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对不起。
林晚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念着这句话。
林晚回去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来到餐厅门口，抬头发现，柳素素正站在那里。
门檐下，雨滴往下落，她一直在等着自己，满眼忧心，这样的她，林晚怎么舍得放手。
下一秒情绪没绷住，林晚连忙奔过去一把将她拥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柳素素也隐隐能猜到一些，抬起双手回抱她，轻声询问：“还好吗？”
林晚在她肩头摇摇脑袋，声音沙哑：“不好……”
柳素素则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说：“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林晚则又说：“我妈逼我和你分手，我不想和你分手，她又逼我在你和她之间做出选择，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我伤害了她……”说完，她开始在柳素素肩头低声啜泣起来，这是林晚重生以来，为数不多掉眼泪的时候，一次是素素拒绝她，一次还是素素拒绝她，一次是素素消失不见，然后就是这次。
林晚选择她，没有选择自己的母亲，这让柳素素很是意外，她没有想到自己在她心目中有这样的地位，这让她更加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孩，想要把余生最好的都给她来弥补。
第88章
抱了一会后,林晚发现她的身体有些凉意，想要问她冷不冷，要不要到一个暖和的地方待着，刚刚放开手,柳素素便目光闪烁楚楚可怜看着她,说着自责的话：“对不起,都是我造成的。”
话音落,一颗晶莹的泪珠便顺着眼角淌下来。
林晚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心疼地不得了,赶紧伸出双手去捧住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扫过那颗泪，说：“不怪你,这不怪你,不要自责好不好。”
看到她这副泪眼婆娑的模样,林晚一下子冲动了，就这样捧着她的脸情不自禁吻了上去,两个人在这个雨夜动情地拥吻,尽情地抒发着炽烈的情感。
随后,林晚跟随柳素素一块回到了住处，继续忘我缠绵，后半夜雨下得更大了,她们做得也更大声，就像一对亡命鸳鸯,如饥似渴贪婪索取对方。
事后，两人才渐渐冷静下来，洗过一身热汗后重新躺在一起，平复下来后,柳素素靠着林晚忽然问：“你会后悔吗？”
林晚转头问：“后悔什么？”
“跟我在一起，选择我…”柳素素回答。
林晚笑了，抬起手来与她十指相扣：“我才不会后悔，我那么不容易才得到你，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柳素素也笑了，很幸福地笑，随后又说：“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的年龄，你成熟的一点都不像十几岁的小孩。”
“是吗，哈哈，那你觉得我像是多大的？”林晚饶有兴趣问。
这时候柳素素又答不上来了，“我不知道。”
另一边，郑美洁在与林晚不欢而散后连夜搭车赶到机场，乘坐半夜的航班赶回家。
抵达省城时是后半夜，郑美洁从机场出来后一个人蹲在台阶那里放声痛哭，反正这个点几乎没有人，也不会有人看到，她还是没办法接受自己唯一的女儿居然选择了他人没有选择自己。
哭了一会后，郑美洁准备回家了，这个点没有大巴车，没有公汽，只有出租车，她上前询问了价格，确定合适后直接让司机把她送回宁安。
路上，林兆峰因为不放心给她打来了电话，询问情况。
郑美洁说着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你女儿都不要我这个妈了，我让她分手她不分，现在连妈妈也不要了，呜呜呜呜……”
“我早说了让你不要去，你偏要去，这下好了，自己说了那些话，让自己下不来台。”
“你说那些有什么用，你自己什么都不管。”郑美洁气呼呼地抱怨。
电话几乎讲了一路，最后是郑美洁挂的电话，因为她觉得和林兆峰沟通不了，无法沟通。
眼看着天已经快亮，车子已经进入了宁安市的辖区。
这时候，沉默听了一路的出租车司机忍不住发表自己的观点：“这位妹妹啊，其实我也是一个孩子的爸爸，她今年刚刚参加工作，可能比你女儿大一些，我是觉得吧，咱们当家长的还是不要太过于干涉孩子们的生活，尤其是感情生活，家长可以做正确的引导，但是不能去掌控他们，要放手给他们自由。”
“你不懂，我们家这个情况复杂。”郑美洁别开脸去，很明显地不愿意再继续聊下去，而且她也不想把自己女儿喜欢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女人的事情公之于众，她没有脸面。
到家后，林兆峰孤零零站在楼下等着，郑美洁付完车费下来，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径直朝楼道里走去。
林兆峰求生欲极强赶紧跟上去：“老婆，老婆，你饿不饿啊，我给你做点吃的。”
郑美洁一边上楼一边气呼呼地说：“我还吃什么吃啊，我女儿都没了我。”
“怎么会呢，小晚是我们的女儿，她是不会不要我们的，这样吧，我打个电话说两句，你们和好就行了。”林兆峰劝说。
郑美洁回头看他：“不行，她要是不和柳素素分手，我是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望着老婆倔强的背影，林兆峰无奈叹了口气，虽然说孩子谈恋爱这事，他一开始听说也是十分震惊加不可思议，但是想想也就慢慢想开了，只要孩子开心就好，和男的还是女的在一起不重要。
这天夜里，林晚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妈妈弥留之际的时刻，自己坐在床边把着妈妈的手，那个时候妈妈对她说：“小晚啊，你知道妈妈要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将来可怎么办啊？”
林晚说：“没办法啊，这辈子没碰到合适的，恰好喜欢的人也结婚了。”
“你这个孩子就是犟，妈妈就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来世，早点结婚吧，找个相爱的人共度一生，可别再孤独终老了。”
林晚点头，笑眼里夹杂着泪花：“我会的，妈，我一定会的。”
因为是曾经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因此待林晚早晨醒来时，情绪还久久无法缓过来，眼角还有些湿润，啊，真难受啊，仿佛又经历了一次失去母亲的感觉，这种体验太糟糕了。
转头看向还枕着自己胳膊熟睡的人，林晚心想，妈，这位就是我想携手终老的人啊，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呢。
为了不吵醒她，林晚小心翼翼抽回自己的手臂，然后轻手轻脚下床去梳洗。
站在镜子前，林晚用力地洗了把脸，狠狠地揉搓让自己头脑赶快清醒，现在的人生是最真真切切的人生，更何况，来日方长，还有一个人等着她去爱去珍惜，她得以实际来向妈妈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是幸福的。
收拾完出来，见床上的人还没醒来，林晚索性不叫醒她，先下楼去买点早餐回来。
从楼里出来后，林晚拿起手机来试着给妈妈打电话，直接提示对方已关机。
林晚买了早餐回来，柳素素已经起床了，也穿好了衣服正站在镜子前梳头发。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我看时间还早，就下楼去买了吃的。”林晚笑着将早餐放在桌上。
“晚上睡得好吗？”柳素素关心问。
“睡得很好，快来吃吧，还是热乎的呢。”
两个人来到餐桌前坐下，一下子安静下来后，气氛又陷入了沉闷，毕竟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不可能说当没发生就真的没发生过。
“一会我送你去学校。”柳素素说。
“不用啦，你去上班，我自己坐车就好了。”
“没关系，还是让我送你吧，反正也不远。”
林晚点点头：“好。”
第89章
市中心某写字楼里,柳素素像往常一样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这天上午十点，她约好了一位老客户在她的办公室见面，对方刚到门口，柳素素便被经理给叫住,说是有事和她说。
没办法,柳素素只好歉意地让客户先进去她的办公室坐会,她会很快回来。
这位老客户是柳素素客户中为数不多的具有较高品味和素养的人,所以她十分放心让对方单独进去自己的办公室，而不用担心会乱动什么。
柳素素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幅画,用画框裱着,男人站在跟前打量观摩了许久，正在自己脑子里海量的名册中搜索这是出自哪一位名家手时,却陷入了困顿,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
没一会,柳素素匆匆返回，推门进来时发现对方正在看自己桌子上的画,上前道：“徐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对方文质彬彬笑着说着没关系，紧接着岔开话题问：“敢问柳经理桌上的这幅画是出自哪位名家手？”
柳素素先是愣了下，而后笑笑说：“是我一位朋友画的,她还是个学生。”
所以没向对方说是自己的女朋友，那是因为柳素素不想去和工作上的人解释那么多,工作和生活，她一向区分得很开。
“是学生啊！那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对方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鄙人还算是国内外大大小小的画展见识过不少，像这样类型的画还是不怎么多见，而且这幅画的作者还是一位学生,那就更加厉害了，不知道柳经理可否将这幅画转卖给我，价钱你来定，一切好商量。”
听闻，柳素素几乎想也没想拒绝：“抱歉徐先生，这幅画我不卖的，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是十分欣赏这幅画，没有其他别的意思。”
那天晚上下班回去后，柳素素和林晚通电话讲述了白天的事，林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的画有那么好吗？”
“当然了，小晚你是很有天赋的，徐先生这么有艺术品味的人都对你的画赞不绝口，说明你真的很厉害哦。”
林晚谦虚地笑着，她现在这功底，可是累积了上辈子好几十年呢，要是还技不如人，那她真的不用在这世上混了。
笑过来后，林晚说：“没想到你还把我送你的画带去公司了。”
“上班有时候会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