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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失格 浮云素 3699 2024-05-14 00:00:00

“而河岸玫瑰,很可惜,她的脖子,是被向前勒死的,我想了一下这个动作,大概是把她拥入怀中时,趁其不备,忽然结果了她的性命吧。”

“那个女人浪荡是浪荡,却也很惜命,对女郎不可能露出自己的脖颈,所以说,抱着她的绝对是她认识的,发生过关系的,并且与她一条船上的男人。”

枪,上膛了,枪口抵住大山的额头。

“提问,”树理英五郎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你觉得这人到底是谁,大山。”

[身体:太宰治]

[同步率:88%]

第28章

东京,10:00pm,歌舞伎町。

歌利亚在三棵垂杨柳外徘徊。据说百年前的吉原门口,也种了几棵垂杨柳,在中国古典文学的寓意中,柳树有送别之意,而柳的谐音则为“留”,种在这里,则是希望客人流连忘返,可再回归。

从太宰一连串的模糊的话语中,他勉强懂了对方的意思,什么上回喝酒的地方,若非必要,霍克斯先生根本不喝酒,他出入酒吧的频率甚至还没有太宰这十五岁的少年来得多,讲通两人心知肚明的假话无非就是让他留下,说有秘密告知。

但歌舞伎町,且别说是酒吧了,就算是走在人迹罕至的街道上,他都觉得盯梢的视线无处不在,那些淫恶的、畏惧的、试探的眼神让他充满了厌恶。

想要在歌舞伎町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并不是容易的事,最后他选择了极速之星死亡的地方——垂杨柳后的长阪坡:放眼望去,四下无人,空空荡荡。

也不知道太宰跟枝俏子谈了什么天说了什么地,两个小时后才从茶屋里出来,歌利亚吹了足足两个小时的西北风。

太宰治合上茶屋的大门,以歌利亚所在角度,恰好可以看见他笑着跟枝俏子打招呼的模样,脚尖一点一点,并不稳重,而枝俏子,她面上则带发自内心的笑容。

枝俏子说:“要再来啊,太宰老师。”

太宰治轻笑声说:“回见。”

他到底没说是否再来。

他发现了站在长阪坡上的男人,故作惊讶道:“歌利亚君,你怎么站在这。”他说,“我还以为你会找个小酒馆进去喝两杯酒,歌舞伎町是声色场所没错,但这里的酒却一等一的好,我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喝过纯正的螺丝钉子啦。”他说,“歌利亚君喜欢喝什么,不会是日本酒吧,像你这样古板的男人,除了‘獭祭’之外还会喝什么,三得利吗?”

歌利亚苦笑:“太宰老师,请不要打趣我。”他说,“有什么发现吗,太宰老师?”

太宰治走在他前面,只留给歌利亚过分潇洒的背影,他走路的姿势很奇妙,常人都是脚掌先着地,但太宰,他或许有成为芭蕾舞演员的素质,当他心情欢快时,最先着地的永远是脚尖。

“我之前一直在思考,那些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控制枝俏子酱的。”他说,“假定,社会上确实存在一个罪恶的组织,他们诱拐敌人的孩子,将他们当作工具一样地训练培养,那么究竟是什么方式才能让孩子们死心塌地地跟着,或者说是从来不敢反抗?”

“考虑到现代社会各种个性层出不穷,我猜测,让他们战战兢兢不敢轻举妄动的,应该是某种个性。”太宰回头,调皮地眨巴眼睛,“首先,这种个性应该具有监听监视的功能。”

“茶屋是进行秘密会谈的好地方,某些房间一切电子讯号都是隔绝的,往来的客人会自带讯号隔绝仪器,用手机或者监控摄像头传递资讯,完全不可能,而老板娘他们的眼目,也并非无处不在,总有放松警惕的时候。”

“所以?”歌利亚谨慎提问。

“所以,枝俏子酱身上一定有个性的烙印。”太宰治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味儿。

他又接着开始诉说:“经过仔细观察,我大概可以确定烙印是树叶。”

“什么?”歌利亚一时没搞懂。

“调动你的视觉,歌利亚君。”他说,“枝俏子的树叶发簪,老板娘和服下摆刺绣的苍翠树叶,还有茶屋招牌上的一点绿。”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明个性的烙印就是树叶吧。”歌利亚说,“可能只是巧合,可能树叶只是罪恶组织的标志。”

“嘛,一般情况下,是这样没错。”太宰脚步猛地一顿,他灵巧地转了个圈,当歌利亚意识到的时候,太宰与他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

歌利亚:!!!

[怎、怎么回事?]

陡然间,他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压迫力,毋庸置疑,这种感觉正是太宰带给他的,后者笑咪咪地看向歌利亚,他的眼角微微弯曲 ,弧度圆润,而瞳孔中则完整地倒映出了歌利亚的影子。

“我记得,歌利亚君非常喜欢阿喀琉斯对吧。”他提起了风马牛不相及的新问题,无疑这问题让歌利亚受到了惊吓,他对霍克斯先生充满了信任,故而绝对不相信,霍克斯会把他崇拜阿喀琉斯的事情告诉太宰。

阿喀琉斯是反英雄,是罪犯,是英雄的敌人,崇拜他的污点足够摧毁每一位英雄。

但是……

在短暂的对视之后,可能是一分钟,也有可能是一秒,歌利亚的眼神平静下来,从充斥着惊涛骇浪的,乘满飘摇风雨中颠簸小舟的大海,变成了碧波荡漾的蔚蓝海洋。

他说:“是的,阿喀琉斯是我心目中英雄的代名词,是我理想中的一部分,是让我走上英雄道路的人。”

太宰拖长了声线诶了一声:“真是过分的发言,欧鲁迈特怎么办?”他说,“我还以为几乎所有的英雄都崇拜欧鲁迈特。”他眼中闪着光,很难说那光芒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只能说带着太宰式荒诞的恶趣味。

他实在不算个好人。

“不。”歌利亚低声说,“没有人不喜欢欧鲁迈特,我很崇拜他,但这种感觉跟阿喀琉斯不同。”一个是所有人都不得不仰视的英雄,而另一个人,是真的为他指明了前进的道路。

“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是阿喀琉斯的粉丝吗?”太宰说,“因为武器。”

[武器?]

他不由看向自己悬挂在身侧的刀。

“在个性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会去追忆在历史上盛极一时的武士了,”太宰说,“出于偶像效应,大部分人都更喜欢美漫式的,更加具有科技感的装备,连带着对不同种武、士刀的认知也大大下降。”

说到这里,歌利亚已经知道太宰的意思了,他的大拇指下意识在刀鞘上摸了一把。

“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注意到阿喀琉斯的刀具。”他说,“寻常胁差的长度在30厘米到60厘米之间,而打刀在70厘米到80厘米左右,阿喀琉斯用的刀很特别,65厘米,不像是胁差也不像是打刀,不伦不类地介于两者之间。”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歌利亚不由顺着太宰的话说下期:“这,仅仅是我的猜测。”他说,“我查过一些资料,胁差与其他武、士刀不同,后者是古代武士阶层才能用的武器,而前者,除了切腹的武士之外,使用的基本上都是百姓商贾,而作用仅仅是自卫,防范层出不穷的流寇山贼。”

“让刀的长度介于两者之间,或许是为了提醒自己,左手百姓,右手正义。”他一字一顿说,“其中包含着阿喀琉斯对理想的期待,以及对自我,不伦不类的嘲讽。”

[我啊,勉强算是民众中的一员,但绝对不是什么英雄。]

[只是某天一定会死于他人之手的,自我满足的罪犯罢了。]

“解读得很不错嘛。”太宰象征性地拍拍手,这回,即便他与歌利亚之间的距离再近,后者也实在无法从他幽深的眼中看出额外的情绪了。

“哎呀真是,阿喀琉斯本人在此估计也会说出差不多的答案吧,”太宰说,“不过,带着这把刀的你究竟在想什么,究竟准备做什么。”他眼中暂存着深邃得过分的黑暗,说个恰当的比喻,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

“能给我答案吗,歌利亚君。”

“你想做什么?”*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我、我。”歌利亚张大嘴巴,他嘴巴一开一合几次,却没说出什么话,嗓子里发出咔咔咔的声响,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生锈的齿轮磨合在一起,艰难地运转。

他想做什么?

为什么把阿喀琉斯的武器带在身上?

他、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想成为英雄。”他最后哑着嗓子说,“我想成为阿喀琉斯那样的英雄,成为能够帮助枝俏子的英雄。”

太宰说:“即使要成为杀人的罪犯?”

“即使要成为杀人的罪犯。”

“即使你要杀的人,很可能有英雄的名头?”

“即便他们有英雄的名头。”

歌利亚、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了自己的理想,看清楚摆在他面前的路。

他想守护弱者,守护比平民更弱小,更加不起眼的那些人。

“我一个人的力量很小。”他说,“但我想要尽我所能,做些能让我良心安定,认为是正确的事。”他说。“为此,没什么是我无法做到的。”

[啊,你问我什么原因?]记忆中剃着平头,拥有开朗笑容的男人说。

[其实也没什么不得了的原因吧,我这么做,仅仅是因为我觉得这是正确的,说不定能让社会变好的道路啊。]

[人的话,一辈子总是要做件能够让自己从内心深处认同的事情吧。]

“原来是这样。”太宰治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歌利亚的脸与阿喀琉斯的脸在他眼中诡异地重合了,这种重合并非是相貌上的,也不是口头上拙劣的模仿,他们的眼中确实闪烁着出自同源的,过分相似的光芒。

“歌利亚君。”他忽然说,“这样的话,告诉你为什么我确定树叶是个性也无所谓了。”他伸出手,猛地捉住歌利亚的手。

电光火石间,那些在星光下依旧亮闪闪的羽毛、他鹰隼似的竖瞳、尖锐的脚爪……一切非人的,属于“鹰”的成分,皆在瞬间化作萤火虫般熠熠闪烁着的银色光点,随风飘散。

他变成了没有个性的,完全的“人”。

“这、这……”歌利亚手足无措,而太宰治,他后退了一步,放下歌利亚的手,那些从出生开始就属于他的个性,又尽数回到了身上。

太宰故作神秘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前:“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笃定了吧?”

歌利亚知道了,但他又很迷糊,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短短几分钟内,他实在受到了太大的冲击,满腹装满了疑问,以至于不知道从哪个问题开始问才好。

你为什么装作无个性你的个性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三番五次提到阿喀琉斯你怎么会那么了解他你们究竟有什么关系……

问题实在是太多太杂了

作者感言

浮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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