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怎么样?】
陆珩懒得打字,指尖点在语音键上,偏偏避重就轻,“何导问我是不是挑食…”
因为困倦,他的尾音有些拖长,听起来像在撒娇一般。
屏幕的另一端安静了片刻,一条语音通话弹了进来。
陆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修长的指尖点下绿色按钮,开了外放,
“裴哥,脚踝好点了吗?”
裴行之轻轻嗯了一声,“搽了药,应该过两天就好了…”
他担心陆珩因这样奇葩的理由被拒而难过,忍不住安慰道,
“我跟何导合作过,有时候他的想法的确跟常理不同,没能入他的眼,并不代表你不够优秀。”
陆珩指尖一顿,惹来芝麻糊不满地翻身,“喵”了一声后,他才重新恢复刚刚的动作,给猫顺毛。
裴行之许诺时格外慷慨,几乎称得上是哄人了,“大不了…我再替你挑个更好的。”
陆珩忽然自沙发里坐了起来,似是玩笑道,“裴哥,咱们工作室是不是只签了我一个,这么明目张胆的…资源倾斜,不怕大家起义造反?”
偏爱二字在他唇边滚了一圈,最终换了另外一种说辞。
裴行之的态度,会让他产生一种,即便自己某一天想抢对方手里的资源,他也会双手奉上的错觉。
在陆珩短暂的演艺生涯里,大多处于给予者或保护者的位置,如今角色调换,甚至有些适应不能。
任多冷硬的心,在这样的攻势下也会渐渐融化。
裴行之似乎轻轻笑了一声,并未回答这个问题,“我刚刚听到猫的声音了,是你捡回来的那只吗?”
陆珩漫不经心地捏了捏芝麻糊柔软的肉垫,“芝麻糊,和裴哥打个招呼。”
芝麻糊睁着圆圆的蓝色眼睛与他对视,表情无辜又可爱。
陆珩:“……”
他正想对这只不给面子的猫稍作惩罚,便听到裴行之稍显犹豫的声音,“…我可以看看它吗?”
陆珩记起对方似乎也喜欢毛茸茸,十分干脆的点了视频通话,抓着猫的爪子小幅度左右晃了两下。
裴行之压根没料到他竟真的答应了,砰地合上笔记本,遮住某个刚点开不久的视频链接,只是脸上的热度一时半会难以消解。
陆珩微微讶异,“裴哥…空调开太高容易感冒。”
裴行之耳尖红到滴血,只能尽全力掩饰,目光甚至不敢立刻从那白色的一团上移开,“它叫什么?”
说完恨不得把舌头咬掉,明明对方才喊过它的名字,稍微用心的人便能记住。
陆珩并未戳破,甚至刻意亮出了它的黑色肉垫,“芝麻糊。”
陆珩靠在沙发上的姿势放松而随意,唇边的笑意令他整个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出的风流肆意。
无形的吸引最为致命。
视频中断,裴行之从熄灭地屏幕中清晰的看到了自己上扬的嘴角,和眼底隐藏的情意。
重新打开的笔记本屏幕上,珩珩的甜品站向珩星sole发来整整三行叹号,附加一条链接,点开后赫然是下午登上热搜的视频,
【无情产粮机器:横行霸道|se情向,有车慎入,都给我嗑!】
作者有话要说:裴裴:我还什么都没说…
此时一位作者君连夜顶锅盖逃走(心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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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优势
陆珩在《黑白》剧组的戏份本就所剩无几, 姚岳山得知他试镜的消息,相当痛快地批了假,甚至特意发来两条类似嘱咐的消息,态度与最开始相比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何文施那人我也有所了解, 不要觉得他脾气古怪就会刻意为难, 要相信每个导演的眼睛】
试镜当天, 陆珩提前两小时出门,抵达现场时竟然已经排起了长龙。
这些人里既有圈内的熟面孔, 也有前来碰运气的小透明。
陆珩叫住一个发放号码牌的工作人员,弯了弯那双漂亮的眼睛,“请问燕淮应该在哪个房间?”
小姑娘被他低沉温柔的声音撩得脸颊微红, 指了指最大的那间屋子,“先在里面抽签。”
何文施的选角方式, 纵观整个娱乐圈也独一份。
如陆珩这般, 试镜的是重要角色的, 情况稍微好一些,但也仅限于知晓角色姓名与生平,勉强能在脑海构建出他的性格。
差一些的,完全凭运气抽签, 极其考验演员的临场发挥能力。
《弄权》的主角燕淮本是燕帝嫡十四子,然而皇帝年迈昏庸, 早年对舒贵妃的专宠, 导致如今后宫内政混乱,最终成为她的一言堂。
舒贵妃无子,趁皇后产后病弱昏迷之际,竟敢暗中偷梁换柱, 以母族宗亲刚刚生产的男婴取而代之,以便日后把持朝政。
秘密执行此事的影卫心生不忍,将本该溺死的婴儿弃于某贫苦人家门前,生死由上天决定。
燕淮命大,很快被这家男主人发现。
但多个人便多出张嘴,这家人根本负担不起。
回忆起曾听邻居说起,员外夫人求子心切,却始终没有结果,便谎称燕淮是自己的孩子,以十两银子的价钱卖了过去。
燕淮生得粉雕玉琢,和这对夫妻没有半分相似,反倒更像权贵人家的少爷。
但员外夫人喜欢,为他取名程淮。
程淮自小聪慧,行为举止贵气不凡,加之程夫人真心宠爱,性格便有些无法无天。
元皇后十月怀胎,如何会不认得自己的亲生骨肉,始终无法对孩子产生亲近之意,每当这时心中便疑窦丛生。
于是暗中写信,递出宫去,恳请父亲调查。亲族势微,也尚有寻找一名孩子的余力。
只是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舒贵妃唯恐泄露端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狠心将元皇后毒杀,并下令秘密追查,务必斩草除根。
彼时宫内传出消息称元皇后病逝,天下大丧时,程淮已在江南流域小有名气。
程员外始终没放下过当年的疑虑,他早年有幸进京与元皇后有过一面之缘,骤闻国丧,心头悚然一惊,仔细回忆,程淮的眉眼当真肖似元皇后,如出一辙的贵气。
自从无意中窥破皇室密辛,夫妻二人连日失眠。
一面是养育多年已当作亲子的程淮,一面是暗藏的灾祸,最终两人决定辞官隐居,以求安稳度过余生。
不想出发前一晚,子时刚过,员外府闯进数名蒙面人,个个身手矫健,手中长刀皆涂有剧毒,在月色下一晃而过,折射出些许幽蓝色亮光。
当晚,除被藏在密道内的程淮外,全府上下近百口人全部被害,无一幸免。
程淮的世界一夜间天翻地覆。
江南富庶,即使从京城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需三日光景。
帝王昏聩,宠妃宦官当道,并未影响几分水乡的繁荣安定。
曾经程淮认为这一切都与他的生活相距甚远,如今血海深仇,他恨不能生啖其肉。
世界线由此展开。
从密道爬出,重新回到员外府,离惨案已经过去三日光景。
即使还未推开程府大门,浓烈的血腥味与尸体腐烂的臭味便扑面而来。
陆珩拿到的试镜片段就是从这里开始。
他身后的青年不知抽到哪段戏份,面色十分难看,坐在位置上不停地小幅度抖腿。
等候室同他表现类似的占大多数,满脸淡定的陆珩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只是碍于什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手中的提示少的可怜,没有前因后果,只有某段情景简单描述,具体细节需要自己理解发挥。
陆珩寻了处相对安静的角落,垂眸思索。
前晚裴行之告诉他,既然何文施点头同意自己试镜,就一定是看中了他身上的某种特质,那么就找到它,无限放大自己的优势。
陆珩缓缓吐了口气,别看他表面云淡风轻,实际上手心也因为紧张,微微汗湿。
这样的反应落在旁人眼中,便是露怯。
不知是谁忽然嗤笑了一声,装作和助理聊天的样子说道,“有些人从前靠资本,如今靠男人,男人不在,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四周一阵低低的哄笑,不少人揣摩剧情是假,实际都在偷偷瞧热闹。
那人藏在人群里,见陆珩看了过来,立刻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说的样子,敢做又不敢当,偏偏还自诩正义。
面试厅的门悄无声息地敞开一道口子,何文施站在里面目睹完这场闹剧,沉吟半晌,抬手朝助理示意。
他身边的助理看着还是个学生,拿着扩声器毫无预兆地喊道,“58号。”
原本讥讽陆珩的男人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又急又慌,指着陆珩,不顾场合的大声指责,
“我明明在他前面,为什么直接跳过了,何导不是向来刚正不阿吗?”
只差说因为要卖给裴行之面子,有黑幕了。
那助理看着年轻,却是个不好惹的,见他屡次出言不逊,干脆连半点面子都不留了,“何导眼里容不得脏东西,我们庙小,留不住你这种搅风弄雨之人。”
男人气急,脸色青青白白,却又不敢真的将人得罪死。
陆珩脚步微顿,于众目睽睽之下骤然折返,走到他身边,语气低沉轻缓,如情人间最温柔的呢喃,以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你猜…今天的事我会不会告诉‘靠山’?”
男人神情惊疑不定,“你”了半天,却说不出半个字。
陆珩却不愿继续浪费时间,“嘘,有功夫关注别人,不如先学习怎么管理表情,以免被做成表情包。”
男人险些被气个仰倒,陆珩不知道的是,男人大多数剧,尤其是早些年才出道时,每一帧都曾被黑粉截过,刻意做成缺德配字表情包,四处散播。
陆珩进门后,先把抽到的题目递给了一旁的助理。
何文施觑了眼上面的内容,示意他直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