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那些修士死因查找出来了吗？”
“都怪谢芳树，不知道他回城之后，跟父亲说了什么，这件事便不让我负责了。”
谢芳树笑得无辜，“少城主，我冤枉啊，我只不过跟城主说，在城外遇到一个少女，她说，这跟逢魔功有关。”
“你的意思，有人利用修士，修炼邪功？”
“我跟你一样啊，都不知逢魔功为何，要是你真想知道，不如回家问问段城主。”
段轻尘扭头，“问得到，还用来问你。”
谢芳树给神秀斟一杯茶，“神秀，你不善饮酒，这烟雾茶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你尝尝。”
段轻尘一把夺过来，一饮而尽。
谢芳树挑眉，“我为神秀准备的，味道如何？”
神秀微微一笑，看向段轻尘。
段轻尘嫌弃的说，“不过尔尔。神秀，许久不见。你之前教我弹琴，才学会一小节，还忘了大半，不如随我前往城主府，继续教我？”
“段公子......”神秀为难。
谢翡含笑一直看着，故意无视自己的陵亦。
谢翡答应谢芳树的饭局，正是有一事，想问谢芳树。
“谢公子，谢翡有一事相问。”
“阿翡不必客气，不如随轻尘一样，叫我谢二。”
谢翡道，“谢公子，可认识谢婉清？”
谢芳树神色一变，语气急促，“你怎么知道谢婉清，你见过她？在哪里？现在好不好？”
段轻尘没想到，谢翡知道谢婉清，“阿翡，婉清是谢家七小姐，很多年前，便不知去向，你在哪里见过她？”
谢翡道，“因缘际会，在广寒寺见她最后一面。”
谢芳树神情一僵，“见她最后一面，是什么意思？”
谢翡将阑珊界遇到谢婉清一事，娓娓道来。
“没想到七妹她……”谢芳树哽咽，“你的眼睛，是七妹赠予你的。”
“是。”
又将梦到的场景，告诉谢芳树。
谢芳树双目严峻，“你的意思是说，秋谷吉他杀害了我七妹，还将她的孩子夺走了？阿翡，还请你与我见一下我兄长。”
谢翡主要是为了双目之恩，这才将谢婉清之事说出。
正待犹疑。
谢芳树拉着他便走。
段轻尘拉着神秀跟上，“神秀，我们跟上。”
陵亦也不知道，谢翡打得什么主意，便同意了。
谢必瑟在花间珍宝阁，正要挑件礼物，送给杜如晦，恭喜他得佳人青睐，好事将近。
见到谢芳树来，“二弟，你过来，你说送个礼物给杜如晦，送些什么比较好？”
“兄长，我有要事跟你说。”
“何事？这般严肃？”
“七妹她的消息。”
谢必瑟脸色大变，语气急迫，“有七妹的消息？”
“阿翡，你进来。”
谢翡进来之后，将所知之事，坦言相告。只不过，隐了谢婉清被自己孩子杀害之事。
谢必瑟坐在茶案后，“我如何知道，你不是骗我。”
“我没必要骗人。”
谢芳树道，“兄长，他所言句句与婉清遭遇相似，婉清的孩子说不定还活着。”
“婉清不是被秋家手段所杀，是被异人所杀。”谢必瑟道，“我亲自替她收敛的尸体。”
谢芳树道，“你，你一直瞒着我。”
外面偷听的段轻尘和陵亦，也没曾想，听到这么私密的消息。
“婉清已死数年，你该释怀了，芳树。”
“兄长，你是不是知道，七妹的孩子是谁的？甚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
谢必瑟道，“你就当那孩子已死吧。”
谢必瑟自认已经做得仁至义尽，将他交于他的父亲教养。
“兄长，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所以，七妹的神魂有缺，被送到广寒寺的，也是你的手笔？”
“是。”
“为什么？”
“当年，父亲暴毙而亡，谢家势弱，风雨飘摇。难道，你是我告诉你，七妹与魔人私相授受，还有了孽种？”
谢芳树道，“你怎么这样说自己的妹妹？你明明知道杀她的是异人，为何这么多年，还与落安城做生意？”
“做生意便是做生意。又无证据证明，那异人出自于落安城。”
谢芳树气跑了。
段轻尘见状，想要追上去。
见神秀在，又停住了脚步。
“段公子，其实，谢二公子很在乎你，刚刚在花间重楼，他是看到你，方才故意为之，让你误会。他好像真的有些伤心，你确定不去看看他？”
段轻尘追了上去。
第54章 连姜
谢必瑟目色肃杀，“你究竟是谁？阑珊界是我的东西，若非谢家血脉，是没办法破解阑珊界的。”
“谢玉衡，多年不见，你眼拙到，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谢必瑟如惊弓之鸟，“你，你是牧流仙尊！你也还活着！”
牧流仙尊的母后，出自于凤凰林，故而，他能破除阑珊界，也说得过去。
“是啊，没想到，当初你戏言，要将花间峰开满谢家的店铺，做到了。”
谢翡记忆，与牧流融合之后，让他想明白了许多事。
“这白帝城看似还掌控在段家之手，其实，早已落在谢家，是不是？”
“牧流仙尊，无心权势，这白帝城落在谁家，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我有一事不明，连家曾经也是世族大家，对谢家忠心耿耿，最后，怎么沦落得被发配到十里崖，看守无崖狱，还要靠着秋谷吉求生存。究竟是何滔天罪行？还是无崖狱却有秘密。”
谢必瑟道，“仙尊明察秋毫，我不敢相瞒。无崖狱里，是这些年来，谢家抓捕的影子鬼附生的修士，只有一种方法能控制他们，便是封住他们的六识。”
谢翡道，“众生相祸事明明在千年前，早已经被解决，为何会卷土重来？十里崖的连家为何会被一夜灭门。”
谢必瑟道，“封六识之法，是连家的独有手段，解开影子鬼的，只有连姜本人。”
“事后，我收买了山河殿的秋殿主身边的人，得知，在连家出事前，他曾去过十里崖。无崖狱关押影子鬼之事，除了仙门主之外，无人知晓。”
“你怀疑是秋谷吉告诉连姜，无崖狱关押的是影子鬼。就算如此，连姜也没必要释放影子鬼，难道，她不知轻重吗？那些可都是连家之人。”
谢必瑟道，“此事怪我，自我觉醒，恢复谢玉衡的记忆，第一个发现被影子鬼附生的人，竟是云家家主，便将他秘而不宣的关押起来。一直秘密的研究，影子鬼究竟为何物？众生相是如何形成的？没想到，秋谷吉那个蠢货，为了博得连姜芳心，竟然偷了云家家主，送回十里崖。我表面上驱赶了连家，实则对她授以重用，不想让众生相之事引起轩然大波，人心惶惶。没想到，她根本不明白本君的良苦用心。用连家全族的性命，就为了验证，影子鬼是否存在，是否是本君欺骗她。”
谢翡想起当初，在鸟笼里所见的人，难道那就是云家家主？
“谢主君为何肯定，连姜这般想的。”
“连姜的两个孩子，改名换姓，在东临学宫修行，仙尊自可去询问。”
谢翡觉得，其中恐怕还有隐情。
那位云家家主临死前，所言，祸起……
“谢主君，你觉得连姜真的死了吗？”
“我的人确认过，连姜已死，尸体被啃食的面目全非。”
“这么巧？”
“仙尊的意思是，连姜假死，还活着？不可能，我的人清点了尸体，人数没错。”
“谢主君，无崖狱这些年，关押的附生影子鬼，究竟有多少人？”
“六人。”
“连家家族人有多少？”
“算上两个孩子，一共是十五人，还有守护无崖狱的二十四守卫。事后，我的人查探现场，现场算上云家家主，一共四十四人。”
谢翡想起连湘对着连潇抱怨：无崖狱不是惩戒大奸大恶之人吗？什么时候变成了秋谷吉的私人监狱，这些年，他往无崖狱送了多少人，你不知道吗？
“人数不对。谢主君，你可知，秋谷吉这些年，一直私自往无崖狱送人？”
谢必瑟皱眉，“竟有这种事？”
“所以，若是连家之人，都死了，现场怎么会只有四十四人，说是百人，也不为过。”
“仙尊此话当真？”
“之前，我曾经去过无崖狱，里面关押之人，绝非仅仅六人。若是连姜及他们家族之人，都被附生，此事倒是麻烦。”
谢必瑟艰难的开口，“仙尊，我倒是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意思？”
“连姜虽是女子，一直深受我的重用，是因为我一直赏识她，觉得她精明能干，不输于男子。我一直心中介怀，她为何这般看不开，竟用全族之人，试探是否存在影子鬼。直到你说，秋谷吉送人进无崖狱，或许，这真是连姜的顺意为之，让那些人彻底代替连家所有人，成为替死鬼。她带着连家由明转暗。如果是这样，那她就不像她儿子口中所言，不知道众生相、影子鬼。而是在十一年前，在白帝城发生众生相动乱，我一力压下动乱，将它当作普通的城主权位之争，她夫君被我关押时，便知道了众生相与影子鬼，甚至知道无崖狱关押的是影子鬼。她一直等待合适的机会脱身。”
“若你猜测是对的，事情将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仙尊放心，众生相祸事一起，便是生灵涂炭，我等护卫苍生，职责所在，必不会懈怠。”
在这一方面，谢翡相信谢玉衡的为人。
谢必瑟道，“说来，还是要感谢仙尊，用万物生救了我们所有人。”
“不必。”谢翡想，当初自己被困于千魔塔，
“当初，未能亲自参加仙尊与梅寒仙尊的婚宴，玉衡就在这里，祝仙尊与梅寒仙尊早日相逢，再续前缘。”
外面的陵亦听到此处，悄无声息的离去。
所以，也就没听到谢翡多此一问，“我与梅寒？何时举行了婚宴？”
谢必瑟打趣，“仙尊，就不要瞒着我们了，当时你假死骗过聆枢那厮，我们都知道了。没想到倒是封白仙尊的妹妹封情冥顽不灵，非要与聆枢混在一处。她不惜杀死数百名门弟子，也要与聆枢混在一处。当时，我们仙门数位仙门主与聆枢约战断桥残湖，那一战是我平生经历的最为残酷的一战，没想到聆枢真的太强了，修为简直远超神化境，隐约现出飞升之相，引来了九天雷劫。
恣妄君杜七堂当场死亡，还有几位仙君，如我一样，重伤未死，梅寒仙尊前来探望告诉我，你对聆枢已死心，与他结为道侣。起初，我对你们成亲时日正好选在我们约战之日，很火大。谁曾想，梅寒仙尊告诉我，这是为了以防万一。说是万物生已开启，千年一轮回，我们都会苏醒。没想到，真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