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幸池说出那句话，他将目光转回来，落到幸池身上。
看幸池的脸，看幸池眼睛。
那双上挑的丹凤眼一如既往的淡漠，红润的唇说出的话亦是云淡风轻，毫不知会给别人造成多大影响。
幸池说完就靠了回去，表示他的回答结束了。
众人却没打算放过他。
“你没谈过？一次都没有？？你初高中……小学没有早恋？”
“没人追你吗……呸，怎么会没人追你，你就没有答应谁？？”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长成这样竟然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明明长了一张有一百个女朋友的脸！”
幸池：“……”
那人似乎也发现自己有点激动，收敛了一下换了一个问题。
“你怎么会没有早恋？说，是不是你不想谈，你是不是看不上凡人？”
幸池：“……”无言以对。
他悄悄往程亦珩的方向靠了靠，试图躲避那人的音波攻击。
“你大一也没谈？”
“没。”
“怎么会？”那人自言自语，“难道长得帅的其实不谈恋爱，只是看着女朋友很多，不该啊……还是因为长得太帅了，别人觉得hold不住，都不敢上？就把你这
么剩着了？”
幸池再朝程亦珩的方向挪了挪，挪了一步挪不动了，他朝程亦珩看去。
程亦珩望着屏幕上的歌词：
你是那美丽的风景在沿途的路上你发出了光芒，
烦恼都不见了踪影像热烈的阳光和滚烫的汪洋。
他侧目看向幸池，目光安静而柔和。
幸池对上他温和得能容纳一切的眼睛，觉得心情平静一点儿。
还是程亦珩好，不会问东问西。
刚想完，就听程亦珩缓缓开口：“没谈过吗？”
幸池瞪大眼睛，不是，你怎么也……
程亦珩嗓音清润，微疑：“真没谈过？”
幸池被他问得有点恼，转眸对上几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才发现这些人一直盯着他，连着跟他说话的程亦珩一起盯。
幸池突然炸毛，拧眉盯回去：“没谈过怎么了？有规定说一定要谈？难道你们都谈过？”
众人欲言又止，其中一个弱弱举手：“我，我谈过。”
又一个开口：“我现在这个女朋友高三谈的，跟我一个城市，学校不一样。”
……
最后发现现场多数都谈过，剩下的穿灰色衣服的男生摸了下鼻子。
这是什么概率？现场九个人，合着就两个人没谈过？一个幸池，还有一个穿灰色的衣服的男生。
幸池怔愣，恼怒渐消。
什么……什么啊，难道没谈过真的不对？问题是没有遇到喜欢的怎么谈？
像李静静所说，追幸池的人很多，只是他都不喜欢，就没谈。
不行吗？
幸池迟疑地朝程亦珩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程亦珩，明明程亦珩刚才还……
程亦珩注视他变换的脸色，眸色缓缓变深，而后他忽朝幸池靠去，偏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别多想，这没什么。”
“我也没有。”！
第21章
温热的呼吸拂在耳廓，程亦珩说完并没急着离开，就这样盯着幸池的侧脸。
幸池一时来不及反应。
别多想，这没什么。我也没有。
他也没有，没有什么……
没有谈过恋爱，幸池这才发现程亦珩刚才好像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包厢里的人仍在七嘴八舌讨论方才的话题，注意到程亦珩和幸池的动作，赵庚奇怪：“你俩悄悄聊什么呢？”
“有什么不能给我们知道？”其他人插嘴。
程亦珩将头偏回来，若无其事地靠了回去。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幸池见程亦珩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主动道：“他叫我别多想，说没什么。”
还有半句幸池没说，程亦珩透露给他的隐私，不必让别人知道，不然会像幸池一样被问个不停。
“这有什么。”赵庚满不在乎，“你有什么好多想的，我要有你这张脸，多想的只会是别人。”
众人轰笑，李静静接口，开始打圆场：“恋爱这东西想谈就谈，没谁规定必须得谈，再说幸池没谈过只能说他不想谈，又不是谈不上。”
想谈谈不上穿灰色外套的男生中箭，啪得一下捂住胸口。
李静静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哎哎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谈不上……”
灰色外套的男生：“……”你还是别说了吧。
……
李静静安抚了一通，没安抚成功，最后承诺：“等有机会我给你介绍。”
说完再次看向幸池：“不过幸池，这样不就说明以后谁跟你在一起就是你的初恋？”
她捂住胸口：“这太幸运了吧。”
长得好就算了，初恋还在，而且经过今晚的相处，感觉人也还可以。
李静静羡慕得直冒泡，对幸池未来的女朋友有那么一点点嫉妒。
幸池并不觉得做他初恋有多幸运，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不是个会照顾人的，跟细心周到的程亦珩比起来……
嗯？幸池看向程亦珩。
程亦珩的初恋也还在，他未来的初恋才叫幸运。
“行了，stop，我们开始第
三轮。”
第三轮被抽到的是程亦珩和一个女生，女生名叫董舒苒，是之前和程亦珩搭话的那个女生。
女生是提问者，她看起来有点激动，攥着手动了下身体，抬眸看向程亦珩：“你选什么？”
程亦珩平静道：“真心话。”
“好。”女生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题目，抬眸问，“你有女朋友吗？”
她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不够具体，犹豫着补充：“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众人投来目光，幸池也望向他们，见程亦珩薄唇轻动：“没有。”
几声失望的叹息，大家因没听到八卦而失望，幸池倒没什么感觉，毕竟他知道程亦珩没有女朋友。
是没谈过。
只是女生的反应让幸池有点疑惑，女生笑了一下，唇角往上翘动，很快垂了下去。
知道程亦珩没有女朋友，她不该高兴吗？为什么这副表情？
如果没猜错，这女生应该对程亦珩有点那个意思。
正想着，下一局开始，这一轮被抽到的是别人，后面几轮，幸池和程亦珩都没被抽到，就算抽中也是出题者。
然而再过一轮，幸池成为被出题人，提问他的人是李静静身边的那个短发女生。
幸池说真心话。
短发女生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在知道幸池没谈过之后，他们开始对幸池的择偶观表示好奇，想知道怎样的女生能得到幸池的青睐。
幸池迟疑片刻，答：“话少一点。”
“嗯？”
“太吵的我不喜欢。”
太吵的李静静膝盖中了一枪，她忍着吐血的冲动从短发女生肩头探出脑袋：“还有吗？”
幸池把之前在烤肉店跟付承安说的换个表达重复一遍，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哪种类型，先应付过去再说。
“白一点，不要太黏人，有分寸感。”
脑中闪过一双温柔的眼睛，好似湖面上漾着星光，幸池无意识道：“眼睛……”
其他人问：“眼睛怎么了？”
幸池回过神，随口补充：“眼睛好看。”
“啊。”现场的人下意识拿出手机照自己
的眼睛。
“行行行，下一轮下一轮。”
“这一轮是，哎，程亦珩？”
赵庚看着屏幕上的序号诧异：“怎么你跟幸池连着？不过这次是我问了嘿嘿，程亦珩。”
程亦珩淡定地扬了扬唇：“你问。”
“还是真心话吗？”
“嗯。”
“好我问了。”赵庚照着屏幕上念，“从小到大被表过多少次白，咦？这什么问题？”
程亦珩已经答了：“不记得了。”
其他人不赞同：“不算不算，这个你问他们不是白问，换一个换一个。”
赵庚重复：“不算，我换一个，他们说不算……”
程亦珩莞尔：“可以。”
“那我问了啊。”赵庚转身听那几个女生说了几句什么，回眸道，“我也不为难你，你看你跟幸池关系那么好，那么刚才问他的问题我也问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程亦珩沉吟片刻，回答：“我喜欢好看的。”
赵庚：“嗯？颜控？”
程亦珩继续道：“话少的。”
赵庚阻止：“别抄幸池的，别说你也喜欢白皮不黏人？”
程亦珩摇头：“不是，我觉得可以黏人一点。”
赵庚摸着下巴，程亦珩接着道：“可以不用太主动，脾气不用太好，也可以不那么聪明。”
在众人开口前他道：“不那么聪明是指有钝感。”
他没对这这句话进行解释，估计解释了大家也听不懂。有人疑惑：“为什么？这样你图什么？”
幸池也奇怪程亦珩这样图什么，难道就图对方长得好看，谁知道程亦珩笑道：“我图他浑身都是优点。”
“？？”
这下大家是真听不懂了。
程亦珩开始解释：“他有钝感，就不用活得太累，他不累我就不累，有什么我可以直接跟他说。”
“他不用太主动，因为我会主动，而且他不那么主动就能在原地多停留一会儿，停留到我来。”
李静静：“第一个先不说，第二个为什么？她不主动跟你有什么关系？”
程亦珩笑道：“他不主动，意味着他主动追求别人
的可能性比较小，别人追求他，如果不够坚定，兴许会被他的不主动吓退，他是不是能多单一阵儿等到我来了？”
有点损，但不无道理，李静静沉吟，想到什么：“可是她也会那样对你。”
程亦珩沉默片刻，笑道：“我不怕。”
他最不怕的就是等待，只怕等不来。
这下众人真的沉默了，沉默中，坐在程亦珩身边的幸池缓缓开口：“那第三个呢，你为什么图她脾气不好。”
“因为我不想他受委屈。”程亦珩望着前方，“他脾气不用太好，有什么可以发泄出来，让我知道他不高兴了，如果他脾气太好，什么都憋在心里，我不知道怎么哄他，可能会错过他的情绪。”
“相反他该生气的时候生气，该难过的时候难过，我会好好哄他，并且不再做类似让他难过或生气的事情，这样我们的感情才能长久。”
“当然我说的脾气不好，是说他可以有自己的小脾气，不代表我喜欢坏脾气的人，如果他脾气一直坏，怎么哄都哄不好，我也会累。”
程亦珩最后一句话堵住了众人的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