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近来朱珠表现太过安分乖巧,司蓝都险些忘记她本是娇纵无赖的性情,哪里受得了自己这般戏弄。
“师妹……”
“哼,师姐现在心里有外人,哪还记得我这个师妹啊。”
先前想亲昵的心思已然烟消云散,朱珠翻身滚到床榻最里侧,恨不得眼不见心不烦!
哼,现在最讨厌司蓝了!
司蓝整天要求自己最喜欢她,结果司蓝反倒先说话不算数,真是气死人!
眼见情况不妙,司蓝忙倾身靠近而去,解释:“师妹你误会了,我方才是假设而已。”
“我看师姐分明是想试探才对,既然不喜亲近,那干脆就算了吧!”
“什么算了?”
朱珠见司蓝追问不休,心间更是不耐烦,置气出声:“师姐不给亲,大不了我也去找旁人。”
反正司蓝都已经分心思给别人,将来肯定要跟自己疏离,自己没必非要死皮赖脸纠缠。
然而,话音未落,朱珠猛地感受寒气侵袭而来,隐隐感觉不妙,还未动作,双手忽地被牢牢按住身侧,司蓝力道之大,全然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你、想唔……!”
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语被突然的亲昵堵住喉间,朱珠傻眼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司蓝。
往日里两人亲昵多是朱珠占据热情主动,司蓝反倒多是冷淡附和。
现下司蓝却不依不饶,正掠夺自朱珠所剩不多的气息,偏生朱珠毫无抵抗之力,只得试图用手脚挣扎,可惜,作用细微!
一时之间屋内寂静无声,烛火摇曳,只见纱帐微微摇晃,依稀可见内里不平静。
论内息朱珠完全比不得司蓝,眼看频临窒息边缘边缘,只得愤愤咬了口司蓝。
“嘶”地一声自司蓝鼻尖溢出,两人稍稍拉开距离,唇珠殷红如血,宛若胭脂。
朱珠则清晰尝到齿间残留鲜血腥甜味道,气息困难,呼气短促出声:“你疯了吗?”
司蓝亦没料到见朱珠竟然真咬自己,峨眉微蹙,视线落在她那娇软唇间,又爱又恨,低沉道:“我不过是在满足师妹的需求。”
本来司蓝就怀疑朱珠好奇心重,又太随性而为,很容易过分贪恋亲昵之事。
结果朱珠竟然直接说要找旁人,司蓝真是气的恨不得杀了她!
奈何,司蓝实在舍不得对她下死手,才只好以此惩戒!
语毕,司蓝再度逼近,朱珠手脚实在使不上力道对付,只得试图转守为攻,夺取主动权。
司蓝察觉朱珠的抵触变为迎合时,更是生闷气,她可真是饥渴难耐!
零星细碎暧昧声响,自朦胧纱帐溢出,两人犹如藤蔓一般,互相比较,却又纠缠不清,无法割舍。
许久,纱帐内里,方才消停声响。
朱珠脸颊霞红,黑亮明眸闪烁如星,唇间微肿,因气息急促,身前起伏不定,双臂圈住司蓝后颈,逞强反问:“师姐,方才不是不想亲吗?”
司蓝亦难得显露几分吃力,墨眸看向娇气的朱珠,仿佛散发迷人芬芳的花骨头,越发艳丽明媚,神情虽冷,两颊却沾染几分颓靡艳色,说教道:“我可不想让师妹胡乱勾搭旁人,实在是伤风败俗!”
“呵,我以为师姐没有心思管我呢?”
“我对师妹如何,难道真不清楚?”
朱珠迎上司蓝满是质问的眼眸,半信半疑的应:“师姐总是忽冷忽热,我哪知道?”
远的不说,光是最近几次亲昵,司蓝每每都是急促结束,而后冷漠疏离,仿佛像躲灾星一般避着自己。
这要是换成别人,朱珠才不会耐着性子周旋,早就一脚踹飞!
司蓝见朱珠置气不信,只得伏低身段,再度逼近,挑眉出声:“那师妹不妨继续试试?”
本来朱珠还以为能听司蓝说些甜言蜜语来哄自己。
没想司蓝却一幅严阵以待的模样,朱珠不由得想起先前频临窒息的亲昵,连忙后怕的出声:“别,我嘴还疼着呢,不亲了!”
“我被师妹先前狠咬都不曾喊疼,师妹哪里不适?”司蓝狐疑看着躲避的朱珠,以为她还在闹性子,只得多心询问。
“这还不是得怪师姐,刚才那么重力道,我都磕到牙齿能不痛嘛!”朱珠嗔怪的看向无辜茫然姿态的司蓝,抬手嫌弃的推搡,“师姐压疼我,快起来吧。”
司蓝却并未如她心意动作,目光幽幽打量朱珠,皱眉道:“师妹需要先保证从今以后不许去勾搭旁人,否则今夜这事没完。”
朱珠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被司蓝给威胁上了,满是不乐意的应:“师姐真是不讲道理,你可以找心仪之人,怎么我找别人就成勾搭?”
“师妹,我不会找别人。”司蓝见朱珠仍旧介怀先前误会,只得郑重解释。
“现在也许不会,以后可说不准呢。”
“等师妹报完仇,我们就回天恨谷,哪里还有什么外人?”
朱珠见司蓝这么一说,心里才消了些气,目光落在她认真神情,别扭应:“可师姐方才说师姐妹不适合做这种亲昵,以后我们真不能亲近了吗?”
其实朱珠还是挺喜欢跟司蓝亲昵。
只是如果司蓝往后抵触不愿意,那朱珠根本没有决定权。
现下朱珠才明白,虽说几次亲昵好似自己占据主动,实际上司蓝才是一直掌握主动权的人。
司蓝目光落在朱珠娇艳面容,转而停留那微肿的唇间,才发觉确实破损了小口,心疼的伏低身轻啄了下,溺爱叹道:“左右这种事只有你我两人知晓,那就偷着做吧。”
朱珠察觉唇间微凉,疑似伤口触碰,可是却没感觉到疼痛,眼眸轻眨的看向司蓝,心间忽地怦然绽放烟花,扑通扑通一声声不停,暗自偷着乐,呢喃细语:“这怎么听起来像偷情啊?”
“偷情?”司蓝并不明白朱珠脑袋里的稀奇想法。
“不对,更像做见不得人的羞羞坏事哦。”朱珠探手搭在司蓝肩侧,忍不住揶揄道。
司蓝见朱珠展露笑颜,虽是不理解,却也没有反驳,这种事传出去必定是惊世骇俗。
可偏偏是朱珠,司蓝只得纵容她的喜好,随即便欲拉开距离,让她安生休息。
只是朱珠的手却紧紧圈住司蓝,眉眼狡黠的打量,随即暧昧凑近,软声道:“刚才咬伤师姐,不如让我好好补偿下吧?”
唇间绵软,温润包裹,司蓝讶异之余,才知原来朱珠亲昵心思根本没消停。
不禁暗叹,她可真是只精力旺盛的小狐狸!
第61章
晨间薄日出头, 积雪虽未融,不过稍稍驱散阴霾, 天色较之往日光亮许多。
年底将近,凨城各街道车马不停,而此时衙门前堂,林大小姐和小尼姑于堂内静坐。
“齐叔,我此次是被冤枉成雲山血案凶手,不知朝廷的通缉令能否上书撤销?”
“这事可不简单呐, 朝廷通缉令并非本府令能撤,不过凨城之内倒是可以收回通缉令,暂保你们出行无忧, 如何?”
林大小姐这么一听,只得妥协应:“那也行, 还请齐叔将四人一并撤销,她们当时与我一道并非真正凶手。”
虽然不知她们进凨城目的, 但不用遮掩耳目躲藏追捕,总归方便行事。
凨城州府令齐炎端起茶盏应:“好,只是近来世道不太平, 你既然陷入风波, 怎么不回都城找令尊相助?”
话语落, 林大小姐面色不佳,缓和应:“我想自己解决问题,所以不打算劳烦家父。”
“这雲山山庄血案是江湖里如今最大的事,近千余人丧命, 惊动朝野, 你一人如何查证?”
“齐叔,可曾听说过百问堂?”
州府令低头饮茶动作稍顿应:“略有耳闻, 这与雲山山庄血案有何干系?”
“我怀疑幕后凶手跟百问堂有关,也许凨城会风波不断。”林大小姐神情严肃道,目光打量州府令,试探询问,“齐叔,您知道百问堂堂主是谁吗?”
“官府不与江湖门派来往,所以本府令不曾知晓此人。”
“那百问堂的总堂在哪?”
州府令齐炎将茶盏放置一旁,神情微变出声:“此事恐怕无能为力,江湖打打杀杀,你这姑娘,还是不要设入其中的好啊。”
林大小姐忍着傲气应:“多谢齐叔关心。”
看来还是得自己去查探百问堂。
慧静捧着木鱼于一旁询问:“大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师傅?”
“这小尼姑是来做什么?”州府令打量道。
林大小姐闻声头疼,回神应:“齐叔,她是水若庵的弟子。”
“水若庵,那该去霖州才是,怎么跑凨城来寻人?”齐炎面露警惕打量。
“莫非齐叔不知道水若庵遭袭一事?”
“国难不断,世道灾荒,各地起义造反,地方文书都难以传送,所以还不曾听闻霖州方面消息。”
林大小姐见此,只得停止打听江湖事宜,以休息为由,草草结束谈话。
府衙婢女带领两人进衙门厢房,林大小姐坐在桌旁嘀咕:“这个齐叔装的还挺严丝合缝,如果不是从父亲书房,查到他并非朝廷任职,而是百问堂推举为官,恐怕真就信了他的说词。”
“笃笃”木鱼声响,小尼姑担忧道:“大姐姐,师傅会不会已经回水若庵了?”
“唉,对啊,你要早说是水若庵的弟子,当初雲山山庄就可以让你回霖州,现下再赶路,恐怕又得好几月呢。”林大小姐暗自懊恼,自己当时为什么没多问,否则也不至于绕圈子。
“那慧静现在出城,应该来得及吧?”小尼姑起身询问。
林大小姐见此,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无奈道:“你认路吗?”
小尼姑,一摇头。
“那你有赶路盘缠吗?”
小尼姑,二摇头。
“那你先听话别轻举妄动,行吗?”
小尼姑,三摇头,如实应:“水若庵出事,慧静要去帮忙!”
林大小姐探手扶额,心里有些后悔,从那两师姐妹手里接过这尊大佛!
说起来,还是芙骆最奸诈!
那杯酒一倒,林大小姐再醒来,芙骆人都跑没影了!
窗外枝头积雪莹白,璀璨霞光落入院落,衙门书房内,州府令齐炎饮着茶水,思量出声:“来人,飞鸽送往都城林府,告知林锦现下在凨城。”
“是,大人。”衙仆低声应。
师爷从外入内,上前细声汇报:“大人,昨晚存放赋税账簿疑似被人翻阅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