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刚刚的问题就是一个错觉。
“没有。”宋嘉豫回答。
这是实话。
当年对梁岑殷有感觉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表白，梁岑殷就追逐着乐殊远去。
后来到了大学，他也想过迎接新生活，拥有一段真挚地感情。
但是A大却有一位陈恪州。
或许是遇见陈恪州太早了。
看过陈恪州的优秀，宋嘉豫都觉得自己的眼界过于高了些。
总是会忍不住对比。
在懵懵懂懂的年纪里，宋嘉豫的选择也是朦胧地像一层雾。
像是有感觉知道自己会选择什么样的人，却始终不曾踏出半步。
至于毕业后的那几年，忙得没有时间想这件事。
结果到如今，宋嘉豫已经二十七岁了。
梁奶奶都在催着找对象了。
宋嘉豫无奈地笑笑。
“你呢？”宋嘉豫盯着后视镜。
车停了。
“我没记错的话，陈恪州陈先生您比我大两届，今年二十九岁。”宋嘉豫说道。
“我也没有。”陈恪州声音平静。
“你很优秀。”宋嘉豫抿抿唇，说。
优秀的人总是不缺乏别人的追逐。
“宋嘉豫。”陈恪州喊了一声。
宋嘉豫回头看着他。
此刻的陈恪州目光好像有些认真。
他听见陈恪州说：“我说过，你很厉害，同样也是很优秀的人。”
宋嘉豫仿佛听懂了陈恪州这句话下面的台词。
这是在回应他刚刚说的话。
他也会被追逐。
不知道为什么，宋嘉豫怔怔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陈恪州的面容其实跟大学时候相比没有变过。
宋嘉豫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入会的时候，召开的学生会集体会议并迎新仪式。
会长陈恪州一身西装上台，念着稿子。
他那时候已经见过陈恪州一次，就是问问题的那一次。
宋嘉豫望着台上的那个人，只觉得那个人是那样的厉害。
总是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包括如今的他。
目光停驻在陈恪州的脸上，宋嘉豫想。
他能在前几天第一眼就从一群人中认出来陈恪州，是因为陈恪州的确很吸引别人的目光。
欣赏好颜色，记住好颜色。
他本就是个俗人。
宋嘉豫望着陈恪州，陈恪州又何尝不是在望着宋嘉豫。
不过……
陈恪州弯着唇角：“该下车了。”
车已经停好了。
宋嘉豫回过神来，应声：“好。”
拉开车门，宋嘉豫想起来什么，手想要抓住今天装早餐，如今装垃圾的纸口袋。
却不料，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这一次，两个人的手真真切切地触碰到了一起。
热度互相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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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宋嘉豫的手顿了顿，还不等他反应过来。
另一只手的主人已经拿起了纸袋子，轻声说：“走吧。”
宋嘉豫脚步放得很慢，他看见陈恪州在附近找着垃圾桶，那纸口袋彻底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之后的陈恪州和宋嘉豫心照不宣的当做没有刚刚这场意外。
金月山的山脚下有一处莲花池。
初春才至，莲花池里面只剩下略微显得浑浊的水。
曲折的回廊穿过莲花池中间，两个人才上阶梯，宋嘉豫就能感觉到水波轻微地荡漾，以及……
他觉得有一点点的冷。
不应该啊，宋嘉豫显得有些迷茫。
他这一身应该不单薄的啊，莫非这个地方太过于阴凉了？
宋嘉豫目光看着穿着毛呢大衣的陈恪州。
为什么他看起来就不是很冷的样子？
“怎么了？”陈恪州注意到宋嘉豫的打量。
宋嘉豫摇摇头：“没事。”
“过了这个莲花池，再从那条路上去，我们就可以从那里上到金月山。”宋嘉豫给陈恪州介绍着。
作为本地人，在那里面，不知道爬了多少次这个山。
不过中间隔了很多年没来。
对于这个地方，他既是熟悉的，却又带着几分陌生。
“诶，那里改了？”宋嘉豫眼睛放大了些。
陈恪州也是一位极好的听众，时不时地侧目看他，让人知道他在认真的听着。
“哪里？”陈恪州问。
宋嘉豫笑着：“那里，以前我记得那里有路还不太平整，如今都变了。”
两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将那意外接触造成的微妙气氛散去。
金月山不是很难爬。
但是宋嘉豫还是觉得自己是老了。
刚到半山腰，宋嘉豫就没忍住吸了口气。
想当年他可是直接从山脚到山顶都不带累的。
如今，这么一个半山腰就让他有些喘气了。
意识到自己的姿态有些豪放，宋嘉豫忍不住羡慕了一下陈恪州。
他甚至都没觉得陈恪州的呼吸沉重了一些。
回去就重新报一个健身班！
宋嘉豫暗暗地想。
以前他报过名，就是一个月想起来才去这么一次，后来健身班的会员都过期了。
以后就更没可能去健身班了。
“如果累，可以休息一会儿。”陈恪州说。
金月山的半山腰那就修建了一个小型的广场，是有椅子的，专供游客累了休息。
甚至还有卖东西的。
陈恪州的身影在宋嘉豫的前方。
像是配合着他的步伐，控制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太阳悬在空中，陈恪州的影子斜斜的出现在宋嘉豫面前，将他整个人裹住了一部分。
等做到椅子上的时候，宋嘉豫悄悄地松了口气。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暖洋洋的太阳就晒得他有些舒服的闭上眼。
嗯？
等等？
太阳晒在他身上的。
那陈恪州去哪儿了？
宋嘉豫连忙睁开眼，四处张望了一下，就看见陈恪州的身影出现在了几步路之外卖东西的那里。
陈恪州背对着他。
于是宋嘉豫就开始光明正大地打量着陈恪州。
手指不自觉地轻轻点着椅背。
宋嘉豫其实也没有在具体的想什么，就是看着人在发呆。
因为太好看了。
所以忍不住会想多看一点。
直到陈恪州走进，递给他一个用纸杯子装的温水。
“你买的？”宋嘉豫感觉到温度，甚至来不及反应陈恪州为什么递给他水，愣愣地问。
陈恪州低声笑了笑：“老板人很好，我问老板可不可以接一点温水，老板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甚至问他够不够。
而陈恪州的手里，是一瓶普普通通的瓶装水。
陈恪州将这杯水给了他。
宋嘉豫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仓促地喝了一口。
眨了眨眼，宋嘉豫那么一瞬间甚至想问问陈恪州对他这么好做什么。
他心中隐隐有个答案。
这么几天来，他有感觉的。
但是……
他凝望着陈恪州，并没有躲避陈恪州望过来的目光。
他并不是百分百的确定。
既然这样，要试探一下吗？
宋嘉豫问自己。
手指摩挲着纸杯，宋嘉豫此刻并没有意识到。
自己并没有对自己猜想的那个答案而感到反感。
“陈恪州，”宋嘉豫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谢谢。”
陈恪州目光微暗，他说：“不用谢。”
其实宋嘉豫也想问问陈恪州喝不喝，不过他想着给陈恪州自己喝过的会不会不太好。
迟疑之间，陈恪州已经扭开了自己的瓶装水，喝了一口。
宋嘉豫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喝了水，休息够了，两个人又将继续往上爬。
索性已经走了一半了路程，宋嘉豫坚持坚持也能走完剩下的那部分。
上半截的山更加不好走一些，坡度越来越大，宋嘉豫的迈出的脚步很是沉重。
抹了抹脸，宋嘉豫意识到自己的脸格外地热。
手指下意识地再摸了下，宋嘉豫隐隐有些觉得不太对。
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从陈恪州这个角度来看，宋嘉豫的手指戳着他那张泛着红晕的脸。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朝他笑笑。
那双眼睛亮亮的，倒映着他的影子。
陈恪州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宋嘉豫说：“陈恪州，你有觉得累吗？”
陈恪州回答：“不累。”
“你累了？”
宋嘉豫：“我不累。”
刚刚已经休息过了。
此刻的宋嘉豫有几分要强。
他听见陈恪州嗓音低沉的回应他：“嗯，不累的。”
这种温和的语调就像是在哄他一般。
停顿了一下，宋嘉豫说：“如果你累了，我可以带着你。”
陈恪州点头答应。
他没说宋嘉豫看上去比他累，却只是温柔地，平和地答应下来。
终于抵达山顶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山顶处有一座亭子，亭子外围是平台，危险的地方修着雕刻着花纹的石栏杆。
这座亭子里没有人。
“就是这里。”宋嘉豫说。
他步伐渐渐变得快了一些，陈恪州跟上来。
“从这里看下去，”宋嘉豫的手搭在石栏杆上，“很美。”
陈恪州的目光顺着宋嘉豫朝下望过去。
周围有其余两座稍微矮一些的连绵的山峰。
在往旁边看过去，是站在城市里觉得格外高大的楼层，如今在山顶上看，却又格外渺小。
宋嘉豫在专注地看景色。
却不知道陈恪州渐渐地收回了目光，停在了他的脸上。
的确很美，陈恪州想。
几秒钟后。
“哈秋——”
宋嘉豫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陈恪州微微皱眉。
“可能就是有些吹风了。”宋嘉豫说。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大手放在宋嘉豫的额头上。
这一回，不是一触即分的。
而是有很明显触感的接触。
“好像有些热。”陈恪州有些担心地收回手。
宋嘉豫自己也试着摸了一下，却没什么感觉。
宋嘉豫对于这种摸额头试探温度的确不太敏感。
以前他的同桌觉得自己发烧了，想让他试试，摸摸温度。
宋嘉豫每次都不能确定。
包括他自己。
宋嘉豫眨眨眼：“真的吗？”
陈恪州点点头。
“我们去医院看看。”陈恪州说。
宋嘉豫张了张嘴。
“可是今天本来应该是来带你玩的。”宋嘉豫垂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