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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十年 久陆 3687 2024-05-22 00:00:00

方言说吃点别的,但又没想好具体吃什么,两个人开着车慢悠悠在附近兜了好几个圈。

方言一直在网上搜餐厅评价,最后选了一家老北京涮羊肉。

大冬天的,吃点儿热乎的心里舒服。

今天太阳虽然大,但是风干,方言一下车就摸了摸发紧的脸:“待会儿吃过饭我们去商场一趟吧,我想买个新的擦脸的,感觉之前的那个不好用,擦完当时挺保湿,北风一吹脸还是干。”

“好,我们吃过饭去。”桑奕明说。

已经过了中午饭点儿,店里没有太多人,两个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能看到窗外。

菜一上齐,方言慢悠悠涮着肉,铜锅里的白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他烫好了肉,先给桑奕明夹了一筷子。

方言吃饭速度很慢,刚刚还想着大冷天吃热乎的心里头舒服,等热乎的真进了肚子,他才发现胃口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而且他的麻酱蘸料调咸了,韭菜花酱也放多了。

他又不想浪费,又去拿了个空碗,把蘸酱倒出来一半,又从锅里盛了勺汤,这回不那么咸了。

服务员过来问他们要不要点烤羊肉串儿,方言问桑奕明吃不吃,桑奕明说点几串儿吧。

方言把菜单翻了一面,反面都是烤串儿,他拿起笔点了几样他跟桑奕明喜欢吃的,最后笔尖顿在某个地方,抬起头看着对面被铜锅往上冒的白气模糊的桑奕明的眼睛。

“你要不要吃几个羊腰子?”

本来方言就是随口一问,说出口之后又觉得不对劲,好像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就在方言想完这个之后,心里的东西确实开始跑偏,昨晚那些在床上的画面在白气里晃,桑奕明身上那些潮湿的热度跟淅淅沥沥的春雨一样,一直浸着他。

只有在跟他做的时候,方言才能真真实实地感觉到,桑奕明就在他眼前,是他能够得着,能摸得到的人。

桑奕明失控的时候喜欢咬他的耳垂跟喉结,粗重的呼吸声像海浪,暴风里高高卷起来的海浪,会把他吸进漆黑幽暗的海底。

但桑奕明总是会在那一刻冷不丁地退出,每次方言被抛到高处,下一刻就会重重地摔下去,桑奕明又会在下面的某个安全地带稳稳地接住他。

他知道他退出了,却不会抛下他。

一次一次又一次,这很矛盾,但方言没有办法。

方言隔着铜锅盯着桑奕明发呆,桑奕明也一直回看着他,嘴里还嚼着东西,咽下去后才拒绝。

“不吃,那玩意儿膻。”

“那我就不点了,”方言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握着笔继续点串儿,“我也不喜欢吃这个,又腥又膻。”

吃过饭桑奕明带着方言去商场买擦脸的,快到商场了,方言又看着窗外说:“算了,我们还是回家吧,我懒得下车了。”

“擦脸的不重新买了?”

“我在网上买吧,快递直接送到家还省得麻烦了。”

桑奕明刚要拐进停车场,听他这么说,收回了要打转向灯的手,照直往前开。

路上有些堵,方言话又说了半天才问:“你会不会觉得我烦?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的。”

这个红灯很长,前面还堵,桑奕明听方言突然这么问,偏头看了他一眼。

方言此刻的眼睛太热了,那里面的温度失常得厉害,能把人直接烧着。

桑奕明抬手撩起方言落在脸颊上的发丝:“不会烦,下午又没什么事儿。”

红灯变绿灯,桑奕明收回手,把着方向盘继续往前开车,刚刚撩方言头发丝的动作那么自然,但方言还是顿了一下,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莫名劲儿,一下子就没了,干透了。

方言想要的不多,只要桑奕明多给他一点儿关注就行,所以只有一句不烦,就轻轻松松把他刚冒头的别扭劲儿给摁了下去,还顺带着抚平了上面刚浮起来的褶皱。

方言靠着椅背,像条脱水之后又跳进湖里的鱼,能呼吸了,也能动弹了。

他终于不再看窗外,不再说那些零零碎碎的他自己说完下一秒就忘的东西,扯了扯安全带侧了侧身子,肆无忌惮看着开车的桑奕明。

自打方言不再开车之后,反而喜欢看桑奕明开车,原本桑奕明就极帅极认真的脸,开车的时候会更专心几分,人看着也比平时热乎点儿。

只有认真,没有冷,让人着迷。

“你那个法国客户下周末要来吗?”方言笑着问完,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唇角,等着桑奕明说话。

桑奕明开到路口,稳稳拐弯:“我不喜欢跟客户谈工作之外的任何事,如果Alex有过界举动,这个项目我就不做了。”

第12章 随你

吃完涮羊肉,方言一身的羊肉味儿,一到家先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都是洗衣液味道的睡衣才去插花。

他把插满花的花瓶跟窗台上的那两盆仙人球放在一起,仙人球还是桑奕明以前家里的那两个,听桑奕明说,那俩仙人球比他还大。

方言又给仙人球浇了一次水,哼着小曲儿,打开购物软件在网上买了一套新的护肤品跟刮胡刀。

护肤品是他的,刮胡刀他买了两个,他跟桑奕明一人一个。

这么多年,方言的很多习惯都是随着桑奕明来,他以前都用电动刮胡刀,结婚后学着桑奕明用手动刀片刮胡刀,因为桑奕明觉得刀片刮得干净。

一开始方言用刀片还刮伤过两次,下巴上带着血道道出门,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桑奕明还特别爱干净,干净的空间才会让他舒服,所以方言还得时刻提醒自己多注意。

从他跟桑奕明正式住在一起之后,方言也提醒自己七八年了,早就成了习惯。

方言也算是很爱干净的,永远都是干净清爽的模样,以前跟栖南一起住在姥姥家,只要是夏天,换下来的脏衣服一定会及时洗,但是冬天就没那么勤,两三天或者一周才洗一次。

自从他跟桑奕明结婚之后,不管什么天气什么季节,换下来的衣服一定会及时洗掉。

但他就算再习惯,是人都有累了想偷懒,有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太好不想动弹的时候,只要人的神经放松下来,身体里的惰性基因就会轻易占据上风。

方言自认为自己没什么特别的,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

他也会有想在家里蓬着头发,不修边幅不用那么精细,不想洗脏衣服就堆在脏衣篓里,哪天想起来哪天洗,不想擦地了,哪怕是看见地板上落了烟灰也不去擦,厨房的碗偶尔会积攒两天,洗过澡的浴室地板上都是水,洗手池边会甩上水珠。

就比如上次桑奕明去法国出差,没跟方言说具体什么时间回来,方言就偷懒了,前天夜里换下来的内裤没洗,他一回家,桑奕明已经给他洗完晾好了。

今天桑奕明在家,方言也忘了,他听到浴室里手洗衣服的声音,趿拉着拖鞋赶紧走过去,打开门一看,桑奕明果然在帮他洗内裤呢。

浴室里没开通风,里面都是白色的热气,镜子都糊住了,桑奕明腰上依旧只系了个白浴巾,在洗手池边正在给他手搓内裤,满手的泡沫。

“我洗完澡忘了洗了。”方言探了个头进去,讨好地说。

“我给你洗,”桑奕明冲掉泡沫拧过水,又提醒他,“下次内裤换下来要及时洗,还有袜子。”

“好,我知道了。”方言走进去,接过桑奕明手里的内裤,自己拿去了阳台。

方言晾好衣服没立刻出去,靠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正好栖南给他来了电话,他就干脆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接,眼睛盯着仙人球上灰青色的冷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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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晚上有空没?”栖南电话里问他。

“明天周一,我不确定,哥你是不是有事儿啊?”

栖南说:“是有事儿找你,不过不是我,我们工作室新来的那个摄影师你还记得吗?上次聚餐你还见过,就那个酷酷的,耳朵上打了一圈儿耳环,刚留学回来的大学生。”

栖南说的那个人太有个性了,方言还记得:“我记得,叫舒承对吧?”

“对对对,就是他,舒承说他最近有了一个新的灵感,想拍一组以人物表现为主题的创意摄影,觉得你的气质跟他的主题很搭,他想请你吃个饭聊聊,想让你给他当模特。”

栖南有个工作室,专门搞创意摄影,这几年在业内名气越来越高,工作室也签约了不少创意摄影师,经常全国各地到处办摄影展。

方言寒暑假都会去栖南工作室帮忙,主要是打打杂,接待接待客户,帮着摄影师搭建场地,或者在摄影展上跑跑腿,所以对他们的工作内容跟流程也很了解。

他们拍的东西确实都很有意思,但拍摄人物一般都需要专业的模特,所以方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哪行啊哥,我又不是专业模特,相机对着我一照,整个人好像被绳子捆住了一样框在那个框架里,手脚都僵硬,路都不会走了。”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而且你学校里那么多事儿呢,一开始压根儿都没想着来问你,我直接拒绝了好几次。”

栖南呲着牙挠了挠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但那小孩儿实在忒烦人了,磨了我好几个星期,就快跪地下求我了,说想跟你当面聊聊,让你先听听他的灵感跟主题再说,要不说刚毕业的孩子心气儿就是高,他觉得只要跟你当面聊过了,你肯定就能答应,你要是有空就一起吃个饭,至于行不行的,你到时候直接跟他说,我看他是铁了心,除非你当面拒绝,要不然不罢休。”

栖南这么一说,方言也就答应了吃饭,不过周一晚上不行,具体哪一天有时间,他得现看。

栖南把方言的微信推给了舒承,反正他们见过,工作室聚餐也一起吃过一次饭,只是没有私下的联系方式,栖南那头忙,让他俩自己单独约时间。

方言跟栖南打电话全程外放,桑奕明洗完澡出来就在阳台跟客厅连接处那擦地板跟沙发缝,擦干净了也不转移地方,耳朵一直朝着阳台,哪怕隔着玻璃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看方言挂了电话,拉开阳台跟客厅的连接窗就问:“是什么主题的人物摄影?”

方言没想到桑奕明会站在他身后,吓了他一大跳,身体一哆嗦,捂着胸口扭头“妈呀”一声,缓了几口气皱着眉瞪着桑奕明:“你咋站我后边,不声不响吓我一跳。”

桑奕明还是那个问题:“是什么主题的摄影?”

“我哥没说,我还不知道呢。”

方言说着,越过桑奕明侧身进了客厅,踢掉脚上的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准备挑个电影看。

舒承拿到了推送的名片,立马就加了方言,方言十分钟后才看到通过了申请。

舒承微信名就是本名,头像也是他自己,不愧是摄影师,头像拍的很酷,方言听栖南说过,这孩子今年好像才20。

作者感言

久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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