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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爱期 投木瓜 3725 2024-05-24 00:00:00

她忽然说不下去,贺琛幽黑的瞳仁凌厉无比,他两颊的肌肉鼓动,眼里已经拉满了红血丝,脸上的表情极是可怖,他刚要说话,大堂里又走来一个人,正是方心慈的现任丈夫,奇怪昨天竟然没有看到他。他皱着眉,不太高兴的样子:“怎么还没谈好?”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显然已经受不了这里的环境。

方心慈有些紧张,她迅速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你别着急,毕竟贺先生抚养了小寒这么多年……”

男人不耐地“啧”了一声:“不就是要钱吗……”

他的声音可不低,一字不漏地蹿到了贺琛的耳中。

方心慈一扯他:“别胡说,是你同意我回来接儿子的,别把事情搞砸了。”

男人整个人都很烦躁:“我都同意了,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反正孩子是你生的,他还没成年,你把抚养权要过来就可以了。”

贺琛整整领口,不急不慢地站了起来:“你好。”他又恢复了平静,望着那张混血的脸孔,友好地伸出手去,“初次见面。”

男人客套着把手伸了出去,被贺琛一握,瞬间人就僵了。嘴唇半张,却说不出话来。贺琛捏着他的骨头又施了一分力,那股火辣的疼痛直接从男人的手掌传递到整只臂膀。而后贺琛一松手,他不自在地踉跄了一下,真是整只手都在发麻。

贺琛相嘲笑地睨了他一眼,快步地走了出去。

一背过身,他的心情又沉重起来。他忘了一件大事,他只是程峰名义上的兄弟,他只是养父,而这个女人,却是程小寒的亲生母亲。骨血的关系,他要如何割断……

程小寒特意远离了那堆人,找了个没人的阴凉处呆着。他坐在台阶上,背后是别人家的院子,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水塘,头顶有两颗玉兰树。不时的,还能有发黄的玉兰花瓣掉下来。先落到他的头顶,然后打着旋转滚到脚下。

程小寒拿脚尖踢了踢那几片花瓣,临到要走了,才终于肯静下心来好好观赏一下乡间风光。这里空气倒是不错,没有刻意修剪来的绿化,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路边田地绵延,波澜广阔,隔几段路就有一个小水塘。好几次,都能看到水里的大鱼跳出水面,带出一连串的水花波痕。

睁大眼睛看够了风光,程小寒总算觉得这次没白来。

只是眼神一瞥,就看到他五步远处站了个大男孩。剃着一个寸头,身上的衣服灰不溜秋,土里土气,好在个子很高,显得人特有精神。他就站在那,别有深意的目光一直盯着程小寒。

程小寒有些不自在,再一看又觉得那男孩有些眼熟。似乎跟他差不多大,可是,高那么多!

他暗暗磨了磨牙,眨眼的功夫,大男孩就朝他走了过来,一开口就是:“小寒。”

等走近了,又说:“弟弟。”

程小寒一凛,狐疑地盯了他一会儿。

那男孩走过来,右手不自然地抓着什么东西。等他靠近跟前了,程小寒才看清那是一罐汽水。

易拉罐上还冒着冷气,凝着水珠往下滴:“小寒,你刚才是不是说想喝汽水?”

程小寒瞄了一眼,易拉罐有些变形了,罐口上还覆着一层细小的灰尘,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他意思地接了过来,但放在一边没喝。

那男孩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程小寒身边:“小寒,我是哥哥,你还认得我吗?”

程小寒现在知道那股眼熟感从哪来的了,他对那赌鬼舅舅一家都没什么好感,听到他说话,不由地把那罐汽水又推远了些,反正他不是真的想喝。

他表哥也没发觉,自顾自地说:“其实我妈联系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不会来的。”

程小寒瞥他一眼,听他说:“小寒……我一直都很想联系你,我想跟你说小时候没有跟你说出的话,弟弟,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对不起,当年,我们都没有能力去阻止爸爸。他每次赌输了,都跟发了疯一样打我们,妈妈根本打不过他,我那时也太小。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只能,只能看着你受苦。”

回想那时受过的拳打脚踢,程小寒还是会一阵发抖。他是极怨的,因为他们都只会看着他被打,从来没有人站出来,从来没有人能为他阻止那疯子一样的舅舅。

程小寒两手交替,下意识地就想去找贺琛。

“哥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我们。只是,这声对不起在我心里放了那么多年,今天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我一定要跟你说一声,是我们对不起你。我真的,真的很感谢贺老板,他是在替我们家为你赎罪。后来,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还是贺老板救了我们,要不是他,我家可能都已经被那群流氓给烧了,至于我爸……”他嘲讽地笑了一声,“肯定都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

程小寒一把握住那瓶汽水,擦了擦就打开了盖,一口气喝了半瓶。

表哥马上高兴起来:“你慢点喝,这个凉。好喝吗,要不我再去给你买一瓶?”

“哥。”程小寒叫了他一声,“我没恨你。”

表哥试了试,想碰他的手又缩了回来:“现在看贺老板对你这么好,我真的特别高兴。”

程小寒抿出一抹笑:“他是我爸爸,只对我好。”

他表情一缓,表哥的手终于落到了他的肩上:“小寒,以后还能跟哥联系吗?”

“我爸联系就行。”程小寒说着,他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仿佛觉得轻松了不少。

他只要想到贺琛,连恨意都会淡去许多。纵然之前那么的不幸运,但现在有贺琛在身边,他都是愿意的。

可就在刚站起来的瞬间,他全身的血液都像被冻住了,童年的狞笑、重拳、辱骂,跟恶鬼一样又缠到了他耳边。程小寒的拳手握得死紧,牙关紧咬,以至于那个人影一动,他就抄起喝剩的半罐汽水,冲过去对着那人狠狠一掷。

汽水全砸在男人的胸口上,很突然的,也砸得他一个趔趄。程小寒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脑门的热汗:“你没死,你怎么还没死!”

他的表哥也追了上来,冷冷的,仿佛事不关己的由着程小寒对他发泄。

尽管方国华老了那么多,可哪怕他化成了灰,程小寒都觉得会认出他来。

方国华之前回来一次,追来了讨债人,把老太太吓得魂飞魄散。办丧事时他没出现,忙里忙外的时候没出现,下葬的时候他也没出现。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他却回来了。

程小寒来的时候还想,等看到了他,他该怎么反应。羞辱他,还是无视他?但现在,热血冲头,激得他只想把这老赌鬼按在地上用力地揍一通。

他浑身发抖,似乎还想冲上去,表哥连忙从后面抱住了他:“小寒,别生气了,别生气……”

方国华一身的黏答汽水,一下子也怒从中来,等看清了是程小寒,除了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骨子里的欺善怕恶又泛了上来。还以为是在十一年前,从来都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他呸地吐了口唾沫:“你这拖油瓶……”

话音才落,他就打了个寒颤,眼见那高大身影大步走来,吓得连逃都忘了。

贺琛阴沉着脸,魁梧的身躯站过来,眼中的凶鸷吓得方国华两腿一软,险些给他跪下。

他是不会忘的,当年贺琛一拳就打断了他的鼻梁,之后又是三拳两脚,揍得他直接昏死过去。后来好不容易哆嗦到了医院,一检查,肋骨断了两根,加上小腿骨裂,让他足足躺了几个月,连喘气都疼。贺琛当时那凶神恶煞的形象跟高利贷的人都有的一拼,想起来都头皮发麻,眼下一见,更是两腿打摆。

过了这些年,贺琛的脾气早已约束了不少,何况再跟这种赌鬼也真没有出手的必要。看方国华形象猥琐,目如鼠光,肯定早被烂债给掏空了精气神。根本就用不着他,那群高利贷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不动声色地用刀割一般的目光审过方国华,厉声道:“拖油瓶!”

贺琛逼近一步,反问:“我儿子是拖油瓶!”

方国华两腿颤颤,实在连话都不会说了。

贺琛把他盯得冷汗直流,才冷哼一声,表情又放缓下来:“宝宝,跟爸爸来。”他抓住程小寒紧握的手,用温度慢慢融化了他的僵硬。

程小寒的舅妈也追了过来,一看方国华,脸上也未有好颜色,只是招呼了她儿子过来,母子俩都离得他远远,生怕被他波及。

贺琛直接牵着程小寒到了车旁,他也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他把车门打开,拍拍程小寒的脸:“宝宝,在车上等爸爸,我们今天就回去。”

程小寒拿脸蹭了蹭他的手心,听话地坐到了副驾驶。

“余姐。”贺琛转过身,对着不知所措的舅妈,想了想道,“帮个忙,小寒的衣服还没收好。”

舅妈见他神色,马上心领神会,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跟着贺琛走到了他们住的那间屋。

被子已经叠得整齐,小寒这两天换洗的衣服也都在床上。贺琛站在窗边把方心慈兄妹俩见面的场面尽收眼底,眼角染满了冷意。

“贺老板?”舅妈唯唯诺诺,生怕惹了他不快。

贺琛叹了口气,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储蓄卡递给她:“余姐,还是老样子,给小孩读书的钱,再算上你们平时的花销,你自己支配。”

舅妈马上推脱:“不了不了,贺老板你给得够多了。”

“拿着吧,我看你这几天忙上忙下,都没有人来帮衬一把,老太太的丧事肯定花了你不少。小孩上学就要高三了,你不给他补点营养?”

舅妈含着泪收下,点头道:“我记着,只会用在家里,一分都不会给那死鬼。”

贺琛的眼神飘向窗外,闷声道:“方心慈……”

舅妈略惊:“她说什么了?”

“她说要把小寒带走。”

舅妈立时面露不屑,只是不能唾一声:“她想得倒是美,当年不吭一声的就走了,现在还想把小寒带到那陌生的地方去。我还不知道她,让小寒到她身边,能学好吗!”

贺琛眉骨森森,散出的寒气凛人,他这会要是对着方心慈,只怕会克制不住自己:“余姐,你替我转告她,她当年怎么走的,现在就怎么走,我不怕对簿公堂。”他顿了顿,“但她总是小寒的母亲,我不想闹得那么难看,对小孩影响也不好。”

舅妈连连说是:“我去说她,贺老板你辛苦养了孩子这么多年,哪里能让她说带走就带走。”

门拉出一条缝,贺琛听到脚步声过来,大声愤道:“我倒要看看,谁敢跟我抢儿子!”

第十六章 路途

天色已经近暗,程小寒贴在车玻璃上看着,棚子里的那堆人还是吵吵嚷嚷的,要么喝茶,要么准备吃饭,走来走去,把大门前挤得是黑压压一片。他那赌鬼舅舅也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了,程小寒看不见,正好也心不烦。

作者感言

投木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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