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训练馆，远远看见乔臻在器材上玩，同学看见他过来，走过去打招呼道：“这孩子谁的？还能劳你大驾？小家伙体能不错，是根苗子，可以培养一下。”
“我男朋友的儿子，你就当是我儿子。”宋书意递了一根烟过去，自己也叼了一根。拿出火机，刚把烟点燃，看对方准备凑过来点火，“啪”的一声把火机合上了。
“用自己的打火机。”说完，宋书意把打火机揣回兜里了。
“操，你打火机金子做的？我用一下能掉一块。”同学骂骂咧咧地掏出自己的一次性打火机。
“我男朋友送的，能给你用吗？”宋书意斜了他一眼。
“说说，你男朋友的儿子哪来的？”同学问道，他和宋书意都是海城师范大学体育教育专业毕业的。之前就一个宿舍的，对宋书意的情况还是知道的。
“之前是直的，孩子两岁就离婚了。一人带孩子很多年了，遇上我后就看对眼了。”宋书意吸了一口烟解释道。
“哟，你小子魅力还挺大。我得感谢你当年不掰弯之恩。”宋书意不是随便的人，更不是瞎搞的人。虽然这个解释听上去有点离谱，但他知道宋书意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
“滚一边去，说得好像我能看上你一样。”宋书意作势揣了对方一脚。
“说真的，可以考虑给你儿子找个老师培训一下。你要放心寒暑假丢我这儿也行。”同学从善如流地改口。
这话宋书意爱听，“现在还有点小，我回去跟他爸商量一下，回头想训练了再来找你。”
“欸，我问你，你儿子平时怎么叫你？”同学不怀好意地讪笑。
“想知道？”宋书意挑眉看着老同学，笑起来：“不告诉你。”
“乔臻，回去了。”宋书意冲场内喊了一声，立刻看见小人赶紧从器材上下来，朝他跑过来。
周末三场考完，宋书意带乔臻一起去接乔千山。聊起来考试情况，乔千山感觉还好，基本都是宋书意给他圈出来那些，考及格应该没问题。为了庆祝初战告捷，一家三口直接在外面吃了一顿大餐，下午又带乔臻去看了新上映的动画片，一个周末一晃眼就过去了。
到了11月，乔千山变得更忙碌了，加班是常态，还经常晚上11、12点车队有事，要出去协调。宋书意本来想安排跟几个发小聚餐的，看乔千山忙成这样，只能暂时作罢。每天两个人能相处的时间已经大大缩水了，哪还顾得上见别人。
“等到1月就好了，快过年，工地陆陆续续停工，车队没那么多活，我的事就少了。”今天晚上又是快七点才到家，乔千山看着正在重新热菜的宋书意，歉意道。
“还是别盼着工地停工了，到时候拖欠的工程款到不了手，车队拿不到钱过年，还有得闹。”
宋书意端着重新热过一遍的菜出来，这两个月里每天跟乔千山聊起这事，他也算知道了大概。说到底还是公司领导的问题，反正下面卖苦力的不是自己，接活的时候根本不看对方资质，只看谁给的回扣多。结果就是，经办的领导都吃饱了，公司收不回款，下面人拿不到钱，都跟自己无关。
“拍板的人都不是自己当过司机的，但凡自己熬一个大夜跑几趟车，都做不出这么缺德的事。底下跑车的都是挣的一点辛苦钱，到年底了拖欠别人奖金，谁不急眼？”乔千山觉得很气愤，又无奈。站在工友的立场上，就靠这点钱养家活口，一直发不到手里，能不闹事吗？这个月跟公司领导交涉了半天，好歹是把9月份的钱给结算了。但是现在都快11月下旬了，还欠着两个月，马上快过年了大家都等着用钱。
好在这个月也不全是闹心的事，成绩查询出来了，乔千山三门都过了。这次成功给了他极大的信心，就像宋书意曾跟他说的，人生不管什么年龄都可以有不一样的选择，不管什么年龄都有重新做选择的机会。换做之前的他想都不敢想，好像骨子已经认定自己就只能过这种生活，只配过这种生活。但是现在的他不这样认为了，选择跟宋书意在一起，是他人生最大的改变。宋书意的肯定和认可让他觉得自己是可以做出更多改变的。
乔千山的生日就在12月中旬，这天是个工作日，宋书意提议两个人在外面庆祝下，被他否了。对于乔千山而言，外面的东西再好吃，环境再有情调，都比不上在家里吃宋书意亲自给他做的菜。他喜欢和宋书意一起在厨房忙活，享受每道菜经由两个人的手最后端上餐桌的过程。如果有人问他生活中哪个场景最让他动容，那必然是宋书意在厨房炒菜的背影。
本来就是小生日，蛋糕就免了，乔臻不在家，他俩都不爱吃甜的。两个人喝了点酒，桌子上的几个菜都是乔千山爱吃的。其实乔千山平时吃东西一点都不挑，但即便如此宋书意还是从他每次动筷子的频率上知道他更喜欢吃哪些菜。没做米饭，宋书意下两碗长寿面，陪着他一起吃。
这么好的氛围，晚上自然少不了干点什么，刚在床上亲得火热，乔千山的电话就响了。宋书意按住他的手不准他接，耐不住这手机跟抽筋一样不歇气地一直响，吵得他都快软了。
乔千山的手机是24小时都不关机的，就怕车队临时有事找他。但是今天被打扰，他也很烦躁。本来想把手机关机，一看是车队队长的电话，又连续打了三、四通。没有急事，也不会这样。
“乔哥，车队的几个跟公司负责登记出车的人打起来，现在大家都罢工了，你赶紧来看看吧。”队长有点着急，他知道今天乔千山过生日。如果不是这事情实在控制不住，他也不想这个点打扰。
“人都没事吧？我今天喝酒了，不能开车过去，我现在下楼打的，你等我一会。”乔千山一听这情况，赶紧爬起来，接近年根，不管是罢工还是闹出点流血事件都很棘手。
“这么晚也不好打车，我来接你吧，你发个定位给我。”这个时候，等的士不知道要多久。队长一听，安排了两个人看住场面，自己赶紧开车往乔千山给的位置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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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关键时刻停了，但放心，马上能续上，哈哈
第三十八章 在家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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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乔千山给对方发了一个定位过去开始往身上套衣服。刚才热吻中的那股劲还没完全下去，也只能先把裤子穿上再说。
“我陪你一起去。”这种时候被打断，换谁都不能高兴。宋书意看了一眼欲求不满，还倔强挺立的小兄弟，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外面那么冷，别出门了。我去看下情况，处理完就回来。”乔千山把被子又给宋书意盖上。
在他还湿润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乔千山把手伸进被子握住宋书意那根，轻轻捋了下：“在家等我回来。”
晚上不堵车，出了小区大门，没等一会，队长的车就到了。要是宋书意在场就会发现，这个队长就是之前自己的车亏电趴窝，乔千山喊过来给他搭电的那个人。
“那边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打起来？”坐上车，乔千山开口问道。
“小张无意中发现统计员那边显示的出车计数，和他自己记录的不一致。后来车队其他几个工友也去察看统计量，发现跟自己记录对不上的还有好几个，大家一下火就上来了。拖欠奖金就算了，没想到连出车统计都要做手脚。”说起这事队长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比乔千山小两岁，从进车队就是乔千山带着一起跑车，关系很好。后来乔千山升职管理岗，车队的队长就交到他手上了。
“有人受伤吗？”乔千山面色凝重起来，如果说拖欠奖金还能把责任甩到分包商不付款身上，现在公司内部故意在出车统计上做手脚，就完全是踩过底线了。
“还好，推攘了几下，我赶紧喊人拉开了。本来我们占理的事，要是把对方打伤，挂点彩，又得被倒打一耙。”队长也是车队的老人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车子一路疾驰，大家一看乔千山过来，给他让出一条道。
“少算漏算是工作失误？”乔千山看了一眼被围在中间的两个统计员，问道。
“我们也只是打工的，为难我们没意思。”答话的统计员不知道是公司哪个领导塞进来的亲戚，一个小年轻。
“哼，那就是按领导要求办事了。”乔千山冷笑了一声。
“乔师傅你别为难我们了，我们也不容易。”小年轻满不在乎地辩解了一句。
“你们再不容易，能比一线跑车的司机更不容易？至少你们在房间里，冬有暖炉，夏有空调，没事还能玩会手机趴着睡一会。跑车的司机敢在车上眯个眼就是车毁人亡。”
乔千山说完，挥手让大家把这两个人放出去，都是小喽喽，就算现在跪地认错也没任何意义。
“乔哥，不能这么放过他们。太欺负人了！”最先发现问题的小张不干了，看对方那副满不在乎的德行，就想上去抽他。
“就是，这两个算什么东西。”另一个司机附和道，说完就挤进去提起刚才答话那人的衣领就准备来一拳。
场面一下又乱了起来，打不了公司领导，面前就有两个可以出气的。这种时候要是真把这两个统计员揍了，问题就升级了。乔千山把那两个人护着，大喊一声。
“把他俩打死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吗？只要你们动手，明天屎盆子就全扣车队头上了。”
躁动的人群在一声怒吼下平息下来。
“乔哥说得没错，万一把这两个人打出个好赖，责任全在我们头上。想找公司要个说法就更难了，先把他俩放出去吧。”队长赶紧挤进来帮乔千山说话。
终于，人群散开一个缝。乔千山把两个人带出去，又转身回来。
“这活干得真他妈憋屈。”小张蹲在地上，把头发抓得一团乱。
“能有其他地方去，谁待这儿啊。”大家叹气道。
“乔哥，现在公司是越来越不行了。前几年辛苦点，好歹收入有保证。这两年，上面賺够了，根本不管我们死活。不怪大家那么生气，这活干得太心寒了。你给大家想想办法吧。”队长开口道，乔千山是车队干得最久的，虽然话不多，平时车队的工友有事找他帮忙，都是二话不说能帮上忙的，肯定会帮，大家对他都很信服。
“已经年底了，怎么也得把这几个月的奖金拿到手。这事急不来，我最近去打听打听，看其他运输公司情况怎么样。”乔千山理解大家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不会因为自己在办公室坐了几个月，就忘记一线司机的辛苦。大家的声音根本传不到上面去，才是真正的悲哀。
环视了一下周围曾经一起开车的工友，乔千山认真道：“大家放心，这事我会放在心上的。今晚大家继续跑车吧，换地方前没必要给公司留个把柄。找下家也不是今天去找明天就有结果的，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谢谢你们还愿意相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