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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 喝豆奶的狼 3486 2024-05-22 00:00:00

温黎往后一个踉跄,依旧不答。

“你们两个男人想怎么样?!”李拂晓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在他的耳边嘶吼着质问,“你是要把我逼疯吗?!”

温黎后退半步,手指死死扣着掌心:“这么多天了,我就是——”

李拂晓的手指戳在了他的下颚:“他就是死外面也轮不到你管!”

温黎垂着眸,不躲不闪。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你让周围邻居怎么看你!”

温黎动了下唇,气话都冲到了嘴边,却在对上李拂晓含泪的目光时生生咽了回去。

“你看什么?你想说什么?”李拂晓声音发抖,“你想骂我吗?”

多说无益,温黎即便站在这里杵成个木桩,李拂晓都能自言自语把自己说的内心崩溃。

这种对峙没有意义,他侧身躲开对方,进了房间。

李言风依旧失联,已发未读得得信息越来越多。

就在温黎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何叔的手机来电,电话那头是李言风。

他的手机坏了,现在正在回南淮的路上

接到电话时温黎正在上晚自习,他站在走廊里,几乎说不出话来。

隔天,温黎早早就去物流市场等着。

李言风的车中午到,他站了几个小时,望眼欲穿。

他幻想着无数种迎接对方的方式,可当货车停下,李言风拎着包从副驾下来时,温黎却眼眶一酸,只会呆呆地站在那儿。

不过两个月没见,李言风仿佛过了边油漆似的,整个晒得黑了好几个度。

他的头发被推成短短的板寸,原本正合适的短袖套上身上都有些空荡荡的。搭在大臂的袖口被他卷去肩头,露出巴掌大一片血呼啦擦的伤口,简单的涂了些药水,就这么大咧咧敞在八月的阳光下。

这么一个形象配上他微微骤起的眉头、看人时锋利而又戒备的目光,整个人猛一看过去活像个刚出狱的少年犯,温黎夜里走路上看见这类人都得绕着走。

而李言风看见温黎,意外地一怔,随后快步过去,在路上还不忘把衣服放下来。

“你怎么在这?”他的嗓音沙哑,带着晨起时还未开嗓的模糊。

温黎慌乱地左右看看,沉了沉呼吸,道:“我听魏伯说你今天回来。”

这是他们自上次分别后的第二次相见,温黎始终低着头,他有些不敢看李言风的脸。

“说啥呢,”何广源在几步远的地方吆喝一声,“不睡觉啦?”

李言风闻声回了头。

温黎趁着这几秒抬头看了眼李言风,被对方下巴上的一片胡渣,以及眼下浓重的淤青给吓了一跳。

“认不出来了?”何广源逗了温黎两句,“别黏糊了,放你哥睡觉去吧。”

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别人并不知道。

何广源随口一说,是按照温黎和李言风之前的相处模式来的,他说完就走了,剩下温黎站在那儿,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哪。

“我不是…”他磕磕巴巴地解释,“我就路过…来看看,你睡觉吧。”

说完他就要离开,别扭地转过身,连句再见都忘了说。

“等等。”李言风在后面叫住他。

温黎立刻回头:“怎么了?”

李言风低头掏了掏手上的背包,拉开最里面那层内兜,拿出两张银行卡递过去。

温黎愣愣:“给我?”

“嗯,”李言风把背包随手甩在背上,“密码是你生日。”

温黎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你给我干什么?”

李言风只好解释:“这是暑假挣的。”

答非所问,温黎还是不明白:“所以你给我干什么?”

李言风似乎也有些费解地微微皱了皱眉:“给你挣的。”

九月入秋,夏秋换季时,温黎容易生病。

往年李言风都会在暑假结束之前给温黎攒一笔医药费,不至于感冒发烧甚至引发哮喘时会因为缺钱而得不到及时医治。

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即便不在一起,也会继续把这个习惯践行下去。

只是这次,温黎摇摇头,把卡还给李言风:“这是你的钱,我不能要。”

李言风的手臂缓慢垂下,他看着温黎,沉默许久。

温黎能感受到那道视线,仿佛混着千钧重量,这么直直地压在他的发旋。

他想抬头,想多看看李言风。

只是这头被愧疚压得怎么都抬不起来,甚至恨不得把脸埋进土里。

“李言风,你在魏伯那里,就算不看眼下,也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高考之后要用到钱的地方多着呢,你现在攒一点,以后就轻松一点。至于我……我有我妈呢,你就别替我担心了。”

“还、还有,我都知道了,上学期的学费是你替我交的,我妈也从来没给你打过钱。”

他磕磕巴巴地表达着自己这些天的想法,只是原本条理清晰的大脑宛如一团浆糊,想到哪说到哪。

“那些钱我都会还给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等高考结束之后,我会出去打工,到时候——”

“不用。”

李言风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温黎即刻收了声。

下一秒,他被李言风握住手腕,掌心里强行塞进了两张薄而硬的卡片。

李言风转身就走,温黎反应过来,又急急追上去,把银行卡塞进他背包侧兜,也忙不迭地转身离开。

他跑得很快,没有回头,直到出了物流市场,又跑了许久,这才敢回头看上一眼。

人行道上行人车辆来来往往。

里面没有李言风的影子。

当晚,李言风回了车厂。

他中午困得想死,瘫在何广源小屋里的小沙发上光速入睡。

再睁眼时天就黑了,他做了个不太好的梦,醒后浑身就像被车轮碾过一般,很累很累。

“哎哟,怎么还搁我这呢?”魏振国正叼着烟修车,对李言风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极度不满,“丢了半条命?一脸虚样!”

李言风:“……”

他径直走进杂物间,把背包往床上一扔,拿了件换洗衣服先把澡给洗了。

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全,热水一淋,火燎一般的疼。

李言风只穿了件短裤,打着赤膊给自己上药。

魏振国在后面瞧见了,拿过他手上的药瓶,边抹还边絮叨:“怎么样?没少受罪吧?”

李言风躬身搓了把脸:“还好。”

“还好?”魏振国撇了撇嘴,“高原反应吐一天。”

李言风:“……”

魏振国:“嘴比鞋底硬。”

稍微恢复了点精神,李言风把胡渣剃了,随便翻出来个黑背心套上,出来接过魏振国干了一半的活,看会儿就能直接上手。

刚洗的澡也不嫌脏,拿了工具直接往板子上一躺,脚一蹬地,“呲溜”一下滑进车底。

魏振国把摇椅拉过来,在旁边悠闲地抽着烟。

李言风偶尔问他一两句,他就眯缝着眼“嗯”一声,没一会儿这车就被李言风给倒腾明白了,滑出来躺着和魏振国说该怎么修。

“修吧修吧。”魏振国随便一摆手。

他对这个半道上捡来的徒弟格外满意,李言风聪明肯干能吃苦,脑子灵光学什么都快。

就是有一点不好,他太优秀了。

甚至优秀到让魏振国觉得这么一个小小的车厂根本留不住,他这么多年的栽培都喂了狗。

“你是不是明年考大学?”魏振国突然问。

李言风应了一声。

“能考上吗?”魏振国又问。

在他们这一辈老文盲眼里,大学就是个笼统的称呼,就跟以前念私塾似的,要么上,要么不上。

上了就牛,就厉害。

上不了,那也正常,毕竟他们又不是读书的料。

李言风一时间也不能给他从头科普,所以也就只是又应了一声:“能。”

“那温黎呢?”

“也能。”

魏振国“啧”了一声,小声念叨了感叹了几句“怎么这么有出息”。

“你俩在一起念不?”

李言风停了片刻:“不知道。”

之前互相承诺过的话不知道算不算数,李言风莫名其妙想起林薇来,又心烦意乱地把这个姑娘从自己脑海中赶出去。

“大学念几年?”

“四年。”

“四年,”魏振国琢磨着,“那你上完还回来不?”

李言风拧着螺丝的手一顿。

他重新从车底滑出来,然后坐了起身。

“大学毕业我应该能找到其他工作。”

魏振国愣了愣,也从摇椅上直起身:“你念过大学就不跟我干啦?”

李言风抿了下唇,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不回来我厂子谁接?”魏振国睁大了些眼睛,用夹着烟的那只手指着李言风,“你给我老实点,别想跑咯!”

第29章

八月下旬,高三年级开学比其他年级要早。

他们已经进入了总复习阶段,新学期没有新书要发,只有成捆成捆的习题和资料。

光是卷子就有十来套,温黎一本一本数着,心想以前还能和李言风用一套省点钱,现在却只能是老老实实买两套回去。

前些日子他家教的钱下来了,只是因为生了病,课上的少,钱相比于之前足月的要少一些。

温黎自己交了一部分资料费,剩下的打算给李言风买个生日礼物,算起来也没几天了。

李言风出生的时间很巧,卡在了农历七月十五。

七月半,中元节。

也就是鬼节。

李家村的人因为这个不怎么待见李言风,不过温黎受过高等教育,他不避讳这个。

往年他都会给李言风买个巴掌大的小蛋糕,两人不回家,在哪买的就站店门口吹蜡烛许愿分了吃。

不买礼物,因为比较穷,但是仪式感拉满,庆祝对方又长了一岁。

今年应该是李言风周岁成年的日子。

温黎想着一个人买蛋糕应该会有一点难过,倒不如买件礼物送给对方,给完就走,也省的面对面没话说,双方都尴尬。

不知不觉中,他和李言风不说话会产生“尴尬”,这样的认知多少有点陌生。

那些不需要过多言语,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的记忆,好像都离他越来越远。

温黎不想忘记,又不忍回忆。

他总是安慰自己说先熬过这一年高三,把高考好好给考过了,有大把时间去说以后的事情。

星期六的晚上,温黎独自一人跑去商场溜了一圈,给李言风买了一副手套。

说来可笑,正值八月的大暑天买这种东西。

温黎出了商场也有点沮丧,主要是反季促销的价格实在是太诱人。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年前说过要给李言风买手套,这一拖就是大半年,以至于眼下真的着手去做了,倒显得不合时宜。

作者感言

喝豆奶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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