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时饭菜也端上来了，杨白赶紧收起了手机，安心享用最后一顿免费的晚餐。
杨白这桌都是年龄相近的人，话题一个接着一个，杨白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也情绪高涨，被哄得喝下了好几杯酒。喝了大半个小时，杨白站起身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有人笑他：“噢？他要做逃兵了！”
“真的想去洗手间，放了我吧。”杨白失笑，说完就不再管他们的调侃，朝着洗手间走去。
豪华的酒店连厕所都装修得比人睡的地方好，杨白上完厕所出来洗手，顺便洗了一下自己泛红的脸。他正搓着面孔，就听见有一阵不稳的脚步走进洗手间，他抬起头看向门口，看见的竟是戚怀英。
“戚老师。”杨白没想到在这里和他遇见，忙和他打了招呼，不知怎么感到心脏亢奋起来，一鼓一鼓地跳着，很明显。
戚怀英没有回答，他的面色也有点红，在安静的洗手间里杨白可以听到他压抑但混乱的呼吸，杨白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又问了一遍：“戚老师，你怎么了？”
戚怀英像是才听到，他抬眼看向杨白，眼神里像冰冷的刀棱刺来，前所未有的寒冷让杨白愣了一下。但很快，他眼里的冷峻消失了，戚怀英朝他走了几步：“杨白？”
他这一声呼唤，音色低沉，到了末尾却因疑惑的语气而上扬，变成轻声的询问，无端让杨白身体麻了一下，杨白说道：“是我。”
戚怀英像是松了口气，手落在杨白腰靠着的台边，他凑近杨白，呼吸滚烫到像是火炉里喷出来的蒸汽，他正要说什么，洗手间外又传来了脚步声。戚怀英的眼神一瞬间锐利起来，拽着杨白的手臂将他一起拖进了洗手间的隔间里反手锁上了门。
在他们关上门的下一秒，林隽永的声音响起：“怀英哥？”
戚怀英放在门锁上的手慢而无声地松开。
杨白几乎是被戚怀英圈在怀里的，他面对着厕所门一动也不敢动，因为他感觉到有一个坚硬的东西抵着自己的臀部。戚怀英在他身后，每一个炽热的鼻息都恰好喷洒在他的耳后，带来一阵又一阵潮浪般的酥麻。
“怀英哥，你在吗？”
杨白听到林隽永走路和推开每一间厕所门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身处在欧美惊悚电影里，门外是一个变态杀人犯，正一间间地搜查着逃匿的猎物，让他久违地紧张起来。
咚咚两声，林隽永终于敲响了杨白所在的这扇门，林隽永客气而温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是怀英哥在里面吗？”
戚怀英的嘴唇碰到杨白的耳垂，他用轻到几乎难以听见的声音说：“帮我。”
杨白咽了口口水，他喉咙有些干涩，但语气依旧是淡然的：“不是。”
“杨白？”林隽永一下就认出了他的声音，语气似乎有些疑惑，但很快就问：“你见过戚老师吗？”
戚怀英似乎是头晕，将头靠在了杨白的肩膀上。杨白感受到肩上忽然多出来的重量，一边说：“没见过。”
林隽永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响起了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杨白打开门看了一眼，洗手间里确实没有人了。他正要走出去，戚怀英朝他手里塞了什么冰凉的东西，说道：“帮我找李维辛，让他过来。”
戚怀英竟然直接把手机塞给了他，但他来不及想这些有的没的，因为戚怀英看起来好像难受极了，他在通讯录很快找到了李维辛的名字，后面标注着经纪人。李维辛接听时听到陌生声音还有些警惕，直到杨白说完了事情原委，他立刻让杨白先带戚怀英出酒店，他马上就到。
杨白怕再遇到林隽永，领着戚怀英从酒店的另一个门出去了。不过五分钟，李维辛开着车赶到了，杨白和戚怀英一起上了车，朝着剧组给戚怀英租的地方驶去。
到了地方，杨白跟着进了戚怀英住的地方，这时才知道剧组给大咖演员租的地方都高级了不少，戚怀英进了屋子后第一时间先脱去外套，大概是考虑到有外人在场，他只解开了几枚扣子，堪堪露出锁骨。
“怎么回事？”李维辛这时才问道。杨白等了一会儿，发现李维辛是在问他，他一脸茫然：“我不知道，我在洗手间遇到戚老师的，林隽永也过来找过他。”
李维辛的面色出现了一个了然的表情，随后他说：“我出去买个药，你帮我照看一下戚老师，有什么问题立刻和我打电话。”
杨白还疑惑春药要吃什么药解，但李维辛没有和他解释的功夫就匆匆离开了。
杨白看了看紧闭着双眼的戚怀英，决定给他倒杯水喝，他找到了杯子装好水，走到戚怀英身旁递给他，戚怀英却没什么反应。杨白有些担心，单膝跪在沙发边靠近了他观察情况，戚怀英却忽然睁开了眼。杨白与他眼里翻滚着的情欲对上，一瞬间停滞在原地。
而下一秒，戚怀英的手掌覆上他的后脑，将杨白拉近的同时贴上了他的嘴唇。
像是一道雷劈在耳边，杨白浑身战栗，但那好像不是出于恐惧，因为从脚底升向天灵盖的是一股电流。他手里还握着杯子，一动不动地任由戚怀英吮吸他的嘴唇。戚怀英的吐息火热，热得像是要将杨白也一起融化。
不知到了哪个时刻，水杯已经落地。
杨白不知不觉中张开了唇，戚怀英直驱而入，深入而细致地舔过他的上颚，舔得杨白的腰发软，他的手无意识中搭在戚怀英的肩膀上。
杨白明明没有醉，但却醉在了戚怀英的吻里。以至于戚怀英将他抱起来朝房间走去时，他甚至没想过推开戚怀英。一直到戚怀英将他抛在床上，杨白身体的颤抖到了极致，他的指尖抖到像生了病，过度的兴奋加上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杨白模糊地想，自己的心底大概是对戚怀英心动过，心动不一定会发展成爱情，他同样可以为一段文字或一个夕阳心动，戚怀英也是美好的，他确实心动过，否则难以解释他为什么放任这失去方向盘的失控列车继续朝深渊驶去。
当腰带被抽出去扔在地上，戚怀英再一次覆盖上来吻住了杨白的嘴唇。
一整夜都是疯狂失序的。杨白什么也不懂，他只是顺着戚怀英的手抬起腿勾住对方的腰，到了后面所有的动作都不需要指导，他在极致的快感中无师自通，自发地挺腰抬臀去迎合。
他脑海里浮现出暴风雨，如城墙般高大深沉的海浪像拔地而起的崎岖山脊，又像是千军万马，无情、狠厉，带着腥热的血腥气，毫不留情地冲上礁石，将浪花撞成粉末。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倾盆大雨浇在杨白的脸上，他只有在缝隙间呼吸的睁眼的机会，杨白死死抱住身上人健壮的肩背，指尖几乎扣进皮肉，却让对方更兴奋了一般，以更加激烈的力度在他体内冲刺。
帆船的桅杆被狂风吹得嘎嘎作响。澎湃又不知疲倦的浪涛并不愿放过他。汗水和其他的液体混在一起，杨白里里外外都湿得彻底，声带变成了被演奏者高速挑拨的琴弦，只能痛苦又愉悦地颤抖着呻吟。
戚怀英的性器像是和他湿热的穴道粘膜粘合在一起，每一次拔出都分离得万般艰难，插入的时候又让人期待他以最不留情的力度干入最深处，戚怀英给他的快感强烈到像另一种方式的惩罚，但当他吻下来的时候又像极了温柔的安抚。
“戚老师、啊……又要……”
颤抖上扬的尾音被戚怀英吞入口中，杨白眼角的生理性泪水溢出眼眶，从汗湿的鬓角旁划过。杨白射出的精液已经从最开始的白色变成了稀薄的半透明的样子，戚怀英却只射过一回。
怒张的性器还在体内捣弄，杨白怀疑自己的肠道可能已经被戚怀英性器上的筋络拓出了刻印，不知餍足的软肉紧紧咬住火热的性器，热情到令杨白羞耻。戚怀英一只手捏弄他的乳头，刺激得他忍不住缩紧穴口，又听到戚怀英在他耳边发出的一声压抑的低吟，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朝他耳内钻入。
到后来，杨白已经忘记了戚怀英的经纪人回来可能会听到他们在乱搞，他直接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他看着天花板，脑袋空白地坐起身，迟来的酸痛立刻席卷各处，后面私密处的肿胀感尤其明显，那股剧烈摩擦的火辣感觉又泛了起来。
直到李维辛推开房门，脸色冷漠地让他起床，杨白才确认了自己昨晚真的和戚怀英滚了一夜。李维辛的脸色很不好，杨白能理解，李维辛肯定觉得自己错付了人，没想到自己出门买个药的功夫杨白就把戚怀英带上了床。就连他自己都有点唾弃自己了。
杨白走路的时候姿势都有些不自然，他走到客厅，看见戚怀英衣衫齐整地坐在沙发边，又恢复了平常那冷淡矜持的模样。杨白默默地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看见桌上摆着粥，杨白看了戚怀英一眼，觉得这是给自己买的，于是拆开了勺子吃了起来。他饿得很。
杨白吃完擦了擦嘴巴，把碗勺都收回了袋子里放好，然后也陷入了沉默。放纵后要面临一塌糊涂的现实，他还没想好如何面对这个问题。
“昨天晚上——”戚怀英慢慢开了口。
杨白抬起头，等待着下文。
戚怀英看着杨白的脸，脑子里回想起早上的事情。他起床后看见旁边睡熟的杨白，脑袋也空白了一下，但他很快就镇定地穿好衣服出门，看见了坐在沙发上脸黑的像是要杀人的经纪人。
“我没想到，没人给你挖坑，你倒是给自己挖了坑。”李维辛叹了口气。他并不敢对戚怀英用严厉的口气说话，但他也真的很生气。戚怀英这么多年一直很谨慎老实，性取向隐藏得很好，也没有闹出绯闻，结果今天就出了这事儿。天知道他赶回来在客厅就听到那小演员的浪叫是什么感受，他差点当场爆炸。
“现在怎么办？你对他怎么看？”
戚怀英很坦诚道：“我挺喜欢他的。”
他第一次见到杨白的时候对方站在剧场外抽烟，戚怀英莫名觉得他吞云吐雾、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很吸引人。遇到热的东西想泼冷水，遇到冷的东西又想让它燃烧，人的天性如此，戚怀英也不能免俗。
李维辛木着脸看他：“大哥，有一件事你要知道。不管他是不是直男，日后他都可以冒出来咬你一口酒后强奸。”
戚怀英也沉默了，他说：“不会，他应该不是这种人。”
“你和他认识多久，你就这么信任他的人品？等以后你被他告上法庭就知错了。”李维辛语气里的幽怨简直要化成实体了，戚怀英看得出他真的很生气，气到都不顾着对自己保持尊敬了，“我觉得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和他讲道理，直接封他的口。”
“我查过了，他和上一家娱乐公司有一百多万的违约金。”李维辛只说了这句话，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