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孤儿院的小伙伴叫糖糖,和他关系可好了。
但是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很多人都在回忆里渐行渐远。
楚满心想,他完成任务以后,应寒枝,周邈,白晓棠……还会记得他吗?
而他妈妈,他爸爸和他哥,还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叫“王小二”的女婿吗?
大概不会了吧。
到医院了,楚满掂着菜往里面走,心想如果等会应寒枝醒来,可以问问他要不要吃。
结果刚走到门口,便见一个护士从里面匆匆出来:“三号病房的病人信息素有失控迹象,请求打催眠针。”
三号病房?
楚满一怔。
如果他没记错,应寒枝就住在三号病房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满看着医生行色匆匆,忍不住着急起来,问旁边的护士:“您好,我是三号病房病人家属,请问他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寒枝:这章我怎么一直在睡觉?
第46章
得知楚满就是三号病房的家属之后,护士焦急道:“三号病房的病人醒来之后,情绪一直不太好,刚才房间内警报响了,肯定是信息素浓度过高了。”
楚满听了,顿时一惊。
他记得他离开之前,应寒枝的信息素已经濒临透支,怎么还会超标呢?
通往三号病房的门紧闭,楚满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楚满问。
他怎么感觉主角攻药丸?
这动不动就信息素浓度过高,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护士:“这……哎,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建议先不要进去。”
“我可以用信息素安抚他。”楚满一咬牙,主角攻不能出事。
如果应寒枝出事了,他的任务怎么办?
他记得系统曾经说过,如果他的任务失败,就会重新回到之前的节点,不断重复过去的剧情,直到他完成任务为止。
他不想再重来一遍。
护士见楚满一脸的慷慨赴义表情,只好给他开了门。
楚满穿过好几道门,然后打开最后一道门。
浓烈的花香扑面而来。
比之前更甚,仿佛身处春季花园。
饶是楚满事先做过心理准备,也不免被应寒枝的信息素给震慑到了。
按理来说花香是不包含任何威胁力的,这种气味更容易出现在omega身上。
可出现在应寒枝的身上,反倒恰到好处。
小时候楚满就很喜欢这种植物,但他也不敢凑近了闻,会头晕。
楚满抬头看向病床,男人已经坐起来了,他靠在病床上,手里拿着楚满的外套,沉默不语。
听到开门声,他也没有抬头。
直到楚满一点一点撕下了后颈的阻隔贴,尝试着释放信息素时,应寒枝睫毛动了动,缓缓抬起头。
他和楚满对视。
他的眼神是近乎漆黑的深蓝,任谁看了都会双腿发软,那种巨大的压迫感是如影随形的,即使他现在是虚弱的,也不会令人产生“他很弱小”的想法。
但楚满丝毫不惧。
应寒枝的信息素是狂躁的,混乱的,楚满甚至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感掺杂在其中。
在他看向楚满的时候,信息素突然一变。
变得柔和圆润了,缓缓收回了棱角,紧接着透着一丝丝弱弱的委屈。
正如临大敌楚满:?
他开始迟疑,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
病床上的男人面色不变,声音微低哑,语气很若无其事:“你回来了。”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楚满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嗯”了一声。
“你的信息素,怎么失控啦?”楚满没话找话,试图在此刻微妙的气氛中舒缓尴尬。
“我也不清楚。”应寒枝继续看着他,“从我醒来,它就这样了。”
“那你,不会难受吗?”楚满暗示,试图让应寒枝收回信息素。
得到应寒枝的三个字:“没感觉。”
楚满:“……”
不是,你当信息素是水吗,取之无尽用之不竭?
“你喝水吗?”楚满继续没话找话,边拿起旁边的水壶给应寒枝倒水,发现是凉水,就拿着水壶去接水。
楚满去接水,应寒枝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从他离开,到回来,每个动作,应寒枝的视线都紧紧锁定了他。
堪称灼热。
任谁被这么看着都会紧张,楚满差点把水撒出来,好在他手疾眼快,才没有造成漏电惨剧。
然后等楚满故作不经意地看过去,却发现应寒枝压根没看他。
楚满:?
是错觉?
要么就是应寒枝太会演。
楚满于是开始和应寒枝玩“追击战”,一会看一会看,应寒枝反应也很迅速,楚满一看就立马看向别处,反正没看你。
堪称是“敌退我打,敌疲我扰,敌来我退,敌退我来”的典型案例。
玩得不亦乐乎。
等楚满反应过来,水已经烧好很久了。
“……”楚满连忙往杯子里倒水,然后递给应寒枝。
“喏,多喝水,等会医生进来给你打针呢。”楚满叮嘱道,“所以信息素不要再放了。”
楚满递过去,应寒枝接杯子,手指碰到了楚满,随后他收回手,神色如常。
楚满毫无感觉,继续道:“而且你要好好休息,多睡觉身体才能恢复。”
应寒枝握着杯子,静静地听着,直到楚满一口气全说完了,才说:“楚满。”
楚满:“怎么了?”
应寒枝:“你没有遵守约定。你说,你不走。”
楚满心虚:“我只是离开了一小会。”
应寒枝看着他不说话,莫名让楚满感觉其实眼前蹲着一只大型无害的狗狗,用一双水漉漉黑漆漆的圆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委屈,直想呜咽出声。
……想多了,主角攻怎么可能是狗!
楚满对自己的脑补报以歉意,幸好应寒枝不知道。
楚满被应寒枝看得更加心虚,他咽了口唾沫:“其实是……”
他正要说去过生日了,但转念一想,如果应寒枝不知道是他的生日,只是随手买了个礼物送给他,那么他再一说,不是会显得很自作多情?
其二,如果他说了,那么不就更显得他无情了吗?应寒枝还在病床上躺着,他一个人就过生日快乐happy了,留下应寒枝一个人孤单寂寞冷,想想更残忍。
于是楚满便咽下这句话,换了一句。
“我哥给我送了一本书,我去拿了一下。”
楚满掏出《成功的十个必备因素》,双手捧上,真诚道:“本来我是不想要的,但你不是很喜欢看书吗?所以就拿来想让你无聊时看看。”
应寒枝见他这么说,神情意外,但很快就变得柔和了些许。
“这样么。”他低语,“帮我谢谢你哥。”
楚满:“……嗯。”
不知道为什么,楚满一点也没有把应寒枝骗过去了之后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更加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欺骗病人,他真是可以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就此沉默下来。
应寒枝喝着水,楚满假装看屋内陈设。
虽说是封闭室,但装饰都挺好看的。
“不用再放信息素了。”应寒枝突然道,“我已经没事了。”
楚满一怔。
为了舒缓应寒枝的情绪,楚满遵医嘱放出信息素,这个方法的确很有效果,起码屋内的报警器已经很久没有响过了。
说明信息素已经不再上升。
楚满进房间之后,其实没有放很多信息素,但他一刻也没有停过。
即使这样,也有些吃力了。
可想应寒枝该有多难受。
楚满虽然不太清楚临时标记对Alpha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但他已经知道信息素透支的难受了。
楚满收回一小部分信息素,但仍然在放。
他说:“已经收回来啦。”
应寒枝拿着楚满给他的书看,楚满拿起一旁《正式标记前你需要做什么?》假装看了起来。
两个人安静地看着书,直到医生进来,测了一下信息素:“好像不用打催眠针了。”
应寒枝冲他颔首:“之前麻烦了。”
医生笑道:“你没事就好。”
随后出了屋子。
感觉这个Alpha不简单。
明明之前已经暴躁得要打人了,没人敢靠近他,信息素更是狂躁的吓人,但自从那个omega进来之后,就迅速收起了所有负面情绪,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也不知道到底是过度理智,还是太会压抑自己了。
过度压抑也不是什么好事。医生摇摇头。
带着些许冷调的花香渐渐被压制了下去,与此同时另一种清凉的,带着甜意的味道缓缓浮现上来。
楚满正看着书,只觉自己分分钟就能睡着了。
他不是不爱看书,只不过这书的内容太催眠了。
他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看着看着,就头一点一点。
思绪逐渐昏沉起来。
隐约的,他感觉有人从床上下来,将他抱起来,在他耳边轻轻说:“不用再放信息素,已经足够了。”
与此同时,额头好像被什么轻柔的东西轻轻点了一下,宛若一阵微风拂面般。
楚满才彻底收了信息素,终于沉沉睡去。
应寒枝将楚满抱到了相邻的床上。
他的确很想让楚满和他睡,但未经同意,这么做总归不太合适。
虽然内心疯狂地说“抱他”,但应寒枝仍然仅仅在楚满额头亲了一下,继而回到自己的床上。
有些时候,太过绅士也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楚满安详的睡颜,应寒枝轻轻叹了口气。
过了几天,应寒枝出院了。
楚满的“陪床业务”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