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星:“可以先不信吗?”
“当然可以。”于热说,“你可以只信你自己。”
谢楚星笑了笑:“你真好。”
“我当然好。”于热揉了揉他的脸,“一会儿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谢楚星以为会是看电影听音乐会之类的约会,然而于热骑车载他到山脚下,才知道是真的要带他去个地方。
——要带他去山顶上。
两个人体力都很好,山又不高,不到一个小时就爬到了山顶。
出了些汗,谢楚星热得拉开了衣服拉链,于热给他扣好,说:“当心感冒。”
“我体质很好,”谢楚星说,“基本上不感冒。”
“那也用不着这样,”于热说拿纸巾、拿手给谢楚星擦了擦汗,“有没有觉得心情好一点?”
运动能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谢楚星消了汗,吸入清新的空气,感到一身清爽。
从山顶向下望,可以看到万家灯火,一览众生小。
心情瞬间就开阔了。
“好多了,”谢楚星呼了一口气说,“谢谢你啊。”
于热背了吉他上来的。
看了一会儿山顶的夜景,他把吉他交给谢楚星:“那首歌,再唱一遍,不需要用太大力气,把心沉下去,只要你发声我就听得到。”
消耗了体力之后的谢楚星也使不出太多力气,轻拨琴弦,旋律在山谷间回荡。
他试着唱第一句,声音很轻,但传到自己耳朵里是如此清楚,一句一句,仿佛以最温柔的力量划破了静谧的夜。
“感觉怎么样?”于热问。
“是比下午唱得好听吧?”谢楚星说,“就是声音还有些抖。”
“放松,”于热说,“你的live声线不稳,或许还是在意别人的声音,但你把最好的一面拿出来,听到赞美声,会越来越相信自己,也会越来越稳。”
谢楚星抓了另一个重点:“你听过我的live?”
“陪于好去了两次,在场外听的,”于热说,“颤音运用得好会给人一种真实感,放在你身上正合适,我喜欢你的真实。”
还真让于热说对了,谢楚星总是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听到夸奖就开心:“喜欢我你就直说,什么叫喜欢我的真实。”
“嗯,就是喜欢你,”于热说,“难道我不说你就感觉不到吗?”
谢楚星被这样突然深情起来的表白搞得有点手足无措,手都不知道是该放在琴上还是哪里。
“你再说一遍。”他要求。
“我喜欢你,”于热靠近一步,“我也是你的粉丝,会永远支持你相信你,在我身边你可以做自己,也请你相信我的喜欢会持久,不要以为我想准备一下再见家长就是要退却了。抱歉啊,表白得有些迟。”
谢楚星鼻子发酸。
操,怎么有点想哭。
第33章 搬家
一个设想在谢楚星脑子里飞速运转。
每次他哼唱自己的歌,于热都会也跟着哼两句,还说消沉的那段时间,是因为听了他的歌才活过来,现在又说是他的粉丝,还去看他的live,知道他现场演唱的优缺点。
那么……
“你知道我是哪天出道的吗?”谢楚星问。
他屏住呼吸听越热的答案,这个问题一般粉丝应该是答不出来的。
但凡能脱口而出,就说明放在了心上。
“不是十一月十号吗?”于热极其自然地回答,“你的第一章 专辑,第五章专辑,第九章专辑,第十三张专辑,都是这天发布的。”
“你都记得。”谢楚星有些激动。
“每年这一天于好都会庆祝,”于热故作掩饰地摸了摸耳垂,开始叙述他们相遇的经过,“第二天,于好要我给她弹唱你的出道曲,然后发到了网上,又过了一天,你来酒吧找我。”
“够了,”谢楚星猛地抱住于热,“别说于好了,你是故意的吗?”
于热被勒得喘不过气:“什么?”
谢楚星:“故意唱我的歌,故意默许于好发在网上,故意让我来找你。”
于热:“我说不是你会不会伤心?”
“不会,”谢楚星抱得很紧,他身上还挂着吉他,这个拥抱也着实有些费劲,但不要紧,他只想抱紧眼前的这个人,“你该不会喜欢我三年了?”
“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于热说,“但那时的喜欢,跟现在的喜欢,不太一样。”
谢楚星:“有什么不一样?”
“那个时候的喜欢,跟于好差不多,”于热说,“现在的喜欢……”
谢楚星:“也跟于好差不多?”
“不,”于热说,“多很多。”
谢楚星刨根问底:“很多是多少?”
于热将两人的距离分开些,握着谢楚星的手按上自己心口:“全部。”
谢楚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迟到的表白,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自己的心就跳得这样快,也有点不太明白:“可是为什么啊,我以为喜欢我的都是像于好那样的小姑娘。”
但这不明白又让他十分满足。
“因为你是你,也因为我是你男朋友,”于热说,“接受了我的表白,就也是我男朋友了哦。”
谢楚星:“……”
什么意思,难道之前不是?
不管于热是什么意思,如此正式地将这三个字说出口,就足够让谢楚星激动得身子都在抖。
放下吉他,谢楚星把于热推到树上:“男朋友想亲你。”
身体冷了热,热了冷,呼吸稳了乱,乱了又平稳下来。
夜色掩盖了涨红的脸,互相凝视片刻,又缠绵地吻到一块。
冷静之后,两个人站在山顶眺望山下的景色,于热说:“我觉得这首歌可以这样,你弹木吉他开场,就像刚才那样,副歌也不要喊,最后一句结束的时候,鼓进来,吉他和贝斯进来,键盘进来,你再换电吉他炸场子,然后你想怎么表现,就都按你的意思来。”
谢楚星笑着看他:“我相信你,那就这么试试。”
山顶风大气温低,没过多久,两人就下山了。
下山之后,谢楚星一身轻松,上了摩托车,才想起来什么,问身后的人:“我刚刚,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于热:“什么东西忘了吗?”
“忘了说我也喜欢你,”谢楚星说,“好喜欢你,抱歉啊,表白得有些迟。”
于热先是像谢楚星一样惊喜地愣住,接着笑容漾开,搂紧他说:“知道了,快回去吧。”
按照于热的编排,大家排练了几天。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唱的部分还有可提高的空间。
谢楚星唱歌喜欢直给,这对于唱Live是很大的优势。
但是某些部分,需要那么一点恰到好处的柔软和曲折,和一些融入自己的理解并加工处理的特殊味道。
没别的办法,就是一遍一遍地唱。
好在谢楚星本身就是个热爱唱歌的人,除了吃饭睡觉和接吻,基本上嘴都用来唱歌了。
每次于热听出问题或进步,都会及时给予反馈。
这天晚上,谢楚星洗过澡之后上床,问于热:“我总是唱同一首歌,你烦不烦?”
于热摸了摸他:“怎么会烦呢,但你也得悠着点,别把嗓子唱哑了。”
他是真不觉得烦,要是谢楚星安静一会儿不唱了,还觉得少了点什么。
“嗓子还好,”谢楚星唱了一句,“就是这几个字的混声总感觉和真声差不多。”
最初的版本里,谢楚星全部用真声演绎整首歌,于热提出某一句的后几个字可以换成混声,就是介于真声和假声之间的一种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生硬又不显得虚弱。
但是需要很好地运用声带。
“这样,”于热示范了一句,“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确实是不一样的味道,谢楚星疑惑:“咱俩嗓子的构造是有什么不同吗?”
“有什么不同,”于热说,“你来摸摸看。”
谢楚星还真就摸了。
刚洗了澡,手是干净的,伸出两指撬开唇瓣,齿关就自动为他开了路,将指尖抵在舌根深处,他问:“声带是在这里吗?”
于热摇头。
用手是摸不到声带的。
谢楚星又问:“我可以把手放在这儿唱吗?”
于热轻点了下头。
手指感受着同频的律动,谢楚星明白了这种感觉。
大概就是,在这样紧闭灼热又脆弱的空间里,在对方眼角湿润同时明显放弃了抵抗的情况下,收住了想要更进一步的欲望。
舍不得那样侵犯他。
唱完了,谢楚星把湿漉漉的手指抽出来:“这一遍呢?”
于热先是比了个点赞的手势,咳了几声才说:“就是这种感觉,你领悟到了就是你的本领了。”
说完,于热身子滑到被子里,关灯睡觉。
谢楚星也关了他这边的灯,但不打算睡觉。
已经好几天没做了。
谢楚星问:“好了吗?”
“不知道。”于热说。
不知道,这简直是一种变相的邀请,谢楚星把手伸进被子里:“让我看看。”
看了,就必然不会只是看看这么简单。
要了两次,每次谢楚星都觉得,于热也是十分想念他的。
乐队的五个人都不太忙,除了于热晚上要去酒吧,丁潮白天偶尔要去给宠物拍照,其他三个人几乎是随叫随到。
半个月的时间排练下来,无论是谢楚星的演唱还是五人的默契配合,都渐入佳境。
于热每隔几天就会被叶子笑叫去排练一次,每次去,谢楚星都开车接送他。
至于他们的排练情况,谢楚星从不问。
转眼到了新年,谢楚星从一楼提了个行李箱上来。
于热去了酒吧,他在家收拾东西,又笨手笨脚地做了个全屋清洁,尽量清除掉自己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所以于热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谢楚星往门口推行李箱的一幕,不由得心口一紧,然后被猛地抽空了一块。
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某一天,谢楚星离开他的样子。
“你要离家出走吗?”于热问。
“对啊,”谢楚星说,“于好不是快放寒假了吗,我在这儿不方便。”
“那你,”于热说,“要搬到阿姨给你准备的房子里吗?”
谢楚星忙活了一晚上,没太有力气地靠在玄关处抽烟。
于热问的破问题,都懒得理。
但谢楚星抽烟,于热就真的心慌。
他眯着眼睛的样子,好像抽的不是烟,是离别的愁绪。
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只是随口说了句于好快放寒假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或许是需要谢楚星明确给他一个安心的答案。
谢楚星不给,于热就懂了,并很快开解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