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持疏始终关注着林浅的表情，见他太过痛苦，稍稍放松了禁锢。
“可以坚持吗？”
他在标记自己心爱的Omega，更在标记覆盖一个恶心的Alpha。如果这份痛苦超出了林浅的承受阈值，他会比林浅更加悲伤。
但他绝不心软。
“啊——”林浅撕咬闻持疏的领带，泪眼婆娑，“不要停……”
闻持疏用手背抹去唇边的艳红，眼眸泛着愉悦的光彩，邪气逼人。Omega腺体的陈旧伤痕迅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漂亮咬痕，高调占据了林浅后颈的白皙皮肤。
没有人可以取代Enigma的标记，闻持疏给了林浅“永远”。
“嗯……”
闻持疏一点点哄林浅抬头，轻柔地吻他，擦拭他的泪痕与唾液。百合历经暴雨，摆脱烈酒与过往，在潮湿中重获新生。
“你好香。”闻持疏贴着林浅的耳朵说，要他将每个字都听清楚，“第一次见你是春天，我以为康加奈尔悄然入夏了。”
“嗯……？”标记接近尾声，林浅坐在闻持疏腿上啜泣，“为什么？”
“因为——”闻持疏把庇护林浅的大衣抽绳拉紧，“我感到了燥热。”
那是年轻肆意的十九岁，闻持疏长发随风，对野百合怦然心动，第一次见面就想共度此生。
为了复仇，闻持疏舍弃道德，为了养育闻越，闻持疏舍弃爱情，为了事业，闻持疏舍弃了梦想与爱好。其实他比林浅更被动，命运推着他往前走，他一步回头，步步回头，终于下定决心朝前看，离开了烈火焚烧的卢浮宫。
“燥热……”林浅挤出一个惨淡的笑，“我和你不同。”
“嗯？”
手掌顺着Omega的身体曲线滑落，闻持疏按压林浅小腹的突起，得到Omega的娇媚呻吟。
“呼……”
被彻底标记的满足让Omega无比渴望伴侣亲密，林浅大汗淋漓，双颊重新升起红晕：“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开始后悔。”
闻持疏嗅到他周身散发的气味，蕴含枷罗木与某种辛料的百合香沁人心脾。
“为什么？”
林浅把后颈献祭给闻持疏，从今往后不再需要乞求：“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你呀……”
Enigma如他所愿，用犬齿研磨那处敏感皮肤，唤起Omega酥麻的痒意。
“没关系。”闻持疏亲吻自己留下的标记，微笑道，“我们还有好长的时间。”
林浅抓住闻持疏的手，来回抚摸那颗钻戒，同样笑了：“嗯，我们还有好长的时间。”
熊熊烈火里，能够抱着蒙娜丽莎逃出生天，那就足够了。
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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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择栖已经站得双腿麻木。
林浅一秒钟都没发现他的存在，爽到神智不清甚至会趴在闻持疏的肩上摇屁股——那件大衣实在刁钻，千方百计挡住林浅的身体，令蒋择栖抓狂暴躁，无可奈何。
最后，闻持疏当着他的面说出“标记覆盖”这四个字。蒋择栖看出林浅颤抖了几下，可Omega没有任何犹豫，痛到来回挣扎也牢牢抱住闻持疏，像流浪已久的小狗被主人捡回了家，接受抚摸，接受亲吻。他控制不住地想，Enigma的性器就这么让他爽吗？怎么可以允许闻持疏操进他生殖腔，在那里成结标记，内射得他小腹鼓胀，甚至孕育一个新生命呢？
林浅被蛊惑了，蒋择栖唯有自我催眠，林浅是被闻持疏强迫的，这个柔柔弱弱的Omega是被Enigma用信息素压迫的——好吧，就像当年的自己。
但他爱林浅，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爱。所以他不接受这个结局，不接受林浅归属他人，扇动翅膀降落到别的枝桠，择木而栖。
“Puppy……”
“什么时候了？”林浅累得睁不开眼，“天亮了吗？要不要叫医生给越越换药？”
“安心睡吧，你不用管。”
闻持疏将林浅带到房间内的浴室，收拾干净后放回病床，也就是闻越的身边。孩子分化指标一切正常，因为父母信息素给力，他睡得相当昏沉。
“妈妈……”
听见闻越梦呓，林浅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个小孔，流淌出酸涩甜蜜的喜悦。他依旧裹在闻持疏的大衣里，露出小半张脸，斜靠着闻越闭眼：“妈妈在这里。”
闻持疏仰头看天花板。
许久过后，他确认母子二人熟睡，开启最高安防系统，降下遮挡玻璃窗的纱帘。他回到浴室，借那面小小的镜子整理仪容，包括被林浅抓乱的头发。
“滴，滴，滴——”
天知道他怎么会想在医院准备新衣服，可事实正是如此。从蒋择栖眼前消失数分钟后，闻持疏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闪亮登场。
“蒋择栖。”
Alpha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眼神阴鸷，僵硬回头。闻持疏站在阴影处看他，皮鞋尖恰好点在光线消失的位置。
他应该打扮得很华丽张扬，特地佩戴了一套紫色珠宝，与风骚的粉色狼尾相得益彰——当然，在蒋择栖看来属于狼狈为奸。
将仇视情绪投递给闻持疏的夸张打扮后，蒋择栖亮出手心的猎刀，无所畏惧地说：“你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都说先礼后兵，我还以为你会装一下呢。”闻持疏打量他，“刚刚的活春宫，看得满意吗？”
“你这个混蛋！”蒋择栖怒吼，“不就是变成Enigma，靠着信息素才标记林浅的吗！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多高尚，多伟大！”
他越说越愤慨，恨不得将闻持疏碎尸万段。既然Alpha之间的决斗都要见血，那么面对更强的Enigma，蒋择栖不介意付出生命代价也要杀掉闻持疏。
在第八区，没人敢对他动一根手指头，闻持疏也不行。
“这里是海津，闻持疏，你真的太嚣张了。”蒋择栖拿掉刀鞘，挥刀奔向闻持疏，“去死吧！”
闻持疏露出轻蔑嘲讽的微笑，没有释放出信息素压制Alpha，接受蒋择栖的进攻。他不紧不慢躲开刀锋，连发端都飞舞出樱花飘落的优雅。
“十二年前我离开康加奈尔，之后一直差人寻找林浅的下落，没有音讯。”闻持疏找到蒋择栖破绽，挥掌别开他的双腕，单手制伏Alpha，“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注销他的户籍——凭你的身份，不应该有这种顾虑。”
“他妈的贱人！”蒋择栖只过嘴瘾，“林浅本来就是我的Omega！我的！”
闻持疏挑眉：“Alpha的占有欲到不了这种程度，你已经通过婚姻把他锁死了，还在怕什么？”
不提还好，蒋择栖听闻持疏阴阳怪气，顿时火冒三丈：“还不是因为你！我结婚很久了才发现他偷偷画你素描好多年，哪个Alpha能忍，操！”
闻持疏露出非常孩子气的得意，须臾收敛笑意，双眼阴寒似冰霜。这种诡谲的变化简直让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蒋择栖自知失言，试图用刀捅穿隔离玻璃，反被闻持疏一脚踹开。
“嘭！”
后脑勺即将撞上墙壁之时，蒋择栖从后腰取出手枪，瞄准了闻持疏的心脏。他可不打算单刀赴会，这一次，他要闻持疏的命。
“砰——”
硝烟与血腥味也挡不住铺天盖地的枷罗木信息素，可能伤害到林浅与闻越的刀刃被闻持疏硬生生掰断，一半卡进玻璃，一半在闻持疏手中嗡鸣。
鲜血从闻持疏掌心喷涌而出，浸透了绣满金线的深紫色西装。蒋择栖捂着同样流血的后脑勺，神情恍惚，话语缥缈：“Puppy，闻持疏死了……可以回到我身边了吗……”
“当然不可以。”
被击中心脏的闻持疏挺立依然，他丢掉半截刀刃，举起鲜血如注的手，打了个响指。
“哗——”
下一秒，走廊房间全部打开，无数人涌出。医生与护士奔向闻持疏，闻家的雇佣兵持枪包围蒋择栖，漆黑如漫天盘旋的鹰群。
“蒋择栖。”闻持疏笑着说，“我就怕你不来。”
作者有话说：
世界第八大奇迹：闻吃书的衣柜
第55章
【疾风】
“闻持疏！”蒋择栖这才发现闻持疏穿了防弹背心，“你在耍什么花样！”
“看来你真的气昏了头，敢一个人来找我，连保镖都不带。”闻持疏把手伸给医生处理伤口，释然地微笑，“也对，我要是你，知道Omega要被Enigma标记覆盖，肯定饭都吃不下，哪里还能冷静思考呢？”
“你！”蒋择栖目眦欲裂，“那你还当着我的面！”
怪不得闻持疏如此自信，怪不得他会露出那样的笑容。这一切都在闻持疏计划之中，从刚才，不，从机场便开始了。闻持疏挑衅他，激怒他，推波助澜一场犯罪，让带有蒋择栖指纹的刀插进他身体里。他的目的不在苦肉计，像他那样高傲的人根本不屑于如此伎俩。所以他只有一个目标，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林浅——
闻持疏懒得等他说完，反手抽出刺进玻璃中的半截刀，狠狠刺向地面。蒋择栖发出痛彻心扉的叫喊，他的左手被斜切断裂，鲜血狂喷！
“啪！”
闻持疏皮鞋踩着蒋择栖的断掌，俯视他的手下败将：“视频。”
助理送来一台平板电脑，蒋择栖痛得直抽气，勉强看清画面中的女人，顿时顾不得脸面嚎哭：“大姐——”
“小栖！”
见弟弟如此惨烈，蒋俪差点晕厥，全靠多年从政的心理素质才没发出尖叫。她用蹩脚的中文喊出闻持疏名字，让他有事好好谈，别冲动。
“闻先生，我弟弟究竟做了什么错事？”蒋俪追问，“你要什么条件，我们蒋家都能满足！放开他，请你放开他！”
“Lola市长，或许您应该亲自问问您的弟弟。”闻持疏加重脚下力道，欣赏蒋择栖猪肝色的脸涨得青紫，“在康加奈尔，非法拘禁、性侵并且虐待Omega该判什么罪？”
空气陷入沉默，闻持疏耐心等候蒋俪的回答。
“闻先生，你想挑起外交争端吗？”
蒋俪避重就轻，她一直知道弟弟私生活混乱，无暇顾及，只让蒋择栖别闹出人命。如今到好，蒋择栖太岁头上动土，惹恼了不该触犯的Enigma。
没人敢得罪垄断全球信息素市场的医药巨鳄，第八区不例外，第一区不例外，康加奈尔更不例外。
“外交争端？”闻持疏冷笑，“你觉得我在乎吗？”
他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那些记录了蒋择栖对林浅施暴证据的白纸如雪花飘洒，落到蒋择栖头顶。闻持疏拼命遏制自己掐死蒋择栖的冲动，开口道：“Lola市长，我明白突然失去亲人音讯是怎样的滋味，所以今天，我不会让同样的悲剧上演。请你好好看清楚，蒋先生，是被我闻持疏带走的。”
大洋彼岸的蒋俪心弦紧绷，十分钟前，她的办公邮箱收到了数封匿名邮件，内容揭露了蒋择栖过去十多年的所作所为，触目惊心。在竞选即将开始的节骨眼上，这些照片一旦被捅到社交媒体，整个蒋家都会遭受牵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