奖,证明自个很牛逼挺自豪挺得意?比所有人都优秀?何必呢,搞得大家都不开心,所以只能让你不好过了。看你不好过,我们才高兴。”

“都是一帮废物垃圾,偏偏你在那玩清高秀优越感?我还听他们说你是天才,啥叫天才?天才很了不起是吧。跟我这装什么呢,知不知道装逼要遭雷劈啊,去你妈的!”

听着近在耳旁的咆哮,宁堔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然后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在脸上。

这下彻底听不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生疼,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宁堔抬手摸了一把,原来是被巴掌扇出鼻血了。

没完没了,永远没完没了,这些人不会放过他,王浩不会放过他,非得他死了才罢休。

“弄死我?”宁堔晃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站起来,满眼迷惘,“你说要弄死我?”

自始至终宁堔以为这些人只是喜欢看他受欺负的狼狈模样,并未达到真的想要他命的地步。

“啥玩意,说大点声儿,听不到!”王浩一脸不屑,再次凑到宁堔耳朵旁鬼叫鬼叫,又后退两步一脚猛踹上宁堔的胸口,“操你妈的!”

宁堔立马被踹倒,险些呼吸不上来,躺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脑子里很空,没办法思考,只剩下死和不死两个声音在耳边环绕。

死了就轻松了吗?

“说大声点儿!”旁边王浩的那群狗腿子立马有样学样,嘻嘻哈哈蹲下身在宁堔耳边吼。

好不容易停止咳嗽,宁堔嗫喏开口:“我说……”

作者感言

檀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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