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看过一点。”闻寒沉着冷静。
主持人识趣,并未在这话题上多展开,狡黠一笑,又引向另一个话题:“闻老师一向专注演戏,最近怎么起意去参加了综艺?是专程给苏老师捧场吗?”
“是借了苏师弟的光,去尝尝家乡菜,林大师是我们扬州名厨,一宴难求,现在公费就能吃,我自然不能错过。”
闻寒轻轻巧巧,再度把话题引开。
活动结束后导演打趣他:“闻老师最近赶起时髦了啊。”
又是恋综又是电竞的,稀罕。
“您是说?”闻寒装傻。
“呵呵。”导演笑笑,拍拍他肩膀,“就该这样,你还年轻,太稳重了也不行。”
闻寒回以微笑:呵呵,家有十八岁小奶狗,他太稳重了是不行……
小何引了闻寒往停车场走,半路闻寒接了个季铭的电话,大舅哥在电话那头兴冲冲的:“昭昭对电竞感兴趣?他喜欢哪个队,我买给他啊。”
闻寒眯了眯眼,温文尔雅戳他肺管子:“大哥买了怎么送?”
季铭一下子泄了气:“以你的名义送……”
闻寒脸黑了黑:他闲的给他送几个大男人?
季铭也意识到哪里不太对:“那我送点儿什么?昭昭生日快到了。”
“礼物不急,大哥可以以后再补。”
那怎么行——季铭十分不情愿,本来就欠了臭小子十八年的礼物,怎么能再欠?
“昭昭生日你们打算怎么过?我还有艘小游艇在Q市,要不送给昭昭,你们出海去玩?”
“不用了,不安全。”闻寒想都没想便拒绝。
那也是,小兔崽子在外面晕倒了怎么办……
季铭一阵挫败,没再提礼物的事:“能不能……多发点那小子的照片看?”
父母都想他想得不行,单靠闻寒每天发群里的一两张照片,完全不够止渴。
“我尽力。”这个闻寒倒是答应下来。
“好。他感冒怎么样了?”
“差不多好了。”闻寒如实反馈。
说着话,车里的季昭已瞧见他,打开车门,迈开长腿下了车。
“先不说了。”闻寒匆匆挂断电话,迎上季昭,帮他拢紧衣领,“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等哥哥,一起。”季昭说着,递上一个纸袋,袋子里装着个热乎乎的椰蓉面包,散发着一股椰蓉和黄油融合的浓郁甜香。
“哥哥饿了吗?吃两口垫垫?”
“不饿,你自己吃。”闻寒不爱吃这些。
季昭忧心忡忡起来——哥哥晚饭吃的就不多,又工作到这么晚,两个胃呢,怎么能不饿?
坐回车上,他捂着面包想了想,摸出手机,滑开一张照片:“哥哥你看。”
照片上是只眼熟的狸花猫,舒展开四肢懒洋洋侧躺着,肚子比他们离开时滚圆不少,像吹起的气球,与四肢不大协调。
“哪儿来的照片?”闻寒抬眸看向他。
“我让宇哥拍的。”——照片哪儿来的不是重点,重点是——“哥哥你看看人家的肚子。”
他说完,看了眼闻寒的肚子,弦外之意溢于言表。
闻寒把手搭上自己小腹,隔绝开他视线,咬牙解释:“我还早。”
啊,人类的孕期似乎是比猫长一些……道理虽如此,可——哥哥肚子一点儿起伏都没有,显然营养不够,他还不肯去做产检……
季昭目光满是担忧:“哥哥,你什么时候去做产——检查?”
“不急。”
“可——”
“我累了。”闻寒说着,眯上眼睛。
季昭顿时安静。
今天有老张开车,小何坐副驾驶,听后面安静下来,他好奇从后视镜瞄了一眼:
寒哥穿一身偏正式的浅灰色西装,面目清俊,靠在座椅上假寐。
旁边的季总,穿着奶咖色小熊卫衣——最近寒哥化身购物狂,这种衣服买了好多件——脸蛋热得红扑扑的十分可爱,神色却十分沉凝。
他沉凝地看着寒哥……的肚子。
还不止看着——他抬起手,在半空顿了顿,靠向寒哥腹部,眼看要贴上他熨帖的黑色衬衣时,又堪堪顿住。
嘿,鬼鬼祟祟的,有贼心没贼胆?
小何正偷着乐,冷不防他放在中控台的手机振动了下——挺大声儿。
季昭受惊般抬头,正跟他视线撞个正着。
“我啥也没看见。”小何虚虚捂住眼。
“我没摸!”季昭“腾”地缩回手。
“此地无银六百两?”闻寒睁眼,嫌弃地看了眼他俩。
“哥哥你没,没睡?”季昭脸瞬间涨红。
“嗯。”闻寒淡淡应了一声,看了眼他薄红脸颊,忽然扣住他手背,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给你摸。”
他似笑非笑说着,与他手指交错相扣,眸色深沉。
摸,看你能摸出什么!
季昭没多想。
季昭一点儿也没多想。
他就单纯想摸摸看,哥哥的小腹是不是也鼓起来一点儿了,只是肉眼看不出。
可真摸到之后,季昭愣住了:
“它,它好像在动!”
他使劲儿压抑着,小声惊叹。
闻寒眼神瞬间凛若冰霜:混蛋!那是他在呼吸!
第48章 薛定谔的腰疼
下车时, 看见闻寒扶了下腰,季昭有些紧张:“哥哥腰疼?”
“不是,”闻寒冷着脸, “动了胎气。”
啊?!季昭一慌:“那我们快去医院!”
“开玩笑的。”闻寒无奈看他一眼。“是腰疼。”
“疼得厉害吗?”季昭担心。
“有一点儿。”说着“有一点儿”,他样子却像疼得厉害,刚才还好好的, 忽然就站直都困难了,得扶着地下车库的墙。
小何愣了愣:这戏,说来就来啊。
刚才您还冷着脸足下生风呢?
“没关系,时间不早了, 你们回吧。”闻寒说着,手又紧紧抓了下后腰,目露痛色。
这样子季昭哪里能放心回。
“哥哥,我送你上去。”
“嗯,也好。”闻寒暗暗松了口气般,露出个“虚弱”笑容。
他仍旧自己走, 进了电梯,却抓住季昭手臂, 额头抵在他肩上,微微喘息:“谢谢昭昭。”
季昭心疼坏了, 知道他刚才肯定是疼得厉害, 在外人面前故作坚强。
他转身扶住他, 出电梯时, 小心托住他胳膊:“哥哥再坚持一下。”
“嗯。”闻寒低低应了一声,果然“勉强”坚持着, 进了家门,才慢动作在玄关柜前的坐榻坐下:“谢谢昭昭, 可以了。”
“哥哥别坐这里,去里面休息。”季昭换了鞋,过来提醒。
“让我缓一会儿。”闻寒似乎无力动弹。
季昭皱皱眉:“坐这里不舒服。我帮你,哥哥。”
他说着,弯下腰,双手托住闻寒腋下,努力扶他起来。
闻寒配合着发力站起来,在季昭搀扶下走回卧室,坐在床侧美人榻上,展开双臂:“昭昭帮我。”
帮,帮忙脱衣服吗?
季昭怔了怔,一丝红意爬上脸颊,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弯下腰,帮闻寒把灰色西装从身上褪掉,露出里面的黑色亚麻衬衣。
亚麻易皱,但闻寒一向注意仪态,出去参加了一场活动,衣服仍平整熨帖。
不过此时,他仪态有些随意——他靠在美人榻舒适的靠背上,眼睛看着季昭,动手解起衬衣上的扣子。
可能是晚饭吃咸了,季昭忽然有些口渴。
闻寒已解到第四颗扣子,手指却顿住了,他捏了下衬衣,把纤薄通透的亚麻布料捏出折痕,手掌无力地瘫向一边:“这样用力腰还是有点儿疼,昭昭帮我。”
他望着他,请求得极理所当然。
季昭自然不能拒绝。
可他又直觉不太合适,犹犹豫豫,不敢动手。
小古板,和从前一个样……闻寒眼底半是笑意半是柔情,他闭上眼遮盖过去,头往靠垫深处陷了陷,语气散漫,声线慵懒,“快点儿,昭昭,我累了。”
哥哥累了——季昭便不能继续犹豫下去。
他在美人榻外侧坐下来,努力不去碰触哥哥衬衣下半隐半露的肌肤,悬空手腕,伸出手指,专注看向指尖的小扣子。
与衬衣稍显粗糙的质感不同,这几枚扣子是贝母材质,光洁圆润,在灯光下不动声色闪耀着。
极其精致,也极其小巧。
季昭敲得动键盘、握得了菜刀的手指,一时竟笨拙地捏不住它,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把它解开。
他尴尬地攥了下手指,抬头看了眼闻寒,见他仍闭着眼,才悄悄松了口气,重新张开有些僵硬的手指,再度向那小扣子伸去。
这次他更加专心,也就没那么多避忌,手腕落在闻寒身上,手指也不知不觉贴上他胸腹。
闻寒闭着眼,在季昭手指接触到他肌肤时,微微扬了下下巴,往一旁偏了偏头。
季昭手指肌力不足,实在不灵巧,在他小腹处和第五枚扣子角力良久。
微凉的手指不时落在闻寒肌肤上,间或也隔着布料擦过。
闻寒眼睫颤了颤,手悄悄伸到美人榻的坐垫缝隙中,手指缓缓屈起勾紧……
季昭终于解开第六枚扣子。
他轻轻舒了口气,帮闻寒把扎在裤腰下的衬衣下摆拉出来。
“哥哥,可以了。”
说着话,他不小心扫到闻寒微微凹陷下去的腰线,急忙抬起头,错开眼,心脏慌乱地跳了跳。
可以?不,还不可以……
闻寒含混“嗯”了一声,脸上划过一丝隐忍,拽过一只抱枕遮挡住小腹。
见他仍闭着眼,季昭不太放心:“哥哥洗漱完再睡吧?”
“嗯。躺一会儿就去,你先回。”闻寒终于睁开眼。
哥哥说的坚决,季昭没好再坚持。
何况哥哥……衣衫不整,他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心也慌得厉害。
“那我先走了,哥哥。”
“嗯。”闻寒嗓音沙哑地应了一声,视线追逐着他背影出门,手指缓缓收紧抱枕……
第二天一早,季昭担心闻寒,起床就催着小何出门。
霸总真不是人干的,小何一边刷牙一边在心里吐槽——季总这生物钟焊死了一样,就没晚过7点起床。
难得这段时间寒哥不进组,他还指望好好睡几天懒觉,全泡汤了。
“干脆住那边不就好了……”出门的时候他一边披外套一边神志不清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