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矿私造兵器这点儿村民肯定不够，他们那儿还有自己人吧？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做？”
“确实有不少人。别人的地盘，还是涉及私造兵器的事儿，我们贸然插手不太好。我们还是守在附近，先探探情况，暗中保护村民安全。等衡莞官兵来了，让他们自己去收缴武器。”
姜莫离点了点头，传信去了帝京，自己也留了下来。
这天快日暮的时候，一个临渊教的人探完消息回来。
“齐主事，我今天混进去探到消息，矿快挖完了。他们准备后天把兵器都运出去，然后屠村。”
“后天消息估计才刚传到衡莞皇帝手里。”齐越霖皱了皱眉，这种事儿，他们和衡莞皇帝举报一下衡莞皇帝可能会高兴，他们要是动了手，到时候这关系就扯不清了，衡莞皇帝心里估计也会对他们有不小的意见。他家教主得罪的人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给他家教主多招惹一个皇室。
“直接动手吧！这事儿到时候我和衡莞皇帝沟通。”姜莫离直接揽活，“我正好要接手衡莞黑市。这种事儿我捅出去，算是给衡莞皇帝表示一下诚意。”
“那就麻烦姜公子了。”齐越霖客客气气的，“我们教里最近腾不出多的人手，能调过来的也就这儿的一二十个人了，要是我们直接出手抓他们，这点人手可不够，姜公子可否调些人来？”
“可以。”姜莫离点了点头，吩咐夙青去调人手。
“大家先把传信哨子都屏蔽掉，准备一下今夜行动。”齐越霖也吩咐了临渊教的人。
楼夜收到齐越霖消息的时候刚到瀚云国皇城。瀚云国四季如冬，一向很冷。
瀚云国摄政王府......
“我以为你会暗中瓦解他们的阴谋，任凭他们哪国死多少人，你的人损失最小。”瀚云国摄政王靳萧笑了笑，“没想到啊！你竟然要和他们明着来。”
“明着来快一些。他们都私造兵器了，这暗着来天下估计得洗几次血。”楼夜早年和摄政王靳萧有些交情，此番过来是拉他入阵营的。瀚云国朝堂就是靳萧的一言堂，归颜国估计还没能从内部腐蚀瀚云国。这个时候把靳萧拉拢过来，就是拉拢了一整个瀚云国。
“你既然选择明着来，那么归颜国便不可能赢，我完全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啧，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楼夜轻笑，“你就不怕我灭了归颜国之后转手灭了你瀚云？”
“到时候你们两败俱伤，谁灭谁还不一定。”靳萧完全不受楼夜的威胁。
“你觉得我要是想灭归颜国之后对瀚云出手，你瀚云国的损失能比现在出手对付归颜国小？”
“.......”靳萧的笑僵住了，“不得不说，你成功威胁到我了。”
“若诩觉得要不要帮他们？”靳萧看向一旁一直安静坐在轮椅上的十三四岁的少年，面色温柔至极。
安若诩，瀚云国的小皇帝。十年前瀚云国先帝突然驾崩，瀚云国大乱。瀚云国异姓王爷靳萧以铁血手段平定内乱，并且力排众议，把先皇后唯一的儿子扶上皇位。从古至今，都没有过身有残疾还能登上皇位的。安若诩是第一个。众朝臣没人敢反对，因为靳萧手腕太狠辣。
“天下将乱，我们瀚云国也很难独善其身。哪怕我们不主动对付归颜国，归颜国估计也不会放过我们。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和楼教主合作。”虽然朝政大权都掌握在靳萧手里，但安若诩倒是没对靳萧有什么不满、猜疑。毕竟，靳萧对他的好他都知道，而且，他一个残疾，暂时也握不住权力。
“看看人家小皇帝，比你懂事多了。”
“懂事也是我教出来的。”
“皇叔说的是。”
“.......”楼夜看着这黏糊糊的两个人，“行了行了。你们一伙的。我不和你们争。对了，你九年前是不是带小皇帝去湘泽求医了？”
“嗯。可惜没见到传闻中医术极佳的洛家人。”靳萧说到这个也是有些遗憾，若诩这些年也看了不少大夫，这腿却........
“那你可知道洛家灭门的原因？”
“我本来是带若诩去求医的，洛家在我到湘泽的第一天就灭门了。一开始我怀疑是那个政敌，倒是确实查到了一些。如果没查错的话，这事儿好像和澜国迟王脱不了干系，只是证据不太全，这其中的因果也不太清楚。”
“洛家还有个遗孤，据说医术比当年的洛家家主更好。你可以试试拿这个消息和她换换，说不定能治好。”
“哦？医术比当年洛家家主更好？”靳萧眼睛亮了亮，“有李涯好么？”当年靳萧带安若诩见了不少医生，却一点效过都没有。见过的这么多医生里也就李涯医术最好。
楼夜点了点头。术业有专攻，李涯最好的是蛊，医术要比他的蛊术差了不少。不过世人一向对蛊术喊打喊杀，楼夜也就没和人透露李涯其实在蛊这方面很厉害的事。在楼夜看来，只要用对地方，不管用什么都没什么区别。他并不排斥蛊术。这些年临渊教不少重伤垂死的人都是被李涯用蛊救回来的。所以要真论起医术，恐怕还是洛云姝更厉害些。
“你可能帮我联系上洛家遗孤？”
“我既然说了，自然会帮你联系。”楼夜爽快的答应了。
“若诩，我们再试试。你肯定会好的。”靳萧温柔的摸了摸安若诩的头。
“都听皇叔的。”
“你们那块儿雪玄玉还在冰岛上吧？”
“在。这么多年倒是没一个人能拿出来。”靳萧感慨，“怎么？你想要？”
“有点儿兴趣。”
“呦~~之前谁说对这种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完全没兴趣的？”靳萧一脸兴味的看着楼夜，“怎么？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这是准备那这雪玄玉做聘礼？”
“姑娘倒是没看上，看上了个超凡脱俗不染凡尘的仙公子。而且，雪玄玉这玩意儿，也就只能做个小礼物讨他欢心，做聘礼，太寒碜了。”
“啧啧啧，难得看到你也有动情的时候。雪玄玉这种天地灵宝都嫌寒碜了，那你看上的估计真是天仙。我若没猜错，是那个天下第一公子吧？”姜莫离常被人称为天下第一公子，但偶尔也还是有不少人叫他仙公子的。依着靳萧对楼夜的了解，他若能看上哪个男子，那么九成的可能就是姜莫离了。
“不错。”楼夜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靳萧挑眉看着楼夜：“虽说那玉是谁拿到归谁，但是这冰岛怎么说都是我瀚云的国土。这个点，紫丹草差不多成熟了，你去了顺手帮我带点儿紫丹草回来做入岛费吧！”
紫丹草只有冰岛有，对若诩的身体有好处。偏偏冰岛是个极其危险的地方。每年派去采紫丹草的人至少死一半。这还是因为紫丹草生长在外围。能利用楼夜今年就不用损失自己人了，培养一个手下也不容易。不过，那传说中的雪玄玉可是在冰岛中央，这楼夜看是真的动心了啊！啧！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世间最难逃的劫不过一个情啊！
“你倒是会打算。不过反正我顺路，就顺手帮你一把吧！”楼夜爽快的应下了。
楼夜离开之后，安若诩才轻声问：“皇叔，那天下第一公子不是男人吗？”
靳萧摸了摸安若诩的头，道：“是啊！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只要是爱情，又有什么高低贵贱呢？爱情，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态度，而不是一个器官对另一个器官的反应。有时候，心动就是这么措不及防又不可控制。”
安若诩点了点头。
天空渐渐暗淡了下来，夜幕降临，一切见不得光明的事和人都在夜幕中活跃了起来。
此时，一辆辆车停在一条几乎被快挖完的铁矿前面。铁矿附近搭着一些简陋的草棚，棚子里制兵器的炉子刚刚熄火。一些黑衣人正有秩序的把打好的兵器装上车。
“唉，可算快了，就最后几天了。等最后一批兵器打好，拉进村子，就去屠了村子，把村子里放在这几年的成果运走，咱们就能歇一阵了。”
“是啊！这两年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可真是要憋出毛病了。”
“来拉货的接头人联系上了没？”
“放心，早就联系好了，只等这最后一批炼完就有人来接货了。”
藏在暗处等待时机的姜莫离人听了这些人的话，想起了那天晚上听到的声音。原来是因为有人来村子藏兵器啊！
“你们教主怎么也蹚起这档子浑水了？”姜莫离小声的问着藏在他旁边的齐越霖。这种牵扯到兵器、谋反的事，一惹上就是麻烦不断，楼夜可不像是个喜欢麻烦的人。
齐越霖闻言，一脸复杂的看着姜莫离。这个事儿，就是楼夜改变了方案才惹上的。他不是林逸那个二百五，他看的出来在不落渊那天下午教主的布置代表着什么。教主明明就是不准备蹚浑水的，他只准备把站在岸上把水搅的更浑一些。虽然说这样做可能坑死很多无辜士兵，让更多的人因为战争死去。但是，这样做临渊教绝对损失最小就能保下凉州。可是，教主去了一趟流云阁当晚就改变了方案，直接跳进这浑水里去了。这样虽然说节省了很多时间，能尽快让天下太平，但是，临渊教和楼夜面临的危险无疑大了很多。他以为教主改变方案是因为和姜公子商量了一番，准备一起去蹚浑水，可看样子，姜公子并不知情？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姜莫离皱了皱眉，“莫非和我有关？”
齐越霖点了点头。虽然姜公子不知情，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定和姜公子有关。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姜莫离挑了挑眉，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这事儿怎么会和他有关。
齐越霖：“.......”我怎么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能说就算了。”姜莫离摆了摆手，看向了那群黑衣人。见他们兵器都装的差不多了，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行动。
姜莫离带来的人不少，武功都不错。再加上一个武功比姜莫离还高的齐越霖和几个临渊教的人，他们不肖一会儿就拿下了这些黑衣人。他们本就是以多对少，倒是没有人死。结果还算不错。
“姜公子，既然这些人都已经抓住了，那就麻烦你看着这些人和村子里的那批兵器等衡莞皇室派人过来了。”
“嗯。”
“那我们就先走了，告辞！”齐越霖说完，带着临渊教的一众人走了。
姜莫离看着这些被抓的人，倒也没有审问的意思，这种事还是交给衡莞官员来做比较好。他还是不越俎代庖了。姜莫离不仅没审问他们，连村子里的兵器都没动，只是让人守着村子。同时告诉村子里的村民他们解放了。
村子里的劳动力这几年都被抓去挖矿打铁去了，没种地，没得粮食。平常吃的粮食都是那些人给他们运来的，每七天一次，去村口领。现在已是隆冬，也不是种地的时候，就算能种，七天之内也成熟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