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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ghteen(十八岁) 柠老七 3579 2024-05-22 00:00:00

“赌就赌!”我还不熟悉达伦,那个家伙的性子极其吊儿郎当,根本不像是工作效率极高的人,“我要是赢了,就不画画了!”

“一言为定。”

我还记得当时在回家路途中我认真地寻找着各种达伦还没有回家的证据,比如说泥巴路上没有单车的轮胎印、达伦和克里斯汀还要去约会、空气中没有肥料的味道等等,但叔叔只是微笑地看着我折腾,是的,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别折腾了,天气很热,等会出一身汗就没心思画画了。”

“不可能!他绝对!没有回家!”

其实在这个时候我的嘴巴虽然还在信誓旦旦,但心里并没有多少底了,直到有一个骑着单车的人影从我和叔叔之中呼啸而过,那个人甚至还大声嘲讽我:“弗拉德!隔壁家史密斯老太太都走得比你快!快一点啊!”

这时我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我先是愣在原地,但仅仅只有0.1秒,我立马就瞪大了双眼,朝着达伦的方向飞奔,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达伦!!!慢一点再回家啊!!!”

“沈蜗牛!你说什么?!”

“我靠……”我喘了口气,跑得更快了,“停啊大哥!!!”

但达伦一身反骨,看到我追了上来骑得更快了。

最终结果可想而知,只不过达伦是被我领着衣服挨着打进的大门。

“谁叫你和沈言方赌这么无聊的东西啊!”达伦缩着脖子疯狂躲闪着,甚至试图狡辩,“肥料我早就送回来了,我送回来又出去了趟,所以怎么样你都是输了的,你愿赌服输吧你!”

“说说说,闭嘴啊!”

这一巴掌还没打下去,有人就注意到我们了。索菲亚阿姨看到我的表情格外愤怒,放下手中的书忙不迭制止了我:“等等等等小伙子,怎么了?”

“阿姨他惹我。”我被强行拉开之后,委屈巴巴地指着达伦说。

达伦两条眉毛都跳了起来,语言中枢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样,张大了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来告诉索菲亚阿姨他是冤枉的,并且还谴责我,看得出来,他想说的是“小子你今天晚上别睡太死。”

我们两个一直僵持不下,正当索菲亚阿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叔叔才慢悠悠地从我们身后冒出来,面带微笑地说:“沈北,吃完饭上去画画。”

这句就像有种魔力,虽然我的内心很不爽,但在餐桌旁的父亲听到这句话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为了让他老人家高兴,我也只好认栽,乖乖跑去吃饭了。

当然,索菲亚阿姨和达伦都没有听懂,但对沈言方这样一句话解决一个问题的神操作感到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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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烂的周末

第6章

我那天晚上还是非常懂事地画好了画,并且交给叔叔和父亲看了,他们都表示满意,我才将自己的怨气全撒了出来。

以至于叔叔要去花店拿其他东西的当天,我都没有跟着他去。

但是一直闷在家里,难免会有些无聊,于是达伦就和我说镇上有个图书馆和教堂。

“你想先去哪个?”达伦吃着碗里的沙拉,问我。

“我怎么知道,这两个地方我都不感兴趣。”我闷闷不乐地戳着我碗里的肉,回答道。

我确实不喜欢去这两个地方,图书馆的书复杂难懂,而我又不信从任何宗教,虽然说教堂的建筑风格都很美,但这个教堂的壁画和建筑达伦半句未提,只和我说了每周日有诗歌会,那我觉得不用对这个教堂的建筑抱太大希望了。

“那我再想想……”

达伦为了我的旅行操碎了心,我也任由他想着,自己侧着头趴在桌子上看客厅,看着客厅的落地窗——窗户向外敞开,纱雾般的窗帘像波浪一样轻轻鼓动;我看到在某一刻,阳光带来了一阵强力的清风,骚动着窗外大榕树的树叶,发出“沙沙”的乐章。

我还在享受着格林德瓦斯带给我片刻的安慰时,一个人的身影好不莽撞地入了我的视线,顺着蝉鸣闯进了我的心脏。

沈言方带着那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纸箱回来,那一节露出来的小臂爬上了一条又一条的青筋。当他把东西放下来的时候,居然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也没否认我在看他,也不知害臊地继续盯着他看,因为当时的我觉得,他肯定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找餐桌上的任何一位,反正不是我。

结果我看到他也微微歪头,想正眼看我时,我顿时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脸一下就着火似地发起烫来,忙不迭把头换了个方向。

他看我干什么?我不就是没和他去拿东西嘛!

“宝贝,快坐直,给你倒些新鲜的果汁。”

我被我的母亲被迫叫了起来。

菲利普叔叔看到我叔叔他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家里,举起酒杯招呼他道:“哎呀,言方老弟,你带了些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没什么,史密夫给他那些玫瑰的。”

叔叔他越过我,扯下我旁边的餐巾擦了擦手,扫了一眼餐桌,挑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葡萄扔到自己的嘴里。

菲利普啧啧道:“哎呀,那老家伙什么时候能不惦记他那玫瑰了?每次我们过来玩都得麻烦你照顾,这多费事啊!”

“没关系,我也挺喜欢的。”

嗯?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好似有些魔力,反正在那时,我深深地被这句话给吸引了。

父亲总说,花对于中国传统文化来说,多数是形容美人的,每一种花代表一种美人,就像牡丹——中国的富贵之花,她就代表富态的美人。他也和我说过爱花的人无数,唯独真正爱的只有寥寥无几的那几个。

这句话我是赞同的,因为在我遇见的那些人中,买花种花的人要么就是一时起兴,等到花枯了就扔了;要么就是精心养了一段时间后,养死了,就再也不养了。

他说他也喜欢花,是真的吗?

他究竟是自愿去帮助这栋洋房的主人照顾那些花朵,还是另有别意?

虽然我自己并没有现象中那么喜欢花,但我说过,我对任何有关艺术的东西都有一种不一样的信念与执着,所以他喜欢花,我就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喜欢。

或者,他和我一样,也是出于艺术家的信念而对花感兴趣呢?

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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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愉快的周末~

第7章

当时的我对某些东西可能都是三分钟热度,自从知道了叔叔他喜欢花之后,我就开始喜欢趴在我房间的另一个窗台上,看着他带着草帽和手套,精心打理着那些娇嫩的玫瑰,把去玩的念头抛得一干二净了。

达伦甚至都比我上心一些。

“哎,去湖边吧,我听我爸说那边的鱼有好多!”

我漫不经心地摇摇头,盯着叔叔的背影入神。

“哎弗拉德——看什么呢?”达伦走到我身边,从窗户探头出去,看到了下面的人之后又缩了回来,并且意味深长地看向我,“你不会……吧?”

“嗯?”

我这才缓过神来,看着他这一脸”有什么八卦让我知道一下”的表情,厌恶地皱眉:“你进来我房间干什么?”

“我在叫你,你又不理我。”

“我不是摇头了吗,”我下来,推着他往房间外走,“你赶紧自己一边玩去!”

“好好好——哎,我自己能走。”

把他送走后,我忙不迭又爬回窗台上,望向花园里的人。

人呢?

我焦急地站了起来,撑着窗,半个身子从窗户都探了出去,想去寻找他,但迎着微风寻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沈北!”

陌生的中国口音,但是熟悉的声音。

我倏地转头看向声音的尽头,叔叔站在花园的最深处,手中拿着铲子,提着水桶,但我当时就感觉他像是从花丛中诞生的新神,尤其是那粘在他脸上的泥土,莫名有种野性的美。

但这位温柔且强大的神却皱着眉头看着我,催促我:“把头缩回去!等会摔下来了!”

自从到达瑞士,我还从来没有听过叔叔对我说中国话,我本以为他的英式口音已经很好听了,没想到这种自然且成熟的中国口音更深入人心。

就像夜晚的霜,笼罩着美好的梦。

“叔叔!”

我任由微风摆弄我的发丝,但希望它能将我的声音放大再放大,带到他的耳边:“我想要一朵玫瑰放在房间里,可以为我摘一朵过来吗?”

礼尚往来,我用中文向他发问。

“好,”他眉头好像松开了许多,“但是你先把头缩回去!”

我莞尔一笑。

我是没有想到他会答应下来。这些花虽然不是他的,但如果是真的对玫瑰有种特殊的爱,都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别人把它摘下,退一步讲,稍微喜欢一点花的都会纠结一番,再去分析利弊,最后答应或者拒绝下来——比如说我,我这个单纯只是感觉花很漂亮的都会犹豫一下,他居然犹豫一下都没有。

我还以为遇到了个真的喜欢花的。

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他看起来好像也只是在做园丁该做的事,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那他不喜欢花为什么要骗人?

我撑着下巴,反复地思考着等到他上来后如何去质问他。

他毕竟是我的叔叔,基本的礼貌还是得有的,但对这种撒谎时脸都不红一下的人,我并不想留多少礼貌给他,于是等他换好衣服,真的拿着一朵玫瑰上来的时候,我盘着手毫不留情地开口质问了:“为什么要摘花?你明知道他们是生命。”

叔叔好像愣了一下,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但我也不想再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看着他,表情严肃。

“这玫瑰不是我们花园的,你仔细看看——”他一脸疑惑,拿着那朵玫瑰靠近我,花瓣蹭到我的鼻尖,这确实不是我们花园里的,花园中的玫瑰更加鲜艳,而这朵明显偏白。

“这是前几天去拿东西的时候随便去希洛娜的店里买的一朵,已经在我的房间种了几天了,你不是想要嘛,现在它归你了。”

叔叔帮我把花摆在我的窗台上,艳红的花瓣透过阳光呈现出强大的美感。

“别给我养死了,养死一朵就得画一幅有关玫瑰的画以此追悼,我来验收。”

Omg,还不如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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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好忙呀,稍稍摆了一下烂嘿嘿

第8章

“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花?”

虽然说我对我自己的种花技术还是非常自信的,所以不怕他刚刚不知道是蓄谋已久的计划还是临时起意的想法,但最主要的,还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花?”他用手指摆弄掉花瓣上的水珠,问,“你说的是哪一种花?”

作者感言

柠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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