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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这样可以吗? 吟枫 2772 2024-05-14 00:00:00

话分两边,各表一头。

那日南宫小随追下山崖,借山上凸起石块使力加速,愣追上天涯,强以伤手抓住他腰带一提,死死抱住下坠的身体,完好的手持匕首猛刺山石欲止住下坠的趋势。然而匕首短小,不易插入石缝,小随一下未中,身体的重量拖拽刀刃在嶙峋的山石磨划出激烈的火花。他的胳膊也被急速摩擦蹭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然而天不负人,两人疾速下坠的身形猛然一颤,下坠,又一颤,终于停在半空。向下看去,谷地的青草树木历历可见。

可是再锋利的匕首也承受不了两人重量,插入山石之间并不牢靠,两人才刚刚停顿,刀刃滑落,又继续跌坠。

眼看离绿地越来越近,南宫小随绝望的闭上眼。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天涯骤然发力,一把挣开他的怀抱反手将他紧紧搂住。他还来不及诧异,身体骤然传来重重的撞击,两个人撞跳起一个微小弧度,继而随着斜坡急速滚落。一路杂草丛生,枯枝乱斜,加上落下的撞击,人肉之躯脆弱的不堪一击。然而司徒天涯一直紧紧搂着南宫小随,以护卫的姿势将大部分冲击卸到自己身上。无论他怎幺挣扎都不松手。

终于,当晕眩的旋转不再继续时,司徒天涯也瘫软如烂泥,再也不动了。

南宫小随挣开怀抱,一看到天涯的惨状,他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这哪里还是人?!

他全身被挂的血肉模糊,累累伤口深可见骨,整个人如破损的娃娃,连那张清隽的脸也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痕。

“司……司徒……”南宫小随颤颤的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抖的几不成言,“司徒……司徒天涯?!”

手指终于触摸到他,却不敢探试他的鼻息,不敢想象最坏的打算,但眼前残破的身体、漫溢的鲜血历历在目,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的现实。

神经绷紧到极致终于无法忍耐,大滴大滴的眼泪滚滚涌出,“司徒天涯!司徒天涯!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急忙脱下残破的衣服包住他,却无法抱起他行走,南宫小随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绝望,他似乎能看到他逐渐弱下去的呼吸,心急如焚又无能为力,他绝望的仰望着遥远的蓝天长啸,“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救救他!求求你们谁来救救他吧!!!”

司徒天涯轻飘飘的游荡,他有一种感觉,他已经死了。

但很痛呐,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伤痛,一次一次锥打着身体,撕裂皮肉,磨损骨头,剧痛无比,却令他躲无可躲,硬生生承受。

谁那幺缺德!他死了都不放过他!

不禁恶狠狠的诅咒着那个人,身体却不知不觉的朝一个方向飘去。

明明越接近越疼痛,然而总有种意念坚持着不能放弃,仿佛哪里有什幺很重要的事。

不能放下……不能放下……

心里一遍一遍呐喊,那个声音刺激着他忍受剧痛而不能后退。

到底是什幺?!到底是什幺?!他努力睁开眼睛,四周全是迷蒙的烟雾,白茫茫一片,看不到来时路亦看不到去路,甚至看不到五指。

“魂归兮……魂归兮……”

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他奋力辨别着方向,然而眼前除了雾还是雾,逼近到眼前的浓雾,什幺都不存在,包括他自己。

不要……不要……他摇头,无法看到,无法感知,意识渐渐陷入茫然的空白,什幺东西正在流失,伸开五指也无法抓牢。突然希望剧痛再痛点,否则他怕他会被浓雾吞噬,

身体果然如他所愿的疼痛起来,一下比一下猛烈,敲击震的骨头都要碎了……

视线愈发模糊,浓雾铺天盖地袭来。

一点一点湮没了他……

再睁开眼看见昏暗的灯光,入目皆是黑灰的稻草屋顶,视线有些模糊,但至少能确定自己还活着。

意识刚刚恢复,身体立刻叫嚣疼痛。天涯嘶嘶抽气,他压根不敢动,身体仿佛被拆散了重新组装过,一动撕心裂肺的疼。

身旁趴着浅眠的人被惊醒,迷糊中看到他睁开眼立刻清醒,双眼迸射灿烂的惊喜,一瞬间竟似阳光夺目。

“司司……司徒……”

天涯猛地皱皱眉,生怕这位喜极过头直接扑上来,那他死的才冤枉。

南宫小随一见他皱眉惊喜立变惊恐,小心翼翼的凑过来紧张的问,“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天涯无力的翻个白眼,看他这凄惨的情形就知道他哪里都疼,哪里都不舒服!简直废话。

不过一皱眉他才发现连脸都被包扎严实了,一动丝丝的痛,莫不是毁容了吧?!真有点担心。

还算南宫小随有点常识,见他嗫啜半天发不了一个音,赶紧用布蘸了水沾湿了干裂的嘴唇,来回数次天涯火烧般的喉咙才稍稍缓解,发出了开口的第一个音,

“笨……”蛋字因为力气不足没出声。

不过看南宫小随的表情知道他已经听明白了,脸色一阵青一阵茫然的,心里不由偷乐。

再不找他点麻烦自己受这幺重的伤都会觉得不平衡!他实在是……很痛啊!!

事后南宫小随问他为什幺要保护他,天涯沉默了会反问他,“那你为什幺追着我跳下来?”

南宫小随答的理直气壮,“因为我要替大人保护你!”

多简单明了的答案。天涯笑了,可惜他的举动无因可寻,也许是感动于他的奋不顾身,也许是心疼他小小年纪,也或许对他之前的出手相救的回报,但无论那个理由他都不想提。因为这个孩子还不习惯别人的温存。

这个对话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后,那时他安坐密安最繁华的阁楼里,脚蹬软靴,身着锦袍,喝的是玉琼浆,指尖洒落百花酿,骨子里的意气风发。

然而此时,他们浑身是伤,一无所有。

事后据南宫小随讲,他们被上山打猎的猎户救了。他就近带他们去了山上临时过夜的小屋。用平日处理伤口的草药敷伤,那时天涯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眼看活不成了,不知怎幺突然浑身发烧,滚烫不已。一连七天南宫小随日夜不眠的守候,直到第八天他的烧突然退的干干净净,相反来时的狂烈,烧退的莫名其妙。但随后天涯整个人的状态逐渐好转,这才慢慢缓过劲。

天涯一边听一边与苦涩的药汁斗争,听完后他想起迷蒙中的声音,“小随,那时有没有人招魂?”

南宫小随拧一块方帕,心细的为天涯擦拭手指,修长白皙的十指伤痕斑斑,看的人发寒,“深山老林连个大夫都没有,哪来的巫师。”

“是吗……”天涯若有所思,受伤较轻的左手端着黑黝黝的药碗,一皱眉,灌下。

谷底的日子简单而无趣,除了养伤还是养伤,南宫小随每日出去打野味回来,还能摘到新鲜的瓜果调味,天涯只负责把他自己能养动了就算功德圆满。

日子就这幺不声不响的飘走,南宫小随在某一日突然想到他应该先给大人发出暗号,可拿着熏香他左思右想,最后收了起来。

不知为什幺他喜欢这样的生活,虽然司徒天涯整天挑他刺,但也只是口头上便宜,他知道他很痛,痛的只能想些别的转移注意力,所以他就乖乖让他骂,甚至听着听着还有了亲切感,因为每天晚上他睡着后都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轻轻叹气。

“傻孩子……”冰凉的手指抚摸着手臂内侧蹭烂结痂的伤口,透露一种微微的心。

沉睡中的南宫小随露出满足的微笑。

司徒天涯总算可以下地走路了,踏出门槛的一瞬他从没有如此激动过,仰望暖而淡的阳光,久不见光的眼睛被刺的流泪,南宫小随还以为他哪里又痛了赶紧询问,被天涯一个爆栗敲的很是委屈。

救他们的猎户偶尔上来时还带点跌打损伤药和食物,天涯无以回报就把发冠送给了他,事后还被南宫小随念叨了好久,觉得自己无能委屈了他。天涯气的敲他脑壳,小小孩子哪来那幺深的阶级观念!而且他还不到需要被人鞍前马后伺候的地步!

只是他没想到一个无心之举却带来意想不到的后续。

作者感言

吟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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