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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阑珊 郁华 3677 2024-05-22 00:00:00

一吻毕,周晏礼问:“这么想帮我洗澡?”

陆弛环住他的脖颈,说:“乐意至极。”

他们的瞳孔很快适应了黑暗的环境。陆弛细细揉搓着周晏礼的发丝,冲掉他头上的洗发水,而后又将沐浴露涂抹到周晏礼的全身,却唯独略过了他的小臂与手腕。

周晏礼心照不宣地接过陆弛手中的浴花,他擦了擦自己的手臂,又交还给了陆弛。

陆弛的鼻子莫名有些发酸,他弯下腰,擦拭着周晏礼的胸膛,手中的浴花向下滑去,流连在周晏礼六块鲜明的腹肌上。

周晏礼低声笑了两下,问:“在一起这么多年,原来你喜欢这么玩。”说着,周晏礼环顾着这间黑暗的浴室。

陆弛也笑了。他说:“你可别笑话我了。你知道的,只要是你我什么都喜欢。”

他们少年相爱,一直走到现在。彼此都只有过对方一个恋人。这么多年过去,但凡是双方能接受的,无论什么花样都早已玩儿遍了。

无论是周晏礼还是陆弛,他们对对方的身体简直比对自己的还要熟悉。

陆弛太知道该怎么取悦周晏礼了。他放下手中浴花,用自己略带茧子的手拂过周晏礼的肌肤。

他们没有荷枪实弹,陆弛只想让周晏礼分分心,将不愉快的情绪发泄出来。

只是陆弛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前又是自己爱了多年的人。到最后,他自己也难免情动。

陆弛压抑着自己的冲动,装作如常的模样,又细细为周晏礼冲洗一番,最后为他围上浴巾。

等这一切都完成后,陆弛清清沙哑的嗓子,他拉住周晏礼的手,对他说:“好了,走吧。”

周晏礼笑笑,却没有动弹的意思。

黑暗中,陆弛感受到两道炽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他又拉拉周晏礼的手,说:“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周晏礼“啧”了一声,说:“老婆,你有反应了。”

陆弛裹着浴巾在浴室里忙活了这么久,早已出了层薄汗,此时听到周晏礼的调笑更是面红耳赤,一张白皙的脸似在冒着热气。

他咬了一下嘴唇,心中庆幸今天停了电,周晏礼看不着自己现在的样子。

陆弛摇摇头,嘴硬说:“没有,你又没看到。”

周晏礼也不再反驳,只是朝他笑。

两人走出浴室,就着窗外微弱的光线,一切昭然若揭。

周晏礼眼神温柔,他捏捏陆弛泛红的耳朵,而后将嘴唇靠了过去,说:“你说没有就没有。反正你是家里老大。”

陆弛伸出手来,重重地拍在周晏礼的后背上,嗔道:“有反应又怎样?你难道希望我对你没感觉。”

两人走到卧室,周晏礼坐在床边,拿出一身新洗过的睡衣。

自从五年前的那场事故后,周晏礼再也没穿过短袖,哪怕是在七八月的酷暑,哪怕是在只有他与陆弛的家中,周晏礼也绝不会露出自己腕上的疤痕。

平时,周晏礼出行自然有车接车送,无非是乘车从家中的地下停车场到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而到了公司又有充足的冷气。就算出去应酬,周晏礼自然也不会选择没有空调的场合。

这点执着对于周晏礼的生活而言几乎没什么影响,对于他本人而言甚至算不上什么毛病。毕竟他身上的毛病实在多得数不胜数。

可现在家里停电了,卧室里热得像是个蒸笼,周晏礼若是穿着长袖睡衣,则就未免太难熬。

陆弛心有不忍,他拽了一下周晏礼的手,说:“家里有干净的短袖。现在没法开空调,屋里太热了,你就穿短袖好不好?”

周晏礼看了陆弛一会儿,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似是哀悯,又像是无奈。

阴暗的光线下,陆弛分辨不出周晏礼脸上的情绪。只是,在有关周晏礼的事情上,陆弛向来不敢赌,也赌不起。因此,他总是率先屈服的那一个。

于是,陆弛松开自己的手,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他多么希望在这晦暗的光线下,周晏礼也与自己一样,看不穿对方脸上的喜怒。

陆弛放软了嗓音,柔声说:“好啦,你想穿什么都可以。你穿什么我都一样喜欢。”

说完,陆弛任由周晏礼穿上了自己的睡衣,又拿了块毛巾开始为周晏礼擦头发。

因为停电,他们无法使用吹风机,擦头发变得格外困难,而周晏礼又向来不喜欢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

因此,陆弛擦得格外卖力,直到手腕酸痛了都没有停止。他只想快点把周晏礼的头发擦干,好让周晏礼能舒服一点。

过了一会儿,周晏礼握住陆弛的手,顺势将毛巾拿了过去,说:“你歇一歇,我自己可以。”

陆弛点了一下头,他轻咳了一下,强忍着心中的酸涩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走出卧室,陆弛没有去接水,反而走进了洗手间。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角溢出,痛苦的哽咽在唇齿间泄露。他拧开水龙头,试图用“哗哗”的流水声来掩盖自己的懦弱。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泪究竟因何而来。也许是为周晏礼,又或许是为自己。他只是突然心好痛。

等到情绪终于稳定下来,陆弛抬起头,就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镜子中那张苍白而扭曲的脸上爬出的一条条细纹。

他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些年,他实在变了太多,变到连自己都认不得。

那么周晏礼呢?他还能在自己日渐苍老的脸上看出年轻时的模样么?

身为超忆症的周晏礼,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前的每一个场景,遇到的每一个人,听到的每一种声音,嗅到的每一种气味。那么他一定记得年轻时熠熠闪光的陆弛,记得他最爱的模样,还有最爱的那张脸。

那么周晏礼是否也会在心中比较呢?周晏礼所爱的,究竟是回忆的载体,还是如今的自己?

脑海中会冒出这个想法,连陆弛自己都觉得荒唐。明明他知道周晏礼有多么依赖自己,明明他知道周晏礼根本离不开自己。

哪怕是因为他的病。

第12章 或许分开会更好

陆弛刚一走进卫生间,周晏礼就跟着立在了门外。他太了解陆弛了,哪怕只是一段不自然的呼吸,他都能分辨出陆弛的情绪。

他没有敲门,更没有拆穿陆弛拙劣的谎言,他只是站在门外,在流水声中,抽离出陆弛破碎的哭泣,在心中勾勒着陆弛的身体与容颜。

他捂住自己的心脏,靠在墙壁上。他知道,比起自己无用的安慰,陆弛更需要的是发泄。

周晏礼自出生起就与别人不同。他生来就在黑暗之中,幸福于他而言是种奢侈。可正是因为生在黑暗,他愈加向往光明。而陆弛就是他的光。

他向往陆弛的阳光,贪恋陆弛的温暖,最后汲取着陆弛的能量,占有着陆弛的人生。

他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清楚,若是没有自己,陆弛将比现在快乐得多。

他已经连累了陆弛太多。他根本没有任何资格安慰陆弛。

他守在门外,缄默地在心间将陆弛的名字喊了千百遍,可等到卫生间内的抽泣声渐缓,他却只是站起身来,躺到床上,装作这一切从未发生。

几分钟后,陆弛端着水杯从客厅走来。他脸上带着微弱的笑意,自以为黑暗将他红肿的眼睛隐藏得很好。

周晏礼听着陆弛一步步走来的声音,嗅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看着他刻意的笑容和红肿的眼睛,这一瞬间,周晏礼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甚至觉得,或许他们分开会更好。至少,陆弛会更好。

周晏礼接过陆弛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半后,又将另一半喂给了陆弛。而后,他放下水杯。陆弛正要去洗,却被周晏礼拦住,说:“黑灯瞎火的,别洗了。”

陆弛“啊?”了一声,说:“也不是特别黑,顺手的事儿。”说着,他便要起身刷杯子。

可周晏礼却用力把陆弛拽回床上,接着便用自己的长腿长手将他环在了怀中,说:“别洗了。我想你多陪陪我。”

陆弛回过头,狐疑地看了周晏礼一眼,说:“我陪你陪得还不够多?”

周晏礼把头埋在了陆弛的肩头,深深嗅了一口陆弛身上的味道。他的声音闷闷的,说:“不够。怎么都不够。”

陆弛对周晏礼的这句话很受用。周晏礼是个极为内向的人,在感情方面,无论是正面的喜欢亦或是负面的讨厌,他都极少直白地说出口。

就算是当初他们确认关系时,周晏礼也只是问了句,陆弛,我们能不能永远在一起。

饶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已经让周晏礼羞红了脸,连呼吸都乱作一团。陆弛当初早已在心底认定了这个人,看到他这幅模样很是喜欢,于是他勾住了周晏礼的脖子,将嘴唇凑到周晏礼的唇边,故意问:“能啊,我这人很讲义气,认定的朋友都是一辈子的朋友。”

周晏礼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眼睛中的光芒明显黯淡了下来,他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那时陆弛已经发现周晏礼与旁人不一样的地方,他立即注意到了周晏礼情绪上的变化,连忙补了一句说:“可我不想跟你做一辈子的朋友。我很喜欢你,我想和你谈一辈子的恋爱。”

那是落叶满地的深秋,可就在那一瞬间,周晏礼却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若是此生注定不能与陆弛白头到老,那么死在他们还相爱的日子,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后来,很多人问起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在一起的、究竟是谁先告的白。周晏礼总说是自己,陆弛则会笑着反问,真的是你么?明明你什么都没说,明明先说喜欢的是我才对。

周晏礼自然说不过陆弛,只是笑笑,不再言语。

相爱这么多年,陆弛在周晏礼口中听到的爱意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其中大半都集中在了这段时间。

陆弛想,大概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太久,周晏礼在自己面前总算放得开了。也正因如此,陆弛很喜欢在周晏礼的口中听到这些情话。

于是,陆弛歪了歪头,在周晏礼脸上亲了一口,说:“好,你说不够就不够。你想我陪你多久就多久。”

这一瞬间,陆弛是真的很想陪伴周晏礼一辈子。哪怕付出再多、哪怕变得面目全非他也心甘情愿。

周晏礼回吻着他。这个吻绵长而缠绵,似要将对方的呼吸掠夺。他们躺下身子,继续加深着这个吻。

爱是抽象的,但吻与拥抱是具象的。在亲吻与拥抱中,他们感受着彼此热烈的心跳与慌乱的呼吸,而在这热烈与慌乱中,他们描述着爱的模样。

三十几岁的年纪,他们都不再是沉湎于此事的人。但今天不同。在这个暴风骤雨的日子里,在这个漆黑一片的闷热的下午,在这个彼此的情绪都紧绷到了极点的时刻,他们需要发泄。

作者感言

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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