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那样僵持不下，林清水躺在床上身体本能的挣扎。这些挣扎对于身强力壮的朗天工来说，跟挠痒痒没有区别。
朗天工不知为何他突然就笑了，“哈哈哈哈！”朗天工松开林清水，在松开的刹那，空气跟洪水猛兽一样流进林清水的肺部。强硬的空气抓挠着他的肺部，尖锐的爪子刺破内壁。
林清水趴在床上咳，一副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的架势。站在一旁的甘亮跟赖全看的心里直突突。好不容易就回来的人再被他们老大给弄死了，这多得不偿失。
这人死了回去还指不定怎么被老板弄。
“哎，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不怕死的。”朗天工给林清水递了一杯水。
林清水咳嗽稍微缓了一些，他抬眼看那杯水深处无力的手一把打掉。水洒在他身上，他身上现在不仅有饭菜还有水。
把林清水衬得活生生像一具早已腐烂，散发这恶臭因为天气炎热泛着油光。被蛆虫啃食，水被林清水弄撒朗天工也不生气。
第169章
林清水捂着心口，左手不能动，“你给我水，还不如去给我买身衣服。这味那么大，你能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整的我跟死人一样，可我还没死，还没有被蛆啃。你就看在我是个活人的份上，有利用价值行行好给我换身衣服。让我清理一下，不然这个饭我实在是吃不下去。我昨天跟今天都有感觉自己在吃屎。”
林清水说完朗天工招手让甘亮去给林清水买衣服，赖全在这个看着林清水。他自己出去，林清水身上那味朗天工也受不了。所以这几天，朗天工已经不睡林清水旁边。
他睡的是一个离林清水房间，比较近的一个房间。这几天都是甘亮跟赖全看着他，两个人都快失去嗅觉能力。
特别是蔓铃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叮嘱他们要给林清水做清理。他们去请示过朗天工，可朗天工每一次都不说话。导致他们只能忍受那股死人的味道。
今天朗天工终于开口，赖全都快哭了。
那股味伴随他那多天了，他晚上做春梦梦里女人身上的味就是林清水身上的味。做到一半赖全直接被吓醒，甘亮没去城里卖衣服。而是去村里的集市上卖的，这衣服吗怎么说款式很土。
都是一些老头汗衫和黑色长西装裤，就在甘亮想着要不要买内裤的时候。
他提着买好的老头汗衫和黑色长西装裤，装这些的是普遍的大红色塑料袋。走着走着他就听到不远处有一家，在卖减价内裤的。十元三条，甘亮站在原地看了一会。
还是决定过去，买减价内裤的是一个小白脸长的白白嫩嫩的。
跟个孩子一样，甘亮走过去问：“这内裤怎么买啊。”
燕六一正正自己的帽子，赶紧从座位上起来。他今天的生意来了，“十元三条，这可都是羊毛做的。以前在大商场里头可要买几千块一条，我这是做生意倒闭了。才来这里买的，十元三条便宜的很。”
燕六一操着他那刚学不就的方言，给甘亮接受说着还上手让甘亮去摸。
甘亮摸了一下，觉得还真跟燕六一说的是羊毛做一样。
其实燕六一那套话术，如果甘亮在往里走走。可能会看到好几家都那么说，他们的衣服都是做生意失败。迫不得已来这里减价大买，在大商场里都买几千的他们买几十。
他们那些买的可能不是真实的原料，但燕六一的这个却是是实打实的站羊毛做的。
甘亮看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一笑就漏牙花子的小白脸。半信半疑的买了二十块钱的内裤，甘亮付完钱。燕六一给甘亮用普遍的红色大塑料袋，把内裤给甘亮装好。
燕六一看着甘亮把内裤拿走，在甘亮刚走的时候燕六一就开始说谢谢。差点都要给人跪下，甘亮买了他二十块钱的内裤。燕六一恨不得就拿甘亮当他亲爹。
燕六一看着甘亮逐渐远去的身影，开心的拍拍手。
“终于可以收摊了，这内裤太难买了。我果然不适合做生意。”燕六一一边收摊一边收起那一堆，琳琅满目的内裤。
甘亮拿着干净的衣服回到农家院，等他回来的时候。林清水已经被赖全扶起来，放到轮椅上。正要往农家院洗澡的地方走，这个村比较落后。每年来旅游的人不多，开农家院的大妈也就是开着玩。
她的儿女都在城里，孩子长大了赚了大钱。
他们也就不在村里住了，大妈在城里也住不惯，只能自己回来开个农家院找事坐坐。
洗澡的地方在山上，是山里的温泉，上山很不方便但山里的天然温泉是个好东西。说不定能美容养颜，林清水到了温泉旁。他撑着轮椅站起来，他的左手不能动。
左肩上的伤还没有好，石膏被蔓铃拆了。她只给林清水做了一个简易的支架，效果没有石膏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朗天工不愿意让林清水去城里的医院。
简易支架只能凑合，赖全小心翼翼的在旁边扶着他。等林清水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那具藏在衣服下面白如玉的身体。暴露在野外的山里，林清水一直脚踏进池子。
里面的水有点热，林清水完全下去水正好到腰眼的距离。林清水不能坐下，他肩上的伤不能碰水。上次在车里朗天工泼那半瓶矿泉水，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不过也为林清水腾出了时间，只不过这个时间是林清水用命换来的。
林清水在温泉里慢慢洗着，现在是六月底天气不是很热。泉水还能冒出热气，把林清水包裹在里面。
白白的雾气掩盖住林清水的真是面貌，他像一个在山里修炼许久的狐狸。在修成人的那一刻，却被一只狗给看到。狗伸出舌头，舔着没有毛发光滑的皮肤。
舌头上的小颗粒弄的狐狸浑身痒痒，林清水望着远处的草丛。刚刚到夏季，万物复苏山里的树林草丛都很茂密。茂密到能完全把贺君临庞大的身体遮挡住，林清水就站白茫茫的雾气里跟他对视。
上一次相隔一年到再相见，林清水感慨万千他也能幸运一次。
可这次时隔不到一个月再次相见，心里却五味杂陈，他们上次离别几乎是生离死别。一起经历生死的人，隔着树丛就那么远远的看上一眼。什么话也不能说，就在这时甘亮拿着衣服走过来。
赖全也叫他上来把衣服穿上，林清水摸摸酸涩的眼睛。
转过身去把新衣服穿上，当林清水摸到新内裤时。他欣喜的笑了一下，本能的转头往刚才的那个方向看去。
他的这个动作，引起了赖全的注意，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可哪里只有草丛之外什么也没有，林清水洗完澡换了身衣服。
整个人都精神许多，也干净了许多。
带着魂牵梦绕的人，回到农家院林清水觉得他也该做些什么了。
回去时林清水没有做轮椅，他不是不能走，只是没有力气。在池子里被小狗狗远远的看了那么一眼。消失已久的力气就都回来了，林清水洗干净回到农家院。
回去的时候朗天工一个人在收拾东西，林清水瞥了一眼。朗天工不是今晚走，就是明天走。
今天见到贺君临，林清水就知道贺君临还是被牵扯了进来。
晚饭时，林清水成功的吃完一碗饭，朗天工都好奇一个人洗了一个澡。就能完全变一个状态，第二天凌晨三点多。
赖全把林清水叫醒，粗暴的拽到车上。
林清水打着哈欠问：“这是要出发了吗？”
朗天工坐在副驾驶，“是啊，要出发了。还有一段路程你就能见到老板了，澡你也洗了衣服也给你换了。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老板的名字了吧。”
林清水以为朗天工已经把这茬给忘了，没想到他还记的。
林清水正在脑海里想着，怎么编才能让朗天工相信他。只是朗天工只是看上去傻，实际上比贺君临聪明多了。想骗他不是很容易，林清水想了一会觉得很困。
慢慢的车子启动，外面的景物在变化。
朗天工期待着林清水能给他答案，可林清水动了脑子他编不出来。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朗天工看向林清水的睡颜，本来想拿手里的水瓶砸向他。在抬起手时，他想到上次泼了一瓶水。就导致这小白脸差点死，于是朗天工只好放下手里的水瓶。
想着等把人送给老板之后，等老板用完他就亲手把人打一顿。然后杀了，因为林清水他可是没有少折腾。
贺君临从山后下山，他左腿上还打着石膏。走路还是能走，就是有点慢。
林虹扶着贺君临，到山下他直接让林虹开车去找李铭书。
贺君临看到李铭书的那一刻，他直接不让林虹搀扶，直接气势汹汹的冲向李铭书。冲着李铭书的脸就是一拳，把李铭书打倒在地。在李铭书身边的几个人就围在贺君临面前。
眼看贺君临还要动手，幸好齐明玉及时出现。拉住贺君临，“小舅子你打死他也没用，林清水他是自愿的。”自从上次齐明玉跟贺君临打过架之后。他就知道贺君临下手有多狠，李铭书就算身体再好。
贺君临那一拳也能让李铭书掉几颗牙，李铭书趴在地上。喷出一口血水，血水里混着几个白色的东西。
那应该就是贺君临一拳打掉的牙，齐明玉看到都觉得他的牙疼。看到今天这个庆幸，齐明玉觉得上次贺君临打他那一拳还是收着力的。
不然他也要去补牙，贺君临嫌弃的看了齐明玉一眼。甩开他拽着自己的手，“齐明玉谁特么是你小舅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跟贺良的事我也是知道一点。”
齐明玉不知所谓的笑笑，“那行，现在咱们别的事都不说。就说林清水的事，明天朗天工就会带林清水去边境。很快就会出境，我们拦过他。但出境是他自己想出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贺君临现在后悔了，早知道齐明玉会那么令人讨厌。他就应该在上次宴会上，把他打死也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了。说不定贺良还会感谢他，为自己之前对贺君临的态度感到愧疚。
贺君临把周围的一群人扫视一圈，“李铭书当初我是让你去拦截林清水，不是踏马的让你把他往火坑里推。他差点就死在那个小破农家院，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就自己亲自去把林清水绑也要绑回来。我管他愿不愿意，他的命比踏马什么都重要！”
贺君临死盯这趴在地上李铭书，他都想现在把李铭书给掐死。
要不是他提早发现定位一直在移动，他还被李铭书蒙在鼓里。林清水在医院做完手术时，就想尽办法给他留线索。
那天李铭书还假惺惺的来他的病房，说什么林先生失踪他很抱歉。
踏马的狗屁抱歉，他那是跟林清水合计好的。两人要暗队陈仓，就怕他不愿意瞒着他。
他呢还在那但心要死，两个人指不定合谋这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贺君临也不管林清水跟李铭书，有什么事瞒着他骗着他哄着他。但他就是无法忍受林清水拿着自己的命去骗他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