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隔了一分钟，那个人又给顾倾洲发了一条信息。
[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值出来了，是100％……]
没有解锁的手机只有在消息跳出来的那一秒会显示那条信息的部分。
但这已经很明显了。
信息素匹配值100％
发信息的人是和顾倾洲契合度百分百的本命omega。
[下次易感期的时候，让我来安抚你。]
江兰予没有偷看别人手机的癖好，那手机就放在他那一侧的床头柜上，信息接二连三地跳出来。
一遍一遍地告诉他顾倾洲真的有了omega。
即便江兰予不是omega，但生理课上老师讲的关于alpha和omega的知识点他都记得。
没有和人进行过永久标记的alpha没有一个能抵挡得住本命omega的信息素。
顾倾洲也不可能成为那个特例。
他不知道顾倾洲有没有和那个本命omega进行永久标记。
他闻不到信息素。
无法判断顾倾洲身上有没有那个omega的信息素。
顾倾洲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
那瓶香水是江兰予让一名调香师特调的，独属于顾倾洲的香水。
前调是雪松和香柠檬，中调是檀香和香草，后调好像是橡木和麝香。
顾倾洲昨天和那个omega在一起？
还喷了他送的香水
难过什么？有什么可难过的？
不是早就知道顾倾洲只能和omega在一起了吗？
他原本的打算不就是帮顾倾洲找到那个omega吗？
既然顾倾洲自己找到了那个omega，那他就不用废那个时间了。
顾倾洲睡醒时已经是中午了，江兰予不在房间里。
洗漱完后他想起昨天夜里江兰予让他今天去书房，说要给他补英语。
书房在三楼走廊的尽头，顾倾洲看着紧闭的门，抬手敲了三下。
来开门的人很眼熟。
是昨天那个占江兰予便宜的S级alpha！
洛锦川今天穿得比昨天正式，黑色西装，还打了一条深蓝色领带，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很斯文败类。
但在顾倾洲看来，像个卖保险的。
洛锦川挡在门口，眼神与顾倾洲对视。
两人释放出的压制信息素纠缠在一起，互相压迫，谁也不服谁。
守着书房门口的保镖受不了两个S级alpha同时释放压制信息素，跪在地上求救道:
“江总，江总，要窒息了，救命啊！”
“S级alpha…用信息素杀…杀人了！”
正在审查合同的江兰予听到了保镖的呼救，抬头疑惑地蹙了蹙眉头，“锦川，你对保镖做了什么？”
“你弟弟非要用信息素压制我，我只好奉陪。”
洛锦川侧了侧身，顾倾洲径直走到了江兰予的书桌前，将一叠英语卷子扔在上面。
“我不会，你教我。”
“我凭什么教你？我欠你的？”
谁昨天凌晨还逼着他写卷子
怎么一觉睡醒，又翻脸不认人了
这冷淡的表情简直跟昨夜判若两人。
“江兰予，昨天是你求着我回来的，你都忘了？”
江兰予拿着文件的手越攥越紧，“我求你”
“不信你问他。”说完这话，顾倾洲瞥了一眼洛锦川。
洛锦川用指骨推了推眼镜，避开了江兰予探询的视线。
“昨夜是谁缠着我折腾到了半夜？”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是谁一遍一遍地喊我名字？”
“是谁哭着喊着非要粘着我？”
“要我再说具体一点吗？”
江兰予避开顾倾洲直视着自己的眼神，他确实不记得昨夜醉酒后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他肯定又是喝多了断片了。
禾川哥说过他喝醉酒后很难哄。
但承认这些太丢面子了。
“顾倾洲，我酒品一向很好，不可能做出你所说的那些行为。”
“我还要跟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谈事情，请你从我的书房离开。”
顾倾洲走的时候头也没回，江兰予以为他去找他的omega了。
洛锦川关上书房门，调侃道：“他真是你弟弟？”
“花钱买的。”
“既然都花钱了，怎么不买个乖的？”
“之前很乖，被宠坏了。”
江兰予想起之前那个没有脾气，他说什么都照做的顾倾洲，忽然还挺怀念的。
但人都是有情绪的，顾倾洲这样，更像个正常人。
明明才过了十几天，他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是因为找到了本命omega吗？
“锦川，你能从他身上闻到omega的信息素吗？”
第19章 他的信息素很复杂
“他身上的信息素很复杂。”
洛锦川刚才和顾倾洲信息素对峙时就发现了，顾倾洲身上有六种信息素。
“兰予，不管是S级的alpha还是普通alpha，都只能产生单一的信息素，我刚刚在顾倾洲的身上闻到了六种信息素。”
“alpha对另一个omega进行标记后，身上会有那个omega的信息素。”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江兰予眸光骤然缩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合同。
“他可能标记过五个人。”
“五个？！”江兰予面色阴沉。
顾倾洲受不了本命alpha的诱惑，他可以理解。
五个？
标记了五个？
只要不是永久标记，alpha可以标记无数个omega。
他没想到顾倾洲竟然这么人渣。
之前他派去盯着顾倾洲的那些人到底在做什么？
洛锦川离开后，江兰予给当初负责盯着顾倾洲的保镖打了电话。
“喂，江总。”
“我让你们看好顾倾洲，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他身上怎么会有六种信息素？”
“江总，他平常贴着信息素阻隔贴，还喷了隔离喷雾，我们闻不到啊。”
“而且去年年底他消失了一个月…可能就是那一个月他标记了五个omega吧。”
“他似乎早就发现有人跟着他，S级的alpha想甩掉我们太容易了。”
保镖之前怕被扣钱，所以隐瞒了一部分，其实他们很多传递给江兰予的信息都是编的。
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对一个S级的alpha起到监视和保护的作用。
冷静下来后，江兰予察觉到了不对劲。
就算顾倾洲标记了五个omega，那也不可能是去年年底。
禾川哥十几天前给顾倾洲做的血液检测显示顾倾洲那会儿没有标记过omega。
难道是前天半夜出去一次性标记了五个？
有些alpha会在偶遇发情期的omega时给那个omega一个临时标记。
难道是那天夜里他偶遇了五个发情期的omega，为了不引起骚乱就给那些omega临时标记了？
偶遇？去TMD偶遇！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大多omega都有固定的发情期，发情期到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在路上乱跑。
江兰予无心工作，一想到顾倾洲身上有别的omega的信息素就烦躁得不行。
用餐时，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压抑。
江兰予吃了没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吃个饭还要我哄你？”
江兰予抬眼看向顾倾洲，“你什么时候哄过我？”
“昨晚。”
又跟他提昨晚。
别墅内除了卫生间都装了监控，只要江兰予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要打开手机上的相关软件就行。
但是江兰予不敢看，他不想承认昨晚真的如顾倾洲所说的那样。
不想承认那个哭着求着顾倾洲回来的人是他。
其实他从顾倾洲的语气里能听出顾倾洲说的是真话。
昨晚的他贱到了骨子里。
等等，顾倾洲什么时候说话有语气了？
之前顾倾洲说话就跟机械音似的，说话时脸上也没有表情。
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是不耐烦。
他们才相处了多久？
这么快就对他感到不耐烦了？
要问他信息素的事吗？
可他凭什么问这些？
他和顾倾洲又不是情侣，顾倾洲不管渣几个omega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别墅里有那么多保镖，顾倾洲又不可能带着那些omega来他这里乱搞。
“江兰予，如果你现在后悔了，我会离开。”
离开？是迫不及待地要去找那个本命omega了？
江兰予收敛了眸色，冷淡地开口：“你以为我在意？你想走就走，不必经过我同意。”
“好。”
顾倾洲绕过餐桌朝大门走去，丝毫没有留恋。
当天夜里，江兰予发烧了。
张禾川接到管家的电话后匆匆赶来。
“怎么忽然发烧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早上起来时就觉得头晕。”
见江兰予神情怏怏地抱着一件黑色外套，张禾川不解，“你抱着件外套做什么？要是觉得冷，把温度再调高一些吧。”
外套？他抱着外套吗？
江兰予低头看见怀里的那件黑色外套，越发觉得自己贱了。
怎么会下意识地抱着顾倾洲的外套？
他人都走了，还留着他的外套做什么？
江兰予将外套扔到了一边，闷闷地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咳咳……”
“禾川哥，一个alpha身上为什么会有六种信息素？”
张禾川将药片和水递给江兰予，解释道：“如果是一般等级的alpha，那他可能是标记过五个omega或者和五个omega有过比较亲密的行为。”
“如果是S级的alpha，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S级的alpha分化时受过额外的刺激，分化时腺体产生了复合信息素。”
“但这种可能性很小，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
江兰予第一次听见“复合信息素”这个词。
“禾川哥，顾倾洲的信息素是复合信息素吗？”
“是啊。他的那份血液分析报告单不是给你了吗？”
江兰予想起来了，当时他确实看见过“复合信息素”那五个字，报告单上看不懂的专业名词太多了，他也没有一一去问张禾川。
照这么说，是他误会顾倾洲了？
“禾川哥，顾倾洲的复合信息素包含哪些信息素？”
张禾川回忆了一下，“通过血液只能辨别是单一信息素还是复合信息素，至于复合了几种信息素和那些信息素的种类，需要取一些腺液做检测。我当时并没有给他做腺液检测。”
他和禾川哥都是beta，无法辨认顾倾洲身上的信息素。
但alpha可以。
江兰予撑着床沿下了床，扶着卧室的墙走到了门口。
对着一直守在门外的保镖问道：“顾倾洲的身上有omega的信息素吗？”
“没有。”
“那你知道他身上的六种信息素是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