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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醉 酒挽清风 3367 2024-05-24 00:00:00

 

    宋栖回头,见来人有些眼熟,努力回想了一下,终于从记忆旮旯里找出这么一号人,“周艳?”说到周艳,宋栖自然是认识的,她家是开小卖部的,宋栖以前每次去买东西的时候,都会去她家,他们家的东西都会比其他家的便宜上一两毛,宋栖可以从省下来的钱中,买一两个绿豆饼吃。

 

    那些千方百计从女人手中挤出钱来填饱肚子的日子,如今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场梦,就连他自己,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也不相信世上还有人过着这样的日子。

 

    很多人都会这样,被自己生存的环境所局限,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听着别人说着那些外面的事,却像是听着故事,心里仍旧不信,因为他们不在其境,永远也不可能体会到那种无可奈何,又努力寻找希望的心情。

 

    就像代表永远只是代表,纸上谈兵永远都只是纸上谈兵,他们囫囵在固有的环境里,自以为是,不切实际。

 

    周艳上下打量着他,只觉轮廓有些熟悉,有些不敢置信试探道:“你是……宋栖?”

 

    “是我。”宋栖点了点头。

 

    打完招呼,两人就这么沉默下来,本来就不是什么推心置腹之人,何况又隔了这些年,还有什么好说的。周艳有些尴尬着低着头,手紧张地绞着衣摆,把自己的旧衬衫捏得皱巴巴的,她时不时抬头瞄宋栖,“你还好吗,这几年都跑哪儿去了?”她其实想说原来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也和你姐姐一样被玩死了呢。但是这些话对着还好好地站在她面前的宋栖,说出来着实不妥。

 

    宋栖不答反问:“周艳,你知道我……我妈和我姐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周艳绞着衣摆的手一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宋栖站在她面前,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有些无措地咬了咬唇。

 

    “我记得那天吧,天下着雨,当时我在家里守着店铺,看到有好些个开着摩托警车的人,冒雨从小卖部前面经过。那时雨真的好大啊,还夹着冰雹,像一颗颗大珍珠似的,砸的人可疼了。可那些警察就像没知觉似的,急急忙忙地往里面开去。我就想着,这事肯定大了,都出动警察了,这警察是我们这些人能随便招惹的吗?我们这附近的人,几乎都跑出阳台看是哪家出事了,还有几个好事的,直接跟过去看了。然后……我看到了他们抬着两具尸体……听那几个人说,是你妈和你大姐……”周艳说着说着,仿佛又想起了那天见到的画面,身体剧烈得颤抖着,眼神恐惧。

 

     有些人事,这辈子见过一次后,真的不想再经历了。每想起一次,她都会半夜惊醒,然后彻夜难眠。

 

    两个担架,两张白布,白布盖住了那两个人的身体,却阻止不了那红色从担架上流下来,砸在水里,化开了就再也找不到那一点红了。

 

    就像那两个人一样,从此消失在世间。

 

    这一切不是一时冲动的悲剧,是日积月累的怨恨到了临界点,瞬间爆发了。

 

    宋娇娇昨晚陪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客人,那人又矮又胖,还是个地中海,肚子肥得像个水桶似的,压在她身上,挤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移位,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可谁让这人一出手就给了一千多块,她做了这行这么久,收的都是一两百块的。因此即使再恶心男人的油腻,她还是忍着牙上了,不就是一个男人的丑陋玩意塞进她身体抽动半天而已,忍忍就过了。但这个男人有性/虐倾向,不仅用鞭子抽她,还用内/裤塞她嘴巴,用丝袜绑到脑后,又拿震动肛/塞塞她后面,本人还粗暴地操/弄她。撕裂般的痛,让她几近崩溃。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她两眼发白,已经晕死过去了。

 

    鸟为食死,人为财亡。

 

    她拿着自己的命,去换肮脏的钱,得来的东西,还没焐热,就被人搜刮的一干二净。有人自由自在地过着上流社会的日子,整天和上流社会的人混在一起,谈天说地;有人在见不得光的窑子里,受万人唾骂,男人凌/辱,自己所有的付出,得不到感谢不说,还被他们万般欺凌践踏,怎么能不恨?

 

    她也是女人,纵然不能锦衣玉食,平平淡淡也好啊,勒着裤腰过日子她也不怕的,可从一开始,她就没得选择。

 

    “这就是全部了?”女人扫了眼着手里的两百块,阴冷地盯着她,仿佛面前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罪该万死的死敌。

 

    “是。”宋娇娇说。其实她口袋里还有三百的,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下/体常常难受的厉害,她想存点钱去医院看看。

 

    “呵!”女人冷笑一声,一把扯过她的长发揪起来,朝着她的脸唾了一口唾沫:“我呸,贱/货,学会撒谎了啊。我可是一大早就听小红说你昨晚接了一个大客人呢,大客人嘛,又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钱,操了一晚还不够我塞牙缝,把那些钱交出来!”

 

    “啊!”宋娇娇脸上青红交加,身上又疼得厉害,她伸出双手去扳女人的手,可女人看着干瘦,力气却是大的厉害,宋娇娇不仅挣不开她的束缚,反倒被她拽得生疼,顿时疼得眼泪哗的下来了。“妈,你不要这样子,我好疼……我好疼啊……”她苦苦哀求着,乞求女人给她哪怕一点点的怜悯。

 

    女人不为所动:“拿来。”

 

    宋娇娇哭着摇摇头。不能给,给了就没钱看病了,她好不容易存下一些的,若是被她拿走了,到时她怎么办啊。

 

    女人依旧不为所动,宋娇娇不给,彻底惹怒了她,她把宋娇娇摔到地上,坐到她身上,一边揪着她的头发一边甩嘴巴子。宋娇娇一边闪躲着一边哭,哭到眼睛都红了,声音沙哑了,脸也肿的像个带血的馒头似的,全是伤。

 

    “给不给?”女人怒骂,干瘪的脸扭曲,活像一个吸人血的妖魔鬼怪。

 

    “给……”她无力地吐出这么一句话,从此再也不是自己。恨意着了魔,疯狂蔓延到骨髓里,把她蚕食鲸吞,什么都顾不了了。

 

    既然你不顾我死活,那大家都不要活了吧。她拿着菜刀出来,女人正在闭着眼,躺在躺椅上愉悦地哼着不成调的京剧等饭吃——那么好的心情,大概是从她身上搜刮了一笔吧。

 

    “妈。”宋娇娇温柔地叫着她,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歇斯底里,女人睁开眼,看到宋娇娇举起刀架在她脖子上,温柔地笑着说:“妈,我是你女儿吗?!”

 

    女人愤怒:“贱/货,你想干什么?把刀放下!”

 

    宋娇娇得不到答案也不恼,她神经质地笑着,菜刀又近了几分,女人的脖子流出了丝丝血丝,这时女人才真正害怕了,她恐惧地瞪着宋娇娇,控制着自己不要抖得太厉害,以免刀口伤得更深——这贱/货真的想杀了她。

 

    “你敢杀我?你就不怕坐牢?杀人可是死刑的!”

 

    宋娇娇拽着女人的头发,刀口又推进了些,女人痛呼,宋娇娇漠然地扫了她一眼:“你口口声声骂我们贱/货、杂/种,到头来我们还不都是你生的?都说种豆得豆,要怪就怪你自己又贱又恶心,才能生出我们这样的玩意儿!你说是不是啊,嗯?”

 

    “你……”女人愤恨地瞪着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快要气爆炸了。

 

    “不要动!”宋娇娇喝住她:“反正你心里就只有宋清禾和你,从不在乎我们几个的生死,除了宋清禾,我,四妹,五弟,就不是你生的吗?妈,我叫你一声妈,可你配吗,呸!把子女当娈/童、妓/女的你,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刀起刀落,血液飞溅,身首分离。

 

    宋娇娇放下刀,不慌不忙地把女人的头放在她的脚底,让女人头脚颠倒,到死都是自己踩着自己的头,做鬼也得在自己胯/下。做完这些,她掏出手机:“喂,110吗?xxx有命案。”

 

    她重新拿起刀,刀口对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宋栖——

 

    她最后的嘴型如是说。

 

    两个人,四个零件。

 

    故人不再,人心不古,大抵如此。

 

    他以为,拂去云翳便得以窥见天明,怎料,云层之上,却是风起云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去团建活动……听老大说和军训有点像……回想起大学时军训每次站军姿都晕倒的自己,默默地抱住自己,祈祷两天后回来,蠢作者还能是那棵不蔫的萝卜

 

 

 

 

 

第12章 chapter 12

   宋栖猛地推开周艳,跑出一边对着角落大吐特吐。

 

    周艳知道他可能会难过,但是我没想到宋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嘴巴也笨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宋栖。

 

    “谢谢。”宋栖扶着墙,擦了擦嘴角的脏物,他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忍受着什么。

 

    “你没事吧?”周艳想要扶他,手还没碰到宋栖的袖子,就被他不留痕迹地躲开了。

 

     周艳一时尴尬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睛微红,十分无措。

 

    “我没事。”宋栖摇了摇头,低头从钱包里取出三百块钱递给周艳。

 

作者感言

酒挽清风

酒挽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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