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奶奶笑眯眯道：“小杨也喜欢看书？喜欢什么，随便拿。我老了，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字。这些书留在这里也是落灰，不如送给你阅读，也好发挥它们的价值。”
杨珉不好意思道：“可以么？这些书很多都是孤本，应该很贵重。”
“你还知道孤本？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看书的都不多，更别说知道孤本了。”
“只了解一点点，还需要学习。”
段奶奶开心道：“知识是无价的。随便拿，奶奶很开心。”
“谢谢奶奶。”
杨珉走到书架前，选了几本自己中意的小说，还有一本文学指导，捧在怀里十分开心。
段奶奶又问道：“小杨，奶奶问你。锦荣工作忙不忙？”
杨珉眨眨眼，飞速转动小脑瓜，努力地说着善意的谎言。
“不、不忙的，一点都不忙！段哥现在是艺人部总监，工作很轻松，每天都坐办公室，不用他亲自跑片场，也不生气……嗯，赚钱也很多。”
段奶奶了然一笑，没有戳穿他，而是继续说道。
“锦荣这次回来变化很大，感觉比以前开朗了一些。他那个孩子，从小心事就重，又喜欢争强好胜，因此没什么朋友。他爸妈都是以事业为重的人，工作很忙，也不太关心他，他一旦忙起来，也不懂得照顾自己，小杨，奶奶拜托你照顾一下他。”
杨珉从小到大，只有被别人照顾的份，还从来没有被别人委以如此重任。闻听此言，他顿时心潮澎湃，一种难以言说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挺了挺胸膛，目光灼灼道。
“奶奶放心，段哥对我好，我也会照顾好段哥的！”
刷碗回来的段锦荣，站在门外，刚好听到了这番对话。他也胸口发烫，心脏再次狂跳起来，喉咙痒痒的、紧紧的。他很感动，不仅因为杨珉的发言，也因为杨珉的到来，奶奶明显变得有活力很多，话也变多了，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
段锦荣揉了把脸，尽量摆出一副淡定的表情来，推开门说道。
“奶奶，我给你烧了洗脚水，你先去泡脚。”
段奶奶期盼道：“今晚别走了，在奶奶家里住？”
“唔。”段锦荣扭头看向杨珉：“你呢？你要是不想住，我送你回宿舍。”
“愿意的！”
段奶奶笑眯眯地点头，欣慰地离开了。
段锦荣在书房里逛了一圈，摸来摸去，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
“你们刚才都聊了什么？”
“奶奶问我你的工作，我都按照你的要求说了。奶奶很高兴，没有起疑。”
“你确定？”
“确定！”
看着杨珉那亮晶晶的表情，段锦荣只得说道。
“……亏你还算有点长进。这是什么？书？奶奶给你的？”
“对。”杨珉抚摸着书封，爱惜道：“这是孤本，买不到的。奶奶真大方，人真好。”
“你很喜欢读书？有没有自己尝试着写过什么东西？”
杨珉脸一红，说道：“……也写过一点，我、我不行的，写得不好。”
“是么？”段锦荣挑眉，笑道：“在哪里的写的？写的什么？给我看看。”
杨珉红着脸，连连摇头，一手死死地捂住口袋里面的手机。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简直让段锦荣笑死，他扑过来抢手机，杨珉却忽然胆大包天起来，左躲右闪，不给他看。
两人在书房里追来追去，杨珉脚下一绊，后背撞在了书柜上。段锦荣顺势扑过来，伸出双臂将其困在那里，单手捏捏小美人的下巴，坏笑道。
“你躲什么？不听我的话了？拿出来，给我看看。”
杨珉笑道：“不、不行……我写得不好，太丢人了！”
“给不给？不给我抓你痒痒！”
“不……哎呀！”
段锦荣伸手偷袭，杨珉躬身求饶，咯咯直笑，在欢乐的氛围的影响下，段锦荣也忍不住勾起嘴角。片刻后，两人都没了气力，气喘吁吁地挤在书柜前。
杨珉粉面微润，薄唇微启，精致无暇，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笑意，如出水芙蓉般，清纯而妖冶。段锦荣近距离打量着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渐渐地被吸引住了，连眼睛都忘了眨。
两人面对面，呼吸炽热，彼此的鼻息纠缠在一起。他们挨得很近，近到可以聆听对方的心跳，近到只要略微抬头，鼻尖就能触碰到一起去。
“咳……”
段锦荣轻咳一声，急忙分开，别过脸露出通红的脖子来，轻声道。
“不看就不看，你当我想看？好了，不闹了，睡觉去。”
杨珉也后退半步，垂下头来，反手摸了摸脖颈，掌心下的皮肤烫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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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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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段锦荣儿时的卧室去睡觉，这里只有一张子母床，睡两个成年男人稍显勉强。两人枕着同一个枕头，盖着同一张薄毯，段锦荣往里面蹭了蹭，尽量让出地方来，说道。
“挤不？挤也忍一忍。我可不舍得让你去睡地铺。”
杨珉睡在外侧，也向后让了让，说道。
“不挤的，段哥你可以再过来一点。段哥，我们聊聊天？你平时喜欢做什么？有没有喜欢的东西？等我杀青，拿到片酬后，我给你买东西。”
段锦荣轻咳一声，继续向后躲，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那狂跳不止的心跳。
“我没什么喜欢的，我自己也有钱，有需要我会自己买。”
“段哥，这些奖状和奖杯都是你的么？你好厉害。”
四面墙上贴满了各式奖状，窗台、书桌和书柜里摆着奖杯奖牌，这都是段锦荣青年时期的荣耀。段锦荣十分自豪，介绍道。
“对。你看，这个是奥数一等奖、这个是物理竞赛的、这个是英语演讲……”
杨珉崇拜道：“你大学念的什么专业？在哪里念的？”
“北大，地质学。”
“地质！”杨珉兴奋道：“那你怎么没有去当地质学家？听说可以公费旅游。”
“你想得美！”段锦荣笑骂道：“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跋山涉水，既辛苦又危险，还没时间回家陪伴家人。我在城市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受这个罪。”
“那你为什么要去学这个专业呢？”
段锦荣沉默了，他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去学这个。
他出身于，一家知识分子，他本想学文，像爷爷或者奶奶那样，搞金融或者研究文字。但分班时，常年不归家的父母打来电话，劝他学理有前途，不知是什么心态作祟，他便真的填报了理科。高考时也是如此，父母让他学地质学，将来好继承他们的衣钵，段锦荣心情烦闷，颇有不满，但等他回过神时，北大地质系的录取通知书已经拿到手里面了。
杨珉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当经纪人？是因为赚钱么？”
“阴差阳错。”段锦荣回忆道：“我高考结束后闲得无聊，想找一份工打。刚好我奶奶的同事的女儿在某个娱乐公司当策划，推荐我去给某个艺人当小助理。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能遇见不少有趣的人，还是我之前从未挑战过的领域，就这样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为什么有意思？哪里有意思？”
“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段锦荣在杨珉的腰身上掐了一把：“睡觉睡觉。”
杨珉怕痒，拱来拱去。段锦荣觉得烦，一把将他摁住，紧紧地搂在自己怀中，不一会就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杨珉有点认床，忽然换了个地方睡，睡眠很浅，半夜被一阵电话震动声吵醒了。他支起上半身查看，发现是放在床头的段锦荣的手机，上面是个陌生号码，显示已经打过好几次了。
杨珉看着段锦荣那熟睡的脸，想了又想，那只试图推醒对方的手在半空中转了个弯，轻轻地将手机拿了起来，并将电话接听起来。
顿时，从话筒里传来一阵语气嚣张的咆哮声，是那个狗仔二号。
“段锦荣！你他妈死了？！哈哈，前段时间你都快拽上天去了，现在我看你还怎么拽？我告诉你，有人要卖我有关你的黑料，你要是识相点，就准备好五十万给我，否则……”
杨珉愣住，默默地听着。那边见没动静，顿了顿，问道。
“喂，喂？！你丫还在听着么！”
杨珉再次看了眼睡梦中的段锦荣，将那只搭在自己胸口上的胳膊缓缓挪开，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一手捂住话筒，表情紧张而忐忑，轻声说道。
“……喂？我、我在听。麻烦你不要骂人，有话好好说。”
那边一愣，又问道：“你是谁？段锦荣呢？让他过来听电话。”
“你跟我说就行了……”
杨珉打开房间门，走进了月色当中。
第二天上午，段锦荣神清气爽地醒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他随手抓过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九点多了。他有点意外，自己近几年很少像这样睡得快、睡得沉过。
身边已经空了，院子里传来谈话声，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他按照习惯翻看未接来电、短信和微信，发现没有人找他，简直完美，令人舒爽。
段锦荣换好衣服来到阳光明媚的小院里，杨珉和奶奶都在，正在一起翻看老相册。
段奶奶笑道：“你看，这是锦荣小时候，是不是很可爱？”
段锦荣冲过去：“奶奶！”
杨珉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闪烁，眨眨眼，小声地打招呼道。
“段、段哥早。”
“起这么早？吃早饭了么？”
“吃过了。”
段奶奶说道：“早饭在厨房，你自己去热。”
“知道了。杨珉，你收拾一下，饭后就要回去了。”
杨珉点头，喏喏道：“知道了。”
段锦荣去吃饭，段奶奶指着另一张黑白结婚照，说道。
“看，这是锦荣的爷爷，我的爱人。他长得很英俊吧？锦荣跟他很像。”
照片里，那两人穿着老式婚纱和西服，一起捧着一束花，笑得甜蜜且幸福。段锦荣和爷爷长得很像，看着照片，仿佛手拿捧花的人就是他一样。
杨珉不由得愣神，喃喃道：“很英俊。”
饭后，段锦荣给奶奶买好一干用品食材，又把小黄狗留下作伴，他和杨珉开车返回宿舍。
刚下了电梯，他便看到搬家公司的工人们正在来来往往，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
段锦荣冲到宿舍门口，看见谢宇鸣正站在客厅里，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工人们搬运东西。对方看到段锦荣回来，冲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开心道。
“Surprise！”
段锦荣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宇鸣开心道：“我早上已经跟星传正式签约了，以后就跟你们一起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