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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十年 久陆 3574 2024-05-22 00:00:00

方言从桑奕明手里拿走照片,想再仔细看看那辆出租车,但太远了,除了蓝色的车身跟车前玻璃上的反光点外,他什么都看不见。

“原来那么早我们就遇见过,虽然是单方面的。”方言说。

“所以火车站那次,我没敢认你,跟我印象里白白净净的小孩儿一点儿都不一样,跟你哥给我发的照片也不一样。”

“那你当时怎么想的?”

“想听实话吗?”桑奕明问。

这话的意思就是实话不怎么好听,但方言还是好奇:“想听实话,你跟我说说看。”

“比小时候丑了。”

方言被桑奕明说笑了,他当然知道自己那个冬天有多丑,干干瘦瘦像个土猴儿一样。

他把照片放下,桑奕明又接过去,偷偷塞进了自己口袋里,他很快又抬起手指,在方言笑着的脸颊上戳了戳。

又软又滑,还弹弹的,手感真好。

作者有话说:

明天周四不休息,明晚加更宝子们~

第49章 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家

方言的心理医生给他打了次回访电话,问他最近这半年多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助。

方言在跟桑奕明闹离婚的最开始,就取消了每月底去王医生心理诊室的安排,那段时间他的思绪太混乱,整个人都是乱哄哄的,更不想动弹,就干脆取消了。

“我现在感觉很好。”方言说。

“从你的声音能听得出,”王医生说,“有没有再失眠过?”

“前几个月要严重一些,最近这段时间好多了。”

“那太好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我的时间很多。”

“谢谢王医生。”

挂电话之前,王医生又问了方言一些他最近的生活和感情状况。

方言的生活没有什么特别的,至于感情状况,他跟桑奕明离婚了,但他们现在的联系甚至比结婚的时候还密集。

他承认,他更喜欢现在的状态。

当他跳出那个囚笼跟怪圈后,甩掉了一身的泥跟绳子,方言也看得更清楚了,一味地迎合对方强迫自己改变,一味地压抑自己粉饰太平,那不是平淡又安稳。

要往深了挖,以前的他一直踩着钢丝绳在过日子,他处处都在害怕,害怕脚下脆弱的关系绳会在某一刻突然断裂,所以努力让自己每走一步都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那样岌岌可危的关系,又怎么会真的长久。

时间久了,他把自己捆得太深也太僵硬,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方言现在不用再压抑自己,也不会再刻意克制自己的分享跟表达,不喜欢的东西就说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没这么自在过,前所未有的轻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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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后学校里组织全校秋游活动,今年学校选了另外一个城市的森林湿地公园,有两百多公里的路,行程是两天,所以需要在外面住一晚。

组织秋游活动要忙的大小事儿太多,光组织纪律跟安全宣传就大会小会开了好几次,还要跟家长沟通,方言每天晚上一到家累得倒头就睡。

桑奕明这头也忙,为了那个需要在南极拍摄的广告创意一直在加班,每天结束后也是深夜,两人各忙各的,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但信息没断过,也不觉得有距离感。

秋游活动出发的那天早上方言早早就到了学校,学校门口停着一排大巴车,都是待会儿送老师学生的。

像这种全校的大型活动,孩子都容易兴奋,出了校门就叽叽喳喳,方言看着也高兴,他们平时学习压力大,能参加这种集体活动放松一下挺好。

到了森林公园,上午大部分都是集体活动,大合影拍完后就是每个班的自由活动时间。

方言班里那些调皮的男孩儿都玩嗨了,方言没怎么出声阻拦,半大孩子能这么集体疯玩儿的机会不多,而且他们也都有分寸,附近都是草地跟小溪,没什么危险的。

跟着他们班的生活老师很严肃,一直在旁边喊着不要打闹。

踩着石头过一条小溪时,生活老师走到最前面,方言在最后,他前面有个男孩儿踩到了长满了苔藓的石头,脚下一滑往旁边小溪里摔。

方言手快,伸手一把拉住要摔倒的孩子,孩子没事儿,他自己踉踉跄呛踩进了水里,鞋跟裤子都湿透了。

他懒得回去换,也不想耽误时间,直接把运动裤脚往上挽了几道,继续往前走。

方言一直露着一截小腿,不知道是蚊子还是虫子咬了他几口,方言腿上起了几个大包,痒得特别厉害,他又把湿裤腿放下去,虽然湿衣服贴着腿不舒服,但总比被虫子咬强。

生活老师李琴是个非常细心的人,看方言一直挠腿,主动过来问他。

“方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本来方言不打算说,他的皮肤比较敏感,怕蚊虫,今天的活动马上就要结束了,一会儿吃过晚饭孩子就得回酒店休息,他忍一忍就能过去。

“没事儿李老师,就是被蚊子咬了一口,有点儿痒痒而已。”

李琴从包里拿出花露水:“你喷喷,痒着多难受啊。”

方言自己的包里塞了很多应急用的药品,他也带了花露水,而且已经喷过了,只是不怎么有用,喷完当时会好一点,过一会儿还是痒。

但他还是接过花露水,掀开裤脚在腿上喷了喷。

孩子的精力旺盛,哪怕白天在外面活动了一天,晚上回房后也都不消停,吵吵嚷嚷的声音一直没断过。

为了方便管理,生活女老师跟女学生在一层楼,男生跟方言住在一层楼。

方言怕孩子会出去乱跑,他的房间门一直开着,时不时就出去看一圈儿,一直等到十二点多才踏踏实实关好房门。

方言刚刚只是简单在浴室里冲了下腿,换了干净的裤子跟鞋,这回又好好去洗了个澡。

小腿上那几个大红疙瘩又严重了,摁一下又疼又痒,右脚脚踝凸起的骨节那片已经被方言挠出了血。

方言打开手机准备叫一份药外送,但是他常用的那管药没有,就随便挑了一个。

方言洗完澡,桑奕明打过来一个视频电话,方言还没穿衣服,接了视频没把镜头对着自己,他把手机平放在床上,镜头对着天花板。

“看不见你。”桑奕明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看不见方言的人,“你在酒店吗,我现在只能看见个天花板。”

药已经送到了,方言穿好衣服给自己擦药。

桑奕明屏幕那头有汽笛声,方言从汽笛声里捡着里面很浅的呼吸声听着。

他说:“在酒店房间。”

“怎么还没睡?”

“我在擦药。”

“怎么了?”

“被虫子咬了。”

“哪里,让我看看。”

方言没给桑奕明看,他买的药也不好用,等再痒的时候,方言就用指甲在疙瘩上掐十字或者井字,后来干脆继续喷花露水。

“今天累不累?”桑奕明问。

“累,但挺好玩的,”方言躺在床上,没拿手机,看着天花板跟桑奕明说话,“孩子玩得都挺好,也都很安全。”

“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上午要去烈士纪念馆,下午往回返。”

“饿不饿?”

“不饿,困。”

方言太困了,闭着眼后呼吸慢慢变得平稳,视频电话一直没挂他也不知道。

只是他刚睡着没一会儿,忽然听到敲门声,这个时间有人来敲他门,方言最先想到的是可能学生有事找他,立刻就清醒了,从床上爬起来去开了门。

房门外的不是学生,桑奕明站在外面,方言还以为自己做梦,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你,怎么来了。”

桑奕明从门缝里挤进来,反手关了房门,他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衣服还有一管绿色的药。

“给你买了药。”

方言隔着袋子就能看出来,是他以前用的那一种药,只有这种最好用。

桑奕明头发有点湿,衬衫肩头也是湿的,方言捏了捏桑奕明衬衫袖子问:“外面下雨了?”

“下了。”

“我睡着了,没感觉到。”

“十分钟前才开始下的,”桑奕明说,“很小,毛毛雨。”

“你什么时候到的?”

“跟你开视频的时候就到了,又去了一趟药房。”

“挺远的吧?”方言看着药问,刚刚他在网上搜,这种超出了配送范围,要一个多小时才能送到,他就干脆没下单,买了别的。

“是有点儿远。”

房间是标间,方言坐在刚刚睡过的床沿边,桑奕明从浴室里抽了条浴巾铺在另一张床的床沿上才坐下。

方言拿出他袋子里的药,准备自己擦,桑奕明很快抽走了方言手里的药管。

“我自己擦。”方言伸手要去夺。

“我给你擦。”桑奕明高举起胳膊,不给。

桑奕明说着,左手握住方言的脚,托起他的脚腕,先转着圈儿检查了一下。

“怎么肿成这样。”

“我自己挠的。”

桑奕明检查完左脚,又托起方言另一只脚腕往上抬了抬,同时他的头也低了低,方言的脚背都快碰到桑奕明的嘴唇了,方言动了动小腿,想把自己的脚抽出来。

“你要干嘛?”

桑奕明鼻子凑近方言挠肿的脚踝上,差一点点鼻尖就要贴上去了,他闻了闻:“喷花露水了?”

“喷了,”方言也不知道桑奕明是不是故意的,他脸上也没个变化,“这么大的花露水味儿,不用凑上去闻也能闻到。”

桑奕明拧开药,先往指腹上挤出一点白色的药膏,然后慢慢在方言小腿跟脚踝的疙瘩上打着圈儿揉开。

他的动作很轻,像羽毛根落在身上然后不停挠痒痒,方言觉得更痒了,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五个脚趾齐齐蜷了下,脚指甲刮着桑奕明的手掌心。

方言脚趾这么一刮,桑奕明拖着他脚心的动作一下变成了用力握着,指腹都掐白了。

“你别掐我。”方言被桑奕明掐疼了,不满地动了动。

桑奕明还是紧紧握着方言的脚:“脚踝上还有一片红的没涂药呢,别乱动。”

“我没有乱动,是你在乱掐。”方言不痒了,脚趾又慢慢舒展开,又在桑奕明掌心里刮了一遍。

桑奕明后腰一挺,深吸一口气,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唇缝,抬头看方言时眼睛都有些红,里面压着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奈。

“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方言今天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学生身上,现在他腿上脚上又这么难受,所以压根儿没往别的地方想,没想到他就蜷个脚趾而已,桑奕明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等方言反应过来的时候,桑奕明已经替他擦完了药,转身从袋子里拿出自己带的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作者感言

久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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