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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刀:劫囚案 六角树 3701 2024-05-24 00:00:00

小刀的功夫在攒刀处里也算是较好的,他的速度尤其快。甚至在被钟离带回攒刀处以前,他就远比一般习武之人的动作还要快,反应还要机警。

只是那人显然底子更为深厚,彻骨刀用了十分的力,才能勉强追在人身后,并且他感觉得到,那人并未刻意非要甩开他,似乎也想引着他在开阔之处过两招。

这态度让小刀深觉对方应是也在那一瞬判断了自己,或许可以算作是一种轻视——他深信跟小刀过两招也没什么坏处,因为他觉得自己能赢得足够轻松。

这样的想法让彻骨刀皱起了眉,手指也慢慢按住了那把没鞘的薄刀刀身。

逃走的凶嫌在奔到河边的时候便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正面冲着小刀。

那是个男人。

男人穿一身浅色衣服,面上结结实实地罩着一层,让人无法瞥见其长相。他的身材颇为瘦削但挺拔,一双眼睛里波光流转,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冬日里的凉风乍然一吹,小树林这侧的河水面皮上被吹皱了,波光粼粼的,一时彻骨刀有种奇妙的感觉,只觉这背景与眼前的男人十分相配。

或许的确是难打赢他的。小刀脑子里转过这个念头的时候,身体反应却更快,腰间的佩刀已经拔了出来,闪着寒光冲着男人直刺而去。

攒刀处的鹰犬自训练那日起,打架便没再有所谓的掂量权衡,彻骨刀更是天然便没有顾忌。可以打赢捉拿对方的,自然要上;不一定能赢甚至一早没有胜算的,更是主动出手。

他从来就不怕输不怕死,反倒是往往能够出对方之不意。

此刻便是这样。男人也确实没想到小刀出手丝毫不顿,也没有任何迂回绕弯的意图,正面直接开打。

也是他功夫好反应快,才能在躲下这一刀之后迅速从腰间抽出来了个什么东西,堪堪挡住了彻骨刀迅速袭来的第二刀。

彻骨刀用的力道不大,但是速度快,每次出手都不十分重,收回来便异常容易,几乎不留下任何间隔缝隙。比起一击毙命的狮子或是豹子,他这样子使刀更让人觉得像是在被狼群围攻一样难以防范。

只巧的是,男人手里握着的那东西是一把箫。

箫比长剑短,更容易应对像彻骨刀这样连绵不断但轻巧的快速攻势。男人一只手握着箫抵挡着几乎是要飘在眼前的刀子,另一只手始终背在身后未曾出。

他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刀片路子,心里颇有几分惊讶。

原本他是躲在小树林里,眼见着有人赶了过来见了尸体,便预备要走;谁料到他一动未动却被人听到了位置。那人在身后追着,他本还以为是守城门的,只是竟能跟上,这才回了头,认出了攒刀处的黑衣服。

攒刀处的衣服是统一黑色,只是每个级别的纹样不同。男人认得出追上来的这位不过是个普通鹰犬的位置,这会儿对招却也不能算是完全落了自己下风。

并且彻骨刀的路数令人惊奇,并不像是经由朝廷训练出的正统路子。当然,攒刀处的鹰犬有些从少年时候便有各自的底子,路数怪的也并非没有;而彻骨刀的“怪”在于,他使刀使得毫无章法。

换言之,根本就没有任何路数。

他只是照着当下最能给予对方损伤的方式来出每一刀的。

拿箫的男人眉头皱了起来。他曾跟许多人过招,起码稍有些习武经验的,都不会像彻骨刀一样。

每个习武人在对招时候或多或少都是有自己思考的,下一招,或者下几招,要将人逼到何种地步,要给自己创造出怎样的机会。尤其是受启蒙派别的影响最深,这都是能看出痕迹的。

若说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大宗师地步,那也绝不会是一味地进攻。更何况,彻骨刀是绝赢不了他的,自然并非是到了随心所欲便可轻松取胜的境界。

但彻骨刀没有,什么都没有。他每一招都像是现成的,每一招也都绝不留后手,不考虑如何接招,也不考虑是否将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中。就像是从未习过武一般……他只是倾尽全力、全凭本能在与人打斗。

就像是动物。动物才不会考虑每次攻击的得失。人会,尤其习武之人更会,那是一种下意识,去计算这一刀下去是否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难堪局面。从而选择出更有价值的打法,这就是所谓的不断演化进化的“招式”。

而这些对面的小子都没有,“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与“伤敌五百而自身毫发无损”相比,他显然会选择前者。

凶猛,但算不上可怕。

才几十招过去,男人便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仓促,应对得越发从容不迫。只是他仍有些惊讶的,惊讶彻骨刀的身体反射竟如此之快,才意识到彻骨刀的确有这样打的先天优势。

很多时刻男人都觉得有了可趁之机,却也都没能伤到彻骨刀多少。后者的反射神经也不似人类,总能在匪夷所思的极短时间内迅速防御。

“呵。”

男人轻笑了一声。他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尽量拉开,让彻骨刀可怕的身体反应所起到的作用压制到最小;若是对上旁人,哪怕实力略高于彻骨刀的,或许也会被这样毫无章法的打斗给拿下。

可这男人不是,他可远没那么好对付。

“要人家让你一只手,……还他妈的打不过!”

专注于打斗的两人,听到这句直接劈头扔来还带着气喘的嘲讽都没作做多少反应。

彻骨刀不用想也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谁;而男人只是瞟了一眼,挑了下眉毛,在心里惊奇这怎么还有特地跑来解说战况的,也并未搭理。

花怀锦骂了这么一句,便把手按在树干上,喘匀了呼吸,才又重新盯着拿箫的凶嫌背在后面的那只手。

他只这么一看,眼睛也眯了起来,脸色也稍沉下去,看明白是自己骂错了。

那男人可并没有让他小刀儿分毫,那只手背在后面,看似是让了一只手,实则是最聪明不过的选择。以那把短短的箫来应对攒刀处的长刀,多出一只毫无武器抵挡的手来,反倒是更容易露出破绽。

尤其对于彻骨刀这样每一刀专攻要害的快刀手来说。

花怀锦眯着眼睛,像是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好对付”,便靠在了树干上,远远看着。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是懒得站直身子。骨头软绵绵地靠在树干上,不像是在看捕快与杀人凶嫌的生死对决,反而像是出门晒着冬日暖阳,看斗蛐蛐的富家老爷。

每当彻骨刀余光扫过这人毫无紧张感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便会多窜上来一些。

这些天花怀锦一直在惹他,彻骨刀都能不以为意。偏倒是这会儿的懒散模样令他分外恼火。

也许是因为时间越拖越久,他没了一开始快攻能占的优势,渐渐被人看穿了而落下风,心里愈加烦躁起来。

无论怎样,彻骨刀还只是个十八九的年青人,愈加卯足劲儿的每一刀都被人用一把竹箫轻轻巧巧地给挡了过去,实在是有几分沉不住气了。

男人不动声色地瞥着彻骨刀的那把长刀,明白这小子经验不足,许是从没碰到过像自己这样的敌手,年轻气躁,已经稳不住了,便做出更加云淡风轻的样子,也不进攻,只是不断地轻巧挡下彻骨刀的攻击。

大冷天的,小刀竟觉脊背上都生出了一股子灼热,整个人燥得难受起来。

“沉住气,小崽子。这丫唬你呢。”

彻骨刀快速冲着说话人的位置望了一眼,只看着花怀锦张开了扇子轻轻扇着。

花爷嘴角勾着笑,眼睛里也带着掩饰不去的笑意,看热闹似的看着自己。

于是小刀深吸了一口气,久攻难下的焦灼之上,狠狠地瞪了人一眼,转而又将刀握得更紧。他没理会花怀锦,只是一刀一刀更加用力。

一旁观战的花怀锦看得清楚,明白人是被激得越来越不稳,也只得摇了摇头。

旁观者清,他看得明白那拿箫的并非是越打越轻松。彻骨刀本就没有任何可供人看穿的路数,他的刀是只存在于实战中的,摸索不了门道。

每一刀每一刀都是当下的本能反应。且直觉敏锐。有几次男人的确是做好了陷阱,露出了假破绽,想勾引小刀去攻;那的确是小刀会去选择的出刀口子,但他却本能地避开了。

花怀锦能确定男人也并不占多么大的优势,他也是越打,体力消耗越多,只是看出了欺负人年轻急躁,经验不足。

彻骨刀的每一次出手都未能讨到期望的便宜,越发急了起来。本来拖下去他并非是弱势的,他主动进攻消耗虽大,可他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丝毫不露疲累,反倒是为了讨到便宜,每一刀的力道都更足一些。

“钟离怎么给喂大的,活脱脱一小狼崽子。”

花怀锦倚靠着树干,扇子又合了起来,一下一下轻轻点着胸前。

越急躁便越容易露出破绽。

男人躲过彻骨刀横劈胸口的一刀之后,毫不犹豫地将胳膊向下一压,手一松。那把原本被握住中间的箫往下滑动,又被握住了底部。

彻骨刀心下一惊,眼见着男人用力冲着自己的侧腰横劈过来。

饶是他反应再快,这一下勉强躲了过去,也还是吃了亏,再调整身形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没放走机会,从背后抽出来的空手冲着彻骨刀斜切了一掌。

花怀锦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彻骨刀这会儿没工夫管他,自然也没有看到这人什么时候站直了身子,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一双眼睛沉沉地盯着他二人。

一般来说对峙太久之后,局势一旦开始倾斜便很难挽回。若是开始躲了一下子,便会继续因为握不住节奏而一直躲下去。

好在彻骨刀身上有股子韧劲儿,竟没有躲这斜切来的一掌。他硬生生地完全挨住了这一下子,却保持了身形没动,反倒是趁势将刀子向着男人的脖子,从斜上方劈砍过去。

按理说男人应该收了身形向后躲,但他却没有向后躲。

而是猝然笑了一声。

彻骨刀看不清他下面的动作,一旁的花怀锦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动作太过流畅,看得花怀锦都忍不住愣了一愣。

拿箫的男人刚打出去的左手还未收回来,右手握住最下端的箫却轻抛了出去;他身形往旁边侧了一些,那把箫刚刚好从彻骨刀的腰后横飞过去,稳稳落在男人的左手中。

不需要任何的停顿,借助着刚刚未收住身形的势头,男人矮身侧至彻骨刀的另一边,将那把箫握紧抬高,胳膊往回收,便是用箫的底端狠狠击向彻骨刀的后颈。

这一击带了十分的杀意,虽是没看到男人的动作,彻骨刀却本能地感受到后颈有凉风。

男人在这一场打斗里只出手了这一次,这一次出手却是力道十足、时机精准。彻骨刀再想收住动作躲开已是不可能。

作者感言

六角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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