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没有说话。
我猛地抬头，“果然如此，你这个好色之徒！”
颜蕴之不置可否，只反问了我一句：“难道顾公子不是喜欢在下的这张脸吗？”
我又说不出话来。
初见时我的确是见色起意，可若是他品行不端，我也不会喜欢到现在。
但他似乎只看中了我的脸。
一想到这，我不服输道：“没错，你抛开这张脸也没有别的能配上我了。”
我原以为他会生气，再不济也会有一丝失落。
可是没有，他表情一如往常，毫无变化。
他越是无动于衷，我越是难过。
原来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第17章 攻视角1
1
“蕴之，照顾好弟弟。”
说完这句话后，女人便一头撞死在身旁的巨树上，鲜红的血顺着树干下流，没一会竟被吸收了。
对面的两个流匪只是说了会话，一个不察就发现人已经没了气。
其中一个骂道：“操他娘的，这娘们还挺有骨气，还没尝尝她的滋味呢。”
另一个不以为然，“人死了，身子不还在吗，现在还是软乎的呢。”
“你他爹的真不是人啊，这也下得去手？！”
那流匪嘿嘿笑了两声，“这么好看的娘们，就这么放过了多可惜。”
“那你去吧，老子反正硬不起来。”
颜蕴之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麻木地听着那两人讨论旁边的尸体。
直到那流匪真的上前动作起来，颜蕴之才仿佛活过来一般。
他不停挣扎、用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脏话辱骂着。
见状，两个流匪停下脚步，朝他走来。
“他奶奶的狗东西，你娘死了，老子马上就送你下去见她。”
入目皆是一片血红，颜蕴之闭上眼睛，等待属于他的命运。
可下一秒，重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操，好像是官府的兵来了。”
两个流匪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把那个昏迷的小的带走，这两个别管了。”
天上突然下起了雨，颜蕴之抬起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雨后的土地松软潮湿，混杂着特有的土腥味，原本闻着应当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可现在，这股气味中更多的是血腥气，只会让人觉得作呕。
从熟悉的场景中醒来，颜蕴之鼻尖似乎还残留着那股子血腥味，不光是尸体的，还有他自己的。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梦，不知做了多少回。
明明距离事发时已过了几年，可那场景非但没有变得模糊，反而更加清晰，像是刻进了颜蕴之骨子里一般。
今日便能到京城了，听说吏部尚书顾大人自掏腰包办了一个书院。
颜蕴之将自己写的文章作为名帖投去，极为顺利地入了府，成了书院里的一名学生。
一名衣着华贵的同学上前搭话，颜蕴之没有在意，冷淡地报了自己名字。
只是回去后才听说，那人竟是顾尚书唯一的嫡子顾栩。
第二日，郡主便找上他说亲，他拒绝了，但心里想的却是——
才见了一面就已经如此，看来这顾家嫡子不仅受宠至极，还是个只看外表的蠢货。
没多久，蠢货被罚跪祠堂，顾大人竟然找上他，让他在旁边读些经书敲打敲打。
颜蕴之进去时，顾栩似乎错认了他，上一秒还撒着娇，下一秒便炸了毛。
还是个有两幅面孔的蠢货。
毕竟是顾家唯一的嫡子，又是当朝皇帝侄子，以后免不了要入朝为官，和他成为同僚，不如现在就打点好关系。
这么想着，颜蕴之回屋取了一块馒头，但紧接着就被打落在地。
罢了，既是蠢货，和他打好关系也没有用。
2
第二日顾栩便上门道歉了。
让颜蕴之有些意外的是，他竟是一个人来的，一只手都被勒出了红痕。
看着娇生惯养，这种小事居然会亲力亲为。
只是这人说话太过难听，果然是被捧在手心里娇养大的。
他当下不愿和这样的人纠缠太多，更别提收下东西。
只是看透了一个人之后，这人便是说了一些再难听的话颜蕴之也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他知道这蠢货早晚有一日会在说话上吃大亏。
现如今不必和他计较。
第18章 攻视角2
3
颜蕴之在卖画时无意间撞见了顾栩。
那人似乎怕是伤到他自尊，躲在拐角处，殊不知早已经被看见。
过了一会，那人打发身边的随从过来买画，颜蕴之只当没认出来，照常将画卖了出去。
没过几日，顾栩便找上他，让他帮忙画一幅画。
拒绝无果后，颜蕴之只能答应下来。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这人的确有着一副好样貌，睡着时的模样看起来更是意外乖巧。
他想，若不是那张嘴，这蠢货应当还挺讨喜的。
当顾栩睁开眼时，整张脸似乎都跟着多了几分光彩，哪怕他半眯着眼睛，也会让人觉得魅惑人心。
这幅画的确有几分不妥，顾栩看完生气撕掉也在常理之中。
所以当对方让他明日再来时，颜蕴之没有拒绝。
只是第二幅画也被撕，他便知道这人是为了整治他，虽然他想不明白对方怎么会挑这种方式。
难道不是找个人将他打一顿来得更快吗？
顾大人会来是颜蕴之没想到的。
帮他解围也不过是为了给顾大人留个好印象，以后官场还要前人多照顾提拔。
不料竟给自己埋了一个坑，需搬到这人院中每日教他画画。
若是他人，颜蕴之定会拒绝，但偏偏是顾大人开口，他拒绝不得。
还没学几天，这人便耐不住性子要去寻欢作乐，果然是个草包。
为了讨好他，顾栩甚至还在大堂和一个跑堂争执起来，说出去怕不是要丢了郡主和圣上的脸。
但颜蕴之很乐意在一旁看戏，甚至久违地有些开心。
只是这人蠢极，不过是对他笑了一回，便蹬鼻子上脸又问那些不可能的问题。
笑话，他怎么会娶一个男人。
但也多亏了这蠢货，竟让他找到了失散已久的胞弟。
这么多年，阿柳一直混迹于这种场所，不知吃了多少苦。
可他一句怨言也没说，相认后第一句话便是问爹娘如今何在？
是了，那日他正昏迷，不知发生了何事，真是莫大的幸运。
如若可以，颜蕴之也希望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他骗了弟弟，说爹娘三年前患了瘟疫，一同离世了。
闻言，阿柳短暂难过了一会，便又抬着头，眼睛里像淬了一把火。
他问，兄长想复仇吗？
颜蕴之在心底重复一遍。
复仇？自然是想的，这么多年没有一刻是不想的。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那段噩梦般的记忆消散；为了爬上去，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4
那人消停了几日就又上前找事挑衅。
颜蕴之懒得和他多话，只装装样子要搬回去，他便急了。
这蠢货胸无城府又长得好看，连耍人的招数也都是无害的，若不是家世在这，怕不是要被人吃得连骨头也不剩了。
他只是凑得近了一些，顾栩便看得痴了，要是女子，恐怕这时在心里连他们俩孩子的姓名都想好了。
但若这人真是女子，他说不定会考虑娶了对方。
一个样貌好、家世好、头脑简单无城府的妻子，不正是他最需要的吗。
可以给他的官路铺垫好，又极为喜爱他，略施小计便能事事依着他，再好不过。
只可惜顾栩是个男的，日后也会进朝堂，若是同他有了什么矛盾，说不定自己性命都有危险。
还是女子好掌控，到时候再生一个孩子，便这辈子都与他分不开了。
5
今日下学后有几人邀颜蕴之外出一聚，他略一思索便应下了。
只是这些人无聊至极，尽是些高谈阔论，他连搭话的兴趣都没有。
直到余光撇见顾栩在他们身后那桌落座，他才稍微来了些兴致。
许是看他今晚兴致缺缺，这些人还以为他是因着书院的事烦闷。
为了讨好他便尽可能地贬低顾栩，甚至还怀疑对方是郡主私生子。
颜蕴之没有出声阻拦，也该让这蠢货看看世间都是些什么人。
果然，顾栩忍不住拍桌而起，话还没说几句便哭了。
哭起来的模样倒是挺招人疼的，只可惜是个男子。
当晚回去后，颜蕴之难得去找顾栩道歉。
现在还不能和对方闹翻，他必须要留在京城，留在这尚书府，甚至……留在这间院落。
至于那些人的死活，与他无关，赶出去也好，明年秋闱他便少了几个竞争对手。
虽然那些人加起来也不如他。
只是想归想，他现在毕竟披着一层君子的外衣，有些话还是该说的。
顾栩好似气急，哪怕他已经主动道歉也没什么用处。
情急之下，颜蕴之只能拉过顾栩的手，夸他文章写得好。
这话倒没有作假，那篇文章的确可圈可点，以顾栩的水平，看得出来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即便郡主不找，夫子也应当会夸赞他一番。
这果然是顾栩的痛点，一句话便让他的怒气少了一半。
颜蕴之当下便只有一个想法，倒是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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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攻视角3
6
侧门后砌了一个温泉，颜蕴之早就知道。
这几日天越发冷了，顾栩倒是个会享受的，隔几晚便去泡一会。
颜蕴之睡不着，便故意从侧门出去，看那人慌乱地将身子藏进温泉之中。
也许是这几日他可惜顾栩不是女子的次数太多。
见此情景，他心下第一想法竟是同为男子，对方这般慌张做甚。
而后顾栩像是验证他的猜测一般，说了一句转过头去便猛地从水中站起。
月光温柔泻下，洒在那人身上像镀了一层莹白色的光。
热汽在他皮肤上飘散开来，乍一看倒像是仙人下凡，四周还缠绕着一层仙气。
颜蕴之隐隐约约似乎看到那人胸前有什么跳了一下，但起身后刚好被假山挡住。
应当是看错了，许是他在脑海想了太多次，连眼睛都被影响到了。
他不紧不慢转过身去，一副君子做派。
随后顾栩又唤颜蕴之过去背着他离开。
此举正合他意，刚好他有些东西想要验证。
走过去时，颜蕴之闭上了眼睛，反正他想知道的事情马上便能得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