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朕被打了
翌日醒来，楚衡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厉害，他清楚的知晓这是宿醉的后果，喝醉了会头晕是没错可是为什么左脸疼的厉害？
听过喝酒上头的，还没听过喝酒上脸的。事出有怪，必有奇因。
“嘶”倒吸一口凉气，面目变得狰狞，楚衡现在连开口说话都会扯到脸上的伤。下床来到梳妆台拿起铜镜左看看，右瞧瞧，长叹一口气，望着铜镜里肿的半边高的左脸，微微蹙眉。他敢确定以及敢肯定这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十成的力气至少用了九成，真狠。
楚衡眼里淬着狠毒的神色，敢打天子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过转念一想，现今敢打天子的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秦然啊秦然，下手可真狠。”楚衡喃喃自语着，摩挲着脸上的伤对门外喊道“周公公。”
片刻一个中年太迈着蹒跚的步伐走进来，跪下行礼：“奴才见过陛下。”
“起来吧。”楚衡似想到什么又道:“丞相何在？”
周公公刚要起身又被迫的跪下，战战兢兢道：“丞相大人昨晚就回府了。大人还让奴带话给陛下 ，大人说……说。”
“有什么直说。”楚衡似看出了什么，不耐烦的轻啧一声：“恕你无罪。”
“丞相说，说今年皇宫的枫叶开得不够红，所以微臣擅自做主赏陛下一丈红，为宫中的景色增添一抹色彩，还望陛下能喜欢。”
“此话当真是丞相所说。”
“奴才不敢欺瞒陛下。”
面对楚衡的质疑他不敢撒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个不注意惹得龙颜大怒脑袋搬家下场。周公公颤抖着身躯等待着天子的怒火，内心极其的不安，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他大着胆子抬眸悄悄看了楚衡一眼，发现那人面色平静，眼神幽暗，叫人难以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良久，寂静的寝殿里传出了楚衡爽朗的笑声：“不愧是朕喜欢的人，有个性，朕喜欢。”楚衡龙颜大悦，喜悦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露出。
楚衡的笑声周公公只觉得渗人。
都说伴君如伴虎，他深有体会。
见楚衡心情不错周公公继续说：“奴才还有一事禀报陛下，方才丞相府来人说丞相大人今早便启程去了江南。”
“丞相大人还说让陛下您以后别再碰酒了，太折腾人吃不消，下次可就不奉陪了。”
说完周公公又唤来一位端着药瓶的宫女，他从宫女的手上接过递给楚衡，“陛下这是丞相临走前为您准备的金疮药。”
“朕知道了，退下吧。”
“喏。”
此时寝殿内独剩楚衡一人，他盯着手中的药瓶微微出神，喃喃自语“阿然果然还是心疼朕的。”
他还是心软了。
——
艳阳高照，万里晴空。
秦然一行人一大早的便急匆匆的赶往江南，都城离江南一带不远，快马加鞭两日便可到达。那边灾情严重秦然不敢耽误，不眠不休的赶了两天的路程终于到达了江南。
等到达知州府时已是临近傍晚。知州曹隽早已在门外恭候。
“让知州大人久等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听到声响，曹隽顺着声源望去，一眼便瞧见身着月牙衣裳，衣尾墨画竹叶点缀，腰间挂着一枚上好的羊脂玉的俊秀男子走下马车，朝他缓缓走来。
第6章 朕想阿然就来了
当朝的丞相声名远扬，他本以为是年过半百的人，没想到竟是这般俊秀的年轻男子。在他震惊之余，秦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秦然：“曹大人。”
曹隽：“小人恭迎大人，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听到他的话秦然也只是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曹隽也是微微一笑：“大人这边请。”
在曹隽的带领下秦然进到了知州府。进到府内他才发现府内的装潢并不华丽，相反很朴素，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大厅内的装潢也很简单，几张由红木制成的案几整齐摆放在两旁，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墨画，整个厅室看起来简朴而又不失文雅。
在来这之前，秦然就让人打听了一下曹隽的底细，发现都是一些什么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为老百姓着想的好官。他仔细的打量着府邸，现在看来消息是准确无误的，看样子曹隽确实是位清官，如果他贪财的话那么府邸就不会这般简朴了。秦然如是这般想着，便没有了任何怀疑，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大人舟车劳顿的也是乏了，暂且先去休息，事情明天再议吧。”曹隽朝身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春晓你带大人下去休息吧 。”
“是，大人这边请。”
秦然微笑：“有劳姑娘。”
不一会，春晓就带着秦然来到了西苑的客房。
房内，秦然打量了一下，确定没人后朝着窗外的某个地方喊了一声：“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听到秦然的叫唤楚衡自知被发现了，立马从房顶跳下来顺便翻进了窗户，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皇上怎么来了？”秦然面色平静对他的到来似乎并不惊讶，毕竟已经不是一两次了，早就习以为常，无奈摇头的来到桌子旁坐在沏了杯茶递给他，问：“朝中政事可有人处理？”
楚衡傻笑着：“朕想阿然就来了”他接过茶杯小抿了一口“有皇叔在。”
“胡闹。”秦然怒视着他。楚衡觉得有些委屈，扒拉着小脸：“阿然别生气，朕知道错了 。”
“还敢吗？”
“不敢了，原谅朕好不好。”
楚衡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下次还敢。
“皇上做事要考虑后果，不能莽撞。”秦然耐心的劝说着“国不可一日无主，皇上还是回去吧。”
“不要，有皇叔在朕放心。”说到这楚衡就有些生气了：“朕也是斟酌过了的，这次的水患并没有阿然想像的简单。”
秦然：“难道另有隐情？”
讨论到正事楚衡也变得严肃起来，不再是一副吊儿郎当，不修边幅的样子。他警惕的环视四周，小声低语：“江南水患牵扯到贪污一案，而且这知州府有问题，曹隽这个人也不止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
秦然对他分析出来的有些震惊：“你是说”
楚衡对上他的视线轻轻点头。秦然了然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说：“看来得找机会好好试探一下了。”
“不急。”楚衡伸着懒腰，揽过他的腰身往自己的怀里带：“先陪朕睡一觉，明天再议。”
“君子动口不动手”秦然默念着，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腰间某人的手一直在游走这令他忍无可忍，右手蓄力毫不留情的朝着楚衡俊脸就是一巴掌。
“阿然。”楚衡欲哭无泪的看着他，想反驳找回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可是刚想说些什么又想起了《女儿思》里的一句话：媳妇是掌中宝，媳妇是用来宠的用来爱的，媳妇不能骂不能打。所以即使再疼也不能反驳，只能委屈开口：“下次能不能换边脸。”
上次的巴掌印才消下去现在又来一巴掌，可怜他这小脸每次都在挨打，真是在挨打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秦然：“别老是动手动脚的，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楚衡喜笑颜开：“好好。”
一个小插曲过后，楚衡拉着秦然来到床边，满眼期待着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阿然今晚能不能”
秦然不语算是默认了，楚衡会意到高兴的当即抱着他原地转了几圈，最后两人双双倒在床上。秦然不解，和他一起睡觉楚衡就这么开心吗？
他想问却又不敢说出口，怕听到一些污言秽语，毕竟楚衡这人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
他太了解他了 。
多想还不如不想，最终楚衡说的睡觉也只是盖被子纯睡觉，一夜好眠。
翌日。
两人起了个大早，出发发生灾害的地方。知州府距离灾害的地方还是有点远的，所以他们选择坐马车去，在马车上两人商量着该如何解决这次水患的方案。
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终于在秦然屁股快坐麻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他知道这是到地方了，正当他起身准备下车的时候身旁的楚衡快他一步先下了马车，而后伸手将他扶下马车。
“阿然小心些。”
“谢谢。”
“恭迎大人。”
他们一下马车就有人迎了上来，秦然微笑点头，楚衡没说明自己的身份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
“去看看吧。”秦然示意那人带路。在进到发生水灾的地方时他就想过很多场景，可是真到了那地方还是被惊到了，这里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严重的多。
放眼望去，街上已是一片狼藉，路边的大树已连根拔起，商家的广告牌被狂风刮得七零八落，破烂不堪，人们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积水中行走。地里的庄稼更是不堪一击，垂头丧气格外狼狈。
秦然被这场面震惊到了，他神色慌张的看向楚衡，而楚衡似乎也发现了他眼里不安的神色，对他无声的说了一句：“没事，我在。”
第7章 朕信你
“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吗？”安慰完秦然的楚衡站了出来，看着这里因为水灾变得狼狈不堪的样子他有些恼火，紧促着眉头：“当地的官府呢？”
“回大人最初我们也是派人来了的，可奈何水灾来势汹汹一直往来反复财物匮乏，久而久之官府就不管了，也没法管了。”曹隽如实答道，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暗自捏了把汗，眼神也不自然就像是说谎后表达出来的心虚。
“是吗？”楚衡定定的看着他，上下打量 ，最后轻笑一声并未多说什么，这让悬着一颗不安的心的曹隽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能逃过一劫却没想到楚衡的下一句差点让他腿软倒地。
“曹大人不如仔细说说你们最初是如何治理的？”楚衡冷眼看着他，周身的气息降到冰点。站在身旁的秦然感到他情绪的变化，纤细的手指扯了下他的衣袖，对他摇摇头把他拉到身后，对着曹隽微微一笑：“曹大人还是先带我们进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吧，其余的后面再说。”
“是是。”曹隽躬身哈腰的，“大人们请随小人这边来。”
在曹隽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村子的内部，内部的情况似乎没有他们想像的糟糕甚至可以说是与外面的景象天差地别，明明村子外边满目溃疡而村子里边却房屋林立，人也是安然无恙，有的还面带笑容，一点都不像发生水灾过后该有的样子。
奇怪，甚是奇怪。
这是秦然的第一个念头，他看向楚衡的方向，眼神会意。这时楚衡靠了过来，用着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这里有古怪，阿然小心些。”
秦然点点头，转头看向曹隽，面带严肃之色：“曹大人，这里的村民一直都是这样？水患好似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