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孩子看着蓝黑色夜幕下不断变化的烟花图案发出惊呼。
陆途搬出最大的五箱烟花，并排放在一起，等着零点的到来。
“叮~叮叮叮~~”
陆郁京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倒计时：10、9、8、7、6……” 江边和电视中所有人一起数着倒计时。
陆途依次点燃了五根引线。
“5、4、3、2、1！”
“陆郁京，新年快乐。” 商玄北的声音从电话听筒中传来。
引线上的火花蔓延，一朵又一朵的郁金香绽放在夜空中，形成一片五颜六色、绚烂的夜空花海，照亮着每个人对明天的期待。
烟花燃尽有时，爱意常开不败。
美卿，新年快乐，陆途在心里对爱人说。
“新年快乐，商玄北。” 陆郁京抬头仰望着。
钟表的指针转到了星历7230年，商玄北听到电话里Omega熟悉的声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我听见那边有风的声音，你在干什么呢？”
“在江边放烟花。” 陆郁京想起了商玄北之前送他的一车郁金香。
“给我也看看。”
陆郁京打开相机拍了一张给他发过去，却不小心手滑多发了一张，是爸爸刚才在家里给自己拍的做点心的照片。
商玄北看着第二张照片上的Omega，应该是在家里，穿着松软暖和的白毛衣，围着小熊图案的围裙，手上捏着一个白白的软面团，脸蛋上也沾了一点面粉。
看得出是抓拍的，Omega毫不知情，一点也没有看镜头。
可商玄北看了又看，觉得好看的不得了，抚摸着屏幕上的Omega，爱不释手。
“陆郁京……”
“什么？” 陆郁京没听清电话里说什么。
“很漂亮。” 商玄北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陆郁京越看越漂亮。
“嗯，烟花真的很漂亮。”
此时此刻听着商玄北的声音，陆郁京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明明两个人只是基于金钱交易的包养关系，为什么他会给自己打这个电话呢？而Alpha为什么不止一晚在自己的梦中出现呢？
“晚饭做了什么点心？”
“芋泥奶团，加了我们这边特产的莓果夹心。”
“你……” 商玄北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又记得自己答应给他放两周的假。
江边的风拂过他的脸颊，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也吹乱了他的心绪。陆郁京不知道是不是说出来商玄北就能找到帮他答案，但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商玄北，我昨晚梦见你了。”
咚~咚~~咚咚~~~
商玄北生平第一次听清了自己的心跳声。一股电流从脊椎冲上大脑，撞击灵魂。
他三岁时第一次开枪都没有手抖，此时拿着电话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因为Omega的一句话。
“等我。”
Alpha挂掉电话，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就大步往外走。
越野车启动，乘着夜色，一路向北。
如果顺利，他能在新年的第一轮太阳升起前，见到陆郁京。
第25章 乖宝
早晨天还没亮，手机铃声就响了。
“喂。” 手机的主人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
“陆郁京，下楼。” Alpha沉稳的嗓音传来，带点命令似的强势。
Omega一下子清醒，从床上坐起来。“你在哪呢？” 他拉开窗帘远远地看见外面的马路上有个熟悉的车型。
“你家楼下，小区安保还挺严，不让我进去。” 商玄北无奈。
“你怎么来了？” 陆郁京一边说话，一边起床换衣服。
“你不是说想我了吗？” Alpha的语气有些傲娇和得意。
“啊？” 他什么时候说想他了？ 陆郁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他不想让爸爸发现，快速换完了衣服，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轻轻地关上了门。
太阳渐渐升起，微风偶尔吹起风衣的一角，Alpha两条长腿交叉，斜倚着车门，整个人看起来比车还高一截，晨光照在他身上，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好帅啊，那是Alpha吧？”
“我靠，军牌越野！” 路过的两个小男生对停在路边的车发出膜拜。
“编号116是谁的车？”
“不知道，大人物吧。”
商玄北看着一路小跑过来，向他靠近的Omega，嘴角慢慢勾起笑容。他张开双臂，向前几步，把人搂住，包裹在自己的风衣里。
分别几天，忽然闻到熟悉的琥珀香信息素，陆郁京浑身一阵酥麻。
“陆郁京，新年快乐啊。” 商玄北低头，轻吻Omega鬓边的碎发，在他的脖颈间嗅来嗅去。
“新年快乐。” 陆郁京抬头望着他，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Alpha的眼神清澈明亮，近得他能在对方的眼睛看出自己的倒影。
“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来的？”
“开车来的。”
陆郁京微微惊讶，“昨晚开一夜吗？”
“嗯，还好威伦市离得近，不然我还得半夜找直升机。”
商玄北见Omega呆呆地不说话，抬起下巴，嘴唇若有似无地触碰对方的双唇，“不奖励我一下吗？”
陆郁京感觉脑袋很乱，心跳也时快时慢，他把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轻轻吻上Alpha，然后任由对方的舌头强势侵入自己的口腔，与自己的唇齿纠缠在一起，交换着含有信息素的唾液。
这一吻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才分开，Alpha顶了一下腮，显然这种浅尝辄止的亲密并不能让他满足。但现在大早上的，时间地点都不合适。
“你困吗？要不要我找个地方让你睡一觉？”
“你在邀请我？” Alpha的眼神一下变得幽深。
Omega慌乱地解释，“不是，我是担心你一夜没睡”，然后变为羞恼，“谁邀请你，不正经。”
“和自己的Omega有什么正经不正经的？嗯？” 商玄北在他的耳边问。
陆郁京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虽然根本推不动。“那我带你去吃早饭吧，饿了吧？”
“走吧，带我逛逛这里。” 他第一次来威伦市。
“这里好像没什么特别有趣的，商业街也不会比银州城更繁华，晚上江边的音乐喷泉广场有表演，很多流浪歌手还不错，要不晚上带你去看表演？”
“我不是来旅游的”，商玄北笑了，注视着他的眼睛，“陆郁京，带我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Omega的睫毛颤了颤，“好。”
两个人上了车，陆郁京指挥着Alpha开到了学校附近的一条街，停了下来。
不知是谁先牵起了谁的手，Alpha和Omega就这样并排慢慢走。
“这里是我读中学的地方，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中学，初高级结合，一共五年，我都是在这里念书。” 陆郁京指着前面的教学楼介绍。
“你读书时是不是成绩很好？”
Omega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那时候总考第一名。”
“听话的乖宝宝。” 商玄北仿佛能想象到年少时的陆郁京，清瘦白净，穿着学校的校服，背着小书包。
“才不是，我做过坏事的，我也会假装忘记带作业，逃课和朋友去看篮球比赛。” Omega认真地说，坚决不承认自己是个乖宝宝。
Alpha听完笑意更深了，“这就是你做过最坏的坏事？”
“嗯……那不然还有什么？”
“没什么”，尽管陆郁京早已经成年了，但商玄北还是不想教坏他，乖宝宝好啊，就一直做他的乖宝宝吧。“你成绩那么好，长得又漂亮，很多人喜欢你吧，有没有Alpha追求过你？”
长得…漂亮？他是在夸自己吗？“有啊。” 陆郁京回想青春期时确实有几个Alpha和他表白过，当面，或者送情书，不止Alpha，还有Beta。
商玄北一听到有，紧张起来，“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都拒绝了。” 十几岁的陆郁京还不开情窍，和谁都只想做朋友，见谁都没有特殊的感觉。直到在大学遇见了贺平洲，他才知道什么叫心动，什么是喜欢。
拒绝了，商玄北品尝着这几个字偷偷笑了。
“前面有卖烤馅饼的哎，我们去买几个，正好还没吃早饭呢。” 陆郁京拉着他快速走了几步。
“阿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我们要6个烤馅饼，两种馅各要3个。” 他想着商玄北饭量大，得多吃几个才能饱。
“好嘞。”
空气微微泛着冷意的冬日清晨，烤馅饼的香味四处飘散。
商玄北把Omega包裹进自己的大衣里，面对面抱着。“冷不冷？” 威伦市比银州城更靠北边，冬季更冷一点。
“不冷，我都没想到还能遇到卖小吃的，过年这几天很多店都关门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们同学朋友经常在这两条街吃饭，那家面馆……”
Omega伸出手指了指方向，“那家面馆从我上学时就在这里开着了，到现在还在营业，生意特别好，做的很好吃，可惜这几天老板应该是回家过年了。”
“开了这么多年，应该味道不错。” 商玄北附和着他的说法。
“你读书时都喜欢去吃什么？”
“我中学就读了四年，在军大预备中学，食堂还挺好吃的。”
“那不错。” 他们的食堂就很难吃。
“但是后来有一次校长去圣莱参观，听见别人说我们‘军预中’土，圣莱洲际就是元飞和向言他们读的中学，银州城的这个圈子里很多人都会把孩子送到这所学校。”
“嗯。” 陆郁京知道，“圣莱”寓意加圣帝国的未来，贺平洲也是这所中学毕业的，不过他和自己同岁，比元飞他们都大，照这个年龄差，他们应该没见过。“然后呢？”
“然后校长脑子不知抽了什么疯，请了很多个国家的厨师，把菜都做的花里胡哨的，摆盘很漂亮，但是一点都吃不饱。那时候大家正长身体，每天军事训练量也大，一群Alpha同学就出去吃面，你猜我那时候一顿能吃几碗面？”
陆郁京想了想他的饭量，大胆猜测。“3碗？”
“5碗。”
Omega震惊。
“Alpha的饭量都很大，我那时候能吃整整5大碗面，还要和同学点一桌子烤羊排、羊腿。”
“你…幸好是生在了商家，普通人家养你一个等于养五个孩子。” 陆郁京感慨。
“不吃饭长不高，长不高就找不到老婆。”
Omega扑哧一笑，“说得对。”
“烤馅饼好了，小心烫。” 阿姨把做好的烤馅饼递给两个人。
“给你5张吧，我怕你吃不饱。” 陆郁京担心商玄北饭桶一样的胃。
“走吧。”
两个人一路走过了陆郁京的学校，童年常去的游乐场，最喜欢的卖很多郁金香的花店，甚至是出生的医院。
每走过一个地方，陆郁京就给Alpha讲一段回忆，一个故事，商玄北津津有味地听着，为认识陆郁京的另一面而感到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