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哪里见过这样的人,纷纷盯着它看,还有的掏出手机拍照,以为它是明星呢!
乌金挺喜欢在外面玩的。
对虫而言,人类世界很有趣。
不过小县城没什么可玩的。
在等待乌黎考试的时间里,它去游戏厅抓娃娃,抓了一大麻袋。
最后游戏厅老板买了奶茶小吃,哭着脸好不容易才将这尊佛“请”出来。
乌金一走,他就跟员工宣布,要把这人拉黑。
然后乌金抱着一堆娃娃,去河边伸头看老年人下象棋。
看得入迷,连时间都忘了,直到考完试的乌黎自己找过来,精准地就在一众人群中锁定了那个金毛。
他走过去,拍了拍它的肩膀,“喂。”
乌金一激灵,回过头看到他笑,“阿黎,你考完啦?”
乌黎面无表情:“是啊,早就考完了,我在校门口找你半天。”
“啊…抱歉。”乌金挠了挠下巴,想了想,将手中的奶茶连同那一大麻袋的娃娃举起来,“喏,这些都给你!”
天太热了,乌黎刚才跑得浑身都是汗。热气跟蒸炉似的,直往脑门上冒。
他接过冰凉奶茶喝了一大口,然后用手拨拉麻袋,说:“你去抢劫了?”
乌金傲然道:“我自己抓来的。”
“真棒。”乌黎撸了把它软乎乎的小金毛。
不过这么多娃娃,乌黎也用不着。
征询过乌金同意后,他在小学门口摆了个摊子卖,五块一个,很快兜售一空。
乌黎自己留了一个,绿色毛毛虫图案的娃娃。
乌金看了一虫脸嫌弃,“真丑。”
“不丑啊。”乌黎捏了捏娃娃里的弹力海绵,说:“我觉得很像你。”
他决定以后晚上都要抱着这个娃娃睡。
乌金捏了一把他的脸蛋肉,“真没眼光。我明明是金色的。”
乌黎认真道:“但是外面基本找不到金色的毛毛虫。”
乌金额角微跳,“我不是毛毛虫!”
“我知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嘛。”他憋着笑,抱住它的胳膊往街对面的小面馆走去,“你是最最高贵的金蚕蛊虫。”
高考结束,乌黎明显轻松了不少。
为奖励他,乌金打算将自己体内的二分之一灵力输送给他。
百年蛊虫积蓄的灵力,对驭蛊师来说不亚于千年灵芝老参之类的补药。
乌黎:“这就是你说的毕业礼物?”
“不然呢。”乌金道,“这是我可以给你最珍贵的东西了。”
乌黎摇头,“我不要。”
乌金:“那你想要什么?”
乌黎看着它,黑亮的眼眸中透着一丝羞涩。
“你明明知道的。”
他和它的“第一次”。
乌金嘴角情不自禁地想上翘,又硬生生压了下来。
“等我们去泰国再说。”它打开手机给他看,“我订了海边一家很漂亮的泳池酒店,有一张很大的圆床。我想,我们可以在那上面尽情打滚,就像在草地一样。”
看着那上面的酒店图片,乌黎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开始期待了。
一人一虫先回了一趟槐罗寨,将吊脚楼后院埋藏的金子取出,再连同以前乌家留下的秘籍、蛊虫一并带走。
寨子里的人对乌黎打算离开十分不舍。他在这里地位很高。他们对他,不仅是敬仰畏惧,更多是一种奉为信仰的情感。
乌家每一个时代的驭蛊师,都是寨民们的引领者,是类似于寨长的角色。
乌黎拒绝了他们的挽留,并留下一句话:“我们终归是要走出大山的。”
这是他给寨子里年轻人的建议。
乌金开着它那辆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越野车,载着他和大包小包回到了H市。
它没有驾照,本质又是一只虫,乌黎一路心惊胆战的,好险最后还是安全到家了。
乌金拍了拍胸脯,道:“你要相信我的车技。”它可是特意去复制了一位顶尖赛车手的记忆。
乌黎:“其他没体验过,你刹车技术倒是挺好的。”
乌金狐疑看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深意?”
乌黎望天:“我没有,我不是说你不行的意思。”
……那就是了。
乌金斜睨人类,凉凉地说:“还不是看在你要考试的面子上才放过你,放心,等去了泰国,我肯定让你知道行不行。”
到后面,它语气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这种怀疑别说放在人类上,就是在雄虫这都是一种侮辱。
“行,那我就到时候浅浅体验一下吧。”乌黎笑道。
当时这会他还并不知道,自己会因为这番话,而在它那付出怎样“惨烈”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这个故事就差不多完结啦
24 怀崽
六月中旬, 泰兰德。
飞机尾翼划过气流层,缓缓下降。
乌黎闭上眼睛,无声攥紧了口袋里的乌金。
乌金:“你恐高?”
他:“没有。”
一路平稳。落地之后, 乌黎随人群逐流。机上大部分都是来泰国旅游的游客, 有一个半包机的大妈旅游团,一路吵吵嚷嚷。跟着他们走, 很快就来到了海关排队盖章的地方。
马上就快放暑假了, 最近是旅游热季,几乎每个海关通道前都排起了长队。
不过也分签证。已有签证通道的人少一些, 落地签后面的队伍犹如长蛇。
乌黎打开包里的护照和签证看了眼,默默走到了人少一些的队伍后面。
乌金洋洋得意:“看,我提前让你办签证, 有先见之明吧。”
乌黎:“是的, 你最棒。”
在排队时,还有一名年轻的中国男背包游客,大概见乌黎也是独自一人,便试探性地询问他等会是否要一起拼的士。“我们两个人的话,价格更便宜。”
乌黎摇头拒绝了。
人长得好看也是有优势的。
起码过海关时, 负责盖章的工作人员就对乌黎格外和颜悦色, 还用蹩脚的英语夸了他:“You are so beautiful。”
乌黎莞尔, 回了句:“thank you。”
乌金就不大高兴了。
乌黎手伸进口袋里, 忙哄道:“没事的, 人家没有恶意。”
乌金哼哼唧唧。不过倒也没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它也习惯了。
在人类的审美范畴里, 它的驭蛊师大概是极为出类拔萃的那一挂。
从素万那普机场出来,这名背包客再度与他擦肩而过。
大概因为青年长了张特漂亮吸睛的脸, 还穿着苗族服饰, 背包客对他印象深刻。
只是这次, 青年身边多了一名金发帅哥。
那帅哥比他还高出半个头,一头金灿灿的毛色在曼谷炽热自由的空气中格外招摇。白T灰裤,肩宽腿长,五官轮廓英俊深邃,说是国际名模都不为过。
两人姿态亲昵,十指相扣地牵着手,矮身坐进了一辆出租车。
期间金发帅哥还主动为他打开车门。两人不知聊到什么,互相相视而笑的样子像极了爱情电影里一帧定格的画面。
背包客:好大一口狗粮。
“太热了。”
“确实有点。”乌金擦了一把脖子上的汗。金蚕蛊也是有汗腺器官的,只是跟人比起来,它更耐热。
乌黎一坐进车里就紧挨着乌金坐,因为它身上是完全冰凉的。
哪怕是39°炎炎夏日下,乌金也像一台移动的制冰块机,源源不断地散发冰镇冷气。
坐在前排的泰国司机师傅都有些纳闷了。
怎么感觉这个金发年轻人一坐进来,比车载空调还管用?
透过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他用一股口音的英语问:“Are you Chinese? Where are you going?”
乌黎想回答,乌金按住他,直接开口叽里呱啦一堆泰语。
泰师傅更稀奇了,“?????????????????????(原来你是泰国人)。”
乌金:“????????????(我什么也不是)。”
乌黎揪了一把它腰间的软肉,“你什么时候学的泰语?”
乌金侧头看他,“就刚才啊。”
刚出机场的时候,它直接用“丝”复制粘贴了一个泰国人的记忆。
乌黎:“……”
只能说金蚕蛊的这种特异功能太作弊了。
如果乌金乐意,它恐怕都能学会全球各地不同的上千种语言。
遇到外国游客,泰的士司机往往都会籍绕路或打表狠宰一笔。但遇到同胞就很宽容了,他下意识地把乌金当成了同类,而且难得遇到一个这么帅的本地人,等将他们送到目的地后只收了最基础的服务油费。
乌黎拖着箱子,和它一起寻找房子。
住宿是乌金在民宿APP上订的。因为它没有护照,如果住酒店要查的话不方便。
房东没有亲自到达现场,只是给了他们详细地址,以及房间门锁密码。
在花费了一番波折后,乌黎和乌金进到了公寓里。
公寓不大,但含有卧室、客厅、卫生间,一个简单的厨房,环境布置温馨。
乌金转了一圈,没找到水,只在茶几上找到了一些咖啡茶包。
“阿黎,我渴了。”它拿起烧水壶叫道。
“等一下。”乌黎把东西放好,用纸巾擦了擦额上的汗说:“我带你下去买,外面住宿的烧水壶不要用,不干净。”
“哦,好吧。”乌金耸了耸肩。
出门前,乌黎打开了空调。这样等他们回来就可以享受一个清凉的温度。
公寓楼下就是7-11便利店。
乌黎和乌金进去各自选了饮料和食物。
这时候就体现出驭蛊师和蛊虫的口味差别来了。
乌黎对吃喝要求低,但不喜欢太甜的。他选了三瓶矿泉水,一瓶红牛,还有一些饼干面包之类可以充饥的方便食物。
乌金一进便利店,闻到空气中食物诱人的香味,眼睛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