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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芒 Lemon6 3670 2024-05-22 00:00:00

庄忖羽点点头,“小时候喜欢这个动画片,最狂热的时候一整天都坐在电视机前面循环盯着看,我爸怕我眼睛看坏了,就给我定做了一个放在床头,哄我乖乖休息。”

“你父亲对你很好。”

“好也不好,陪我玩的时候怎么样都行,但总是说走就走,每次他走我都闹,可怎么闹也留不住。”

颜寂心里有些沉重,缓缓说:“他是军人。”

“我明白,但小时候总忍不住...他走以后,我看到灯罩就哭,我奶奶担心我走不出来,曾经想把灯罩扔了,那是我唯一一次和我奶奶吵架,吵得特别凶。”庄忖羽停在这里,苦笑了一下,从两侧捧住他的肚子,“颜寂,等我们的宝宝长大一些,我...可能会选择退役,你要是想在前线多待几年,我就替你多陪陪孩子。”

“...不会太久。”颜寂轻碰了碰庄忖羽的手背,“中央已经在培养风海的接班人了,我未来会争取转后方。”

“嗯,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爸就....你别有压力。”

颜寂搭着肚子,颔首道:“我尽量平衡。”

“好。”庄忖羽用鼻尖蹭颜寂的肩膀,“累不累,要不洗个澡躺下?”

“下午睡了很久,”颜寂垂头看他,“想看《小马王》吗?”

庄忖羽支棱起来,惊讶道:“你看过这个动画片?”

颜寂无奈,“我不是出生就被拐。”

庄忖羽赶紧把他抱得紧紧的,“呸呸,不提晦气事,看看看,我们去电视上投屏。”

这个夜晚过得平淡却温馨,庄忖羽喜欢冬天裹着毯子看电视,就非要把颜寂一起裹着,还掏出了一堆储备零食摆满茶几,让颜寂狠狠体会了一把死宅的感觉。

次日,保姆正式到岗,尽管是原本家里做了几十年的老人,庄忖羽还是事无巨细地和她交待了一遍,又说:“徐姨,颜寂他什么都不爱吱声,你多看顾点,如果他在书房或者房间里面待久了,你就偶尔去送点水果啊牛奶什么的,借机看看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徐姨点点头,轻拍了拍庄忖羽的手背,“小少爷,你也是够能操心的。”

庄忖羽尴尬地摸摸额头,又想起来什么,把一张银行卡递过去,“徐姨,伙食费日用品费都用这里面的,有三十万,颜寂想要什么都尽量满足他,不够了你和我说。”

徐姨无奈地笑,“小少爷,你就放心吧。”

庄忖羽长叹一声,“好吧,那先这样,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找不到我就找我爷爷。”

和保姆交代完已经过去快半小时,庄忖羽不得不出发回基地,临走前他在房间抱着颜寂,说什么都舍不得。

颜寂哄不住他,只能沉了声线,“你该回去了。”

“你会想我吗?”

短时间的分离被庄忖羽声情并茂说成了生离死别,颜寂冷淡地瞥着他,“走不走?”

庄忖羽控诉:“颜寂!”

颜寂漠然,“产检你还想去吗?”

“当然,你别想抛下我。”

“想去,”颜寂指了指房间门口,“就别在这磨蹭。”

眼瞧着庄忖羽一张俊脸丧到扭曲,颜寂揉了揉眉心,“再一个半月你就能休陪产假了,很快的。”

庄忖羽不情不愿地低声说:“我真的会盼星星盼月亮。”

颜寂夹了夹他的指节,从他的指缝中抽离出来,站直身体,“行了。”

“照顾好自己,多休息,清凉油我放床头柜了,难受就用。”庄忖羽缓缓摩挲他的腹部,“等我回来一起迎接宝宝,你生的宝宝一定特别特别可爱。”

颜寂腹中一钝,孩子用脚丫和庄忖羽击了个掌。

庄忖羽和颜寂接了个吻,又吻向颜寂的肚子,总算是离开了。

庄忖羽一走,整个房间忽然陷入沉静,日夜相伴这么久,颜寂其实并不习惯,他撑着后腰缓缓坐到床头,垂眸看向日历。

四月的某个日期被庄忖羽画上了两个兔耳朵,不出意外,那会是他们的孩子临世的时候。

庄忖羽买了两套毛绒兔子连体衣,型号特别迷你,比两个巴掌合一块儿大不了太多,他甚至能想象到未来庄忖羽抱着两只小兔子笑得毫无风度的模样,只是...

他并不确实自己是否真能安产。

五个月那次产检,医生曾提出过去一保一。

那段时间他时常出血,检查结果是其中一个胎儿发育过快,而他的底子又太差,子宫难以负担,如果任由双胎足月,在只能顺产的情况下,医生担心会有很多突发情况。

但如果提前引产弱小的那一个,同样可能刺激到另一个孕囊,从而导致双双不保,以他子宫的受损程度,将来可能就很难再有孩子了。颜寂当初做出了选择,如今提出休满产假,也是想尽自己的努力给两个孩子多一份保障。

然而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就在颜寂休假的第二个月初,一通来自军区的电话打了过来。

第56章

凌晨五点,会议室一片肃静。

分针指向数字二的时候,大门被推开,颜寂朝围坐桌边的人略一点头,尽量端正地坐到位置上,动作上仍能看出些吃力。

参谋长冯越居上座,朝左边伸手,“禁毒大队队长陈贤。”

颜寂颔首,“风海特种部队,颜寂。”

冯越点点头,略含歉意,“本不好打扰你休假,但青鳉三小时前传了一段视频过来。”

助理员把视频投放上屏幕,画面开头是一段黑屏杂音,几秒后镜头角度调整,三分之一屏幕被遮盖,露出的场景是一个身穿棕皮夹克的背影。

此人站在一栋巴洛克建筑的台阶上,垂头和人交耳,一列黑色西装的人则搬着纯白花圈从他身后依次朝里走去。

“这是毒箭的亲信,据青鳉简报他们现在正在云南境内,距界碑三百多公里。”冯越侧过身,“小林,四十秒那里暂停,放大。”

画面定格在一辆私定防弹车的侧面,一名纯黑大衣的男人刚步出车厢,头微偏,大半张脸从另一个人肩膀上露出来。

“颜寂,当初马桑行动只有你和毒箭打过照面,还能认出来吗?”

颜寂凝眸片刻,抬了抬手指,“再放大一倍,上移一点。”

助理员照做。

“是他本人,”颜寂再看了几秒,沉声说,“我的枪打中过他右侧颈,并且他的右眼头有一颗肉瘤痣。”

冯越表示了解,食指在会议桌上轻点几下,开口道:“小颜,你也知道,这条线跟了有很多年了。毒箭自上次逃脱后基本扎在了老挝,行踪及其不规律,年关的交易无法确定他本人出席,按兵到现在,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颜寂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不同寻常,迎上冯越的视线,“您直说。”

冯越坐正了些,严肃道,“我们和青鳉约定过,无论是否有新的情报,每月的十号和二十号要传一条简讯,这是为了确保他的安全,也是为了确认他的立场...但是这个月的十号他没有发出任何信息,只在次日解释称毒箭带他进了无人区进行交易。”

颜寂心微沉。

定时联系是铁律,有任何差池都预示着不可控的风险,冯越没有挑明,但不言而喻的是——青鳉存在叛变的可能性。

“他的家人呢?”

“上个月十一号去了趟德国,声称去旅游,但没有发现遭到威胁的痕迹。”

线人是行走在深渊的敢死队,在黑与白的对决里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冲锋陷阵,从选择为此效力的那一刻,国家就会将其家人保护起来,最大限度解决其后顾之忧。但万事没有定论,即便排除后方隐患,想要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与看不到尽头的坚守中不被腐蚀,需要非常人能企及的信念。

“他曾经是风海的人,颜寂,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颜寂十指交叉摆于桌面,许久未言。

青鳉只是一个代号,而在此之前,他首先是颜寂在风海背脊相依的战友,是颜寂成为风海大队长后提拔出的第一批精英,是一个太阳般耀眼的年轻人。

“余皓宇。”

掷地有声的三个字落在无声的会议室里,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颜寂身上。

“他叫余皓宇,我们朝夕相处六年,分别四年。”

颜寂目光沉静,落于会议桌某个虚空的点上,有种动摇以后的安定感。

“六年在我们的职业生涯里算不上什么,但那六年里每一天的他都真实。四年前他被选调去特训,有队友问过他会不会害怕,他说如果被选中的人都害怕,那他就失去了作为一名军人的人格。”

冯越放置于桌面的手指微蜷,认真看着颜寂的侧脸。

颜寂转过头,是对所有人说,也是向冯越证言:“我看过他身上流血的弹孔,他断过手脚,喊过疼,也大哭过,但他没放过任何一个该被制裁的人。我想,这是他的信念,也是他的人格。”

颜寂说完,稍托了一下沉重的肚子,撑住桌子缓缓站起身,目光接触在场的每一个人,诚切道:“我无法排除这是陷阱的可能,但作为个人,我选择相信。也恳请各位,无论是否行动,成功与否,给他应有的尊重,保护他的生命。”

冯越眸光颤动,形色真诚,“不管事实如何,他都是我们的人,这么多年承蒙有他,我们破获支线,离毒箭越来越近,他的努力不会被否认。”

陈贤赞同地点头,拿起桌面上一块微型硬盘,“毒箭的相关调查资料我们都带来了,人员随时待命,机不可失,我提议即刻部署。”

冯越沉思片刻,站起身,朝颜寂郑重伸手,“上级下达过命令,一旦确认毒箭身份,由我决定直接是否行动。颜寂,特别行动风险难测,风海是你的队伍,还请你作为副指挥,配合行动。”

“明白。”

双手交握,青鳉行动正式开启,目标只有两个:抓捕毒箭,接青鳉回家。

冯越领头进行总体部署,颜寂和陈贤分别通过总控室对接各自队内枢纽,发放目标人物照片,下达人员集结命令,兵分两路乘直升机赶往目标所在地。

念出“T1”这个小队代号时,心头万担,沉沉难泵,颜寂强迫自己近乎冷血地看着切自风海总控室的分屏,屏幕里方锐面布愁容。

双方都明白,庄忖羽所在的小队具备完成此项任务所需的能力,只是正如冯越所说,他们是在赴一场难定胜算的局,为了渺茫的机会孤注一掷,难免葬送无辜,更何况,颜寂甚至不在风海本部,他和庄忖羽连相见的机会都缺失。

可他们又都清楚,为了将毒箭缉拿归案,为了摧毁这一庞大的地下组织,这些年来已经有大量前赴后继的伤亡。前人热血洒透,后人何能退缩,尽管动摇,尽管惶恐,临到这一刻,颜寂依然做不到遵从一己私欲。

几小时后,风海队员率先到达既定地点,微型无人机作为前探传回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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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mon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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