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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鞘 风颇愁 3727 2024-05-23 00:00:00

“我?”居宁心下一黯,他肩负南汉,怎么能说走就走?

“对,我说了要带阿宁逃脱樊笼,浪迹江湖,你要信我。”沈晚卿低头与居宁额头相抵,姿态亲密缠绵,“我有一些话想叫你知道,希望你听了不要生气。其实,我早就盘算好了,我在你身边等你,等上十来年,等你的孩子长大,你就把位子传给他,我们去北秦看燕山大雪,去龙楼看胡服胡姬,天涯海角,十国内外,我们都走一走,你说好不好?”

居宁直起身子,看了沈晚卿片刻,“你都知道了。”

“原本是不知道的,后来就都知道了。”沈晚卿用右手去搂他肩,贴过去轻吻他凉凉的面颊,“我愿意等你。”

居宁垂下眼,盯着沈晚卿衣袍上沾的几滴血看了一会儿,就这样跟沈晚卿耳鬓厮磨着继续帮他包扎伤口,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居宁从来没想过他这一生还会有别的出路,若不是沈晚卿,他怕是连想都不敢想,离开南汉,浪迹江湖,好美、好烫的一个梦,让他心头发热,头脑发热,四肢也发热。

我是不是饮了琼浆玉液、佳露仙酿,怎么醉得这样深?

阿襄,阿襄,你快些长大吧!

“你手伤着,今日不能与你喝酒了。”居宁将沈晚卿手上的伤包好,在他背上拍了几下,“你衣裳沾了血,回去换一身吧。”

沈晚卿起身回房换衣裳,居宁在廊下神思恍惚了一阵,这才收拾东西端回屋里。

沈晚卿左手包得像个粽子,几乎是撕扯着将衣裳套在身上,手指僵硬着系不好衣带,他见居宁进来,忙叫道:“阿宁,快帮我一帮。”

居宁放下托盘,走过去帮他系衣带。

他今日用的熏香淡雅中带了一丝甜腻,与平日的清润不同,也显得人柔婉许多。

临院的窗户没支起来,门口的光照不到床边,室内有些昏暗。沈晚卿的身量比居宁高出小半个头,一低头就能看到居宁挺直的鼻梁和怒也含情的唇,他想起某次做过的春.梦,也是在这里,且就在身边的这张床上。

沈晚卿心里头突然翻起滔天的欲念,胸膛起伏了好几下也没完全压制下去,他一低头,伸手搂住居宁的腰把人按进怀里,脑袋挨着居宁的脖颈蹭了蹭,像只卖乖讨宠的猫儿。

“我做过好多梦,跟你在一起的梦。”沈晚卿压低了声音,喃喃笑着,“还有春.梦,你在梦里叫我阿涟。”

居宁却听的一跳,他也分不清是身上哪些地方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沈晚卿蹭得他既痒,又觉得麻软,不由自主地抬手握住了沈晚卿的手臂。

“你叫我一声阿涟。”沈晚卿还在蹭。

居宁敏锐又稀里糊涂地想:叫了之后,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做那档子事儿了?又想:这大白天的……

他难得生出了一点羞赧的意思,轻轻叫了一声阿涟,又说:“太亮了,把门关上。”

沈晚卿一挥右手,房门应声关上,屋内更暗了一些。

原来武功好竟这样便利,居宁呆了呆,说:“这样就好一些了,你慢点,小心手上的伤。”

这回是一个完满的美梦。

同百花宴那次一样,沈晚卿先醒来的,他想要起来,头发却被居宁压着,他拽了一下,没拽出来,只好又躺回去。

帐子放下来了,昏昏的,沈晚卿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外面也昏昏的,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

居宁原本是背对着他,过了一会儿又躺平。沈晚卿转过头看着居宁,发现他眼角有隐约的泪痕,脖颈上还有几片青紫的印记,沈晚卿盯着那印记看了一会儿觉得不甚真实,捏了一下左手上的伤口,力道却没把握好,疼得他浑身一抖。

居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看着他犯傻笑了一下,他把沈晚卿的头发从身.下扒拉出来,说:“我今日不方便回去了,有些累,再睡一会儿。”

他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又睁开,梦呓似的说:“你这帐子的颜色我不喜欢,明日换个清透一点的。”

沈晚卿见他又睡了,悄悄起来,穿衣系带动作全无滞碍,分明就是装的!

第21章 人祸

卯时不到,外面爆竹声已是此起彼伏,纵然沈晚卿住的这座宅子清幽僻静,这会儿墙外也尽是人声、脚步声、爆竹声。

小年过后居宁便不上朝了,南汉到他这儿春假从七日改为二十三日,左右都没什么大事,文武百官不用早起上朝也乐的清闲,跟家人团聚,共享人伦之乐。

这几日居宁一直睡在沈晚卿这里,昨夜又折腾了半宿才睡,却没想到今日天不亮就开始吵闹,爆竹声、人声、车马声,在宫里从没遇到过,居宁困倦得眉头拧成一团,偏被吵的睡不着,翻来覆去,不知怎么头发被扯了一下,心头更躁。

居宁小心爬起来,到桌边灌了一杯凉茶,再回来,沈晚卿也醒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居宁说:“我今日得回宫,今日是除夕,晚上后宫还有宴席。你跟我一同回宫不?”

“不好吧,你不是说是后宫的宴席,都是你的妃子,我一个男人去,不好不好的。”

“倒也有理。”居宁认同了,想了想又反驳说:“可你我这样与平常夫妻又有何异?”

“陛下,”沈晚卿正色道,“若从此处论,那草民就要与您说一说夫妻上下的关系了,草民近八寸。”

沈晚卿这句话可是说到他的痛处了,居宁又羞又恼,可腰痛却是事实,他嗫嚅半晌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冷哼一声。

沈晚卿憋着笑,亲亲热热地搂着他,小心翼翼地讨好,两个人宛如寻常夫妻一般斗嘴又和好,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再醒来却是被一颗爆竹吓醒,那声音近的仿佛就在屋后,床榻都被震得抖了几抖。

居宁从床上坐起来,神色狼藉,他被那一声巨响吓得不轻,缓了片刻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沈晚卿被他推醒,扒着床沿探身往外看,窗户旁边的花案上放着一只铜鹤漏,眯着眼睛看了片刻,回说:“巳初。”

“我得回宫了。”居宁念叨着翻身下床,从床头木架上拣出自己的衣裳往身上穿。

沈晚卿站在他身后,帮着把压进衣裳里的头发拉出来,又将脸埋进他头发里厮磨,“时辰还早,你不再睡一会儿?”

居宁转过身来看他,“我晚些时候再来找你,你可别自己睡了,今晚要守岁,带你出去顽。”

“去哪里?”

“到时你就知道了。”

沈晚卿想了想,问:“是不是去妙伽山后山看梅花?”

居宁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沈晚卿笑:“神仙,救命。”

“你!那晚是你!”居宁又惊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去年除夕救了他的人居然是沈晚卿,他想起在百花宴上初见时,沈晚卿总是盯着他看,还教他以为是自己失仪;还有一次,他身边的侍卫吕吉看到沈晚卿舞剑,说他的身法似曾相识,难怪,寓居广陵的江湖人虽不少,武功高强的却是只手可数,他早该想到的,救命之恩,竟被他一转眼就抛之脑后。

“你早就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呢?”

“怕你以为我别有居心。”

“你没有?”

“我有。”沈晚卿叹气,“正因为心里的念头不可告人,才不敢叫你知道。”

下人听见屋里有了动静,端着温水来到门前,敲门请进。

彼时沈晚卿正在帮居宁挽发,居宁往铜镜里看了几眼,“我那时吓得不轻,吕吉又伤的厉害,惊魂未定回了宫,后来方才想起连句道谢的话都没说,下令让人去找,却因没仔细看,连你容貌都记不清,最后也不了了之。”

“我那时对你一见钟情,却遍寻不得,还是崔术跟我说的,我这才去了百花宴。”沈晚卿怕揪疼了居宁,故而不敢用力,只松松地帮他把头发挽起。“那日在宴上看到你,头发也是挽得这样低,松松散散披在肩上,心里总想着要把你头发扯开。”

“好个崔术!”居宁笑骂了一声,一转身把自己的头发从沈晚卿手里拽走,笑着拿胳膊肘顶了他一下,“你竟这么早就开始觊觎我。”

两个人玩闹着说了几句嘴,洗漱后,用过早饭,居宁回了宫,沈晚卿坐在廊下翻看了几页杂记,却是索然无味,恰好冯蔓来找,说是博言先生今日包下了畅欢阁,要请客喝酒兼之守岁,托他来请沈晚卿。

沈晚卿便随他去了,喝到亥时,急忙辞出,他怕居宁早来了空等着,一路施展轻功,踩着别人家屋脊,只用了不到一炷香就到了家。

居宁却还没来,沈晚卿倒也不急,让下人煮了两碗醒酒汤,另备上梅花糕和两坛酒,便放了下人的假,一个人坐在廊下,边醒酒边等人。

他此时心里有了牵挂,只觉鹤漏里流淌过的每一刻都分外难熬,院墙外人声嚷嚷、车马喧喧却全都不是他要等的那个人。沈晚卿抬头,从低矮的屋檐下望向幽深的夜空,想起去年今日,妙伽山惠远寺那腾腾燃烧着的红尘欲海,今年也该去上一炷香,毕竟他也是在那其中沸腾的一星火光。

一直到过了子时居宁才姗姗而来,宫宴上苗美人哄着阿襄叫了一声爹,他高兴极了,便多喝了几杯,多留了一刻,这才出来迟了。

居宁快步走到沈晚卿面前,衣襟袖里带着温软醉人的风跌进沈晚卿怀里,他有些醉了,神色迷离,嘴角的笑意掩藏不住,眼睛较之平时又湿又亮,也是真的快活。

沈晚卿喂他喝了余下那碗醒酒汤,吻了吻他的鬓角,两个人出门上了马车,往城外去。居宁来时乘的那辆马车只两匹马拉着,混在出城的队伍里不起眼,也走不快,晃晃悠悠、时走时停,等他们到妙伽山山脚时已经有回程的人了。

两个人在山脚下了车,提着灯笼走入旁边小径,居宁被夜山风一吹,清醒了许多,他由沈晚卿牵着,亦步亦趋地往前走,“不是要去看梅花,怎么净往偏僻地方走?”

“是去看梅花,从这里也能看,顺便去看望一个人。”沈晚卿说完突然想起来,他出门的时候有些急,现下两手空空,竟然忘记带酒和梅花糕,“希望梅姑千万不要怪罪我。”

到了那片梅林,沈晚卿照例折了一支梅花放在梅姑的坟前,两个人虔敬地拜了拜,居宁看到这座孤零零的坟茔前没有立碑,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没问,只说:“上次你就是来此处才顺路将我救下的?”

“那倒不是,我当时已准备回去,本不欲多管闲事,是你那句‘神仙,救我’让我改了主意。”

居宁问:“这是为何?”

“我料想能说出这么有趣的话的人,必定是个有趣的人,再加之你声音好听,那自然就是个有趣的美人,我自认不是英雄,但美人却不能不救。”

居宁听了大笑,他当时急慌慌的,未及思考便脱口而出,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趣,“诡辩。”

作者感言

风颇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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