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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航仲夏夜 八分饱 3585 2024-05-21 00:00:00

他的想法是等深造结束,开一间自己的工作室,目前还没有和岑言之外的任何人提起过。

岑樾抱着笔电坐在飘窗上敲敲打打,周为川捧着一本书,在旁边陪他。

周为川真的对他很好。

他不是什么没脾气的好好先生,更不是什么温柔到骨子里的人,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岑樾才恃宠而骄。

“想要抱。”他伸腿碰了碰周为川。

周为川笑了一声,放下书,把人揽进怀里,自觉充当靠垫。

几乎同时,微信收到一条新消息。

- 哥,我已经提交了离职流程,麻烦您周一早上帮忙审批。

此时已经过了零点,周为川能想象到对面的人是如何纠结过后才下定了决心。

“怎么了吗?”岑樾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不会是这么晚了还有人喊你加班吧?”

“没有,是组里的小孩要走。”

关于女孩的事,之前周为川和岑樾提过几句。

说来挺唏嘘的,性别歧视在这个行业尤为严重。同样学历,同样毕业院校的男生,院里承诺解决户口,而承诺给她的则是等名额。她心气儿高,不认为自己比男生差,硬是签了合同。

工作这一年半里,她的确证明了自己的优秀,但始终没等到承诺的名额。

“不值得啊哥,我明明可以去私企赚钱,或是考个公务员,回老家过安逸的生活,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知道我选这个单位但是没有户口的同学,都觉得我是个傻逼。”

“我真的不想再坚持了。”

周为川没有立场劝她坚持。

岑樾找不到文件,翻着回收站,手指在触控板上胡乱滑动,心里烦躁,脑袋里也乱成一团,随口说了句:“可是如果对这份工作有情怀,户口这些又算什么呢,总要牺牲些什么才能完成理想吧?”

此话一出,原本温馨的气氛霎时间被冻住了。

赶在两个人都疲惫时遇上一些小摩擦,很难能够兼顾到对方的情绪,这也正常。

周为川的声音冷下来,搂着岑樾的手也松开了:“你口中的情怀,对很多人来说并不能当饭吃。”

他不是第一次从岑樾口中听到“情怀”这个词了。

只能说岑樾确实是个理想主义者,他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他不需要考虑现实,他大可以将自由和理想排在最前面。

可是有很多人,或者说绝大多数人,没有他这么幸运——出生就在罗马,拥有源源不断的物质条件和试错机会,用以供应梦想。

他的情怀就是情怀,不会掺入杂质。

而周为川见过太多因为情怀而来,又不得已将它遗落在生活重压下的人。

上有老下有小的老员工,因为频繁加班,几乎从来没有时间陪伴孩子,运气差,房子买得晚,至今还在还房贷;周日被临时叫来排查问题,被徒弟开玩笑说是不是又不能送儿子上课外班了,抹了把脸,苦笑道:“哎,别提这些伤心事。”

年轻人的处境也很被动,工作时间饱和,工资却远比不上外面的企业,纯做技术又很难遇到往上走的机会,难免自我怀疑和动摇,想要换一条路,又并非说走就走那么容易。

理想是虚无缥缈的,而生活的苦难是实打实,且望不到尽头的。

后知后觉自己的词不达意,岑樾也着急了。

那听起来是有些傲慢,可他认为周为川了解自己,不该解不开其中的误会。

他扔下笔电,抓住周为川的手腕,抬高声音:“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雪还在下,凌晨的城市上空铺满了薄雾,风声几乎不间断地拍打窗户,插入这漫长的沉默中。

“抱歉,是我今晚情绪不好。”

周为川摘下眼镜,按了按鼻根:“你说得也没错,只是看待事情角度不一样而已。”

一开始就有和拼了命也够不着,本来就不能互相理解。

不知该不该说一句“幸好”,周为川已经是那个够到了的人。时间磨平了他身上的许多倒刺,他现在在物质和精神上自给自足,因此能绝对平和且从容地看待岑樾这样的人,只是会忽然感到一丝无力。

他是喜欢岑樾的理想主义,喜欢他自由肆意,希望他永远活在阳光假期。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和他的人生存在矛盾。

“是啊,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岑樾偏头看向窗外,轻声道。

“如果是,我根本不会对你这么着迷,你可能也不会看到我。”

说着说着,他垂下眼,有点想服软了。

半晌,他转身跪坐在飘窗上,面对着周为川,轻轻勾住他的手,拿过他的眼镜,低声说:“我不想和你吵架……周为川,我们能不能都不要争了?”

“已经很晚了,睡觉好不好?”

最近岑樾同时忙着好几件事,很难抽出时间锻炼。他天生骨架纤细,不容易长肉,因此只要锻炼一停,整个人看着便像是瘦了一圈,周为川在床上格外喜欢吻他的三角肌,刚才做的那一场,他明显感觉到那处的触感变了。

周为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单手圈住他薄薄的肩胛骨,把人搂在身前。

“好,睡觉吧。”

第43章

“外面雪好大,”岑樾侧躺在床上,摸出遥控器,将窗帘拉开了些,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会不会下一晚上啊?”

周为川:“嗯,明天路不会好走,刚好在家休息。”

说起这个,岑樾自然而然联想到八月份北京下暴雨那天。

周为川在电话里说,坐公交是因为不想为了上班把车弄脏,后来车子被困在半路,他又表示不想为了上班淋湿衣服,所以坐在车里浪费了半小时。

他忍不住想笑,翻身面对周为川:“第一次见到你那天,北京特别热,最高温有四十一度。你看时间过得多快,北京都下了好几场雪了。”

周为川笑而不语。

岑樾手伸出被窝,碰了一下他眼睛下面的痣,继续道:“周为川,我突然很好奇你对我的第一印象。请实话实说。”

床头灯昏暗,视野模糊,周为川眼中的岑樾被涂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毛边,像梦中的人。

回忆起那天傍晚比想象中要容易。

天气过分闷热,工作不甚称心如意,他和同事一道,跟随悠扬的小提琴声,走到二楼的露台透气。在背后逸散的空调冷气与扑面而来的热气发生剧烈冲突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那个拉小提琴的人。

“你拉小提琴的时候很漂亮,穿白衣服,很适合行骗。”

“什么啊……”岑樾一边笑着,一边挪到周为川怀里,搭上他的肩膀,质问:“我好好拉琴,哪里行骗了?”

周为川掌住他的后腰:“拉琴的时候那么安静,那么乖,谁知道放下琴是只会咬人的野猫。”

“那你还会掐人呢,你力气那么大,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周为川笑了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依旧没收着力气:“你需要我怜香惜玉吗?”

这个人又忽然好凶。

岑樾看着他,仿佛被他眼底的那片湖淹没,忘了要求救,心甘情愿放弃呼吸,甚至获得一种另类的、窒息的快乐。

半晌,他才迟钝地眨了眨眼:“……不。”

风把雾吹散了,雪夜的天空异常晴朗,比平时要亮上几分,关了灯之后,那道窗帘的缝隙似乎在隐隐透着光,混淆了白天和黑夜。

岑樾主动睡在周为川臂弯里,和他相拥着待在大床中央,迟迟没有动。他嘴唇一下下碰着周为川的肩膀,很轻地问他:“周为川,和我谈恋爱还是很好的吧?”

周为川说很好,他就探出舌尖,舔了舔那块皮肤:“那就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岑樾反而越来越清醒。

他睁着眼睛,捕捉周为川的呼吸频率,察觉到他似乎也没睡着。

他小声叫了一声“周为川”。

“嗯,”周为川低声回应,拍拍他的屁股,松开搂着他的双臂,“睡不着就去边上吧。”

“……”

岑樾习惯睡在床沿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周为川收走怀抱的时候,他有些失落,同时又像松了口气似地,慢慢地挪回自己的枕头上,然后缩到枕头一角。

周为川还是躺在原位,什么都没说,只张开手臂搭上了他的腰。

很包容。

包容到……让人生出不舍和后悔,不舍他的怀抱,后悔真的就这样顺势离开。

岑樾不是悲观的人,在感情里更不是,敢爱敢做,只看重当下的人,哪里谈得上是悲观还是乐观呢。但是这一刻他忽然悲观地想,自己可能不太擅长把这份包容留下。

转眼间,年关将至。

同事们都在讨论着假期要怎么过,是出去玩还是在家躺,岑樾则默默收拾好了工位,给一直照顾自己的组长和几个相熟的同事准备了道别礼物。

他开车去接周为川下班,得知周为川会留在北京过年,问道:“周老师过年一直都不回老家吗?”

“不回,”周为川说,“今年可能还要加两天班。”

岑樾像变魔术似地,从后座拿出一只礼物袋,里面放着一枝粉玫瑰和一个精美的盒子,盒子上的品牌logo一看便价格不菲。

“送给周老师的新年礼物。”

他陪岑女士逛街时,一眼看中了这条围巾。永不过时的经典款,奢华但低调,气质沉稳,周为川戴着一定好看。

周为川接过袋子:“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岑樾发动车子,直视着前方,笑嘻嘻道:“没啊,或者我现在就提前祝周老师新年快乐也行。”

当天晚上,周为川做得很凶。

以往他让岑樾口交时从来不会为难他,只当做小小的情趣,而这次却弄得像在施虐。

“周、嗯……”

岑樾仰起脸,喉咙一阵痉挛紧缩,含不住的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也将那根鸡巴浸得湿淋淋的。

没等他发出什么有意义的求饶,周为川又扣着他的下巴,顶了进来。

“唔……”嘴巴被塞得满满当当,他甚至感觉龟头已经顶到不能再深的地方,他第一次面临这种体会,吞不下,也拒绝不了,只能任由生理眼泪流了满脸。

很狼狈,可他仍然从中得到了快感。

隔着模糊泪水,他看到周为川脸上浓重的欲色。

男人敛着眉,似乎在压抑着怒意,动作越发粗鲁,按着他的后颈,半根阴茎在湿红的唇间不断进出,腰腹的肌肉随之绷紧,每一寸沟壑和线条都充满野性,令人在混乱中移不开视线。

如果对方是周为川,岑樾不介意被这样对待。

他只会为此而兴奋。

只要他不认为这是一场凌辱,不认为这是区分地位高低的一种方式,他就可以尽情去享受,表露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作者感言

八分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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