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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矜 阿阮有酒 3694 2024-05-22 00:00:00

温虞沉默了片刻,语气生硬地开口:“是。”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江耀问。

温虞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夹枪带棒地反问:“你查户口?”

江耀闻言,不置可否地轻哂出声,“他是你的大学同学,你们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

温虞瞬间坐直了身体,视线紧紧落在他脸上,“你查我?”

“你的大学同学亲口告诉我的。”对方解释完,又慢条斯理地叫他名字,“温虞,住出租房吃干面包的滋味不好受吧。”

江耀的话一针见血,温虞心中很不是滋味,却仍是为了不让他看笑话,扬起脑袋强撑着冷声反驳:“有什么不好受的?住出租房吃干面包的人很多,别人能习惯,我也可以。”

“你真的能习惯?”江耀语调平稳而淡然,“你和别人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温虞面容微恼地接话,“别人两只眼睛一张嘴,我也两只眼睛——”

“别人或许没有过衣食无忧的日子,但你从小到大都家境富裕不愁吃穿。”江耀打断他的话。

温虞登时语塞,虽然极力想要出声否认,却也明白他说的都是实话。他包上坚硬外壳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狼狈:“如果你是想来嘲笑我——”

“我嘲笑你?”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车内光线昏暗模糊看不清脸,江耀松开方向盘欺身朝他靠近过来,话语间皆是兴味盎然与游刃有余,“温虞,别人取笑你的时候,替你解围的人是谁?”

温虞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江耀指尖抵住他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温虞下意识躲避的视线,在男人略微强硬**求里,最终避无可避地对上他眼眸。

“……谢谢。”短暂的沉默过后,温虞从唇缝间艰难挤出两个字来。

“谢我什么?”没有就此放过他,江耀依旧毫无动容地步步紧逼。

“谢……谢谢你帮我。”被迫回想起那些令人难堪的记忆,好似连呼吸也跟着变得困难起来,温虞下意识紧紧握住身前安全带,连带子在掌心里勒出红痕也不自知。

他这副模样落在江耀眼里,就像是一根绷紧到极限的绳子。绳子太过紧绷反倒容易断,而江耀想得到的是完整的他。

江耀是放风筝的人,温虞是他手中的风筝。漂亮风筝断在大风天气里不易找回,也再也失去了被他拿在手中收放把玩的意义。他从容不迫地松了松捏在手中的风筝线,“温虞,我帮你解围的时候,你的好朋友方越在哪里?”

问题的答案双方都心知肚明,可江耀却偏偏还要问出来。温虞沉默地将脸转向车窗外,没有回答他。

没有再继续戳他的伤疤,江耀放低嗓音懒洋洋开口:“昨晚说过的话依旧有效,你现在还有时间可以考虑。没什么事的话,现在可以下车了。”

温虞面对车窗坐着没有动。

对面明亮的白色车灯擦着车前玻璃照过来,刺眼灯光中温虞眼眸微微低垂,仍旧盯着车外后视镜一动不动,眼尾却泛起了清晰明显的红意。

江耀掠向他的眸光微微定住,反应过来以后不免轻轻啧了声,一边在心底反省自己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一边有点嫌麻烦地放软语气哄他:“小少爷,你哭什么?”

话音未落,就见温虞红着眼圈回过头来,如同看见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他的手。

“江耀,”温虞乌黑的瞳孔中满是惊恐与慌乱,就连叫他的声音里也带着明显的哭腔,“我身上好像长疹子了。”

江耀循声低头看过去,这才发现他的脖子与锁骨边,原本白皙光滑的那片皮肤上,覆满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红点。

第18章 蛊惑

江耀想起了他不停挠脖子的画面。他扯开温虞的T恤领口,垂眸朝里瞥了一眼。温虞身上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同样也没能幸免。

“很痒?”他看向温虞的脸问。

强忍着伸手去挠的冲动,温虞担惊受怕地朝他点头。

江耀从他的衣领上松开手,“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他想也不想地摇头答:“没有。”

“今天吃过什么?”对方又问。

温虞乌黑湿润的眼眸里,逐渐泛起茫然的情绪来,“晚上只吃了面包,早饭和午饭都是周沅做的。”

江耀盯着他思忖片刻,最后轻轻摩挲了一下指腹,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问:“这件衣服是你自己的?”

温虞不由得愣住,“衣服吗?不是。”他的尾音顿了顿,“这是我从周沅那里借来的。”

“今天第一次穿?”江耀再次伸长指尖,勾住他锁骨旁的领口。

温虞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

瞧见他点头的动作以后,男人勾住他衣领的指尖向上挑了起来,“把衣服脱掉。”

温虞错愕地睁大眼眸,“现在?”

“现在。”江耀说。

“在车里脱?”温虞问。

江耀仍旧给出了肯定回答。

顾不得身上如蚂蚁啃噬般的瘙痒,温虞面色紧绷如临大敌般朝后退去,“不、不是说还有时间考虑吗?”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他不由自主地拔高音量,“脱衣服又是什么意思?”

江耀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浅淡诧异,随即若有所思地挑高眉头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温虞瞬间变了脸色,前方偶尔扫过来的车灯,衬得他的面容隐隐发白,“你想在车里——”

最终还是没能把话完整说完,他扭头惊慌失措地去开身旁车门,听到的却是门上清晰传来的落锁声。

下一秒,副驾驶的座椅被人放下,温虞连人带着身前的安全带,被江耀侧身按倒在沙发座椅里。男人解开了驾驶座的安全带,撑在他上垂头缓缓压了下来。

映在视网膜上的白色灯光,逐渐被对方压下来的身体挡住,黑暗伴随着恐慌的情绪袭来,同时也唤醒了他藏在心底的软弱,温虞委屈又无助地抬手抵住江耀胸膛,从黑暗中用力偏开脸庞,盯着半空里一言不发。

江耀的气息堪堪拂过他耳垂,就停下来不再有进一步的触碰。察觉到身下人微微战栗的身体,他停在温虞耳边漫不经心地低语:“温虞,对起过敏反应的人这种事,我还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

他从温虞身前略微起来了些,一只手撑在他脸边的座椅靠背上,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往上,“先把衣服脱出来。”

温虞这才终于有了反应,躺在黑暗中轻轻吸着鼻子,声音听起来气愤又可怜:“你先让我起来。”

“起来?”江耀似乎是哼笑了一声,“如果你想脱衣服给车外的人看,我就让你起来。”

温虞一时语塞。

情急之下别无选择,他还是听江耀的话,把衣服脱了下来。

江耀起身捞过后座外套盖在他身上,随即打开车内灯光翻开衣服标签看。旁边温虞匆忙将外套穿好,从座椅里坐起来朝他问:“……你看什么?”

男人将手中的T恤丢给他,“衣服不是纯棉的,你应该是对其他布料成分过敏。”

温虞愣愣抱着衣服没说话。

江耀看得有几分好笑,拿过衣服丢进车后座,“抱着它干嘛?还嫌身上不够痒?”

温虞情绪低落地垂下头来。

不知道他又是哪门子少爷脾气上来,记忆中也没什么哄小孩的经验,江耀索性先让他穿好外套下车,去车库的电梯门口等自己。

片刻过后,等他从后备箱取完行李箱过来,发现温虞还真就乖乖站在电梯旁,一动不动地等着自己来。

夜晚的车库通道里寂静无人,温虞身上穿着明显宽大的外套,将拉链一路拉到了最高位置,手指微微弯曲抱住两边袖口,以防袖子太长掉下来盖住整只手掌,半截下巴轻轻埋在拉高的衣领内,低着头孤零零站在电梯外的光圈下。

撇开他的身高不谈,这副模样远远看起来十足像是,放学后可怜巴巴等家长来接的小孩。记忆中他身上的那股子桀骜气息,也都在寂寥的灯光里驱散得干干净净。

江耀按住行李箱在远处驻足,眸光投落在他身上,心中忽地微微一动。

他拿手机出来拨了个电话,而后神色平常地推着行李箱走近,从温虞右侧按亮了电梯按键。

空置的电梯很快就降下来,电梯门从眼前打开的那一刻,江耀右手扶上行李箱拉杆,左手伸入温虞的外套袖口,握住他缩在袖子里的那只手,如同牵迷惘沮丧的小孩那般,将他和行李箱带进了电梯里。

光线穿过睫毛罅隙掉落入眼底,感知到江耀掌心和指尖传来的温度,温虞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看他。

手中触碰到的温度消失离开,他下意识蜷缩着空荡荡的手指,思绪迟滞地对上男人视线开口:“我——”

他想说自己有脚会走,但不知道怎么的,却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好在江耀并没有刨根问底,而是转向新的话题道:“我叫了医生过来看,医生过来需要时间,晚上你留在这里,明天早上再走。”

“过敏不用看医生。”温虞心中五味杂陈,却还是固执己见地拒绝道。

“过敏严重会导致休克。”江耀轻描淡写地吓唬他。

温虞果真就变了脸色,眼中是抑制不住的紧张与害怕,他竭力维持着镇定的语气问:“那我严不严重?”

江耀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继而慢条斯理地回答他:“我不是医生,所以看不出来你严不严重。”

温虞闻言,表面上虽然一言不发,内心却愈发惴惴不安起来,甚至连电梯门打开,也没有注意到。

江耀再次无比自然地牵住他往外走,温虞满门心思沉浸在过敏休克上,没有对他的举动表现出任何抗拒。

换完鞋子进门以后,温虞就坐在沙发上等医生来。期间他没忘记给周沅发消息,让他晚上不要等自己回去,有温虞撒谎和江耀是朋友在先,周沅对他留宿的事并未多问。

不久后医生上门来看诊,给他开了点药就离开了,话语间透露出他的症状不严重。温虞才算是放下一半心来,转头就被江耀叫去浴室洗澡。

在出租房里住了这么久,早已忘了泡澡是什么感觉,温虞只打算洗淋浴应付一下。但等他拿上毛巾进浴室,才发现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

温虞不由得微微恍惚,在原地呆站许久才走过去,弯腰将手指伸入浴缸水中。水温刚刚好,浴室中宽敞又明亮,没有逼仄压抑的泛黄墙面,也没有出水不均匀的花洒。

他脱光衣服坐入水中,温热的水流包裹全身,洗掉了他身上的粘腻与疲惫。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温虞闭上双眼沉入水中。

这是出事后被迫离家以来,他洗过的最舒服的一次澡。

洗完澡擦干头发出来后,温虞回卧室里关上门擦药。房间里冷气充足又舒适,身下的床如云朵般大而柔软,拉开窗帘头顶是深蓝星空,脚下是广阔江流和繁华夜色。

作者感言

阿阮有酒

阿阮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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