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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疾 二十七94 3656 2024-05-22 00:00:00

他垂眸沉默了一阵,试探着问,“你还生气吗。”

许骋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了,他深深地看着何烯年,何烯年在这短暂的沉默里又忐忑了起来。

最终,许骋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看着他说:“气不动了,不忍心,尤其是听你说了你那几年怎么过来之后,我就不想生气了。”

许骋说到这停顿了一会儿,揉了揉何烯年的后脑勺,继续说:“怎么就吃了那么多苦呢?怎么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何烯年听得鼻子一酸,刚刚生出的忐忑随即烟消云散,只是几乎又要掉眼泪了。

他用力眨眨眼,想把眼泪憋回去,这个晚上他流的眼泪几乎抵得上他的活过的大半辈子了。

何烯年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开玩笑似的说:“可怜我吗,早知道就早点说出来了,让你早点可怜可怜我。”

许骋没有笑,只是专注地看着他,在他的注视下,何烯年强撑出来的笑意也收了回去了。

许骋看着何烯年,一字一句地说:“我忘不掉你。”

短短五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春天的第一道惊雷砸在何烯年的耳朵里,何烯年脸上最后一丝差强人意的笑容也收了回去,他用力地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往前挪动,就着侧躺的姿势抱住了许骋。

他在许骋耳边,忍着哽咽说:“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也忘不掉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天能忘记你。”

许骋把头埋在了他的颈窝里,手也环抱住他的腰,说话的语气乍一听有点凶狠,可是仔细斟酌就能辨认出他虚张声势下的无助,“何烯年,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再敢离开我,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我一眼,我说到做到。”

何烯年在他怀里语无伦次地保证,恨不得把自己的心也剜出来让许骋看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掏心掏肺的话,他心里自始至终也只有许骋这么一个人。

他们就躺在床上相拥着、耳鬓厮磨着,胸膛紧紧相贴,连心跳似乎都同频了。

何烯年不断地轻轻抚摸着许骋手臂上的那一道疤,不厌其烦地问他还疼吗,许骋总是摇摇头,然后亲亲他的额头或者脸颊,一刻也不分离。

中途何烯年的手机好像响了一次,他没有理会。

手机响第二次的时候,许骋一手在他后背轻轻摩挲着,像是在哄小朋友入睡,他低声问:“你是不是该回去睡了?”

何烯年已经被他轻柔的手法哄得快要睡着了,听到他说话,挣扎着睁眼说:“不想回了,不回去了。”

许骋轻笑了一声,“你今晚不回去睡觉,明天全部人都知道你昨晚和我睡了。”

“知道就知道吧,全世界都知道了我也没关系。”何烯年从被子里握住了许骋的手和他十指紧扣着说。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他们又吻到了一起。

电话什么时候挂掉的也没有人在意了,他们只是抱着对方的并不着急着做到最后一步。

失而复得的珍宝就在眼前和怀里,太过珍重了以至于他们都不舍得让一切进展得太快,只是好像两只淋了雨的小动物一样,鼻尖轻触,相互依靠着汲取对方身上的温度,也确认着对方的存在。

何烯年在意乱情迷里突然想起来最开始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轻轻搭上许骋的后腰,问他,“腰还疼吗?”

许骋叼着他的嘴唇,含糊着说:“不疼了。”

“怎么弄伤的?”

“飞机座位挤得慌,拿行李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又抻了一下,没什么事儿。”

何烯年稍稍放了心,手还是不自觉的护着他的后腰,他突然意识到,他们都不年轻了,他们好像还有很长很长的一辈子可以在一起,但是这看似漫长的一生似乎也只是转瞬即逝,所以接下来的岁岁年年、分分秒秒,何烯年都想要好好珍惜,他要用很多很多的时间去对许骋好。

过了一会,何烯年窝在许骋说:“我还没有洗澡,让我洗个澡。”

许骋低沉地笑了一声说:“嗯,闻着汗味儿了。”

何烯年有点不好意思,到底还是要脸,想挣脱他自己去洗个澡,许骋却不放手,一直用鼻尖蹭他的脖颈,不让他离开。

何烯年被蹭得有点痒,忍着躲开的冲动说:“别蹭了,放我去洗个澡。”

许骋的手摸到了他的肋骨,何烯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低声喘了口气,说:“好痒。”

许骋手上动作不停,撩起他的衣服在他身体逡巡,何烯年没有太大的挣扎动作,只是被抚过敏感地方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倒吸一口气。

最后许骋在他颈侧撑着手臂,隔着半臂距离看他,有点无奈又有点心疼地说:“瘦了这么多,都能摸到骨头了。”

何烯年知道他心疼自己,这个问题许骋不是第一次问他了,那天晚上他们吃饭,许骋也问他,那次他把自己的失眠的事和盘托出。

今晚气氛太好,何烯年不想再看到这么落寞和懊恼的神情出现在许骋的脸上了,他逗许骋说:“完了,你不喜欢瘦的,我没吸引力了,我得开始增肥了。”

许骋不吃他这套,捏捏他的耳垂,轻声问,“你之前说睡不着的那些夜晚,是怎么过来的。”

何烯年躺着注视着许骋,一时半会也没有说话,他的双眼像是酝酿了一坛发酵失败的酒,醉人的香味里萦绕着酸涩。

就当许骋以为何烯年不会回答的时候,何烯年抬手搂住了他,俯在许骋的耳边说:“这样过来的。”

许骋一开始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能凭借本能也抬手托着他的背。

直到何烯年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处蹭了蹭,然后似是满足的轻轻地喟叹之后,他蓦然惊醒。

他知道那些孤独难熬的漫漫长夜,何烯年是怎么过来的了。

或许是沉浸在他们尚未分手的幻想里,一遍遍地哄自己入睡。

或许是看着屋子里熟悉的陈设,然后自然而然地想起过往每一个他们相处的瞬间。

或许是看着漆黑的夜空,想着许骋在哪个远方,拥有着怎样光明的未来。

无论是哪一种,都绕不开许骋。

所以他抱住了许骋说,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靠着许骋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黑夜,在黑暗里等着第二天的破晓。

第91章 结局下

那时候,累极了的何烯年也会想,要不算了,学着去忘记,像姜医生最开始说的那样,或许忘记了会更加轻松。

何烯年不是没有试过,只是对于别人来说,忘却是解脱,对于他来说,忘记许骋好像是对自己的惩罚。

像是生生把自己最后的寄托也从身上割离,整个人只剩下一具空壳,每个晚上对他而言都是具象化的痛苦,是钝刀割肉的凌迟。

那时候他虽然没想过去死,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

所以后来他再也没想过忘记许骋和他们之间并不长久的相处,反而如同饮鸩止渴一般,不断地不断地从过去的甜蜜里汲取坚持下去的力量。

这个晚上,他们相拥而眠,这么多年来,何烯年终于彻彻底底睡了一个好觉。

这个晚上,许骋做了一个梦,梦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他猛地惊醒,心跳得飞快,额前也渗出了冷汗。

他刚想喊出声的时候,何烯年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做噩梦了?”

许骋循声望去,看到了何烯年正坐在地面,双手撑在床沿看他。

许骋默不作声地长舒一口气,问他,“怎么不坐床上?地上凉。”

何烯年笑了笑,说:“刚醒了上厕所,怕重新上床吵醒你。”

许骋没说话,伸出手摸了摸何烯年的脸,是温热的。

摸了没几下他又双指用力,掐了掐他的脸颊,何烯年哭笑不得含糊着说:“痛,不是做梦。”

许骋这才没有继续掐他脸,只是沉默着看他。

何烯年被他的目光看得有点受不住,于是错开视线,手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手指从衣领里灵活一挑,把那枚一直戴在脖子上的戒指取了下来。

许骋一直看他,看到他拿出戒指也没有惊讶。

何烯年把那条红绳用力扯断,然后拿着那枚很朴素的戒指,看着戒指缓缓说:“这戒指我准备很久了,买了之后一直没有送出去,那时候总想着等等,再等等,等一个好一点的时机,等我跟我爸坦白,等我们能毫无顾忌地在一起,等着等着想送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说完他抬眼看许骋,继续说:“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送不出去了,后来重新见到了你,我才重新把它带在身上。”

“我已经等了足够久了,我不想再等了。”

“我们很特殊,没有个红本能给你保障,我现在只能给个戒指你,但是过了今天,回到南城,只要我有,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何烯年不会什么花言巧语,只能挑着最实际的说。

他想给许骋全世界最好的一切,但是他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只能跟许骋说,他能给他自己所拥有的全部,他很笨拙地示好,也很用力地在爱。

何烯年举着手里的戒指,注视着许骋,一字一句说道:

“这辈子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是下半辈子有一天算一天,你许骋都是我唯一的爱人,终生的伴侣。”

许骋看着何烯年忍着喉头哽咽,沙哑着声音说:“何烯年,你在求婚吗?”

“对,我在求婚,那你愿意吗?”

他们之间不说嫁娶,但是一句愿意也能定终生。

他们久久地对视着,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对方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十秒,也许是十分钟,许骋终于抬起手,放到何烯年面前,带着笑意说:“好奇怪,本来这事应该我来做的。”

何烯年笑着眨眨眼,眼眶里蕴着的泪水掉了一滴在他的手背上,他抖着手给许骋戴上戒指。

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因为眼前的模糊和双手微微颤抖而很难完成。

隔着不得已的错过和数不清的日夜,那枚戒指终于落在了它本该在的地方。

迟了许多年,但终究还是物归原主。

何烯年说:“回家之后你要给我求一次,我也想被求婚。”

许骋带着戒指的左手握住何烯年的手,想逗他笑笑,“哪有人刚求婚了就说你也要给我求一次婚的。”

何烯年眼里的雾气未干,鼻尖的酸涩也在萦绕,但是他却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说:“你也让我尝点甜头啊,骋哥。”

这短短的三十年,何烯年吃过很多苦头,但还算幸运的是,最后苦尽甘来,他遇到了许骋,他们足够相爱也算幸运,兜兜转转的这么些年里,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

何烯年和许骋十指紧扣着,过了会笑着说:“今天是我们的第一个求婚纪念日,你有什么愿望,我尽量满足你。”

作者感言

二十七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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