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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佳损友 郁棠 3638 2024-05-22 00:00:00

贺祺的手机进了新电话,贺祺的声音卡了一下,重新换回普通话:“我有电话进来了,得先挂了,周末愉快小关。”

“啊贺总再……见”关雨欣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出了忙音。

电话那头,贺祺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信息,眉头微蹙,嘴唇紧闭。

广东深圳的号码,姓名显示是“刘美娜”。

为了排除对方误拨的可能性,来电铃声几乎响满了一分钟,贺祺才按了接听键。

“……喂?”贺祺并没有先打招呼,是对面先说的话:“喂?听不到吗?”

“听得到。”贺祺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怎么了妈?”

贺祺很满意这句“怎么了妈”,听起来与“怎么了吗”无异。在刘美娜的强烈要求下,贺祺已经很久没有叫过她“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和贺祺差不多生硬,似乎连细微的呼吸声里都带着尴尬:

“哦……我,那个,你今天休假吧?能回家一趟吗?我们一起吃个饭。”

从贺祺租的屋苑去到西九龙,乘高铁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到深圳北,现在出发的话,贺祺完全能在午饭之前到家。

但贺祺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一颗心沉甸甸地,莫名其妙跳得飞快。

但贺祺也没有犹豫多久,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好。我中午会到。”

贺祺没有故意耽搁时间,换了身合适的衣服,带好证件就出发了。他想,再难的项目都硬着头皮做下来了,实在没道理害怕“回家”这种小事。

工作以来,贺祺经常过海关,去开会,去看展会,去考察供应商;深圳广州是最常去的目的地。

但贺祺每次到深圳,都不曾回过家。他知道自己大概率不被欢迎。

这次来深圳家里,贺祺还是开着手机地图,按刘美娜发的定位一点一点找过来的。

这天深圳的天气似乎比香港要好,天空湛蓝透亮,阳光干干净净地落在马路上。

如果说,香港是穿着西装钟爱陈酿的中年人,那深圳就像是初入社会的青葱少年。崭新的楼宇,现代化的设计,宽阔的路桥和其中顺畅川流的车……城市中处处是年轻的生命和血液。

十年前陈旧逼仄的握手楼已经拆了,原先的住户都迁进了新的商品房小区;有小广场,有绿化,有商铺,有幼儿园……

现在的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吗?贺祺的步伐不自觉地犹豫起来,他实在不知道怎样把眼前这栋新起的楼房,跟童年记忆中的“家”联系起来。

找到了对应的门牌号,贺祺提着在楼下买的水果,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等了一会儿,一个年约半百,系着围裙的男人来开了门。

“肖叔叔好。”贺祺认得他,之前上学的时候住隔壁。刘美娜不在家的时候,经常拜托他照顾尚未成年的贺祺。

肖叔叔的脸色也有些奇怪,但还是勉勉强强露了笑脸:“小贺,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贺祺微微颔首,从玄关里走进来,关了门,把带来的水果放在了门口的鞋柜顶上。

新换的房子并不算大,大约六七十平米。餐厅只勉强放下了一张餐桌,客厅里摆着一组木沙发,一个小茶几。

刘美娜就在客厅垂着眼睛坐着,宽松的棉麻衣裙遮住了稍稍走样的身形,仍是漂亮的,只是明显气氛不对。

贺祺有点猜不透眼下是什么情况。是因为自己太久没回家,彼此之间不知道怎么沟通?还是刘美娜反悔了,觉得他们还是不应该重新见面?

贺祺从没有这样无所适从过,两只手紧紧绞在身前,站在原地进退不得,只能通过环顾四周让自己显得有点事做。贺祺看到了餐桌上的方形盒子,上面的烫金花体字中有一个“bakery”。

贺祺总算得救:“有蛋糕啊,今天肖叔叔过生日吗?”

肖叔叔去厨房端菜出来:“是你妈妈身份证上的生日。今天早上你们公司派人来送了礼物,就想着干脆借这个机会过一次生日吧。”

贺祺尴尬得指尖发痒,两只手捏得更紧了:“是……是吗?我妈平常过阴历生日的,还不太记得她身份证上的生日。”

贺祺尽量做出自在的表情,转过头去跟刘美娜说:“生日快乐,妈。”

“谁是你妈!我说没说过不许叫我妈!”刘美娜猛地站起身,微微耷拉的眼皮下目露凶光,朝贺祺狠狠地瞪过来:“我上辈子到底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生了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儿子还不够,临死了还要这样受你的气!”

贺祺当即定在了原地,像被束进了狭小的笼子,想动都动不了。

贺祺嘴唇都在发颤。他不明白,既然刘美娜这么不想见他,这么讨厌他,又干嘛要叫他回家?只为了当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吗?

刘美娜气得心脏疼,用力闭着眼睛偏过头,朝贺祺虚弱地摆手:

“我已经不求你照顾我晚年了,之前养你那么多年,我就当是报应了。可我真是不明白,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日子好过?什么样的孩子,多狠毒的孩子!才会送得出这样的生日礼物!”

贺祺一怔,“生日礼物”这个词让他多少寻回了些理智。他知道刘美娜不过公历生日,就算他打算送礼物,也绝对不会在今天。

贺祺的视线被门口的鞋柜挡住了,被刘美娜这样一吼,才注意到客厅地板上躺着一个极大的暗蓝色礼物盒,旁边散落着包装用的红色丝带。丝绸的光泽和质感与整间房格格不入。

贺祺的右眼皮猛地跳了两下。他顾不上刘美娜失了智的痛骂,也没去看肖叔叔此时有多么惊慌;贺祺径直走去客厅,蹲下去查看这份不明来路的礼物。

礼盒是长条形的,几乎和客厅的茶几一样长了;顶盖被打开放在一边,露出了里面红色的天鹅绒内衬。

礼物打包得很精细,泡沫纸裹了好多层,还缠上了透明胶带,看不出具体的形状。

刘美娜并没把它完全拆来,只有最边上大概五分之一的泡沫纸被剪开了,在缝隙中露出了一道金属铜色。

贺祺伸手,把那片剪开的泡沫纸扒开,当即看清了这份礼物的真容。

饶是贺祺自己,也被这份礼物之出格气得齿关发抖;更遑论刘美娜——

她才是那个在自己生日这天,收到了一座立式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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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走榜单了,之后隔日更哦~

今天好像没有需要注释的part哦~

第10章 (十).总监级争斗

今天闹成这样,这顿饭是绝对没办法吃了。

贺祺问了刘美娜是谁送来的礼物,刘美娜气得发昏靠在沙发背上,语无伦次地描述了一番,说是个瓜子脸的长发女人,自称是代表贺祺公司领导来的。

贺祺把所有跟他有过节的人都想了一遍,半天没头绪,直到他看到那张因为路途颠簸,落到了礼盒缝隙里的卡片。上面写字的墨水里还掺着金粉。

【刘美娜女士:】

【愿您岁岁健康平安,日日乐享天伦。】

【令郎贺祺之挚友 蒋洛盟敬上】

贺祺看着卡片冷笑。TMD,又是蒋洛盟。

这座立式钟加上盒子一共有十几公斤,由贺祺一个人扛到了小区门口。

在原地等了快半小时,贺祺临时订的中港商务车才过来,载上贺祺和这个巨大的、气派的丝绸礼盒返回香港。

已经十二点过半,贺祺的早餐早该消化完了;但他全然没感觉到饿,也完全没有胃口吃东西。

香港的人情风俗最是讲忌讳,小孩子都知道“送钟”等于“送终”,蒋洛盟在这里长到十八岁,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就算诚心想送钟,也断然不能在生日这天送出去。尤其对上了年纪的长辈,生日当天变成忌日,这种诅咒太过分了。

贺祺实在不明白蒋洛盟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俩到底有多大仇,值得蒋洛盟费这么大费周章,派秘书亲自送来这种礼物?工作上的一点冲突而已,已经到了要牵扯上家人的地步了吗?

毕竟相处过18年了,贺祺了解刘美娜,他们俩的性格太像了。

一大早,刘美娜收到送到家门口的礼物,那么大那么漂亮的的礼盒,送礼的人还说她是儿子公司的人,特地来祝她生日快乐。

刘美娜理所应当认为这是贺祺的心意。虽然将近十年时间没有联系,虽然有矛盾尚未和解;但终究血浓于水,藕断丝连。

儿子心里还是有她、关心她;却怕惹她生气,不能亲自出现。刘美娜开始心软,觉得儿子都已经示好了,这么多年过去,她也没必要老绷着自己的犟脾气,先开口服软也不会少块肉。

好容易理好心态,鼓起勇气,给儿子把电话拨过去;儿子也很懂事,说能在吃饭前到。丈夫知道她心情好,提议买个蛋糕;好不容易家里人齐,干脆把这个生日过了。

等蛋糕的时候,刘美娜满心期待地把礼物盒打开;剪开厚厚裹着的泡沫纸,甚至只剪了一小段,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立式钟。

在生日当天被送了个钟,对在广东地区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来讲,真的无异于收到死亡诅咒。

虽说贺祺的确跟刘美娜关系不好,但这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

就算抛开母子身份,只把刘美娜当从小相处的长辈来看,贺祺也还是无法忍受这样的挑衅。

贺祺把礼盒搬到家时,已经快要下午两点了。

贺祺的惊怒没能在一小时多的车程上消散,反而冷却凝成了一个无法忽视的硬疙瘩,让他再没心思想别的事情。

除了报复蒋洛盟。

这个在职场战争里只会玩阴招的人,利用季末评价让他出丑还不够,连家人都一并算计上了。还假惺惺地说对不起,说要补偿,以此麻痹对手,好让自己占尽先机。

贺祺入行八年,早记不得上次被人这么耍是什么时候了。

就因为对方是蒋洛盟,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丧失警惕,犯各种低级错误。蒋洛盟说不定真就把他当傻子;表面道歉,心里早就在嘲笑他好欺负,盘算下一次要怎么出击了。

贺祺觉得,要是这次还不能扳回一局的话,那他这八年的职场人生真是白过了,他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周一上午,贺祺早了整整一小时出发,提前开车到了公司。

贺祺没有把车开进地库,而是开过了地下车库的入口,在写字楼边上一个分类垃圾箱旁边停下了。

贺祺打开双闪,从驾驶位上走出来,绕到车左边拉开后排车门,把那个已经剥掉了泡沫纸的立式钟拽了出来。

投放金属的垃圾箱入口不大,贺祺抱着那个钟试了好几次,才把有些宽的底座塞了进去。不过底座上支撑表盘的部分只是一个杆,贺祺一松手,底座就自己顺畅地落进了垃圾桶里。

作者感言

郁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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