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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把青梅话 雁渡南浔 3806 2024-05-21 00:00:00

“就因为如此?可是你为什么要针对于我?我从未招惹过你。”程暮皱眉看向那人。

“因为你是最合适的替罪羊啊。陆栀盈那个蠢女人到底是当家主母,树大根深不可动,柳如苓又从来不争不抢半分。而你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被周行秋当个小宠物,我不管做了什么,当然是推给你最合适了,何况我一向看不惯你那副让人厌烦的模样。”温婧满不在乎地说道:“不仅是你,周行秋和他那宝贝小儿子的死都是我下的手,想要从他手中夺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想要根除周家更是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达成。为了给他下毒我可费了不少心思讨他欢心,虽说慢了些,到底也是顺利地让他毒发身亡了,说起来这还有你和周大少爷的功劳呢。若不是你们的事气得他加快了毒发的速度,恐怕还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不过柳如苓一心只有她那个宝贝儿子,她自尽可不关我的事,我也只不过在旁边推波助澜了一下而已。”

事实一下子被全部揭开,程暮一时竟有些接受不了。相对于温婧的直言不讳,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她对于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的轻描淡写。他声音有些许颤抖,缓缓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小玉下手?他还是个那么小的孩子...”

“因为他是周行秋的儿子!这还不够吗!”温婧突然瞪眼吼道。

“你说他还是个那么小的孩子,那我的孩子呢?”她说到这里不禁变了变脸色,“我的孩子连来到这世上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他甚至还没有长大,只有那么小的一点点,就死在我的肚子里了,还是在那样冷的天气里...而且我以后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难道不应该有人来为我的孩子偿命吗?!”

“可是那年冬天的那个晚上,明明是你自己来撞了我,才...”

“那是因为我知道这个孩子生不下来。这是我和张卓熹的孩子,我既不能让周行秋发现此事,又要获得他的怜惜与宠爱,所以我必须要这么做。我本就身体阴虚,不易也不宜生育,那孩子很大可能捱不到生产...小产后我更是再没了怀孕的可能。可那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怎么能不恨周家,不恨周行秋!既然我动不了周家的大少爷,那我就让那个小的来给我的孩子陪葬!”温婧的眼中原本尽是狠绝,此时却又染上了几分悲伤,“我至今都还记得那个孩子离开我时的感觉...这是周家欠我的,是他周行秋罪有应得!”

过去种种,是冤,也是孽。程暮沉默半晌,不知该如何开口。万事万物,缘有所起,怨亦有所起。结果虽非他想见,但他也无力改变。只是可惜了周玉成母子二人无辜的生命,偏偏被选中,成为了一场冤孽中的牺牲品。

多年的心事一吐为快,温婧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她释然般地笑了笑,又道:“此事与你无关却也将你设计了进去,害你当年丢了半条命。如今我救你一命,放你自由,就算是还给你了,也算是为我那未能出生的孩子积一点福报吧。如今我与周家的恩怨已了,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哦对了,沈漪已经救下了周牧晨,这会儿应该也将人送出去了,就在园中的后墙那边。你现在去,应该还能赶得上你那心上人的步伐,快走吧。”

程暮神情复杂地看向那人,顿了顿,说了句“多谢”,而后便脚步不稳地离开了。

温婧却仍坐在原地,看着窗外浓浓的夜色,轻笑起来:“总归这辈子是再见不到了,感谢你能听我说这么多。虽非我所愿,周行秋这些年对我也还算不错,我放你们离开,就算扯平了。但愿你们一双有情人在这无情的世道中真能得个好结果吧。”

这边,后墙外。阿诚一行人接到了周牧晨,正准备带着人离开,那人却挣扎着停了下来。

“我还不能走。小暮,小暮他还在里面!”

“主子,巡逻的士兵就快回来了,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阿诚劝道,“程暮主子他一直被关在清荷园,又有人把守着,张卓熹是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我们先走,再另寻机会救他吧。”

周牧晨摇了摇头:“张卓熹是不会放过他的。没时间了,我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

阿诚见劝不动,正想将人打晕了带走,就听见墙洞那边传来一阵响动声,是有人在靠近而发出的声响。

“谁?!”一行人立刻警觉起来,将手枪上膛。

“周牧晨...是你吗周牧晨?”程暮的声音还透着几分虚弱,他强撑着力气避开人走到这里,脚步已然蹒跚。

“小暮!”

还好,还好你还愿意见我,还好你没有丢下我离开。在听到那人的声音时程暮这样想着,而后他便模糊了意识,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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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云开

三日后,白露蒹葭。

周牧晨是被晃醒的。阳光穿过窗户落进来时已柔和了许多,可光源依旧是明晃晃的。周牧晨皱着眉缓缓睁开了眼睛,意识和触感也都随之苏醒。

他适应了一下光亮,才将周遭的景色收入眼底。这是哪儿?好像...是白露蒹葭。逃出来了?那天晚上...记忆一点一点地回到脑子里,他顿了顿,才回过神来。这里已不是那间日夜都被黑暗包围的地下室了。周牧晨叹了口气,他想到这里,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些声音和画面。也是在那间阴暗冰冷的地下室中,程暮被张卓熹狠狠地按在了地上,衣服也在粗暴的动作下被撕成了碎片...周牧晨顿时心中警铃大作,一瞬间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小暮!”他惊呼了一声,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

阿诚在此时推门而入,见状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两步并作一步地上前,把人扶坐起来,这才叹了口气,道:“主子,您这才刚醒,可不能折腾啊。”

“阿诚,小暮呢?小暮在哪里?他被救出来了吗?”周牧晨抓住那人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放心吧,他没事。这会儿他正在厨房给您煎药呢,一会儿您就能见到他了。”

“我现在就要去找他!”周牧晨道,欲翻身下床。

他的态度强硬,见不到那人实在无法安心。阿诚拗不过他,只好拿过早已准备好的拐杖,扶着他一步一步地向厨房走去。

而厨房里,程暮正拿着扇子守在灶边昏昏欲睡。他之前受了风寒咳疾复发,那夜被救出来后服了药才稍有起色,这几日便忙上忙下地照顾周牧晨。昨天夜里,那人有些发低烧,他怕他的伤势又反复了会烧得厉害,衣不解带地守了一整晚,这会儿强打精神煎药也是昏昏欲睡的。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一双手自后方伸过抱住了自己,立时一个激灵地清醒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就将人猛地推开,又警惕而畏惧地向后退了几步,做出一个防御的状态,直到他转过身来才看清来人是谁。同时周牧晨被这意料之外的动作一推,重心不稳地向后跌去,幸得阿诚就站在身边,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这才不至于摔倒。

“小暮,你...”周牧晨神色有些复杂地望向那人,解释道:“我只是想抱抱你。”

程暮这才放下了防备,一时间为自己的应激动作懊悔不已,“对不起,我只是...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你的伤口还疼吗?”

那人担忧的关怀铺天盖地而至,周牧晨这才如释重负般笑了。他示意阿诚先离开,自己则撑着拐杖想要靠近那人。他还不能久站,拐杖也用得不熟练,程暮怕他摔倒,刚退了没两步便又上前将他扶住,让他可以将重心都靠在自己身上。

“你又瘦了。为了照顾我,眼眶都熬青了。”周牧晨轻声道,眼中满是心疼,伸手理了理他额间的碎发,“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该将你一个人丢在那里。对不起,小暮,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程暮没有答话,垂下眼眸摇了摇头。

一时无言,周牧晨内心沉重,似乎又想起了那个阴暗至极的夜晚。那时,他浑身是伤地被囚禁在那里,亲眼看见自己的爱人被仇人凌辱却无可奈何。他从未如那时一般恨过自己的无能。他恨自己将无辜的程暮牵扯进这场恩怨之中,恨自己将他置于险境,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周牧晨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就像是寻回了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珍重。

可程暮却始终僵直着身子,似乎他人的一点点触碰都会给他带来什么伤害一般让他从心底生出抗拒。但他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周牧晨,就只好尽力压下内心的恐惧与反抗感,可也仅仅只支撑了一会儿,程暮便从那人的怀抱中退了出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他不敢去看周牧晨的眼睛,生怕在那炽热的目光中看到一点点失望的情绪,他低着头用力地闭了闭眼,轻声道:“你该换药了,我去找阿诚来帮你。”说完便逃似的跑开了。

周牧晨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叫住那人便已看不见人影了,他独自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经此一事后,程暮的疏离与畏惧他都看在眼里,更让他感到难过的是,那人的神色中分明还有怕被他就此抛弃的小心翼翼。同时,他自己也是一样的矛盾,一边想要好好地安抚那人,一边却又怕再次揭开他的伤疤,进退两难罢了。最后还是阿诚将他扶回了房里,又给他上了药,而程暮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一直都不再见人影。

半夜的时候,周牧晨被身上的伤口痛醒,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只见床头处点着一支烧了一半的蜡烛,而程暮正趴在他的床边睡着。那人睡得很浅,似乎是有意留心他夜里动态的缘故,他只是轻轻的一个动作,那人就醒了过来。

“怎么醒了?是伤口又疼了吗?”程暮连忙起身去查看那人的伤处,见他想要将自己撑坐起来,便扶着他起身,靠在了床头。

周牧晨嘴唇有些发白地摇了摇头。“怎么睡这儿了?你身子不好,会着凉的。”

程暮没有回答。他看见那人身上的白纱布已有几处被浸出的血染红了,目光全然被吸引了过去。他本想上前替他换药,却犹豫了一瞬,收回了手。“我...我去叫阿诚来帮你换药。”

“小暮!”周牧晨一把抓住又要逃跑的那人,虚弱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恳求,“你别走!不要再避开我,躲着我了好不好?我知道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是我太无能了,都是我的错...你骂我打我吧!要不你捅我几刀出出气也好,我绝对不躲!但我求你别再这样躲着我了好不好?”

程暮闻言站定了脚步,却始终背对着那人。他站在昏黄的烛光里,用力地握紧了拳头,将指甲都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里。周牧晨抓着他的一只手腕,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细微地颤抖着。

寂静良久,程暮终于开了口,声线确是极轻而发抖的,像是带着几分隐忍后的哭腔,委屈而脆弱。“周牧晨,我...我太脏了...我不想,把你也...弄脏了...”

作者感言

雁渡南浔

雁渡南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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