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到有什么东西被翻乱了，不像是入室盗窃杀人，至于到底有没有丢东西，还要看看她丈夫的说辞。”
桑绪鸣扫了一眼，又去了客厅看看，除了地上还有小孩子的玩具以外，其他地方没有打斗痕迹。
也没有什么东西被翻乱了，把抽屉打开，里面的东西也都摆放的很整齐。
“不过根据上一次她的说辞来看，她和丈夫的感情不像是很差，也看不出来她像是被家暴过的。”
问云里自诩看人的眼光不差，这程小安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被家暴的。
上次他还有看过整个房子的摆设之类的，很明显程小安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一个热爱生活的人，被家暴了不会反抗？
不会报警？
尤其是上次他和桑队还上了门，如果真的家暴了，想要求外界帮助，也会露出她胳膊上的伤口让他们看见。
可她全程都没有这样做，不符合一个被家暴者的心理。
“我也没看出来，不过现在这些不重要，先问问周围的住户。”
桑绪鸣出了屋子，问云里和霍飞跟着出去了。
“第一次进案发现场，感觉如何？”
问云里没忘记是霍飞第一次进来，他一开始被尸体吸引了注意力，就把霍飞给忘了。
“还好，可能之前在乡下生活过，见过的牲畜血多了，感觉就还好。不过，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还是觉得恶心。”
霍飞深吸了一口气，总算基本没了血腥味，明明和其他血液的味道也没什么大区别，可一想到是人血，还是浑身起鸡皮疙瘩。
往常在法庭上和看的卷宗，都是照片，实地还是第一回 。
“正常，不过这个现场确实是有些惨烈了，按照一般情况，最多是鲜血多了点，死后分尸一般不会有这么的血，活着砍手臂。跟着师父处理过这么多案子，遇上的情况屈指可数。”
问云里觉得霍飞有这个潜质。
“先去对门看看吧。”
桑绪鸣看向问云里，把鞋套和手套脱掉，站在程小安家的对门敲门。
“叩叩叩——”
敲了三声，对门很快就开了门。
等人出现的时候，问云里愣怔住了，瞪大了眼睛，“清陵？”
卞清陵穿着拖鞋和运动装，在看到问云里时也懵了，“云里，你怎么在这。”
他想到了对门好像是出了点事，却没想到能看到云里。
云里不是检察院的吗？
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他是听说过有些检察官会去案发现场，但这实在是有些太巧了。
“我来工作，你呢？”
问云里眉头紧锁，怎么清陵也波及到了这个案子里。
“我来这做家教的，带的是一个下学期上高三的学生的数学。飞仰为了留校，还要继续读博，我暂时又不想找工作，就干脆找了个家教的活。”
卞清陵撞上了云里的眼神，就知道云里是在担忧他。
“这位是？”
桑绪鸣是第一次见卞清陵，本来想问问对门，没想到能撞上问检的朋友。
“是我朋友卞清陵，也是江安大学毕业的，应届硕士生。”
问云里向桑绪鸣介绍，霍飞是认识卞清陵的，上次俱乐部的时候见过。
“我是霍飞，上次在俱乐部里见过的。”
霍飞朝向卞清陵点头笑了笑。
“我知道是出了命案，但我来的时候并没有拉警戒线，在给学生补课的时候，才听到楼下有警车的声音，我也没多想。主要是，我晚点还要去一趟学校，飞仰还在学校。我是七点半到这边的，就学生一个人在家，学生妈妈不放心，高二刚放暑假没多久，和学生是第一次见面，就让我早点过来。”
卞清陵看向两个人解释着。
“学生高二还没成年，询问也必须要有监护人在场，你能帮我们联系一下学生的妈妈吗？”
问云里皱了下眉头，根据清陵这么说，就说明现在家里就只有清陵和学生两个人。
清陵必然是不知道什么的，不过学生的妈妈可能知道些什么。
“男学生？”
桑绪鸣问道。
“不然呢？女学生，估计人家妈妈也不放心。”
卞清陵无奈，他也一般不带女学生，主要是怕说什么性骚扰之类的。
人心险恶，尤其是就他和学生两个人在家。
曾经他有同学就被这么坑过，虽然后来澄清了，但还是影响了声誉。
他又是个同性恋，带的是个男学生却依旧还是全程录了音，就怕哪天出现什么问题。
“说的也是。”
桑绪鸣听丁郭阳说过，问检的两个朋友是同性恋还是情侣，应该这就是其中一个吧。
第70章 程小安的丈夫有家暴倾向
“我可以给你们联系一下家长，不过我来这里以后，有听学生说过，对门的丈夫有家暴倾向。其次，还有一点就是，昨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他有听到过对门女人的惨叫声，所以警车来的时候，他问我是不是对门的女人出事了。他还想去看热闹，我没让他去，他家长不在，万一出现点问题，我负不了责任。”
卞清陵想起男学生的话，先给云里和桑绪鸣提了一嘴。
“忘了跟你说，这是刑侦支队的队长桑绪鸣桑队。”
问云里刚刚看两人聊天，差点忘了这两人不认识，赶紧介绍了一嘴。
“桑队。”
卞清陵笑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我给学生的家长打个电话吧。”
“好，谢谢。”
桑绪鸣客气地开口。
给学生的妈妈打电话，没两秒钟就接通了，似乎是有点着急。
“小陵，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听说是我对门家死人了？是吗？”
学生妈妈的声音很高，卞清陵放的外放。
“你等一下，我不太清楚情况，但是警察来问话了，我让警察跟你说。”
卞清陵解释了一下，才看向桑绪鸣。
桑绪鸣：“关于案件情况我们不方便透露，等你来了再说。”
“好的，警察先生，我已经快到停车场了，您让人放我进来，我马上进电梯。”
学生妈妈焦急的声音代表了一切。
“好。”
桑绪鸣拿了个给旁边的警察打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用对讲机说了两句。
很快，学生妈妈就上来了。
学生妈妈穿着一身初夏的短袖和长裙，整个人偏文静一点，长得显得很年轻，看到几个人围在家门口，连忙走了过去。
“我是刑侦支队的队长桑绪鸣，这两位是市中级检察院的检察官问云里，以及他的搭档霍飞。”
桑绪鸣走上前，跟学生妈妈做了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602的住户付兰军，听说601出事了是真的吗？”
付兰军看向601，结果就看到地面上有血迹，浑身一颤。
“嗯，程小安被人杀了，不过这件事情需要暂时保密，你住在程小安家隔壁，知道程小安和她的丈夫关系怎么样吗？”
桑绪鸣知道这个消息是压不住的，死者的身份很快就得公开，但是死者的死因可以不公开，跟601住户说也没什么问题。
“程小安死了？”
付兰军一怔，瞪大了眼睛，“昨天下午的时候，我还跟程小安打过照面，她人性格不错，就是嫁了个人渣。”
桑绪鸣和问云里一怔，相互对视了一眼，前者开口，“此话怎讲？”
“就是她老公会家暴，这件事情我们邻里邻居的都知道，程小安的脾气很好，长得也不错，我们之前都劝她离婚再找个，也好比现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离婚，还说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好。”
付兰军无奈地叹了口气，“而且家暴的情况很频繁，基本上隔三差五就会打她，之前她尖叫的声音吵到了邻居，还叫过物业和警察，可这是家事，她不愿意离婚，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久而久之，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她的惨叫。”
“果然。”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自从知道家暴一事后，就知道惨叫声肯定不会引起注意。
“昨晚的时候，应该是在十点多到十一点左右，程小安在惨叫，说实话我们都习以为常。她老公不出差的时候，日常就是这个时间点下班，偶尔应酬以后就会打她，我以为昨晚也是一样。”
付兰军真没往那方面想过。
“那你知道程小安是个左撇子吗？”
霍飞又问。
“知道，只要是邻里邻居和她接触过的都知道。这怎么了吗？我听说胳膊被砍了？该不会是她的左胳膊吧？”
付兰军知道这事是因为小区群里都传遍了，死了人的事儿，怎么也瞒不住，尤其是警方还来了。
听说是601，她立刻给主管请了假。
“嗯，就你知道她老公在哪里工作吗？或者说，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注意到601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作为距离凶案现场最近的602，桑绪鸣还是希望能问出更多的线索。
“奇怪的地方？”
付兰军皱着眉头想了想，倏然从门内传来了脚步声，一十六七岁的大男孩出现，出声道：“妈，你还记得吗？昨晚的时候，对门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吗？”
男孩长得和付兰军很像，穿着一身居家服，提了一嘴。
“你赶紧进去和卞老师学习去。”
付兰军瞪了男孩一眼，看向卞清陵，“麻烦卞老师了。”
“好。”
卞清陵点头，能理解家长不想让孩子参与到这杀人案中。
“云里，那我就先进去了。”
他跟问云里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等门被关上，付兰军才开口，“刚刚那是我儿子，他也不算是胡说，昨天晚上确实挺奇怪的，因为程小安的老公是有家里钥匙的，一般不会敲门。我在这都住了十几年了，他老公敲门开门的概率还算是比较低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突然传来敲门声。现在想想，该不会昨晚敲门的人不是她老公吧？”
越想越细思极恐，她眉头紧锁，眼底闪烁着惧怕。
正常人对这种事情谁不怕，尤其是还发生在家门口。
这可是杀人案。
“不过，我确实不知道她老公在哪工作，主要是这人对程小安那么坏，我们都不稀罕跟他来往，有家庭暴力的人，情绪不稳定，万一他哪根筋搭错了打人怎么办。”
桑绪鸣听完，大概知道了。
“现在还不知道，等调查结果出来了才知道，谢谢你告诉我们的线索。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到了什么新的线索，麻烦给我打电话告知，或者是发个短信也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好，那我就先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