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舟看着他，声音闷闷的问：“我变成以前那样是不是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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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为什么？你知道你以前什么样了？”姚子剡声音很柔的问他。
他彦舟说：“我不知道，但是，你说起来的时候，很高兴。”他摸姚子剡的脸说：“我想你高兴。”
姚子剡抱他，说：“我是高兴，你能天天这样在我眼皮子底下，干什么都行，我看见了都会高兴。”
他声音很慢的一字一句地跟彦舟强调：“不准再想一些有的没的了，咱们以后还长着呢。”
彦舟不点头，也不说话，姚子剡又问了一遍：“听见没？”
他这才应声，说了一句：“好。”
下午的时候姚子剡翘班，开车一个多小时去了园区，彦舟从车窗里看见园区的紫藤长廊上挂着两个字：温檬。
“下车了。”姚子剡说。
他从车上走下去，看见亭子那边已经站着几个人了，脚边立着几个筐，走近点儿，才看见框里已经装好番茄了。
“来的正好，这茬棚里的番茄特甜，尝尝！”一个男生从筐里捞起来一个，给姚子剡递过去，姚子剡伸手接过去，两手一掰，给彦舟递了一半，彦舟拿在手里，半个番茄，里面沙沙透亮，他吃着番茄，听见姚子剡问那个男生：“哎，你不在学校待着，来这干嘛？”
“下午又没课。”小四说，看了眼正在吃番茄的彦舟，问姚子剡：“彦舟？”
姚子剡又从筐里拿了个番茄，想了想又放回去，转头看着彦舟，说：“是啊，还不快给我们打个招呼。”
于是小四从一堆筐中间跨过来，彦舟站原地，听见小四说：“你好，我叫肖衍，剡哥他们叫我小四，你也可以叫我小四，这个番茄好吃吗？”
彦舟捧着那半个番茄冲他点头，说：“好吃的，很甜。”
小四说：“这个品种就是很甜，你要是喜欢吃，一会儿就装点回去。”
彦舟低头又吃了一口番茄，跟他说：“谢谢。”
小四摆摆手，说：“别客气。”接着又问他：“你要不要跟我去棚里看看，就那边。”小四指给他。
拱形的棚，上头立着一个小写的“1”。
彦舟没见过里面什么样，他的好奇显在脸上，还没来得及问，姚子剡就拍了拍他的背，说：“去看看。”
于是他跟着过去，进了门才发现跟他想象的不一样，走道很宽敞，地面干净整洁，砖砌的栽培槽里，番茄的蔓被绳子吊起来，比人高些，红彤彤的番茄挂在上面，彦舟走在后面，看见走道前面的小四喊他：“来，进来看看。”
走到棚的后面，才发现还种着几排矮小的植物，他一开始没认出来，就见小四在走道间蹲下，伸手在叶之间扒拉了一下，于是他也跟着蹲下了。
正在想这是什么，就听见小四说：“给你吃。”
彦舟低头去看，小四递过来的是一颗草莓。
“昨天刚摘过一波，让我发现一颗落下的，你尝尝，甜不甜。”小四说。
彦舟摊在掌心里看了一下，拿起来咬了一口。
“甜吗？”小四看着他问。
彦舟两口吃完了草莓，说：“甜。”说完也扒拉了一下，跟小四说：“这就是草莓啊，原来，它的叶子长这样？”
小四说：“是啊，刚开始，好多水果只看叶子，我也认不出来，等结果了才知道，来的次数多了，就认识了。”
彦舟也发现了一颗藏在叶子下面的草莓，他指给小四看，小四说：“摘给剡哥尝尝。”
伸手把草莓摘下来，摊在掌心里，他看了一会儿，递给小四说：“给你吃。”
小四抬头，彦舟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目光很真诚，小四笑了一下，说：“好，我尝尝。”
“你常来吗？”彦舟见他吃着草莓，问他。
小四把草莓吞下去，说：“没事了就来转转，有时候时间晚了，就在这住，在这呆着自由。”
彦舟想了想，说：“那真好啊。”
小四见他感兴趣，对他说：“你多来玩，可以叫我一起。”
彦舟说：“好。”
姚子剡没跟着，跟园子里的工人们聊了聊天，正准备找个地方抽烟，就看见那边彦舟从棚里出来了，正四处张望，一看就是在找他，于是他把烟收回去放回兜里，朝着那边招了招手，彦舟很快就看见他了，跑过来，草莓递到他手边，很高兴的说：“给你吃，给你的。”
姚子剡接过来又递给他，问他：“你吃一口？”
彦舟摇摇头，说：“吃过了，你吃。”
姚子剡填进嘴里，看着他突然就笑了。
彦舟奇怪的问他：“为什么笑？”
姚子剡伸手把他的胳膊拉起来，让他看：“你看你衣服。”
衣服的边边角角都沾上了绿色。
彦舟低下头看了看，却很高兴的说：“没事，没事。”
姚子剡很无情的说：“别没事了，这可洗不掉。”
彦舟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不可置信起来，他朝着姚子剡确认：“洗不掉？”
姚子剡点头：“真洗不掉。”
“真的？”
姚子剡说：“对。”
那是彦舟很喜欢的白色短袖，他听完姚子剡的话后，就有点郁闷的搂着姚子剡的腰，抬眼看着他问：“明显吗？”
“你说呢？”姚子剡从兜里拿出湿巾纸给他擦手，捏捏他脸说：“别苦着脸了，再买一件行吗？”
彦舟还在不高兴，一转头又被别的事把注意力吸引过去了，姚子剡回头看，是几个小孩，正聚在一起洗石头。
“你玩过没？”彦舟问。
姚子剡说：“那肯定的啊。”
彦舟不太信，盯着他问：“真的？”
“哎你这人，怎么老觉得我骗你？”姚子剡无奈的笑着，说：“我玩过，跟你一起玩的，行了没？”
这人又在骗他，彦舟不打算跟他论个真假出来，他看了一会儿，又开始纠结自己的短袖。
姚子剡看出来了，就伸手搂着他脖子，说：“说两句好听的，剡哥给买件一模一样的。”
彦舟说：“买不着。”
“哎！”姚子剡乐了，“你这件就我买的，能买着一件，就能买着第二件。”
“买了，也不一样。”彦舟闷声说，过了会儿又发脾气：“你的错。”
“怎么又我的错了？”姚子剡被冤枉，哭笑不得的问原因。
彦舟说给他听：“你知道，你没，拦我。”
“又烦人了。”姚子剡说，“又怪我，你跑这么快，我哪有时间告诉你。”
彦舟本来也没理，不说话了。
小四换了身衣服，从楼那边过来了，开口跟姚子剡讲：“哥，你们一会儿回哪边？”
“回樾湖湾。”姚子剡说。
小四说：“那你把我顺路送学校去。”
“行，吃完饭送你回去。”姚子剡说。
姚子剡把车停仑川大学的南门口，正赶上下课的点，学校门口聚着一堆学生，小四临下车的时候从包里抓了把小番茄递给彦舟，说：“你有空了，来这转转，剡哥没空，你就找我。”
彦舟说好，隔着车窗给他说拜拜。
小四下了车，逆着人群走进学校，彦舟坐在后边，朝着窗外看，听见姚子剡问他：“想进去看看不？”
彦舟没转头，还在一动不动的看，但是拒绝说：“不去。”
姚子剡回头看他，见他还看着窗外，问他：“坐前面来？”
“不坐。”彦舟说。
他手里是一把小番茄，目光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姚子剡耐心的多停了一会儿说：“那回家？”
没听到人回答。
过了一会儿，像是终于看够了，彦舟说：“回家。”
晚上的时候，彦舟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会儿是广告，然后就是明天要播的一部校园剧的预告片，他没换台，看完了问姚子剡：“在学校里，是什么感觉？”
姚子剡端着洗好的水果过来，喂他吃了一口，彦舟把叉子拿在手里吃着，又问他：“是不是，很好？”
姚子剡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把人捞进怀里，瞅了一眼电视，说：“我说不好，你自己去感受一下，好不好？”
彦舟有些茫然的看他，像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问他：“怎么感受？”
姚子剡捏捏他耳朵说：“小四说，学校有个音乐节，他组的那个乐队要唱歌，他想邀请你去看看。”
“我能去？”彦舟侧过脸问他。
姚子剡笑着摸他头发，说：“能啊，他说最近几天要排练，你想去，他就带你去。”
彦舟犹豫起来，他插了一块水果问姚子剡：“你去吗？”
“我不去，我送你到学校。”姚子剡明面上看着电视，实际上在偷偷的注意他的反应。
果然，彦舟摇头说：“不去了，不去。”
姚子剡说：“就去看看呗，你想见我了，给我打电话发消息，我马上就到，行吗？”
彦舟还是摇头说：“不去。”
“真不去？”姚子剡不死心。
彦舟这会儿发起脾气来，像个炸毛的小狮子，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踩地毯上，冲着姚子剡吼：“不去！不去！”
吼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门被一下子甩上。
姚子剡看着卧室门，伸手把掉在地上的毯子捞起来，叠好放到一边，又坐了会儿才去敲门，他靠着墙边，侧着身听里头的动静，伸手敲了两下，没人应，他隔着门，说：“不去就不去了。”
他又敲了两下，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你不觉得你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了吗？怎么就只冲我发火啊？你刚是不是又摔门给我看呢？”
他正说着，客厅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回去，看了一眼，是郑铎。
“小科嘉西来不来？我们几个都在。”郑铎问他。
姚子剡看了眼卧室门，问：“大晚上的扎堆干嘛呢？”
郑铎语气里带着点兴奋，说：“哎呀，你来看看啊，我好不容易放回假，叫小四给我算算牌，来不来？”
姚子剡回他说：“等着。”
他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去敲门：“我错了，你打开门看我一眼呗。”
等了能有一分钟，姚子剡见他不吭声，拿着手机给他打电话，还没响两声，就被挂断了。
姚子剡说：“得，不理我是吧，那我出去一趟。”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会儿也进不去卧室，就转身去阳台上拿了两件晾干的休闲服换上了。
走之前又不死心的去敲门，说：“我十点就回来，你把水果吃了。”
他一进小科嘉西，就看见那边郑铎从人圈里挤出来了，骂骂咧咧的说小四牌算的不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