塾此生
作者：荒靥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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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谎 一檀香 得他此生只为你而活。
一抹红 一回眸 得他愿以江山聘他入他心。
哪一种笑容只就于心间赠给一个人。
哪一种功名还能以被磨去棱角为一匕首。
只想护着他。他想要的定都为他得来。只要站在远处看着他。这就是所谓爱恨嗔痴？原还是渴望拥有。
却在他伤他那霎。沉迷于那冰冷入骨的寒彻。眼角的痣好似比哪些作为佳人眉间的朱砂还更撩人。万里山河换你倾惑一笑可好？终还是遥不可及。
怎容你做这一切都不告诉朕？你是朕的臣！不容你瞒着朕！
天下共主又如何？拥尽天下绝色又怎样？
一朝天子一朝臣。
纵你为佞臣。纵你大权独揽。
纵你曾头也不回得离开这没有你变得冷似冰窖的宫。
你若不再是朕的臣。我也当不起这天子。
无臣不为君。
第0章 楔子
适逢晚春，旧花零落新花开。远处碧水映着还未盛放的荷花花苞于微风中微动轻摇。假山碎石点缀着青树粉花样，虽不说有仙境之气也是人间风雅之极致。
一个少年看起来也不过十之少许，青涩的模样。一个中年男人躺在贵妃椅上凤眸微闭，享着清风拂面的闲适。
“父皇，儿臣想去青城的私塾学习一段时间。”少年青白衣袂在风中摆动，眼中存着笑意和点点恭敬。
“哦？晔儿你过来。说说为何。你母妃同意了？”男人宠溺得摸了摸少年的头。笑容带起眼角几丝细微得褶皱和双鬓的几缕银丝透露了年岁。龙袍加身则挑明了他的身份。
“儿臣听闻青城的那个私塾出来的塾生中多有真才实学能报效朝廷的贤臣，儿臣想去看看那里有什么不同之处。倘若儿臣也能习得十之一二，待以后也能多为父皇分忧。母妃说父皇应了她便同意。”少年眼中恳切之色溢于言表。
“晔儿不是只想去宫外游山玩水罢了？”中年人嘴角稍扬，把少年揽到自己怀里。他素来是最宠这个儿子的，不知是否都被自己宠坏了。
“才不是呢。父皇你怎能冤我，我是真的想为父皇分忧，虽然我也想出去玩……”说到后来越来越轻有点心虚的扭头望向这御花园的美景。只是再美的景色看了十二年也是会倦的。
“也就这点小心思。朕同你一般大时也贪玩。朕准了！但是不可去太久，中秋月圆前要回来，知道吗？”中年人淡淡得笑笑，他心中是从来不念着这个儿子将来为他分忧，他能欢喜便欢，能自由便自由，能爱便爱，乘着还来得及还年轻……怎能像他这般，即使深爱他的母妃也许不了一个正室的位置给她……
“知道啦！儿臣谢恩，儿臣告退。”说完便行了礼飞也似的跑开了，似乎怕他再反悔似的。
“周彦!”中年人言语中亲切不再，换了冷峻肃然的摸样。
“陛下，有何吩咐？”起先百步开外都没见着一个人影，这人就好似无端出现一般跪在了中年人的面前。
“派两个暗卫暗中保护七皇子，朕一会写了信再喊他们带去给十九弟。”
“是!”不敢耽误一分一毫，步子轻快没有几下消失在这皇宫御花园中。
………………
少年回来是应了时辰的，中秋佳节未到便已经身在宫中伴着他的父皇母妃，中秋一过便却又是按捺不住贪玩的性子再出了宫门。在这不着边际而冷清的宫中，有那个男人和他母妃替他撑腰，他再放肆再无礼又如何？他想要的话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再出游亦是由着暗卫跟着的，他起先不曾发觉，即使再长大一些后发现有人跟着，也自觉是父皇对他的关心也不再多虑。
第一次从青城回来，一把题了字玉骨丝面的扇子也就压在了七皇子宫中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埋葬了那段青城中的记忆，不知他后来想来是否后悔是否愧疚。
第1章
青白色衣袂白色底的华衣，腰间束着羊脂玉扣，青丝及腰金冠束发，面容似不及弱冠俊朗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桃花眼也无一丝柔魅，微微开口一句：“父皇驾崩。”不带一丝悲怆，就像只是累了一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在大臣首位的一个青年人带头跪下，头嗑下去。显然是在对这位新帝行礼，别的大臣以他为首也纷纷跪倒念到新帝万岁。
说来也是特别，大臣应以宰相为首，然而这位臣子年轻的怎么看也不是个宰相，不过也许就快了。
细看他一双凤眸，左眼角一点泪痣，没有一点表情的脸竟然俊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温檀站起来手中一卷黄轴，明眼人自然明白，遗诏。
姬宁晔撩开膝前华衣稳步跪下。
“奉天承运，先帝诏曰：七皇子宁晔善则仁厚，果毅实才，立为新帝。钦此。”冷清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已经练习过千次万次一般熟练。
待谢恩接旨后姬宁晔淡淡看着还跪着得大臣们：“众爱卿平身，册封以及父皇后事等诸多事宜待明日册封大典以后朕再做安排。”
“是。”臣去如退潮般。
“温大人你留下，朕有话要对你说。”姬宁晔的眼中竟有一丝笑意，只是笑意中参杂着一些苦涩。有些话也只能对这个人开口，纵然并非全心全意信任，但对他吐几番苦水的信任还是有余的。
亦或者除了温檀以外在这深宫里没有一个人能得他姬宁晔一丝一毫的信任。
住处自然还是原来的，还未登基所以尚未来得及搬离。
待屏退周围一众宫人姬宁晔才缓缓开口：“为何朕竟然没有一丝痛快之意，明明想要的得到了，非一心者也都快要处置了。”
谁能相信这是那个六亲不认，弑兄罢臣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的姬宁晔说出口的话语？此刻竟然委屈得像个孩童，他不过只是个少年，才满十九岁便能做到如今这般毫无阻碍的登基也实属不易。
“檀，你抱抱朕。”眼中神色像是委屈或者压抑，伸手就勾上温檀的腰整个人躲进那人温暖的怀里。
应着姬宁晔的话温檀缓缓搂上他的腰身轻拍他的背，就像习惯了他这样撒娇似的，眼中满是宠溺：“许是陛下失去太多，加上这些天侍疾太过劳累了。”
“嗯，呵，没有朕想要却得不到的。背叛朕的人朕都会让他们生死不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檀，你不会的，告诉我你永远不会。”姬宁晔俊美的容貌竟然搭上了一丝狰狞，而后随即又换成一种充满玩味的笑容怔怔得看着温檀。
看着这个人的眼睛再不似初见时那如同暗夜静泊般的透彻，这个人还是被这个肮脏的尘世污了，想到这里温檀心中疼似刀绞一般却仍是毫无迟疑得答道：“是，臣此生绝不会背叛陛下。”
即便如此这个人还是这个人，不管如何改变，在温檀心中的地位不会变。
“檀还记得朕的念想嘛？。”姬宁晔把头靠在温檀的肩上，用唇凑近温檀的耳垂极小声音地问。
“嗯，成天下共主，拥尽天下绝色。”微微蹙眉，难得的表情出现在男人的脸上，只是一闪即逝。
“嗯，很好。那待得你回了府就替朕物色美人，选一些送来，美娇娘自是好，绝色少年则更好。”姬宁晔边笑笑得说边推开他，转身踱步入了寝殿。
“是。”
“朕乏了，退下吧。”
“微臣告退。”微微欠身转身离开。
“大人回府啦。”流煜声音柔柔的，长着一张女儿家似的面孔，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许是只喜欢女人的大老爷们看着都会为他心动。私底下有些温府的仆人还议论着流煜和他们大人有些个什么，所以大人金屋藏娇似的从来不把他带出门，可是生怕别人抢了去？每每说道这些事情小丫头们总是嘤嘤嘤笑得暧昧。
看着他家大人万年不改的冷脸，流煜也很是习惯，知大人只会因那个人有了表情动了心，“大人是先沐浴还是先用膳？”笑嘻嘻得跑过去跟在他家大人身后。
“你先随我过来，有些事要告诉你。”温檀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很是烦躁。
流煜轻轻关了门转身问：“什么事？和七殿下，不，和陛下有关？”
“上次和你说过季少涵被关在哪的吧，那地方我也去不得。”温檀抬头深深看了流煜一眼，接着说：“要救他的话代价很大，确定还要去？”
一听到季少涵这个名字，流煜原本掩藏在眼底心底所有的悲伤几乎一涌而出，没有一丝声响化作泪水浸湿衣襟……季少涵，这个在他心底怎么也忘不了的名字。
就像他家大人只因那一个月圆月缺的时辰就把那位皇帝刻进了心里一般，他也只是因那月圆月缺的时辰把这个名字埋进了心底。
“嗯……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去救他。我必须要去。”泪眼朦胧却说得坚定
“那要入宁晔的后宫，要得恩宠，封位分，才行。我最多只能帮你出宫。”温檀依旧淡淡得说，只是宁晔这两个字平时是断不能宣之于口的，也只有对这个自己当亲弟弟对待的侍从他不用瞒着，毕竟这是姬宁晔送给他的人。
“大人我……那岂不是……”流煜咬着唇，不继续说下去。大人对他有恩，可是那个人……对他又何止是有恩……
“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他替你赎回来的，还要再赔上去罢了……”
“和大人一样，不管如何，流煜只想护那个人周全。”收起眼中泪光，换上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自从当初他买下他，对他百般温柔，即便只是在流煜自己眼中，季少涵对他是温柔的。这些都不重要，和他家大人待在一起久了也变得有些像了，同是为了护一人周全就什么都可以不顾了。
“嗯，你再去选上十来个人，到时候我一同送你们入宫。”温檀用手抚着桌上一个雕工拙劣的檀木娃娃，娃娃脸颊处还有着一抹血红，是过了许久的，已经不再鲜艳。
这个檀木娃娃从八年前得到它这天开始，便被温檀视若珍宝。
……
第2章
退朝后大臣三三两两得结伴走出宫门，几乎每一堆都小声议论着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
“陛下手段着实高明，竟然遣了本是太后的卓氏去守灵。”
“可不是，还有张相竟不等陛下开口就自觉告老还乡。”
“哼，我看也不知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温檀的意思。”
“小点声，你居然和温大人过不去你不想要你的项上人头了吗？现在朝堂上你看还有没有一个敢和他叫板的人？死的死退的退，看来这以后便是这新任宰相的天下了。”
“陛下就甘心把这天下大权交给一个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