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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决定放弃治疗 墨艾艾艾艾 3565 2024-05-24 00:00:00

他思索着,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渐远离,少年睁开眼,咬着牙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到坑洞边,一点一点往上爬。

数不尽的蛊虫从旁边爬上他的身体,撕咬着他的血肉,想将他拉下去。

少年视若无睹,只咬紧牙关,不停地往上爬去。

快到坑顶时,心口处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少年身体一震,蓦地咳出一大口血。

眼前在发黑,攀着洞壁的手指也在渐渐失去力气,少年抬头看去,地面就在上方,离他只有两臂远。那么短的距离,此刻却宛如天堑。

心口处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眼前的重影也越来越重,少年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寻灵符,用牙齿撕开。

染血的符箓表面闪过流光,化为灰烬。

一秒、两秒……

一刻、两刻……

没有人来。

少年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他闭上眼,无声笑了一下,手指松开,任自己坠入虫海。

……

沈千秋很惊讶花遥还活着,也很高兴。

蛊虫的用途、蛊虫的毒性、蛊虫的改良……他一遍遍地用花遥试蛊,而每一次,花遥都活了下来。

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

三年过去,花遥已经记不清他有多少次濒临死亡,又硬生生撑了下来。

他习惯了蛊虫的撕咬,也习惯了蛊毒发作的痛苦,哪怕是痛苦到恨不得立刻去死的时候,他也能睁着眼睛,从背后注视着沈千秋,无声观察他的炼蛊过程。

慢慢地,他能利用蛊虫间的克制关系,让靠近他的蛊虫自相残杀,也能在接触的一瞬间,让沈千秋的蛊虫从此听令于自己。

但他还是逃不了。

沈千秋的蛊虫虽然不再对他起效,但他被蛊虫荼毒了数年,身体比孩童还要孱弱,根本逃不出去。

何况,他为何要逃?

三年前,他便说要杀了沈千秋,这句话,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花遥继续蛰伏,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直到某一天,从沈千秋的手法中,花遥猜出他要炼一种能短时间内激发潜能的蛊虫。

他知道这种蛊虫需要活人血肉做材料,便主动激怒沈千秋,让他将自己关入那间已经死了十多人的地窖,摸索着炼制蛊虫。

花遥成功了。

在蛊虫炼制出的第一时间,他便将其收入体内,蛊虫激发了他的能力,让他近乎恢复到剑骨未断之时。

看着惊怒的沈千秋,花遥露出了和以往的他一样愉快的笑容:“你折磨了我这么久,现在,轮到你了,老东西。”

沈千秋死在了他自己的蛊虫之下,到死,他都不明白,为何明明是他的蛊虫,却只听花遥的命令。

花遥自然也没那个兴趣告诉他,杀了沈千秋后,他就放火烧了蛊林,将这肮脏的地方,和它肮脏的主人一同毁去。

大火烧了起来,残存的蛊虫噼啪作响。

十九岁的花遥站在燃烧的蛊林外,眼里倒映着熊熊烈火,疯狂大笑。

……

三十四岁的花遥眼里倒映着同样的大火,脸上却一片平静。

接下来是什么?他想。

是他回到山崖下,发现老树已经彻底腐朽,新的桃树也没长出来?

还是他后来遇到殷千阳,主动上前,却被排斥鄙夷、避而不见?

又或是他再次信错人,在秘境中遭到背叛,沉入东海黑渊之下?

仿佛察觉到他的想法,这次的黑暗持续的时间久了一些。

画面再次亮起时,花遥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他慢慢握拳,眼里似乎又烧起了火。

竹海中,白衣女修倒在地上,乌黑的头发沾染了尘土,眼睛紧闭着,人事不知。

在她身边,是提着青鸿剑的殷千阳,而殷千阳对面,是跪下的花遥。

二十一岁的花遥眼神惶恐,是拼命伸出手,想要抓紧什么东西,却即将再次失去的眼神。

他卑微地乞求着:“……师兄,不,殷仙师,我会离开她,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别杀她……”

那提着剑的男人面容却和以往一样冰冷。

“你是魔修,她是重华弟子,你们本就不该有所牵扯。”

一剑刺出。

“不!!!!”

花遥扑了过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贯穿了女修的心脉,那永远温柔看着他的人,再也不会醒来。

抱着失去生机的姬月,花遥低着头,慢慢握紧了拳:“……为什么?”

“错的明明是我,为什么,你要杀了她?”

殷红的血顺着剑锋流下,剑修背对着他,冷漠道:“正邪不两立,爱上你,她就该死。花遥,你好自为之。”

剑修的身影渐渐远去,二十一岁的花遥抱紧死去的爱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

风动竹林,竹海翻涌,沙沙的声音将一切痛苦掩埋。

画面暗下,三十四岁的花遥闭了闭眼,胸口仿佛又沸腾起来,想起那喉中泛起血腥,却依然想要不顾一切发泄的悲恸。

“花遥。”

一声呼唤忽然响起。

花遥身体一僵,猛地睁开双眼,一点一点转过身。

白衣女修站在他的身后,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她站在那里,好像在发光。

姬月微微弯起眼眸,如记忆里那样,温柔地看着他:“好久不见。”

花遥怔怔地看着她。

“花遥?”见他不动,姬月收敛了微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了?心口又疼了吗?”

花遥张了张嘴,半晌,低低道:“……没有。”

“那就好。”姬月松了口气,“我没有带埙来,要是你的蛊毒发作起来,我没法吹给你听。对了,我给你的那只埙呢,它还在吗?”

花遥垂下眼:“……碎了。”

姬月一怔,随即安慰道:“没事,碎了便碎了,以后还会再有的,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女修伸出手,白皙的手掌里,握着一把火红的剑。

姬月微笑道:“你不是一直说,你以前有一把红色的剑吗,你看,这把剑像不像?”

花遥默默接过剑,火剑刚一入手,剑身便轻轻震颤,传来一股喜悦和亲昵的情绪。

他慢慢开口:“……像。”

“这是我在一家铁匠铺发现的,我一看见它,就觉得很适合你,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姬月露出笑容:“还有这个……”

她抬了下手,花香忽然涌来,四周的黑暗褪去,一个小院子出现在眼前。

院子不大,黑瓦白墙,里面种着一棵桂花树,金灿灿的碎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院外是一条潺潺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溪边生着大片大片的桃树,灿烂的桃花如同一团团粉云,堆砌在枝头,微风拂过,粉云轻舞,落英缤纷。

站在纷飞的桃花中,白衣女修柔柔地看着他。

“花遥,你看,你说的地方,我找到了。”

阳光如碎金般洒在花遥身上,他怔怔地看着女修,像被蛊惑了一般,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姬月笑容温柔:“你曾经说,你想死在桃花树下,这里有这么多桃花树,我们就选一棵你最喜欢的,以后,我们就一起埋在下面,你说,好不好?”

在女修温柔的目光中,花遥慢慢走到她面前,抬起手,似乎要抚摸她的脸。

姬月目光更加柔和,注视着他,轻轻嗔怪:“花遥,你还没回答——呃!”

姬月身体一颤,低头看去,一把火红的剑正插在她的心口,鲜血从伤口涌出,眨眼间便将白衣染出一片刺目的红。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花遥?”

“别用她的声音叫我。”晏扇挺

花遥垂着眼,看着面前的白衣女修,眼里仿佛烧着烈火:“你算什么东西?凭你也配冒充她?”

“姬月”不解地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花遥,你在说什么?什么冒充,我就是我啊。”

女修眼中闪动着泪光,眉间带着轻怨,仿佛在问,为何要这么对她?

花遥脸色冰冷,眸中戾气更重:“我说了,别这么叫我。”

他拔出剑,再次捅进了女修的腹部。

“姬月”痛得一颤,神色更加哀怨:“为什么?留在这里,和我在一起,不好吗?这里有你想要的花,有你想要的剑……所有你想要的,这里都有,为什么,不肯留下来……”

“还不肯露出真面目吗?”花遥眼神冷漠,后退一步,抽出阳生剑,一剑削向“姬月”的脖颈。

眼看就要首级落地,“姬月”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她一把抓住削来的长剑,指甲变长变细,皮肤上生出青黑色的细密鳞片,脸也开始变形,眨眼之间,就从温婉的女修变了成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

它张口嘶喊,嗓音凄厉,夹杂着蛇类的“嘶嘶”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肯留下来陪我?!为什么?!!”

随着嘶喊,蛇怪用力抓紧手中的剑,火红长剑不停震颤,发出几欲碎裂的哀鸣。

花遥眼神一凝,抬脚踹向面前的蛇怪,在蛇怪伸出另一只手来挡时,一脚蹬在它的手臂上,借力后退抽出长剑,同时拉开距离。

瞥了一眼手中的阳生剑,火红长剑表面多出了几道裂纹,剑刃上也多了几个小缺口。

花遥收回目光,双脚一前一后分开,微微弓步,右手持剑,左手并指抹过剑身,摆出一个剑招的起手式,心中默念剑诀。

仿佛在回应着他,火红长剑微微发亮,剑身上的纹路一明一灭,渐渐和他的呼吸相一致,表面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修补消失。

果然,和他料想中的一样。

他的阳生剑是千年玄铁打造的,里面还加了极为珍贵的息壤,使得阳生剑具有了不断自我修复的特性。

这种特性,最初是为了让阳生剑能够适应他的一切变化而存在的。

他最初见到阳生剑时,阳生只是一把不足半米长的小剑,随着他慢慢长大,剑骨逐渐凝实,阳生也慢慢变长、变重,永远都是最契合他的模样。

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性,导致了他失去剑骨之后,阳生也跟着失去了灵性。

但是在这幻境之中,阳生却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

阳生只会随着他的变化而变化,它能重新显露出灵性,也就意味着,他的剑骨也回来了。

有了剑骨,阳生剑哪怕是碎成粉末,也能慢慢修复成原来的样子。

指腹轻抚剑身,花遥眼里闪过怀念,低声道:“阳生,又要麻烦你了。”

火剑嗡鸣,似是回应。

花遥笑了笑,然后收起笑容,冷冷的看向对面的蛇怪。

蛇怪此时已经浑身覆满了鳞片,下半身化为粗壮的蛇尾,只有上半身还保留了人的模样,胸前和腹部的伤口已经消失,只有残留的污血证明之前受过伤。

作者感言

墨艾艾艾艾

墨艾艾艾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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