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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上课吗 司微 3561 2024-05-23 00:00:00

苏蘅叹了声气,秦微见他沮丧,就把话题扯了开,问苏蘅道:“苏老师假期什么安排?”

苏蘅摇摇头:“没安排,你呢?”

秦微说:“回家住几天。”

苏蘅问:“你爸妈家吗?”

秦微嗯了声:“放假回来给你带特产。”

苏蘅笑笑,说了声好。

十一假期,陈栩绒也要回家,苏蘅孤孤单单地独守房子,准备宅上七天。本来以为该是个非常普通的假期,直到苏蘅收到了来自杨芷的电话。

杨芷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

这天,苏蘅正在电脑前写东西,随手拿起手机接通,听到声音也是一愣,旋即看看来电人,确认无误后,更是沉默地难以开口。

他就这样举着手机等了半晌,那边才传来声音,唤了声他的名字,细细地问起他最近的状况,闭口不提过往。

苏蘅张了张口,试探性地喊了声:“妈。”

太过久违的两个字,念起来却并不生疏。苏蘅的喉结动了动,无声地出了口气,仍旧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进行下去,直到他听出杨芷声线里的颤抖。

杨芷是个非常强势的人,在苏蘅因出柜而离家出走、断绝关系的这件事里,比苏蘅的父亲还要坚决,对苏蘅表示彻底而完全的不能理解。

苏蘅很少听到杨芷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能感觉到她在尽力地维持冷静,也能感觉到在平和下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太寻常的事情。

“妈,出什么事了,你说吧。”苏蘅打断了她的寒暄。

杨芷的声音听上去无比艰涩:“你爸爸……要不行了。”

这七个字有如一声惊雷,将苏蘅劈在原地。

第19章

苏蘅的家也在本地,他打车到了市立医院,在抢救室门口的长椅上,看到了独自一人的杨芷。

杨芷的穿着与三年前没什么变化,仍然是那副走在时尚潮流前沿的女强人风格,但此时此刻被绝望笼罩,却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记忆中强势的母亲与眼前神情恍惚的妇人重合又分开,苏蘅的心情一时间很是复杂。

他走过去,短短的几步,却意外沉重。

杨芷看向他,眼圈已然通红。

苏蘅问:“妈,怎么回事?”

杨芷的声音泛着哑:“车祸。”

苏蘅的大脑一片空白。

“苏蘅。”杨芷抬起手,盖住了双眼,“你爸爸他……”

“没事的,妈,你先别担心。”

苏蘅徒劳地翻遍所有的词汇,穷尽心意,想要讲出宽慰的话语,却蓦地发现面对于不安仓惶的心,言语竟然是这样的苍白而无力。

他只好轻轻地拉过杨芷的手,陪她一起沉默。

等待的时间分外煎熬,恍惚间,苏蘅预想了无数种医生走出急诊室时的说辞,所有的结果,不论好坏,全部在心里翻来覆去地过了个遍,因此当门真的响了一声,他甚至还以为是幻觉。

医生走了出来,疲惫地摘下口罩。

杨芷抬起头,还没站起来,便被医生比了个安抚的手势。医生清楚家人的焦急,开门见山道:“苏弘杉的家属吗?放病人已经抢救回来了,转到住院部就可以探望了。”

杨芷愣了片刻,怔忡地点点头,似乎还没有缓过来。

医生离开了,苏蘅拍拍杨芷的背:“没事了,妈。”

杨芷靠在椅背,无声地长出了一口气,满面倦容。

苏蘅陪着杨芷一直等到苏弘杉转进了住院部,直到亲眼看到安静昏睡的苏弘杉,才暂时离开去为杨芷买饭。

离开的时候,苏蘅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感。

没想到三年后,他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再度和苏弘杉与杨芷见面。其实再怎样的绝情与冷漠,在生死面前,都像是无关紧要的玩笑,当年斩钉截铁的断绝关系,现在看来,也认真得未免太过幼稚。

苏蘅这样想着,便走进了便利店,结账时在身后被喊了一声,他回头一看,竟然是范汝毅的父亲。

“苏老师……”范父明显一愣。

苏蘅点点头,和他打招呼。

两个人顺路回了住院部,苏蘅才知道范父之所以在医院,不是因为别人住院,竟是因为范汝毅。

苏蘅疑惑:“他出什么事了?”

“阑尾炎。”范父的语气很是无奈,“平时不注重饮食习惯,之前就总疼,也不知道在意。”

苏蘅叹了口气:“没什么大事就好。”

范父听闻苏蘅的父亲车祸住院以后,表示了莫大的关切,买了水果非要陪着苏蘅一起去看看,苏蘅拗不过他,只好带他一起去了。

苏弘杉仍然在昏睡,杨芷坐在床边,见到苏蘅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的帅气男人后,脸色变了变。

苏蘅:“……”

苏蘅无语了,解释:“我们班同学的父亲。”

杨芷的表情仍然没有缓和,显然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同学的父亲会亲自来探望老师的父亲。

苏蘅沉着脸:“妈。”

杨芷这才反应过来,忙招呼范父坐。

范父很健谈,三言两语道清自己来的原委,并表达了适宜的关心,杨芷这才渐渐放下戒备。

二人年龄相差不是很大,又都是多年商海驰骋的企业家,聊起天来也很是投机。苏蘅坐在一边,感觉自己像个插不上嘴的高中生。

送走了范父,苏蘅还特意问了范汝毅的病房,准备礼尚往来地去看看。

杨芷吃过饭,又稍稍整理过容貌,倒是精神了不少。苏弘杉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杨芷的心态缓了过来,神情与气质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她望着送罢范父回来的苏蘅,问他:“苏蘅,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苏蘅坐在病床的另一侧,回答:“挺好的,你们呢?”

“还是老样子。”杨芷顿了顿,观察着苏蘅的神情,委婉地问他,“你这几年……谈恋爱了吗?”

苏蘅诚实地摇摇头。

杨芷慢条斯理地说:“最近你爸爸新认识了一个医生,说效果还不错,你要不要——”

“这不是病。”苏蘅的语气坚定得有些无力,“在其他国家同性结婚甚至是合法的,妈,你又不是消息闭塞,为什么就不能去认真了解一下?”

“你又知道我没去了解了?”杨芷看他一眼,方才还十分缓和的语气逐渐咄然起来,“这三年我问了很多人,后天形成的同性恋,有许多是可以通过接触异性,慢慢改变的,况且我根本也没再说这是病,我说的医生是心理医生,和心理医生谈谈怎么就算病了呢?”

苏蘅沉了声气,缓缓说:“有许多可以改变,也有许多不可以改变,我就属于后者。”

杨芷反问:“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

苏蘅说:“我不用试,我自己的性取向我比谁都要清楚,我不想欺骗感情,也不想恶心自己。”

“恶心?”杨芷不可置信地冷哼了声,颇为失望地对苏蘅说,“苏蘅,你知道吗?你才是真正的闭塞,你不愿意接受改变,也不愿意接受任何转机,你放弃的不是别的,不是我和你爸爸的希望,而是你自己。”

苏蘅的嘴炮天赋很大程度继承其母,却没有学到她的精髓,面对于杨芷在语意上的用人生哲理的攻击,苏蘅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生气地质问:“我放弃什么了?”

或许是多年在商场上诡谲辩驳的原因,杨芷常常不喜形于色,她平静地回答:“当年不听我和你爸爸的话学了汉语言,语文老师好当吗?还养得起自己吗?一辈子就想这样租着房子浑浑噩噩过日子吗?到了中年,到了老年,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苏蘅站起来,不怒反笑:“当然好当,当然养得起自己,不用被关在家里当成精神病,不用被按着去治病,我过得滋润呢。我真的烦透了你们这幅自以为是的样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过,三年了,你都不肯为我做出一点改观,一点退让吗?就想看我的笑话是吧,等着我活不下去了,回去求着你和我爸,哭着说我错了我不该喜欢男人我该听你们的话,对吗?”

杨芷反诘道:“苏蘅,你有被害妄想症吗?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当做仇人呢?你说我们不会换位思考,你又何尝不是呢?你说出这番话,不觉得很让人寒心吗?”

苏蘅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重重地摔上了门。

杨芷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苏蘅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买包烟,但是考虑到自己不会抽烟,就只好买了根棒棒糖叼着。

他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把糖果咬得嘎吱响。

他今天没想吵架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把事情都搞砸了。其实想来,最坏的结果不过也就是继续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日子过习惯了,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他也曾经有过最好结果的幻想,他以为过了三年,父母可以接受他的性取向,可现实还是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其实也早该想到,让强势而冥顽不灵的父母做出退让有多难。他们天天为了赚钱忙得昏头转向,也没到想儿子想得肝肠寸断的年纪,或许也像苏蘅一样,生活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日子都无伤大雅地继续。

苏蘅向后靠了靠,只觉得身心俱疲。

手机响了,苏蘅拿出来看了一眼,消息来着秦微。

秦微:“请各位班主任尽快下达关于十月中旬运动会的通知,让各班同学做好准备,开学以后将进行海选。”

苏蘅:“……”

秦微:“怎么了?”

苏蘅:“没事。”

秦微:“嗯。”

苏蘅盯着屏幕良久,忽然很想和秦微聊聊天。

心情郁闷的时候,总想找人叙述来排解,秦微又恰好很会安慰人,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苏蘅尝试着打了些话上去,却又觉得不合适,删删改改很多遍,最后全都删了去,关掉了微信。

算了,说不出口。

手机屏幕再次亮了。

秦微:“苏蘅,在做什么?”

苏蘅一愣,片刻后,回答:“在看月亮。”

秦微:“那你是挺无聊的。”

苏蘅:“……”

秦微:“猜猜我在做什么?”

苏蘅勉为其难地捧个场:“你在做什么?”

秦微:“我也在看月亮。”

苏蘅黑线:“……你别是有病吧?”

秦微:“所以说我也挺无聊的,聊聊天吗?”

很多时候,苏蘅真的觉得秦微会猜心,他总是能顺应着苏蘅没有说出口的心意,温柔地帮他打开不知道该如何开头的话题。

苏蘅的嘴角莫名扬起了不甚明显的弧度,又缓缓沉了下去,他问:“你和你父母关系怎么样?”

秦微:“还不错,你呢?”

苏蘅:“不太好,刚刚吵过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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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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