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韧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看着袁佩已经跑远的身影，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有些要绷不住了。
“这个世界的真相，我会一点点全部挖掘出来，放在你面前，直到你不得不承认的那一天。”具醒说。
他的眼神是那么坚定。
陆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不是不相信具醒，想反，具醒这种人，能搞崩一次这个世界，就能无数次地让世界崩坏。
他是有自我意识的人，而非只是书中寥寥几笔勾画出来的人物。
陆韧已经很明白这一点了。
但是，具醒的觉醒注定会伴随着自己的消亡。
陆韧苦涩地笑了笑，说：“祝你成功。”
他没有打击陆韧。
要是一个月前，陆韧估计都会喋喋不休给具醒洗脑，但是如今，他却有些做不出来这个事情。
他回到以前的学校，接触到以前的人，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一直以为的这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是不存在的。
具醒是真的存在的，他存在于这个鲜活的世界。
所以陆韧不能那么残忍，再把具醒当成一个虚拟人物。
他和陆韧一样，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选择。
所以陆韧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对具醒说出那四个字。
陆韧真的希望他能在这个满是阻力的世界里面，找到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要是具醒真的反抗成功，那陆韧是真心会为他骄傲。
就当是为小时候教过的学弟骄傲，陆韧想。
具醒被陆韧的那个笑容晃到了眼睛，但是具醒却觉得陆韧的那个笑容背后有几分自己读不懂的情绪。
这个世界一切都是那么怪诞，这个世界因为有陆韧的出现才开始变得清晰。具醒捏紧自己的拳头，看着陆韧。
“你会帮我吗？”他问陆韧呢。
陆韧摇摇头，几乎是没有任何纠结地说：“这是你的人生，枷锁也好，虚无也罢，都要你自己才能冲破。”
“那你呢？这个世界要是被我打碎了，你呢？”
第19章
要是世界真的是一个剧组，那么这个剧组解散了，陆韧会去到哪里？具醒突然意识到这么一个问题。
陆韧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世界不管在不在，我都在这里啊？”
他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因为他不想成为具醒的阻碍。
所以他没有告诉具醒，其实他已经死了，而且他其实已经死了有些日子，要是按照正常的节奏而来，他现在已经只剩满身白骨。
是因为具醒他才有了一次活着的机会，现在他把这次机会还给具醒。
“你会一直在？”
具醒有些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
陆韧点点头，“我怎么可能消失，一个大活人要是消失了，不觉得很惊悚吗？”
具醒看见他还是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说：“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陆韧一脸真诚地说：“但是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是活生生的世界啊，我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具醒看见陆韧又开始给他绕回最初的问题，仿佛开始用一种怜悯眼神看着他的人不是他自己似的。
具醒没有再说话，他看着陆韧，陆韧也看着他。
“回去吧，还有那么多作业呢。”是陆韧先移开了目光，然后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对具醒说。
具醒点点头。
两个人默契地没提袁佩，一直走到宿舍，两个人开始写作业了，才重新开始交流。
一般都是具醒问陆韧题，陆韧大多都会帮具醒解答。
“有你不会的题吗？”具醒问陆韧。
陆韧简直太全能了，好像所有题都难不住他。
陆韧怔愣了片刻，说：“有吧，但是总能解出来的。”
题，只有一个答案，特别是高中的理科题，唯一性太强了，这对于陆韧来说确实很简单。
“周考你会拿第一吗？”具醒写完一道数学题之后又问陆韧。
陆韧手里拿着数学卷子，但是写的公式确实关于ai运算的，他为了不让具醒看出破绽，已经学会了挂羊头卖狗肉。
“不会。”陆韧想都没想就回答：“艾捌临的学习很厉害。”
具醒没有说话，他看着陆韧，妄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说谎的影子。但是陆韧实在是太坦荡了，看起来对艾捌临会拿第一这件事很服气。
他们写完作业已经是接近午夜了，这还是有陆韧这个外挂的前提之下他们才能写得这么快，足以见得其他三个人，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个不眠夜了。
第二天陆韧起来的时候，直播已经打开了，他们的直播只禁了一天，这个时候又照常打开了，而今天，还有一件很刺激的事情，就是双人舞台投票结果的公布。
最开始这个投票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但是在具醒搞出那么一道幺蛾子之后，就不知道这个投票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具醒的床已经安上了，看来他是准备在这里常住下去了。
陆韧现在已经开始摆烂了，具醒都想看透这个世界的真相了，他就算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救不了这个崩坏的剧情了，还不如直接开摆，看看具醒能把这种狗屎一样的剧情线，进行怎么样的屎上雕花。
具醒照例起的比他早，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早。”具醒看见陆韧出来，就和他打招呼。
陆韧点了点头，然后回答：“早。”
直播间今天一回归，热度就已经爆棚了，好多人都想来看热闹：
【怎么这么平淡啊，显得我们网友没见过世面一样。】
【他们就是普通队友关系，不平淡难道还基情四射？】
【楼上粉丝不要嘴硬了，哪个正常人会强吻自己的队友啊？你就承认吧，他坠入爱河了。】
【不是说是因为和袁佩吵架，为了气袁佩吗？】
【真的有人会信这个理由吗？这可是当着全国人民表白，仅仅是为了气人吗？】
【糟糕，今天看陆韧都稍微顺眼一点了，具醒误我。】
【我真的很喜欢陆韧这种人设啊，就是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看起来是路人甲，也没什么脾气，所以主角团怎么玩弄他都可以，本来想惹他生气什么的，结果他就淡淡的接受，妈耶，我真的爱这种人设。】
【楼上太太交出你的ht账号！】
【很像逆来顺受的小妈，明明觉得自己没人喜欢，但是就是很勾人。】
【妈耶，说实在是，我很想知道陆韧这种老实人人设的人在床上是什么样的！】
【楼上思想很威胁哦......其实我也挺想知道的。】
【你们真是！】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为了看陆韧的反应来看这个直播。】
【真的没有高中生吗？昨天我跟着隔壁两个人写了一晚上作业，这个时候真的快要猝死了。】
【隔壁我真的会谢，邹德津未免也太笨了吧！我是艾捌临我都崩溃！】
【但是艾捌临看着脾气那么不好，但是最后却还是耐心教了邹德津，真的挺让人难以置信的。】
【我以前到底为什么会以为他是一个嚣张跋扈的花瓶啊？】
【数学能考满分的那不是花瓶，那是我的神！】
【马上要周考了，乞求艾神保佑我数学及格！】
【阿门！】
【不对！是艾门！】
【我真的每天都在认真听课，虽说这里的老师教德确实很有难度，但是认真跟着做了两天感觉离大学又近了一步。】
【妈妈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在看综艺考大学！】
陆韧当然没看网上的人怎么说的，他到教室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在睡觉，艾捌临看到他们来了的时候抬了抬头，一脸困倦。
“你们怎么呢？”陆韧皱眉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三个人，问。
“你们昨天做作业做到了几点啊？”陆韧想问艾捌临为什么困，艾捌临还想问陆韧为什么不困呢？
陆韧犹豫了一下，夸张得说：“大概一两点了吧。”
“才一两点？！我们都通宵了！那么难的题你们怎么会做的？”艾捌临声音有气无力的，说完这句话就又倒头睡去。
陆韧和具醒相视看了对方一眼，眼神都有些复杂。
“昨天的题确实很难啊。”陆韧找补了一句。
具醒转头，说：“别看我，我的作业都是你给我讲的，我对难度没什么体会。”
陆韧哪里晓得昨天的题超纲这么多？他看着睡得和死猪一样的三个人，对具醒说：“要不我们也补补觉？”
具醒迟疑了片刻，还是点点头。
要是他们两个人也趴在桌上，五个人倒是也整整齐齐的。
【高三生现状！每天早自习都是用来补觉的！】
【妈耶，我看具醒有点抗拒的样子，好好笑哦！】
【具醒：我睡够了的为什么还睡啊？】
【不过为什么他们的作业写得那么快啊？】
【高中生的作业写得快，要不是乱写，要不就是学神中的学神。】
【我投乱写一票！】
【怎么？看不起我们废物二人组？我也投乱写嘿嘿！】
【但是我怎么觉得他们这个组不像是乱写啊......】
【主要陆韧给人一种他是老实人，他不会乱写的感觉。】
【老师来了，高中生开始听课了啊！】
唐路易一走进教室就看到了五具“尸体”。
“你们怎么呢？”他大声问了一声。
大家慢悠悠从课桌上爬起来，坐直，然后还迷迷糊糊就开始回答唐路易：“昨天通宵做作业了。”说话的是邹德津。
他的黑眼圈是最夸张的了，甚至一下子就感觉人都老了两三岁。
唐路易看着邹德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都有些惊了，说：“你们在cos功夫熊猫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通宵做作业啊！”邹德津又强调了一遍通宵两个字。
唐路易愣了一下，说：“昨天的作业有那么难吗？”
艾捌临语气带着愤概：“你去试试就知道有多少了！”
没想到唐路易只是轻轻一笑，说：“我写那些题也就半个小时吧。”
除了陆韧和具醒之外的三个人都发出了怒吼，“啊！”
陆韧真的感觉他们身上的怨气比鬼都重了。
唐路易没有理会其余三个人，而是对着陆韧说：“陆韧，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
“你觉得作业多不多？”
陆韧听到问题之后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他们都用一种看救世主的眼神看着陆韧，陆韧有些想笑，但是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用一种沉重的声音说：“多。”
这大概是陆韧这个人在他队友心中最高大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