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他了……”
两位美女身边的总很给面子的笑了。
原本莫名有些僵持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其实哪有什么聚会，像萧烨这种小透明，若不是今天，这几人怕是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那我们先上去，”方之明转头吩咐几个服务生，“你们两个带两位客人去洗手间，务必照顾好。”
“是，方总。”
“谢谢方总。”
宋沐道谢后，拉着萧烨就往洗手间走。
萧烨还想扯回手，被宋沐狠狠攥住了:“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萧烨皱眉。
宋沐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出来：“难道你想让全公司的人跟着你一起倒霉吗？”
萧烨没动了，憋着一口气，任由宋沐拉着拐进洗手间。
“可以帮忙去拿点热水跟毛巾吗？”宋沐转头吩咐两个服务生。
服务生离开后，宋沐立即嫌弃的一把推开萧烨，压着声音:
“你以为你是谁？你自己找死，拜托不要拉着全公司，既然已经来了，麻烦请放下你那点不值钱的自尊。”
“我不知道是这样…”萧烨被推的踉跄几步，撑着洗手台，“我以为只是喝喝酒，吃吃饭，我不知道还要……”
萧烨抬起脸，眼眶有些红，
“接下来，是不是……是不是还要陪他们上床？”
“嗤！你这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宋沐嗤了声，脸上的神情有些莫名，
“知道了就麻烦乖一点，不要给公司惹麻烦，我们还不想跟着你一起被连累。”
“可我不想……”萧烨晃晃眩晕的脑袋，“我不——”
“不想？”宋沐打断，一把攥住萧烨的衣领，“来了，就不能不想。”
“知不知道？”宋沐摇晃萧烨。
被萧烨攘开，两人都踉跄了好几步。
“萧烨，”宋沐叫了一声，忽然仰起头，声音很轻，眼神有些莫名哀伤，“眼睛一闭，也很快的，天也很快会亮起来。”
萧烨怔了怔，拧开水龙头，掬一捧凉水扑在脸上，昏沉的脑袋好像有片刻清醒，又好似更加杂乱无章，理不清头绪。
“艺人，想持久闪耀在聚光灯下，哪能一点都不付出呢？”宋沐继续说，
“我们赚钱本就比一般人来得容易，欲戴王冠，必受其重，等哪一天有了可以对抗资本的能力，才有资格谈想不想，能不能，懂吗？”
“咚咚——”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是服务生回来了，
“先生，热水跟毛巾拿来了，请问您现在要用吗？”
“好，”宋沐吸了口气，敛起神色，转身打开门，露出个得体的笑容，“谢谢，请稍等一下。”
宋沐接过服务生手里的东西，走过去递给萧烨:“来，喝点热水，敷把脸会舒服一些。”
随后侧过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今天在场的，哪个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尤其你那位，你要是还想在这个行业待下去的话，乖一点，否则，我们公司的艺人都要跟着你一起倒霉！”
萧烨没说话，抿了口热水，又将热毛巾盖在脸上，冰冷的四肢好像有了点温度。
或许是想当面说清楚，不连累其他艺人，也或许是心里存了一丝侥幸，总之萧烨还是被宋沐拉着上了四楼。
房门打开，里面的装修同样奢华，柔美的歌声飘出来，头顶五颜六色的射灯交错变换，气氛昏暗又暧昧。
见到两人上来，有人立即迎上来。
“哎呀，你们终于来了，快，坐坐。”
又是饭局上那个活跃气氛的，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一边拉住一个往座位上带，
“小宋，你去林总那坐，小烨，来，你就坐方总身边，坐这儿。”
两条长长的圆弧形真皮沙发，方之明坐在正中的位置，其实昏暗的光线也看不清什么，但就是有那么一束光恰好扫到方之明的脸上，萧烨感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亮了亮。
萧烨被拽着拉到方之明身边。
柔软的真皮沙发，萧烨坐下去弹了弹，扭头四处看看。
郑若琳正坐在刘总腿上，给他唱自己的新歌，刘总的头就靠在郑若琳的胸前蹭啊蹭；
角落里吴总已经压在了林美丹身上，高开叉的礼裙，露出一条雪白的大腿，吴总的手就伸在里面；
宋沐则坐在那个所谓的林总身旁，勾着腼腆的笑容正说着什么。
至于房间里其他人，也都各自搂着自己的‘伴侣’，或喝酒划拳，或闲聊揩油，有几个面孔，萧烨在荧幕上见过，好像是哪个新晋团体的成员。
乌烟瘴气，像个见不得光的情色交易所。
“阿烨，”方之明侧了侧身，脸上挂着关切，“可好些了吗？”
“谢谢方总关心。”萧烨敛目，直了直身体，“其实我——”
“不用拘谨，”方之明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等他说完便接过话，“放松一点。”
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杯温水递给萧烨，“我听说你是23岁出道？当初怎么会想到走上演艺这条路？”
萧烨这样的人他见多了，知道怎么切入。
果然这样的话题，萧烨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几分。
“是的。”萧烨点点头，
“算是阴差阳错吧，高中时参加了几场校庆活动，有人说我表演挺有天分的，当时，可能也想着出人头地，怀揣着一个有朝一日能被万众瞩目的梦想吧，一时冲动便报了表演系。”
“哈哈哈，我年轻时跟你一样，也有这样的梦想。”方之明爽朗的笑起来，像个贴心的大哥，
“不过，我当时读的是导演系，想着让荧幕前的更多人都能看到我的作品，成为人们口中著名的大导演。”
“您还做过导演？”萧烨微讶。
他有些好奇他们这样的人，在追梦路上是怎么样的？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坎坷？
“做过，我还做过场务，编剧，剪辑……”方之明毫不避讳，像个熟识多年的好友那样，
“那会为了剪一条片子，熬的两眼通红，跟只兔子一样，谁知我满心欢喜的将自己的作品交上去，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
“结果，哈哈哈——”方之明还没讲又笑起来。
这样的姿态，萧烨的戒备心果然轻了一些。
“结果那次竟然被评为十大烂片之一，还上了榜，哈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后来这事还被我几个哥们笑话了好久。”
萧烨没接话，脸上到底也露出个笑容。
“对了，前几日老徐，就是徐刚那个家伙，你知道吧？”方之明话题一转，
“他前几日来找我，说是有个新剧，想拉我投资，是一部仙侠古偶剧，现在这些年轻人吧，就好这一口，剧本我看了，还不错，你外形很适合，有没有兴趣饰演男一号？”
萧烨一愣，徐刚，很知名的大导演，捧红过很多明星，在他的手下就没出过烂片，都是质量上乘的片子，多少一线明星都想跟他合作。
萧烨的心又提起来，只不过这次还带着点火热。
“不用担心，你之前那场首映我看了，很不错，演技可圈可点。”方之明真的很健谈，也很擅长洞察人心，
“老徐是我的学长，他的恩师跟我是同一个，算起来我们是师兄弟，我跟他也是很多年的好友，你要是愿意，我跟他打声招呼，下个星期就能试镜。”
“我……”萧烨的喉咙有些干，捧着方之明递的那杯水，无意识的灌了一口，一下不小心呛了一口，顿时咳嗽起来。
方之明忙帮他顺背:“慢点，没事吧？”
温厚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拍在萧烨背上，房间里开了暖气，先前萧烨便将西装外套脱了，余下里面的丝质衬衫。
衬衫是微敞的小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黑色的真丝质地，越发显得他的脖领白皙修长，两条漂亮的锁骨，随着他的动作展现出惑人的弧度。
方之明眼神不自觉暗了暗，手下的动作也不由的由拍改为了摸。
掌心的温度传导到背上，萧烨忽然想起依琸帮他顺背的场景，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拨开方之明的手，站起身，微微一躬身，语气诚挚又认真：
“抱歉方总，演艺这条路承载了我的梦想，努力是我唯一也仅愿意去做的方式，我不想通过其他出卖自己的途径来实现。”
“若是正常试镜，您愿意举荐，我会付出我全部的努力，也会万分感激您的举荐，但若是用其他交易的方式，实在抱歉，我恐怕没办法答应您——”
“你他妈说什么呢？”旁边一个醉熏熏的男人听见了，端着酒杯，猛一把拽开萧烨。
萧烨没有防备，本又是醉酒的状态，突如其来的一下，向后踉跄了几步，手掌撑在茶几台面上，估计是碰到了一个闲置的话筒，房间里立即响起一声刺耳的嗡鸣。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扭头看过来。
萧烨赶紧手忙脚乱的将话筒关掉，刚想站起来，那人却又一把拽着萧烨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你他妈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事情到这，就算是泥人都有三分土性，萧烨也怒了，抬起眼毫不畏惧的跟他直视：“松手！”
“我踏马，你装什么装？”那人攥的更紧了，推着萧烨往后攘了一把，一只手指指着萧烨，“你这样的老子见多了，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种又当又立的，那种片子都拍了，踏马装什么清纯——”
“我叫你松手！”萧烨怒吼出来，赤红着眼睛，像一头小豹子，抓住那人指着他的手指就往后掰。
大战一触即发。
所有人都没动，就那么静看着，这种时候自然是明哲保身，没人会为了一个小艺人出头，郑若琳和林美丹皆是缩着一声不吭。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宋沐竟然冲上来，拉着萧烨，一个劲儿给对方道歉：
“抱歉刘总，他喝多了，说胡话呢，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您——”
“你踏马又算哪根葱！”这人显然浑惯了，“给老子滚开！”
“宋沐，这里不关你事，你走开！”萧烨也往外推宋沐。
几个人揪扯成一团，现场立时乱糟糟的。
“都给我住手！”方之明皱着眉头，将一个杯子重重磕在茶几上，顿时发出砰的一声响，盖过了所有声音，屋子里静下来。
“老刘！你喝多了，阿胜！”愠怒的声音朝外喊了一句，立马进来一个保镖模样的人，“送刘总回去休息。”
“明哥，我——”
刘总还想说什么，阿胜已经走过来，“刘总请！”
到底是畏惧方之明，刘总走后，方之明站起来，看向萧烨：“你跟我来。”
◇ 第四十七章 离开
许弋颓然的蹲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