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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周临又很欣喜见到他的模样,钱芹秀也不好出言赶人。

都已经被接回去了,回到了那个豪富的家庭里,还回来一趟干什么呢?

整顿饭只有周临一个人自在地吃完了,晚饭结束后,钱芹秀原本想指使何寒去洗碗,又想到他现在周家大少爷的身份,嘴唇动了动,还是选择了自己去干。

反倒是周临看见她的动作,几步走过去接过碗筷道:“我帮你洗吧。”

“这哪行,你去边上待着,这些事我来做就好。”

周临难得强硬地拒绝了,抱着一摞碗筷走到了水池前,然后便懵了。

何家自然不会有洗碗机,周临看着水池边上摆着的一排塑料瓶,一时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雕牌”“立白”这些牌子他倒是听过,然而现在该用哪个,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身后忽然伸出来一只有力的手,越过他打开了水龙头把碗筷泡起来,随后,何寒拿起那瓶立白往碗里挤了一点,扯过刷碗布便开始刷起来。

周临愣愣地问:“为什么不用‘雕牌’?”

“因为用光了。”

周临摸了下鼻子,“哦”了一声。

他仔细地看着何寒刷了一个碗,待他要刷第二个时,周临把刷碗布拽了过来,认真地道:“让我刷。”

何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不带半分讽刺的味道,却因此更加显得嘲讽:“你会吗?”

“不会。”周临迅速回答,紧接着又道:“之前不会,但是刚刚看你刷了一个,应该会了吧……”

越说,周临的声音便越是小。

何寒直直地盯着他,忽然勾唇轻笑了一下,把刷碗布塞到他手里:“好,我看着你刷。”

周临的记忆力还算不错,刚刚何寒的步骤他都有模有样地重复了下来,虽然动作有些笨手笨脚,速度也不快,但洗完的碗还蛮干净。

刷碗布的质地偏硬,为了清洗干净里面掺了细细的铁丝。何寒看着周临被磨红了的手心,忽然开口问他:“为什么要抢着做这些?”

周临的动作一顿,然后抬起头来看他,眼底满是认真:“我想感受一遍,你曾经过着的生活。”

那些原本该他承受的一切。

何寒心中一动,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钱芹秀扯着衣袖拽出了厨房。

何寒顺着她的力道,直到走到了客厅的沙发边后才往回撤自己的胳膊,钱芹秀顺势松了手,然后开口对何寒道:“我有话想问你。”

“你……和周临到底什么关系?”

厨房地方不大,进了周临和何寒两个人就进不去钱芹秀。她站在外面,透过半合的磨砂玻璃门,隐约能看见何寒以一种半拥着周临的姿势在教他刷碗。

钱芹秀没什么关于爱情的美好浪漫的经验,但她喜欢看肥皂剧,韩剧里男主拥着女主给观众发糖时,往往也是这个造型。

可,何寒和周临,是两个男生啊?

“能有什么关系?”何寒反问她:“以前是室友和朋友,现在或许可以称之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最后一句话,何寒的语气里有一丝嘲讽的味道。

钱芹秀那一点点微弱的心虚感被勾了起来,顿时闭口不言了。

就在钱芹秀和何寒针锋相对地这几分钟里,周临把碗都刷干净了,本来就只有三个人一道菜加一碟小菜,属实没有什么好清理。

他从厨房的玻璃门后探出一个头来,眼睛睁得圆圆的,姿势有种俏皮的可爱。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他问。

“没有了没有了。”钱芹秀几步过去把他推出了厨房:“剩下的我来干就好,你去歇着吧,累坏你了。”

刷几个碗,有什么好累的。周临抿了下唇,还是选择走向了何寒。

“你准备走了吗?”周临问。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七点半了,依着周家到何家的距离,他现在确实该离开了,不然来不及回去。

说这话时,周临心情低落,语气里有一点难过在。

他很想再和何寒多待一会儿。

但他也不敢拦着不让何寒走,把对方留下来。

周临并不是一个完全无理取闹看不懂气氛的人,大多时候,他只是知道周围的人会包容他迁就他,所以撒娇让别人做一些承受范围之内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格了。

何寒开口:“不走了。”

“就算你走了我也会想你的,等过几天你回学……诶?”周临原本要说的话被骤然打断,他愣愣地抬头:“啊?不走了?”

“嗯。”何寒点头:“今晚,我陪你留在这里。”

这是何寒临时起意做的一个决定,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周父周母,趁着周临去洗漱的时候,何寒给他们打了个电话通知,周宏伟很宽容地答应了,文松月倒是让何寒安抚了好久。

周临用刚刚下楼去便利店买的牙刷刷完牙,抬头看见打完电话从外面进来的何寒,仍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何寒就这么……留下来了?

周临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识地对他说出了挽留的话,不然何寒又怎么会放弃在周家住宿,而是回到老破小的何家。

“进去吧。”看着呆呆站在原地的周临,何寒从后面把他推进了卧室里。

卧室里摆着两张床,稍大一点的是钱芹秀和何父的床,小一点的那个是何寒睡觉的地方。

周临看着眼前狭小的房间,突然想起何家只有一间卧室。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那我睡哪里?”

“当然是,和我睡一张。”

 

 

第四十九章 你摸了我一下,我当然也要摸回来

“或者,你实在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和她睡一起。”

周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虽然知道钱芹秀是自己的生母,但从客观的层面上来看,钱芹秀只是他认识了一天的陌生人。说话帮忙什么的都还好,可是要他同对方睡在一张床上,周临还是会有些不习惯。

何寒却不一样,本来他们就是室友,现在无非就是从同一间屋子升级成了同一张床。

周临的不拒绝在何寒的意料之中,他微勾了一下唇角,带着周临走进去,然后弯下腰开始铺床。

枕头,被子……这些寝具何寒即使不回来,也都被他自己先前清洗得干干净净。他拿起来掸了一下上面的灰,然后又从衣柜的最上层抱了一套被子和枕头出来,转头问周临:

“你想用我的,还是用这个刚拿出来的?”

在周临纠结的时候,何寒慢悠悠地补上一句:“衣柜里的这套很旧了,好像还有点破洞,我用的这个是新的。”

周临听了这话,下意识地道:“那用你的这个吧。”

说完后他又想改口,因为这样何寒就要用那个稍差一些的了,但何寒却快速应下道:“好,就这样。”

何寒答应得太快,周临莫名有种自己被摆了一道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把自己这莫名出现的想法甩出脑海。

周临走过去,小声问何寒:“那个……你有多余的睡衣吗?”

周临来何家来的太过匆忙,除了自己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带过来。

何寒摇头,他自己的睡衣也是之前不穿的长T恤改的,他问周临:“我也给你拿一件?”

总不能穿着外衣睡觉,裸睡更不在周临的考虑范围之内,因此他点了点头。

何寒的个子比他高了一头,本就宽大的T恤套在周临身上快碰上了膝盖,有种睡裙的感觉。

周临吸了吸鼻子,似乎闻到了洗衣液的清香,是经常会在何寒的身上闻到的那一种。

恍惚间竟给他一种被何寒全面地包裹住的感觉。

这时,钱芹秀也洗漱完回来了,她一进来,就伸手关掉了灯。

何家没有夜生活,到点就关灯睡觉,周临摸黑爬上了床,往里边挤了挤,直到裸露的小腿贴上冰冷的墙壁,才停下动作。

然后他伸手拍了拍床,示意何寒上来。

何寒上来的时候,周临明显感受到这个小床往下沉了沉,他有些担心地问道:“这个床不会塌吧?”

“不会的。”黑暗里,何寒似乎笑了一下:“床架很有弹性。”

刚关灯时,周临眼前是一片纯然的黑暗,现在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他的双眼也渐渐适应了这个亮度。

他侧过头,能隐约看清何寒的轮廓。

床不大,周临即使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左手稍微动一下也还是能碰到何寒的身体。

第一次碰到何寒时周临僵硬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收回手,却被何寒一下子抓住了手腕。

“墙那边凉,往我这边来一点。”说着,何寒稍微一使力,周临便被拉着往何寒的那边挪移了过去,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他甚至一下子跌进了何寒的怀里。

周临手忙脚乱的从他怀里爬出来。

调整好了两个人的位置后,空气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大约两三分钟后,钱芹秀的那个方向传来了不大不小的鼾声。

“一般打半个小时就不打了。”黑暗里,何寒的声音静静的传来:“如果觉得被吵得睡不着觉,就再忍一下。”

“那倒没有。”周临小声回应道。

本来他也没有什么想睡觉的欲望,太早了也太陌生了,况且他心里还装着一堆事。

半晌后,周临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何寒听见了周临的问话,慢慢地把头侧过来,正面对着周临的方向。

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从钱芹秀的口中知道真相时,何寒恍惚间有种坚定了快二十年的世界观崩塌的感觉。

和喜欢的人彼此是两家被抱错的孩子,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滑稽荒诞的笑话了。

那些原本的,横挡在他与周临之间,阻拦着他朝周临更近一步的围隔,一下子调转了方向,变成了他的依仗,周临的牢笼。

作者感言

巴山夜雨

巴山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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